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筆趣閣 - 修真小說 - 地下城生長日志在線閱讀 - 第72節(jié)

第72節(jié)

    經(jīng)歷了一個月的扯皮,“不存在的合作”被敲定下來。

    夜幕防線附近的那塊空地上,興建起了一座不存在的法師塔,法師塔橫跨防線兩邊,占據(jù)的位置和地上地下的比例都經(jīng)過雙方外交人士的仔細協(xié)商。這座無國界的法師塔在雙方努力下迅速地建成,在嚴密的護衛(wèi)之下,雙方的文獻資料被運送到這里,雙方的施法者和研究者來到這座塔中。

    “埃德溫叔叔!”

    “阿比蓋爾?”

    火焰女巫在見面的第一時間向帝國法師的一員撲去,險些引起帝國士兵的攻擊。戴著金絲眼睛、穿著白大褂的中年法師驚喜地抱住懷里的侄女,幾乎被對方撲得向后倒去。這位家里蹲法師和過去一樣瘦弱憔悴,而阿比蓋爾這些年來吃得好睡得香,踩上一雙鋒利的細高跟,足足比叔叔高了一個頭——與其說她撲進對方懷里,不如說她撲過去把對方摁進懷里。阿比蓋爾后退一步,驚奇地說:“你變矮了,埃德溫叔叔!”

    “是你長大了。”埃德溫笑起來,拿下眼鏡,用指尾擦掉眼角的淚水,“阿比蓋爾是個大姑娘了,伍德一定會非常高興。”

    “搞完這個我要去看他!既然咱們都可以見面,能見到老爸的日子肯定也不遠了!”阿比蓋爾樂觀地說,激動得像清晨的鳥兒,“哎呀,發(fā)生了好多好多事情!等待會兒有時間,我要一樣一樣講給你聽!”

    埃德溫依然說不出什么話,只是點頭,摸著對方比自己還高的腦袋。他說:“是的,會的?!?/br>
    來自帝國與來自塔斯馬林州的研究者們,呈現(xiàn)出了鮮明有趣的對比。

    穿著統(tǒng)一白大褂的帝國研究員們,吃驚地望向未來的合作者。女巫們姿態(tài)各異,都打扮成了自己認為最美的樣子,化妝如鬼魅的那一位瘟疫女巫,也只是認為這樣才是她的風格而已;德魯伊們依然穿著自然風格的服飾,看到他們就像看見森林,出于對合作方的尊重,某些太過返璞歸真的優(yōu)秀化獸者德魯伊至少穿上了衣服;法師們鐘愛各種各樣的袍子,白袍黑袍與灰袍用來表明他們的傳承流派。

    ——只有這三種顏色有意義,野法師可以選那之外的任何顏色,所以某位男法師身上的粉色袍子與某位女法師法袍上令人窒息的彩虹色蕾絲邊,只能說明他們個人的品味。

    服裝只是微不足道的外在表現(xiàn),在研究這事上,雙方各有優(yōu)勢,強強聯(lián)合,塔砂眼饞大圖書館的藏書與帝國的人才資源很久了。

    地下城的施法者們有著更大限度的自由,于是他們能提出天馬行空的猜想,其中一些純屬浪費時間,另一些則帶來了重要的進展。帝國能提供大量高水平助手,這些出自學院的人經(jīng)過統(tǒng)一的訓練,能將浪費在反復交流求證上的時間縮減到最低限度。

    地下城這邊的藏書是施法者們的私家收藏,這些藏書隱秘而專注于一些方面。收藏在大圖書館禁書部分的藏書以量取勝,帝國底蘊深厚,他們在戰(zhàn)爭中摧毀也收集了一大批文明成果。來自兩邊的研究者們一頭撲進了對方帶來的書海之中,在雙方的上司博弈完畢之后,研究者就只是研究者。

    被撕碎的筆記最終匯聚在了這里,散亂的拼圖被扔進這座法師塔中,漫長的時光帶走了一些碎片,同樣也彌補了一些。

    “魔力潮汐推論,菲利普.g.尤利塞斯,缺后半冊,我剛才是不是看到……”

    “在這里!”

    “不對,這份佚名記載中的數(shù)據(jù)已經(jīng)可以推翻菲利普推測中的魔力濃度函數(shù)?!?/br>
    “署名莎倫的這份手札,《深淵魔力源頭說》,能夠填補上魔力潮汐推論的漏洞。”

    “可是這份《天界魔力源頭說》和它一樣吧?有人找到能推翻兩者的解釋了嗎?”

