第4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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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貴妃見自己的兒子來探望自己,更是開心,她指了指林錦初說道:”在聽你表妹說你表哥的事……” “誒,如果表哥來了,也不知道表妹還記不記得我這個宮中孤獨(dú)寂寞冷的表哥了……”程從容瞇了瞇眼,居然開始演了起來。 林錦初見他搞笑的模樣,恨不得敲敲他的頭,這宮中還有兩個公主,可都是他的親meimei。“到時候我?guī)Ц绺鐏硪姳砀??!?/br> 林貴妃見兒子對林錦初沒有任何抗拒,一副喜歡的模樣,心中歡喜,“你還與子然吃醋了不成?我告訴你,子然可是難得的俊才,年紀(jì)輕輕便過了鄉(xiāng)試,與你這混世魔王可不是一個套路。” 程從容聽見母親的這口氣便有些頭疼,從他出生起,頭上便壓著兩座大山,一個便是這宮中最尊貴的太子,另一個便是從未謀面但卻傳說中驚才絕艷的林子然了。幸虧他心性好,不然得恨死這兩位不可。 “母親,您看看,太子給我什么了?”程從容可不愿意與母妃再說別的子弟的好,連忙轉(zhuǎn)移了話題。 “太子?”林貴妃將目光放到了那小宮女的手上,小宮女早就發(fā)現(xiàn)自己手中的鎮(zhèn)紙不同凡響,連忙呈了上來。 林錦初也將目光放到了鎮(zhèn)紙上,這塊鎮(zhèn)紙雕工精細(xì),橙黃色的玉石被雕成了一只瑞獸,瑞獸神態(tài)閑暇,嘴邊叼著一顆晶瑩剔透的玉球,倒是顯得有幾分憨態(tài)可掬。這么有趣的鎮(zhèn)紙,就算是林錦初重活了兩次,也忍不住多看幾眼。 林貴妃在宮中見慣了好東西,也知道這鎮(zhèn)紙絕非凡品,她看向了程從容,程從容是得慣了太子好東西的,他摸了摸頭笑道:“太子說我道德經(jīng)抄的不錯。” “就算太子給,你也不能這么大大咧咧的就接啊?!绷仲F妃有些頭疼,她是故意將兒子養(yǎng)的有些沒心眼,可是也不能如此沒心眼,每次太子丟給他什么好東西,他都老老實(shí)實(shí)的接了,回來炫耀一番。 “沒關(guān)系,太子哥哥有的是好東西?!背虖娜菀恍Γ冻隽税籽?,他早就注意到林錦初稀奇的目光,“表妹,我就借花獻(xiàn)佛,將這個鎮(zhèn)紙送你好了?!?/br> “我?”在一旁的林錦初驚訝了一番,連忙揮了揮手,“這怎么可以?這是太子送的……” “太子哥哥事物繁忙,哪管得著送我的東西給誰了,表妹接著吧?!?/br> 程從容盛情難卻,林錦初一雙為難的眼睛看向了林貴妃,林貴妃也點(diǎn)了點(diǎn)頭,“既然是容哥兒送你的,你便接著吧。” ☆、第7章 林錦初出了宮,閑暇時間在案頭畫一兩朵迎春花,看著案頭上那機(jī)靈活潑的瑞獸,不由得點(diǎn)了點(diǎn)頭它的頭,她記得前世太子性子高傲,步步蓮華,卻沒想到他居然還有送別人這種可愛的小玩物的一面。上世的自己不知為什么,莫名的懼怕太子,見到太子如同老鼠見了貓,連他的正臉都沒敢看清過呢。 