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6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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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卻咬牙說:“誰說以后再也不來了?來啊,怎么不來?!?/br> “那你想來了我們就來,你不想吃了我們就就走。”他如我所料地退讓了,語氣溫柔,“現(xiàn)在我們回去了好不好?還有家具沒有買呢?!?/br> 他這樣搞得像是我在無理取鬧一樣。好吧我就是無理取鬧,可我真的很不痛快,這種不痛快無處發(fā)泄,因?yàn)槭甲髻刚咴缇退涝谖沂种?,我這人又比較信奉恩仇怨恨在人死后一了百了—— 可是我還活著呢,還帶著那些記憶和曾經(jīng)。 一了百了真難啊。 “……我不想買了,先湊活著用?!蔽艺f,忽然失盡了渾身氣力,恨不得能痛哭一場。 哭個鬼啊。 也沒什么可難受的,我是說,我并非為了前主人不愛我而難受,沒必要,也不值得。 我只是有些為自己難受,雖然細(xì)想之下對前主人的愛曾經(jīng)支撐著我和他共處,支撐著我努力完成他布置的任務(wù),那段日子甚至稱得上歡快——我還沒想通我為什么要為自己難受,這愚蠢的愛畢竟也是積極的力量,撫慰了我,也令我成長。 道理我都明白,可還是……真他媽難過。 大概是我從來沒有那么認(rèn)真地看過一個人,殫精竭慮地猜測他的思想。 大概是這一刻我忽然感受到前所未有的、與眾不同的孤獨(dú),這份孤獨(dú)并非出于不被理解,因?yàn)槭澜缟厦恳粋€個體本就是不被理解的;大概是這一刻,在我明了前主人并沒有愛過我的時候,我忽然明白過來了,那些所有的陪伴、妥協(xié),都只是一出獨(dú)角戲。 原來我一直都是一個人前行。 我抿著唇轉(zhuǎn)過身,匆匆丟下一句:“我先回去了,你也自己走吧?!?/br> 但一貫聽話的楚博雅卻沒有聽從我的吩咐,而是緊緊跟隨著我疾走。門外正狂歡的異類們修為不足以判斷我們的位置,只能錯愕地看著我們倆一前一后走出來,可笑地僵硬在原地,而它們的手里抓著奇花異草或是血淋淋的生食,桌上盤里盡是奇形怪狀的玩意。 我和楚博雅在它們之間穿行而過,一切都光怪陸離,我們卻都不在意。老板娘后腳也跟著出來了,見到眼前的一幕氣得七竅生煙,卻不敢在我背后大呼小叫。 這時候我竟然還想,這群學(xué)員八成得重新學(xué)了。 我穿過曲曲折折的走廊,格外明亮的月光透窗,在地上烙出窗花的模樣。楚博雅一直跟著我,我不能走得太快了,也不能瞬移,一時間只覺得憋火。 “我叫你自己回去你聽到?jīng)]有?”我猛地轉(zhuǎn)過身,“你跟著我干什么?你以為拍電影???你算什么?要不是你長得好看——” 他卻又停在原地,和我保持了距離。 媽的智障。 我轉(zhuǎn)頭就走,他忽然說:“你為什么哭了?” 我哭了嗎?我哭了我自己還不清楚傻蛋,什么眼神?。课也挪粫墒裁疵话蜒劭暨@種傻事,我又不是沒哭過,我一哭起來整個臉都是紅的,眼眶都會變得guntang,可我知道這會兒我好得很。 這疑問純屬無稽之談,我沒有理會,徑自走了。 他沒有再追過來,也沒有再問我,眼神落在我的背上。 我不喜歡他這樣看我,就像我錯了似的。 好吧我錯了。 于是在真正離開前,我說:“等我的電話?!?/br> 但我很久都沒有再打過去。 我照樣去公司里上班,虛心接受前輩的教導(dǎo)。各個部門經(jīng)常派代表來法務(wù)部聯(lián)絡(luò)感情,前輩們性格放不開,我就在這中間打圓場。每天中午去員工食堂吃午餐,早晚不吃或者隨機(jī)去一個城市里的老店。 期間趙漫沙打過電話,但無論她說什么我都一概婉拒。楚博雅倒是沒有打過電話,但他發(fā)了幾條短信,很小心地問我有沒有生氣。 回答是我沒有,就是不知道他信不信。 我真沒生氣,一點(diǎn)兒也沒有。楚博雅對我沒話說,忠心耿耿,絕對順從,隨叫隨到,哪怕壓抑自己的喜好也要叫我滿意,我們有沒有待在一起他都在揣測我的心情。 仿佛是我和前主人的地位倒轉(zhuǎn)了。委曲求全的是前主人,獨(dú)斷專行的是我。 最初的確非常非常爽,可越往后這聯(lián)想越讓我有種微妙的不適。 我有些心煩意亂,將四處發(fā)散的思緒收回來,打定主意不再想那么多。 因?yàn)轭A(yù)測自己會很長時間不回去,我讓錢錚跟著我住進(jìn)了我租的房子里。工作時間朝九晚五,離開前可以去別的部門看看加班的可憐鬼,然后神清氣爽地去吃個晚餐,再回房間。 通常我回來的時候,錢錚還在外面晃。 她最初一團(tuán)亂的魂體凝實(shí)了很多,也不再呈現(xiàn)出不穩(wěn)定的波動狀態(tài),因此她出門到處浪我也沒意見,只要她不嚇著人,不隨便弄一副軀體回來就行了。 不過我還是問了一句:“你最近干嘛呢?” 錢錚高興了:“我跟你講啊,上次我來這邊就發(fā)現(xiàn)了一個帥哥,又帥又酷又炫又壕!他……” “停停停,你不用再說了,我知道了?!蔽以谒拈L篇大論開始之前打斷她的話,“帥哥你要跟著也行,別一直跟著,萬一被你折騰病了?!?/br> “哎呀不會的,我估計他是陽氣特別盛的那種人,我都跟了好幾天了,自己都跟累了,他還好得很,而且我還感覺他越來越精神了……真是,怎么帥哥都那么精力充沛身體健康,還給不給普通人留活路了?”錢錚嘟嘟噥噥地念起來,“哎,你說,怎么非得等我死了,才能遇到極品男人?” 這句話好像在隱晦地說一個命運(yùn),一時間驚動了我敏感的思緒,不過看著毫無所覺,又飛快把話題轉(zhuǎn)到“死了之后居然不能隨便吃東西非要別人上供才行”的錢錚,又覺得我太草木皆兵。 最近老師來的次數(shù)越來越少,果然一副忙得腳后跟打腦的樣子,我出于老師對我的盡職盡責(zé)關(guān)心了兩句,和李衿告訴我的相差無幾,老師果然在打一個國際版權(quán)官司。 這種官司一般都又臭又長掰扯不清,就算是結(jié)果出來了,贏的一方未嘗會有什么益處,輸?shù)囊环揭膊灰欢ㄓ惺裁磽p失。老師的言談舉止里也透露出了這一點(diǎn),不過這正是雙方怎么也不肯認(rèn)輸?shù)年P(guān)鍵時刻,他也只有跑前跑后的份。 有一次過來老師帶上了他的愛人,和記憶里一樣,是個芭蕾氣質(zhì)的女人,瘦得恰到好處,看上去又矜持又冷淡。她對我的態(tài)度頗為和善,想來是老師和她講過我。 我在和她的交談中才知道這位夫人姓聞,是聽聞的聞,而非文學(xué)的文。 ……不知為何有種不太美妙的預(yù)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