    “我認為兩份魔力源頭說的成稿日期都在公歷xxx年,如果考慮到兩者在同一個魔力小冰期的可能性……”

    “我這里有一份同年代的記載……”

    “倘若從現(xiàn)有的數(shù)據(jù)來看,這部分應該已經(jīng)可以驗證……”

    “找到了!從埃瑞安魔力版塊運動的單獨性與統(tǒng)一性來解釋的話……”

    法師們有理有據(jù)地爭論,來自帝國的抄寫員飛快地整理著他們的理論,按照字母排列編纂,而塔砂將之收錄腦中,她強大的記憶力與運算能力可以擔任搜索引擎,為幾百個研究者提供資料。參與這場盛事的法師遠比在場的人多,幾百年里孤獨發(fā)問而無人應答的法師們與他們同在,那些幽魂最終凝結(jié)在他們留下的記載之中,穿越了時間與空間。

    猜想和佐證可能隔著一片大陸,問題與解答或許間隔著百年時光,但一切艱難的旅行總有一個終點。先行者們撿起的圓弧,最終在這里拼成了一個圓。

    因為圣樹法杖而勉強算成施法者的半精靈梅薇斯,在小半天的參與后便干脆利落地放棄了研究。她鉆進廚房,和其他工作人員一起,準備起投喂科學家的食物。

    米蘭達之流的工作狂法師對美食向來不屑一顧,認為進餐純粹浪費時間。他們一直在喝加了牛奶的卡洛(在塔斯馬林州相當流行的一種提神醒腦能量飲料)過活,跟瘋狂的咖啡/紅牛成癮者沒什么兩樣。等梅薇斯開發(fā)出了營養(yǎng)均衡、一分鐘就能吃完吃飽還不會掉渣渣的“不必加熱不必洗碗懶人與工作狂必備的美味混合小蛋糕2.0”,上到法師本人,下到快被這些法師老板折磨出胃病的法師學徒,全都一秒倒戈,好評如潮。

    半精靈廚子端著她改良出的“腦力工作者專用一口一個營養(yǎng)美味混合小蛋糕3.0”,輕手輕腳地走進法師塔上層。周圍都是翻書的聲音,和她離開時一樣,圖書館版塊落針可聞,到處都是如饑似渴地閱讀著的人。

    白袍法師與黑袍法師坐在同一張桌子上,不知原先穿什么袍子的白大褂混在中間。固然還有些法師不會和特定袍子的人坐一塊兒,只是這講究充其量也只是同桌之間的三八線,遇上位置不夠,捏著鼻子也就湊一塊兒了。一名拿著書回去的白袍法師在兩個僅存的空位之間猶豫了一下,最后還是選擇走向黑袍法師旁邊,而不是彩虹色刺眼套裝的野法師隔壁。

    梅薇斯把小蛋糕放在他們旁邊——任何人都知道,看書的法師是根本意識不到食物就擺在幾米外的桌子上的,哪怕他們相當餓——一些人沒發(fā)現(xiàn)梅薇斯的到來(但愿稍后他們記得吃),另一些向她點頭致謝。

    繞過一條走廊便是討論的地方,打開用于隔音的三道玻璃門,會議室內(nèi)相當熱鬧。不同流派的施法者更容易爭吵,不過爭吵大部分對事不對人,即使灰袍法師使用死靈書當論據(jù),德魯伊也只是皺一皺眉頭。法師之間的爭執(zhí)總是有著很高的含金量,一句咒罵都有依據(jù)可查。下筆如飛的記錄員不斷增減著記錄,塔斯馬林州這兒的法師學徒與帝國那邊的研究員助手對視一眼,革命友誼油然而生。

    梅薇斯把一整個托盤放在會議桌上,重新加滿了空杯子里的卡洛。

    下一層則是試驗場,對研究不太感冒的施法者基本集中在這里。到這一層來,梅薇斯就不用拿那些速食小蛋糕了。

    試驗場在半精靈打開門的瞬間爆發(fā)出巨大的歡呼聲,梅薇斯一進門就迎來了熱烈的歡迎,打著哈欠擔任魔力對照組的女巫們一躍而起,一擁而上,仿佛聽到敲碗聲的野貓。大部分都靠理性運行的研究工作對她們而言無聊到爆炸,為了能讓她們乖乖合作,塔砂已經(jīng)割地賠款,許諾給她們很多錢,很多好吃的還有很多假期。一時間梅薇斯身邊鶯聲燕語,這群半魔法生物的魅力因為一頓美餐集中爆發(fā),讓助手的筆都掉到了地上。

    埃德溫是唯一一個掉了筆的正式法師,他被筆落地的聲音驚醒,連忙收回目光,羞愧地看了一眼站在不遠處的合作者。米蘭達嘴角噙著一抹讓人膽戰(zhàn)心驚的冷笑,目光在那幾個看呆眼的學徒身上一一掃過。埃德溫注意到她慢慢搓著手指,那是好幾個折磨法術(shù)的起手式。他心驚膽戰(zhàn)地咽了咽口水,悄悄后退了一小步。