太子上世到底是怎么去世的?林錦初將手撫在了瑞獸下,雖然天氣有些炎熱,但這瑞獸卻沁涼得很,她上世在林貴妃的庇護(hù)下實(shí)在有些不諳世事,太子的去世明明就是一個林家衰敗的信號,但她卻在玩樂中錯過了…… 如果太子順利登基了呢?林錦初用力抓住了瑞獸,表哥與太子的關(guān)系這么好,太子雖然性子冷淡,但也不至于與表哥計(jì)較,她嘆了一口氣,心中想著,若是下次進(jìn)宮的話,得從表哥口中套出一些關(guān)于太子的東西來才是。 程從容在太子的書房里打了一個大大的噴嚏,他摸了摸鼻子,左右疑惑的看了看,到底誰在惦記他呢? 太子冷淡,太子的宮人都有些憋壞了,只有這個活寶一般的五皇子來了才能松泛一番,有些年紀(jì)小的站在外邊的小宮女已經(jīng)偷偷的笑了。 太子聽見這驚人的噴嚏,才將目光從書簡上移到了自己弟弟臉上,“看來弟弟的規(guī)矩學(xué)得還不夠深呀?!?/br> 五皇子聽到這句話,恨不得抱住太子的大腿痛哭,“太子哥哥你怎么會覺得我的規(guī)矩不好呢?我實(shí)在是情到深處忍不住啊?!贝罅撼绞巧蠈?,對人的規(guī)矩要求越高,大概是遺傳了林貴妃的鄉(xiāng)野基因,五皇子素來有些不羈,圣上可以睜一只眼閉一只眼,而太子卻有些看不過去,對他要求頗為嚴(yán)格。以至于到后來,圣上舍不得懲罰這個小兒子,便將他扔給了太子,畢竟,長兄如父嘛…… “情到深處是這里能用的?”太子淡淡的搖了搖頭,“我看啊,你的師傅太不盡責(zé)了。” 說起五皇子的師傅也是滿肚子的辛酸淚,五皇子明明聰明伶俐,卻不將這把聰明勁兒用在正道上,每每在宮中鬧出什么啼笑生非的事,圣上與太子總要記起他,念叨一番。 五皇子摸了摸后腦勺,為難的笑著說:“您就別惦記我?guī)煾的屈c(diǎn)俸祿,已經(jīng)罰無可罰了……” “你也知道?”太子從身后的書架出拿出一本厚厚的書卷,“將此書看了,我再來考校你。“ 五皇子接過書,一陣哀嚎,卻被太子的一個眼神,弄得閉了嘴。自己是腦殘么?知道太子喜歡折磨自己,還一個勁兒的往上湊。 太zigong中的宮人們都知道,太子此刻的心情不錯。太子一出生便被立為了太子,他母親淡漠,對他并說不上親和;而他的外家雖然勢力強(qiáng)大,太子在他們面前,不僅是外孫,而是權(quán)利集合體;圣上對太子要求甚高,十分嚴(yán)格;而其他的兄弟對太子虎視眈眈,只有五皇子這個缺心眼的,是不是往太子面前湊,太子再冷心冷肺,也對他十分不一般。 我真是犯賤,為什么來找太子?五皇子心中念叨,突然想到了自己來找太子的理由,他連忙站正了對太子說:”太子哥哥,有一件事兒我要與你說?!?/br> 太子見他陡然嚴(yán)肅的娃娃臉,不由得有些好笑,這是闖了什么禍了?”說吧?!?/br> ”我將您送給我的鎮(zhèn)紙送給我表妹了?!拔寤首诱f完,偷偷地看了太子一眼,太子如此大方,不會生氣吧? 太子聽了這話,微微一愣,他將案頭那個一個活靈活現(xiàn)的小老虎鎮(zhèn)紙丟給了弟弟,言道:”感情你是來找我要鎮(zhèn)紙的?“ 五皇子猝不及防的將那小老虎接了,摸了摸小老虎,發(fā)現(xiàn)這個鎮(zhèn)紙只會比之前那個更好,他心中有些言虧,支支吾吾的說道:”我明明是來與太子哥哥道歉的?!