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6節(jié)
☆、第177章 自太子陪林錦初外出散心以來,林錦初心中十分內(nèi)疚,她沒有想到,自己的抑郁居然分了太子的心神。 她狠狠的將心中的那些壓抑一掃而空,老天讓她重來一回,可不是讓她眼睜睜的看著三皇子再次作亂的。 想到此,林錦初心中又頓時有了斗志,比起之前的消沉,活潑了不少。 林錦初恢復了原狀,舒了一口氣的便是太zigong中的眾人了,如今有耳目的都知道宮中氣氛不對,若林側妃影響到了太子對付那些鬼魅的心情的話,必定是不好的。 衛(wèi)珍腹中的孩子三月已過,五皇子卻忙得腳不連地,整日在祭天之事中打轉。 五皇子心中內(nèi)疚,只得拜托林貴妃多多照看衛(wèi)珍,林貴妃慣是會做人,知道自己不是喜歡照顧人的性子,便派人請了衛(wèi)夫人多多照看衛(wèi)珍。 衛(wèi)夫人本就心疼女兒,女兒懷了孩子想天天陪在女兒身邊,但卻礙于林貴妃的面子沒好攏邊,如今林貴妃都派人說了讓衛(wèi)夫人多多幫忙,衛(wèi)夫人自然樂意了。 林貴妃再一次派人賞了不少好東西給衛(wèi)珍之后,問身邊的嬤嬤道:“林側妃的身子最近可好了些?”她這侄女兒一向都是大而化之的性子,可不知道為何,在孕中反而敏感多思了起來。只不過這朝中的局勢……也難怪她會擔心。 這嬤嬤一直與鄧嬤嬤有聯(lián)系,她笑著說道:“林側妃最近性子開朗了不少呢。” 林貴妃一邊為林錦初舒了一口氣,一邊又希望五兒主持的圣上祭天一事不要出什么事才好。 圣上雖然最近心中憋著火兒,但卻還是按著點兒來看林貴妃。 林貴妃見著圣上也從來不是客氣的性子,她點了點圣上的胸膛耿直的說道:“小五從來都是自然樂天的性子,您居然給了這么多重任給他,萬一他出了什么差錯,您還得費力將他撈出來?!?/br> 圣上經(jīng)歷了二皇子貪污軍餉身死,四皇子謀害兄長等等,越來越看重的便是這位性格天然的小兒子了,“你放心吧,只要他犯的不是謀反的罪過,我總有辦法將他給撈出來?!?/br> 林貴妃聽了圣上的話,柳眉一皺道:“呸呸呸,圣上您這到底是什么意思?難道小五會有那般的膽子不成?” 圣上自覺失言,笑著安撫林貴妃道:“放心吧,我還等著珍姐兒的孩兒出生,好好的教教咱的孫子呢。”雖然林錦初也懷著孩子,但圣上心中并不看中,一個太子的庶子再如何,目前在圣上心中也比不上五皇子的嫡子。 林貴妃早就洞察了圣上的心思,如今以林錦初的地位還是低調為妙,她只有些憤憤道:“我才不想將孫兒教給您教養(yǎng)呢,免得教養(yǎng)成了一個小道德經(jīng)?!?/br> “怎么可能?”圣上連忙搖頭道:“我便將他養(yǎng)成一個跋扈的小王爺,看這個京城誰敢為難他?”圣上這次是真的被二皇子與四皇子傷了心,他自覺對這兩個兒子的教養(yǎng)十分的盡心,可誰知道,這兩人,一個貪污了軍餉一個謀害了親兄,沒有一個省油的燈。 對于孫子,還不如反著來教養(yǎng),搞不好還有意想不到的效果。 林貴妃對圣上的矯枉過正有些無語,可她也看出圣上是真的老了,沒有了開拓進取的心思,想著如何含飴弄孫了。 若是離開了朝中陰謀詭計的圣上,會不會對她真誠一些?林貴妃那顆如鋼鐵一般的心,突的閃現(xiàn)出一絲柔情,可她看圣上那在深思著什么的模樣,心中自嘲,無論如何,圣上還是圣上。 好不容易,五皇子才將祭天的事準備好了,天氣越發(fā)的熱,他每日出去都被曬黑了許多,連衛(wèi)珍都有些心疼,在私下與嬤嬤抱怨說:“若是祭天能早日完成便好了。” 