    在場的牧師嘀嘀咕咕說著“撒羅神保佑我們”之類的話,看天看地就是不看女巫。遠方的德魯伊正向這邊走來,他們看女巫的目光倒是相當坦然,順其自然嘛。一只郊狼飛奔而來,嘴里吐出一條長長的舌頭——靈獸不能帶過來,這是哪個化獸者德魯伊耐不住性子,變身搶跑只為吃上飯。它看都沒看女巫們一眼,滿眼都是餐盤上的烤rou,也不知該說它意志力強大還是薄弱好。

    在簇擁之中,梅薇斯笑了起來。

    “我從未見過這樣的場景?!彼锌?,“上一次大家能這樣聚在一起是什么時候?恐怕要到埃瑞安宣言那陣子吧。噯,我外祖父外祖母相遇時是什么場景,今天我總算能想象出來了?!?/br>
    塔斯馬林州公開的猜想,在不久后有了肯定的答案。

    施法者會緩慢地構(gòu)筑魔力環(huán)境嗎?

    是的,并且不止如此。

    確切地說,擁有非凡力量的人與非人,能夠營造出魔力環(huán)境。

    魔法種族的天賦力量會消耗魔力,超凡力量的持有者(所有職業(yè)者,而不僅僅是施法者)在使用技能時會消耗位面魔力。然而與此同時,他們也營造著魔力環(huán)境。每個職業(yè)者的增加,對環(huán)境的影響都會呈幾何倍數(shù)上升。

    這么說吧,非凡者就像植物,呼吸作用消耗氧氣,光合作用制造氧氣。過去的學者在夜晚進行了實驗,于是他們只看到樹木消耗大量氧氣,卻沒意識到它們白天的供氧比消耗更多。

    百年前帝國的人們?yōu)榱送炀劝H鸢哺冻龅呐?,最終加劇了位面的衰落。

    第84章

    真相在埃瑞安掀起了軒然大波。

    一時間幾乎所有人都在談論這件事,無論是塔斯馬林州的各個角落,還是埃瑞安帝國的核心——作為這場合作的交換條件之一,在合作前的談判桌上,塔砂便堅持要讓最后的研究結(jié)果被公布,無論是什么結(jié)果。地下城可以提供實驗消耗、實驗場地,可以在其他地方做出讓步,唯獨在這件事上絕不相讓。

    “您的決定可能會摧毀一代人的信念。”來自帝國方的官員苦笑道,“我們始終認為,直接公布太快了?!?/br>
    “要我看,真相已經(jīng)來得太晚?!彼盎卮?,“每個人都有權(quán)也有責任知道真相,一開始就建立在錯誤認知上的信念,還是早死早超生為妙?!?/br>
    可能用“軒然大波”來形容都顯得太過輕巧。

    真相仿佛一個重量級炸彈,無數(shù)老觀念在沖擊下被掀翻。帝國承認了“非人生物與施法者是魔法生態(tài)的重要一環(huán)”,這意味著他們默認了另外一件事:這么多年來被他們判為深淵余孽的諸多族群,事實上與人類沒什么兩樣,都是這個位面的原住民。

    勝過紅雨之日的震蕩橫掃整個帝國,消息被官方公布的這一日,愁云籠罩著都城,許多人的三觀與信念都被打碎了。

    那些能毫不猶豫對異族舉起屠刀的人類,真的就是天生魔鬼,是殘酷邪惡的壞人嗎?

    一些人被人類至高主義洗了腦,打心眼不把異族當成平等的同類看待。他們眼中的外族和牲口沒什么差別,固然有人喜愛阿貓阿狗,也從來不將對方視作與自己同一層面的對象。既然沒有“同”,那便沒有了同理心,不存在同情,人不會對擋路的石頭手下留情,只想著鏟除。

    這部分人在紅雨之日后消失了大半,從心理上或生理上。越極端的人類主義者越無法容忍自己有著異族血統(tǒng)這件事,那等于否認了他們的人生意義。半數(shù)人或是自盡或是發(fā)狂后伏法,活下來的人當中,開始懷疑此前信念的人與一口咬定紅雨之日只是陰謀的人大約對半開,剩下的死硬派數(shù)量根本和過去不能相比。

    但即使在紅雨之日以前,對異族的仇恨也不是支撐著大部分人的決定性理由。仇恨能夠帶來爆發(fā)式的力量,愛與榮譽卻能讓堅持長長久久。

    更多的人,甚至可以說是“好人”。

    他們堅信自己在做正確的事情,這些軍人們咬牙面對死亡,愿意付出生命,認為他們的全部努力都在保衛(wèi)著自己的家人,保衛(wèi)著人類的帝國,乃至保衛(wèi)著整個埃瑞安世界。人類的軍隊有著相當高漲的士氣,杰出的軍人們英勇、堅強、愿意犧牲、捍衛(wèi)榮譽,就是在這樣的萬眾一心當中,人類最后戰(zhàn)勝了魔導文明更發(fā)達的矮人,戰(zhàn)勝了更加強壯的獸人。