爱吘箤⑻铀偷臇|西,轉(zhuǎn)手給他人,是對太子的大不敬。 太子往后一靠,面上閃現(xiàn)了淡淡的微笑,他素白紗衣,氣質(zhì)如華,一雙淡色的眸子閃閃發(fā)亮,看得五皇子一愣一愣的,難怪前朝的女兒們打破頭都要嫁給太子。自己的這位哥哥,是真好看。 太子身邊的張內(nèi)侍是從小侍奉太子到大的,他冷眼瞧著太子對五皇子的架勢,只怕是以后要與這個弟弟施恩的,太子不喜歡說出口的事,他應(yīng)該替太子說一說,”誒呀,我的五皇子爺誒,虧您還與太子兄弟情深,您都沒看出來那個瑞獸可愛得只適合女孩子用么?太子是聽說您在宮中四處搜羅好東西想給您的表妹,特地給您的呀?!?/br> ”???是這樣?“五皇子愣了,一雙肖似林貴妃的桃花眼咕溜溜的轉(zhuǎn)了一圈,才有些不好意思的笑道:”我有些傻,太子哥哥莫嫌棄我。下次等表妹進(jìn)宮了,我便帶她來與太子哥哥道謝。“ 誰都知道,林貴妃將這侄女接過來是為了什么,陳內(nèi)侍定定看了五皇子一眼,覺得五皇子雖然表面傻了點(diǎn),但是內(nèi)在還是不容小覷的,這個傳說中的榮華縣主,投胎水平不錯。 太子隨意對五皇子揮了揮手道:”與我來道謝做什么?你送的東西,那便是你送的,與我沒有關(guān)系?!?/br> 五皇子突然想到四皇子的表妹上次進(jìn)宮,見了太子便紅了臉,連步子都邁不開了,那蠢樣,連他都為四皇子覺得害臊,初姐兒可斷不會這樣,五皇子撇了撇嘴,太子素來討厭看著他就走不動路的小姑娘,只怕他以為初姐兒也這樣,下次自己定要帶著初姐兒在他身邊溜達(dá)一圈不可。 五皇子被太子考校了幾句,身心都覺得受到了煎熬,他捧著厚厚的書簡,內(nèi)心發(fā)誓再也不沒事往太子這兒鉆,才帶著身邊的一席人,灰頭土臉的去了林貴妃宮中。 林貴妃見五皇子手上的書簡,就知道他去了哪兒。每每小兒從太子那兒回來,都是這個樣子,如打敗了的小公雞似的,不過越是如此,林貴妃越是放心,太子性子冷淡,若是對你多看一眼,都是幸運(yùn)了,何況還能騰下手來管教你? 阿彌陀佛,林貴妃暗自念了一句佛經(jīng),她不希望兒子坐上那個位置,只希望他只要被考教功課這等小事而為難便好了。 五皇子將書簡放在一邊,躺在林貴妃身邊的榻上,惡狠狠的說了一句,“母妃,初姐兒一定要為我爭氣?!?/br> “爭什么氣?”林貴妃拿出汗巾輕輕的在兒子額上擦了擦。 ”上次的鎮(zhèn)紙是太子幫我尋給表妹的呢,我下次帶表妹去道謝,希望表妹不要像老四家那位,不要看得太子走不動道才好?!拔寤首釉诖采戏艘粋€滾兒,噘著嘴說道。 如今宮中有五位皇子,以太子唯尊,但二皇子卻是個野心有些大的,而四皇子因?yàn)橥庾婕沂歉首蛹一斓?,便與二皇子是一路人,五皇子與太子親近,唯一剩下的三皇子,是個熱愛書畫,誰都不愿意得罪的。 五皇子頗有些看不上二皇子,父皇都已經(jīng)定了太子為繼承人,而且太子如此優(yōu)秀,他們又何苦巴望那些不屬于自己的東西呢?四皇子更笨,二皇子登基與太子登基有什么區(qū)別?他不都是王爺么?何苦與二皇子一起,得罪了太子?有太子在,二皇子成不成事還二說呢。 