終于到了夏末,圣上每年都會在此時在皇家的寺廟之中祭天,為的是求大梁朝列祖列宗保佑大梁朝子民在秋季時能五谷豐登,日子能越過越蒸蒸日上。 四皇子性子溫吞,做事有條理,圣上將他做未來宗室的頂梁柱培養(yǎng),朝中祭祀之事一般都交由他做,卻不料這位從沒看上過區(qū)區(qū)宗室,而是圖謀了不該圖謀的。 四皇子是最隱忍的性子,自覺是在圣上那兒背了不知從何而來的黑鍋,才將自己手中最重要的宗室給丟了,見著這些天忙上忙下獲得宗室交口稱贊的五皇子,四皇子咬了咬牙,利用之前的人脈預備在祭天之上給五皇子下一些小小的絆子。 祭天的那日,天氣有些悶熱,圣上穿了厚厚的明黃色的朝服,恭敬的站在太廟之中,他左手側站著的是他的兒子,而右手側便是站著皇家的宗室們了。 皇家寺廟大殿十分寬闊亮堂,無論何人走進,都會心生敬畏之意。 圣上覺得自己額上冒著汗,一陣清風吹過了,圣上才覺得涼爽了一些。 今兒夏日未免太過于炎熱了,而雨水又太少了些,惹得地里的蝗蟲未免太多了些,不知道秋收的時候收成到底會如何,圣上有些分心的想到,他壯年時只想外侵,做一番名垂千古的事業(yè),可到了老年,才明白,一個帝王真正的恩德,便是讓老百姓有衣穿有飯吃了。 “祭天開始。”一個內(nèi)侍穿著祥云黑紋服聲音宏遠的說道。 圣上收斂了心神,莊重的往前走了散步,跪在了面前的蒲團之上,他在蒲團上虔誠的磕了三個頭,認真祈禱到,我大梁朝的列祖列宗,可要保佑今年的老百姓有個好收成。 圣上禮畢,抬頭看天,卻見太廟屋頂之上出現(xiàn)了一絲寒光。圣上起先以為是他花了眼,便揉了揉眼,再次看去,卻見幾個蒙面黑衣人向他而來。 圣上往后退了一步,大聲叫道:“來人啊,有刺客!” 圣上身邊的侍衛(wèi)早已經(jīng)發(fā)現(xiàn)了這異常,他們通通站到了圣上面前,保護起了圣上,這些刺客身材高大,蒙著臉,武功高強,他們懷著必死之心而來,刀刀見血,并不因為這太廟之中的人身份高貴而手下留情。 太廟之中武功最高強的侍衛(wèi)們將圣上通通圍住,太子和五皇子都曾經(jīng)在武場上摸爬滾打過,通通都有防御的本事。 那刺客在他們那兒占不到便宜,便拿宗室的人下刀,有好幾個年齡較大沒有反抗之力的宗室老輩都魂斷刺客刀下。 圣上年紀已大,最看不得便是死亡,如今見幾位曾與他笑談人生的宗室老被命喪刀下,他有些心神欲裂喊道:“若是能拿下刺客者,賞一千兩!” 大梁朝已經(jīng)和平了許多年,這些侍衛(wèi)雖然武功高強,卻沒有充分的實戰(zhàn)經(jīng)驗,比起冷血無情的刺客來說,他們顯得弱了些。 可如今宗室中有幾個重要的族老已經(jīng)喪命,若他們不能保護好圣上以及皇子的話,只怕不僅自己的姓名難保,連九族的性命都難保! 侍衛(wèi)們想明白了,拿出了真本事豁出了命來,才終于將兩名刺客誅殺在地上。 圣上見侍衛(wèi)們漸漸占了上風,便揚聲說道:“抓活的!”他到底要看看,到底是誰,有這么大的膽子,敢刺殺于他。 侍衛(wèi)們聽了圣上的命令,便通通與刺客糾纏起來。 有一名隱在一旁的刺客,見侍衛(wèi)們離圣上都有些遠,突的拿了長劍,往圣上那邊奔去,他武功極其高強,連斬殺圣上面前護衛(wèi)的兩個刺客,直直奔向了圣上的命脈! 五皇子雖不知這些刺客從何而來,但卻也知自己這次的差事辦砸了,他如今可做的,便是豁出性命也要保護父皇! 另外一旁的刺客見五皇子要上前,便走了過來,將五皇子束縛于原地,五皇子恨得牙癢癢,拼命突圍,卻被那刺客砍了一刀。 