林貴妃見五皇子一副懵懂的樣子,知道他雖然伶俐,但是于”情“一字,還沒并沒有開竅,若是開竅了,就不會心心念念的帶著自己的表妹去見太子了。太子對小姑娘的吸引力,真是誰看誰知道。她點(diǎn)了一下兒子的眉心道:”帶初姐兒去見太子,你可別后悔?!?/br> ”去見太子后悔干啥?太子雖然冷漠了點(diǎn),但是對自己認(rèn)可的人是很護(hù)著的?!拔寤首幼似饋?,“初姐兒以后還要在宮中行走的,若是還遇見一些見不得人的事,大家總要掂量掂量太子。”說完,他的面上有些陰郁,不敢動他,就動他的表妹?當(dāng)他是真的傻? 林貴妃見他雖然不懂情愛,但卻知道護(hù)著表妹,心中十分熨帖,“好啦,好啦,我知道你心中的章程?!绷舷氤踅銉阂彩莻€好的,不會與世人一樣,只看上了太子那身皮rou和權(quán)勢,卻看不上自己兒子的一片赤誠之心。 她從小宮女手中接過扇子,緩緩的為小兒子扇了起來。 ☆、第8章 林錦初的閑適日子沒有過幾天,宮中的女夫子便來了,隨著女夫子前來的還有鄧嬤嬤。 上世林錦初實(shí)在不大喜歡這個鄧嬤嬤,覺得她太過于嚴(yán)肅,啰嗦的很。上世,她在林貴妃面前說她不夠穩(wěn)重,略顯輕浮,她心中十分不愉,便尋了個由頭,將鄧嬤嬤退給了林貴妃。 大難來時,鄧嬤嬤主動提出去小院照顧她,幫她躲過了不少暗害,又在她耳邊不斷的說百忍成剛,才幫她熬到了新帝座前,可是到最后她還是任性了一次,她不愿意茍且偷生,就算被千刀萬剮,也要為家人報(bào)仇。 來通報(bào)的小丫鬟見林錦初那稚嫩的面上突然閃現(xiàn)出如刀一般的銳氣,她不由得打了一個寒顫,有些小心的說道:“小姐?” 林錦初被這小丫鬟喚了一句,臉上突然如春風(fēng)一般,露出了不諳世事的笑容,“宮中的女夫子來了?我期待了好久呢?!?/br> 小丫鬟覺得自己花了眼,這么可愛糯糯的小姐,面上怎么可能出現(xiàn)森冷之氣呢?一定是自己看錯了。 林錦初帶著丫鬟婆子去了大堂,見到了三位女夫子,一位女夫子姓陳,是官家小姐出生,年輕時便在京城頗有才名,可惜家道中落,自己為了幼弟又拖延了嫁人的好時光,便索性言稱終身不嫁,在后院與貴女們教教詩經(jīng)之類;一個女夫子姓吳,她是宮中教坊出身,容姿頗為出眾,上世林錦初最喜歡的便是她,她身上的舞技在她身上青出于藍(lán),只不過在貴人眼中,這只不過是上不了臺面的東西罷了;最后一個女夫子姓安,是教林錦初畫技的,她的畫在京城中也是女子中的佼佼者。 林貴妃將這三位女夫子請來,真是用心良苦。而她對林錦初最好的不是這些,而是她將鄧嬤嬤給了林錦初,林錦初上世不知,鄧嬤嬤曾經(jīng)是先皇后的人,在宮中頗有體面,連太子也給她三分薄面。林貴妃初初入宮之時,是先皇后彌留之際,在眾多居心不軌的妃子中,只有她用心伺候先皇后,才得到了先皇后的另眼相看,去世之前將鄧嬤嬤留給了林貴妃。雖然她口中是將鄧嬤嬤托付給林貴妃,但是林貴妃知道,是她占了大便宜才是。 林錦初與三位夫子恭敬的請了安,三位夫子在京城中,教哪家的千金不成?偏偏要教這剛進(jìn)京的鄉(xiāng)下姑娘?不過是林貴妃面子大的緣故,她們來林府之前都有些嘀咕,不過見林錦初面若嬌花,一派嬌憨,對她們也十分恭敬,那心中的不微妙才慢慢的平和下來。 鄧嬤嬤冷眼看著,這位宮中傳說中的鄉(xiāng)下來的麻雀變鳳凰的林小姐恭敬的為三位夫子送上了見面禮,又貼心的安排夫子在林府的小院住下。雖然她年齡有些小,但卻沒有出一點(diǎn)錯。 明明是三個心高氣傲的夫子,眼中卻對林錦初有了一絲滿意。鄧嬤嬤暗中點(diǎn)了點(diǎn)頭,林貴妃這個兒媳婦人選,選得真不錯。雖然身份是低了些,但起碼是個聰慧的人。 將三位女夫子安排好了,林錦初將目光放到了鄧嬤嬤身上,她穿著青色褂子,頭發(fā)成髻,上面并無飾,她三十多歲的年紀(jì),皮膚十分白,但卻無絲毫血色,一雙眼睛如古井一般,在旁邊平靜無波的打量著自己。 上世,林錦初便被她這死氣沉沉的模樣嚇了一跳,而今世,她卻明白鄧嬤嬤如此,不過是因?yàn)榕c先皇后主仆情深,先皇后去世后,她悲痛的自梳,自愿為先皇后守孝。 先皇后出自大梁朝最大的世家,鄧嬤嬤曾在她身邊,懂的事不知道有多少。無論是上世的恩,還是鄧嬤嬤的才藝,都讓林錦初對鄧嬤嬤十分尊敬,她對鄧嬤嬤行了一個禮道:“您便是姑姑為我尋來的教養(yǎng)嬤嬤?” 鄧嬤嬤就算有先皇后的背景,但從來不敢在主子面前拿大,初遇林錦初也沒想到她會給自己行這么大的禮,猝不及防之下,她連忙將身子別了過去,“林小姐,我是奴才,哪兒有主子與奴才行禮的?” 林錦初見鄧嬤嬤的冷靜自持有些崩潰,心中暗笑,裝作什么都不明白的小姑娘說道:“可是姑姑說了,叫我什么都先問問您呢?!绷仲F妃上世確實(shí)這么對她耳提面命過,只不過她并沒有放在心上。 “哪兒的事,貴妃娘娘只不過是太信任我而已?!编噵邒哂行殡y的揮了揮手。 林錦初不管她的冷漠,只牽著她的手道:“我一個人守著這宅子有些無趣,多虧鄧嬤嬤來陪我呢?!蹦桥d高采烈的模樣,不像是多了一個嬤嬤,反而是多了一個玩伴。 剛剛才贊揚(yáng)這姑娘穩(wěn)重,這會子怎么又突然天真無邪了?到底還是個小姑娘。鄧嬤嬤冰冷的手碰到了林錦初那溫?zé)岬?,眼中閃過一絲暖意。先皇后去世之時,她本想跟著離去,但先皇后留下遺言要她看著太子登基,并將她給了林貴妃。 起先,她以為先皇后的意思是讓她盯著林貴妃,怕林貴妃有不臣之心。但日子久了,她卻發(fā)現(xiàn)林貴妃只怕是這宮中最清醒的人了,她在貴妃身邊呆了十二年,為貴妃也說得上是盡心盡力,如今貴妃將她給了自己的侄女兒,并與她暗示過這侄女兒以后只怕是自己的兒媳婦兒,請她幫著帶一帶,也算是又給了她一條后路。畢竟后宮里的嬤嬤,到最后都是需要出宮榮養(yǎng)的。 林錦初拉著鄧嬤嬤的手,帶她去了小院,她知道鄧嬤嬤有禮佛的習(xí)慣,專門為鄧嬤嬤準(zhǔn)備了禮佛的廂房,鄧嬤嬤見這廂房又看了看林錦初,心中有些觸動。 “我聽林貴妃說了,您平時喜歡禮佛,我便準(zhǔn)備了一個禮佛的廂房給您呢?!绷皱\初笑瞇瞇的說道。 若是要拉攏人必定要投其所好,林小姐剛剛送給三位夫子的東西,都極得那些夫子的喜歡,而如今又為自己準(zhǔn)備了禮佛的廂房,只怕她那天真無邪之下還藏著玲瓏的心思,這等模樣,倒是像極了林貴妃。自己將下半輩子托付在這個小姑娘身上,只怕便沒有錯處了。鄧嬤嬤暗自思慮到。 