圣上見小兒被刺客砍了一刀,無暇來救自己,他心生悲涼,以為今日要命歸太廟。 卻不料,太子舉劍殺了過來,擋在了圣上的前方。 對于太子這個兒子,圣上從來都是雖然帶著一些父愛,但卻有些微妙復雜的,畢竟他老了,他的繼承人還正在盛年。 而如今,圣上才終于正視了這個兒子,他的身材居然比他還要高大一些。面對著刺骨的威脅,他的面上沒有絲毫懼怕之色,他雙眸中閃著寒星,提著劍,直直向刺客刺去。 這才是大梁朝的繼承人,他與元后的兒子!雖然圣上身處危險之地,但他的心中卻油然而生一種澎湃的自豪感,大梁朝有這樣的繼承人,何愁不興旺? 可惜還沒等圣上的激動勁過了,他絕望的發(fā)現(xiàn),他的大兒子的一條手臂已經(jīng)染上了紅色的血漬。 太子雖然身形未變,但是圣上卻知道這些刺客是為他拼命而來,太子擋在他的前方,十分吃力。 “你先走?!笔ド蠐P聲道,他已經(jīng)活了這么大一把年紀了,有什么天命看不透呢?可若是大梁朝的未來折損在這兒,便是最大的損失了。 太子微微頓了頓,大概是沒有想到圣上會說出這樣的話來,可他卻罔若未聞,如銅墻鐵壁一般,擋在圣上的面前。 圣上突的想起了元后,她也是如此,從來不像其他女子一般討他的歡心,卻在最緊急的時刻,堅定的護著他。 未過多久,太廟之外的駐守的軍隊看到了求救的煙花,趕到太廟,將刺客齊齊絞殺。 圣上在生死關頭之中走了一遍,看了看著滿地的狼藉,覺得自己的雙腿都在微微的發(fā)抖,原來他是如此的怕死的。 “此地不宜久留……回……”圣上的話還沒有說完,一支不知道從哪兒來的暗箭對著他而來,眾人皆驚,無人能反應過來。 只有離圣上最近的太子,突的擋在了圣上的前面,生生的挨了這一箭。 圣上大怒,抱著臉色蒼白的太子罵道:“廢物,通通是一群廢物!” 林錦初在床邊繡著手帕,突的,她的手被針扎了一下,她摸了摸自己的胸口,自言自語道:“外邊這么熱,也不知道殿下今兒會不會難受?!?/br> ☆、第178章 圣上暴怒的聲音在太廟的上下回響,侍衛(wèi)們急急忙忙拿著盾牌擋在圣上面前,有膽大武功高強的侍衛(wèi)已經(jīng)翻上了屋檐上去看,卻只見屋檐已經(jīng)空空如也,什么都沒有了。 五皇子自知自這次辦錯了事,他的胳膊已經(jīng)被刺客劃了一到大大的口子,他沒有空管自己的傷勢,只蒼白著臉色走了過來,對圣上道:“父皇,如今太廟是兇險之地,此地不宜久留,我們快快撤退?!?/br> 圣上沉沉的看了五皇子一眼,如今除了受重傷的太子之外,他誰都不信,就連對他最心疼的小兒子,也心生懷疑,“快些派人叫太醫(yī)來,難道讓你哥哥死在這兒不成?” 若是太子在這兒去了,那剩下的幾個兒子,到底誰最有勝算呢?圣上看了一眼在旁邊魂不守舍的四皇子,心中暗罵,混蛋! 五皇子連忙點頭派了兩名侍衛(wèi)去請?zhí)t(yī),而其他的便一路護送圣上以及幸存下來的宗室們?nèi)チ俗罱氖剀姶鬆I。 太醫(yī)院聽說是圣上遇刺,太子受了重傷,連忙讓最好的御醫(yī)帶著最好的藥材匆匆趕到了守軍大營。 太子胸口的箭傷已經(jīng)被守軍大營里的大夫們處理過了。 可無論圣上怎么喚他,太子總躺在病床之上,昏昏沉沉,并沒有回應。 圣上坐在太子的床頭,悲從心來,這么多年,他每每看到太子,便想到與元后的種種,心中雖然對他有父子之情,但卻不愿意多給他一些父親的關懷。 如今他真的正眼看這個大兒子了,卻不料是這種情形之下。 五皇子的手臂被草草的包扎了,他見到虛弱的大哥以及有些脫力的父親,不敢休息。在守軍大營里跑上跑下,派人重回太廟查探這刺客到底是何人。 “五皇子?!币粋€侍衛(wèi)大步走了進來對五皇子道:“太醫(yī)正在路上了,很快便來。” 五皇子心急如焚,他點了點頭,又見守軍大營的大夫熬了一碗定心湯遞給了他道:“五皇子,圣上已到了年紀,身子有些不妥,請您勸他喝下這碗藥,才有力氣來做接下來的事情?!?/br> 五皇子點了點頭,接過了藥湯,走到了太子的休息的房間。 太子休息的房間里盡是血腥味與藥味,里邊的空氣十分不好,可無論下人們怎么勸,圣上都不肯離開太子。 五皇子走到了圣上面前,將藥遞到了圣上面前,恭敬道:“父皇,這是守軍大營醫(yī)生熬的定心湯,您受了驚嚇,喝上一口這個,身子會好些?!?/br> 若是平常,圣上已經(jīng)會接過湯藥笑著夸贊五皇子孝順了,而如今,圣上卻不接這湯藥,只搖了搖頭道:“將湯藥放在那兒,你大哥成這個樣子了,我怎么還有心情喝這些?” 五皇子微微一愣,突的明白了圣上的心思,他唇邊閃過一絲苦笑,將那定心喝了一小口笑道:“父皇,您放心,這湯藥并不苦,守軍大營的醫(yī)生給每個人都熬了的?!背隽诉@件事之后,只怕父皇如今誰也不信任了。 就算五皇子親口試藥,圣上仍舊無動于衷,他看著太子蒼白的臉道:“太醫(yī)呢?”太醫(yī)那么久沒有來,難道五皇子想拖死自己的哥哥不成? “太醫(yī)已經(jīng)在路上了,片刻就能來?!拔寤首犹筋^看了一眼在床上人事不知的太子,心中焦灼,他明明已經(jīng)將此次祭天之事算了又算,怎么可能出現(xiàn)這樣的紕漏?到底是誰?策劃了這場暗殺?他的目的,到底是什么?若是太子真的出了什么事,他怎么與衛(wèi)珍交代?又怎么能與林錦初交代? 好在五皇子沒有焦灼多久,外邊傳來了紛亂的聲音,“五皇子,太醫(yī)來了!” 兩個白發(fā)蒼蒼的太醫(yī)從外邊氣喘吁吁的走了進來,圣上抬眼看了看,這兩個太醫(yī)都是他用了順手且在宮中一向是醫(yī)術高明的,才從床頭站了起來。 雖然床頭站的是圣上,床上躺的是太子,但太醫(yī)們在宮中呆久了,自有一副明哲保身的玲瓏心思,他們先準備為圣上把脈,卻被圣上甩開了,“孤好得很!快看看太子!” 得了圣上的首肯,這兩位太醫(yī)來敢攏了太子的身邊。 這兩位太醫(yī)一個檢查太子的傷口,一個為太子把脈,又在一起細細說了一會兒,才仿佛有了章程,“圣上,太子中了這箭失血過多,傷了氣血,更重要的是……” 太醫(yī)說到此,面上有了躊躇之意。 “更重要的是什么?”圣上心中不耐煩,朝中供養(yǎng)著這些老東西,每每到了關鍵時刻,說話便是說一句藏半句,實在讓人討厭! “最重要的是傷太子的這箭上似乎涂了毒……”太醫(yī)說完這句,低著頭,不敢在出半句聲。 有毒?圣上心中如打鼓一般跳了起來,這是什么意思?看來這刺殺的人是一心要治他于死地??! “這毒是否有解救的法子?”圣上板著臉道,其實他也明白,若是普通的小毒的話,太醫(yī)實在沒有必要直接提出來。 此毒用盡他們平生都沒有見過,太醫(yī)心中悄悄的嘀咕,但卻不敢在圣上面前說出來,若是讓圣上大怒的話,只怕他們?nèi)依闲〉男悦疾槐A?,“老臣必定會用盡全力治愈太子!” “希望如此。”圣上陰測測的說道,“否則拿你們的九族與太子陪葬也算不了什么。” 太醫(yī)們身子微微一顫,打起了十二分精神來照看太子。 守軍大營條件簡陋,太子不可能一直在此養(yǎng)傷,太醫(yī)顫顫巍巍的建議,將太子帶回宮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