待送女夫子與鄧嬤嬤的王嬤嬤回了宮。林貴妃自然心急的詳細(xì)問了過程,當(dāng)聽到林錦初還備下了夫子禮時,她嘴邊含著滿意的笑容,“這個小丫頭,倒是古靈精怪的。” 王嬤嬤說完,面上有些猶豫,似有話要說。 “有什么話便說吧?!绷仲F妃吹著手中的茶說道。 “您當(dāng)真要將鄧嬤嬤給了榮華縣主?”王嬤嬤有些想不大清楚,鄧嬤嬤可是個能人,若不是她的話,五皇子只怕不能平安的長到這么大。難道林貴妃還忌憚鄧嬤嬤從前是先皇后的人不成? 林貴妃聽了此話,點(diǎn)了點(diǎn)頭,笑著解釋道:“你以為我是惱了鄧嬤嬤?其實(shí)并不是,初姐兒對我來說也是十分重要的,若是她與榮哥兒成了,鄧嬤嬤不還是我們宮中的人?” 王嬤嬤聽了這話,才輕輕的在自己臉上打了一個耳光,“貴妃娘娘,是我思慮過多了?!比缃駱s華縣主在宮外,只怕身邊的鬼魅也不少,若沒有一個有經(jīng)驗(yàn)的老嬤嬤坐鎮(zhèn),若是被人喂了什么不得當(dāng)?shù)乃?,壞的是子孫后代的事兒。 林貴妃并沒有生王嬤嬤的氣,她雖然腦子直了些,但對自己是忠心耿耿的,她拍了拍王嬤嬤的手道:“你放心吧,我總會給你們找一條后路?!?/br> 王嬤嬤倒并沒有想那么多,被主子拍了手,只紅著臉說,“奴婢不是那種人?!?/br> 林貴妃搖了搖頭,將話題轉(zhuǎn)到了另一邊,“天氣越來越熱了,咱給圣上煮些蓮子湯吧?!?/br> 王嬤嬤聽了,連忙笑著說,“您放心,我們早就準(zhǔn)備好了?!边@后宮之中,圣上說林貴妃宮中的蓮子湯煮得最為好吃,明眼人都知道,這是大大咧咧的偏寵??上m中其他妃子,無論怎么努力,也得不到圣上這么掏心掏肺的袒護(hù)。 在后宮的林蔭小道間,一個小內(nèi)侍面容清俊,他額上全是汗,卻來不及擦,到了太子書房前,在認(rèn)真的整理了一下衣飾,擦了擦額間的汗,才走入太子書房。太子愛潔,是人盡皆知的。 “太子,鄧嬤嬤被林貴妃送出宮外了。”小內(nèi)侍走到太子面前,向他行了一個大禮,低聲說道。 太子一襲麻衣,如墨一般的發(fā)絲被一支閃著冷光的玉釵束縛著,只要一抬起臉來,就能看見他的絕代風(fēng)華,即使是如此熱的天氣,他仍是正襟危坐,絲毫沒有心煩意亂之態(tài)。 內(nèi)侍說完這句話,不敢再說什么,只躡手躡腳的站在了一邊,等著太子問話。 太子將手上的褶子看完了,才微微抬起頭來,“恩?那個榮華縣主?” ☆、第9章 “是那位林貴妃的外甥女兒呢。”小內(nèi)侍彎著腰輕輕的說道,“奴才已經(jīng)查過了,她對鄧嬤嬤頗為恭敬,并不是猖狂的主子?!?/br> 太子修長的手指在竹簡上指著看了幾行,笑道:“林貴妃一家倒都是聰明人?!蹦赣H去世之時,將鄧嬤嬤托付給林貴妃,既有托孤之意,也有讓鄧嬤嬤看著林貴妃之意,若是林貴妃有什么異心,鄧嬤嬤會立刻來報(bào)。母親去世得太早了,許多事都做得有些簡單粗暴,好在林貴妃是個聰明人,對鄧嬤嬤一向不錯,鄧嬤嬤也是投懷抱李,將林貴妃的身子調(diào)養(yǎng)得不錯,不然林貴妃也不可能一舉得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