    埃瑞安的人類很難被單純地定義為反派,事實上,大地上的任何一個種族,都很難用簡單粗暴的善惡屬性劃分。魔導能源衰退的時候,依賴魔導文明的人類與矮人都需要生存發(fā)展,于是戰(zhàn)爭打響;隨著生產(chǎn)力發(fā)展,魔法生物漸漸退場,不太依賴魔法的普通人和獸人的數(shù)量爆發(fā)式增長,而后為了生存空間,沖突愈演愈烈,最終醞釀成新的戰(zhàn)爭。埃瑞安帝國能屹立于此,因為人類幾度得勝。

    有人說,人類固然道德上并非純白無暇,可矮人暴躁貪婪,獸人野蠻瘋狂,倘若歷史在過去轉(zhuǎn)向另一個方向,當勝利者是矮人或獸人的時候,失敗者也不見得會落得多好的下場。

    或許他們是對的,但這不是說帝國對其他族裔的奴役與趕盡殺絕就非常正當了。

    于是,各種各樣的罪名被扣到了其他族群頭上。

    大屠殺不需要一群魔鬼,只需要一個借口,一個導火索,一個憤怒、仇恨和恐懼的出口,再加上一群缺乏清醒的判斷力的普通人。

    埃瑞安帝國的誕生與擴張一直在戰(zhàn)火之中,最初人們對上神明與惡魔,而后矮人,而后獸人,哪一場不是驚天動地、竭盡全力的大戰(zhàn)?埃瑞安帝國的先民們?yōu)榱俗约旱纳娑鴳?zhàn),為了保護家人而戰(zhàn),為了讓子孫后代不必在擔驚受怕的夾縫中生存而戰(zhàn),這些戰(zhàn)爭與這些勝利,哪怕在數(shù)百年后的今天,聽上去也讓人熱血沸騰。

    經(jīng)歷了這一些大戰(zhàn)的人類軍隊擁有信仰,他們?yōu)樽约旱乃魉鶠樽院?。頗有一部分人像慷慨赴死的圣騎士一樣,并非為了滿足私欲而迫害異族與施法者。當他們一手釀造這樣那樣駭人聽聞的慘劇的時候,他們打心眼里認為自己在完成一樁偉大的事業(yè)。

    直到現(xiàn)在。

    相信自己這是在為世界做好事的人們,自居正義方的人們,驚駭?shù)匕l(fā)現(xiàn)他們的所作所為與目標背道而馳。

    光華萬丈的烏托邦破碎,露出猙獰的真相,直到這個時候,罪孽真正的重量才爬上了他們的脊背。

    漠不關(guān)心的平民也就罷了,受影響最多的是那些精英。這些年的對峙中帝國繼續(xù)培養(yǎng)著新的棟梁,為今后可能發(fā)生的戰(zhàn)爭備戰(zhàn),這些生機勃勃的新生代在備戰(zhàn)的教育下長大,像被磨鋒利的刀刃。當他們所信任的帝國最終公布了這樣的結(jié)果,來自自身的耳光落到高層臉上,罪惡感落在老兵身上,而磨刀石折斷了利刃,這些年輕人腳下的基石破碎,他們過去的世界被徹底動搖。

    震蕩的余波久久不散,乃至愈演愈烈。陰霾在帝國的重要器官之間彌漫,而上層幾乎對此束手無措。是的,他們能用鐵腕手段控制住任何動亂,然而要如何控制住人們的心,如何阻止信念破碎的人們放棄自己?

    有優(yōu)等生從軍校最高的塔樓上跳了下去,他被同學師長認為是個勇敢、雄辯而樂觀開朗的人,這事發(fā)生得毫無預兆。其后巡邏的教官陸續(xù)組織了幾起自殺事件,他們不約而同,或許被高樓下的血跡所激。這事簡直像擴散開的瘟疫,軍校課程不得不暫時停課。

    全國各地都有退伍老兵的自殺事件,一位悲憤的遺孀將丈夫的遺書貼到了軍區(qū)大門口。那位自殺的老兵參與過對野生獸人部族的屠殺,他曾手刃與自己女兒一樣大的孩子?!拔覀儽桓嬷潜匾異海词箍赡芰夹牟话?。我也如此告訴自己,無論我想不想要,我都必須將惡種斷絕,為了埃瑞安?!边z書上顫抖地寫著,“但這根本不是,從來不是?!?/br>
    鐵血手段能擊倒敵人,卻對人們的心中之敵束手無策。習慣了血與火戰(zhàn)略的鐵腕帝國缺乏應對這種事的細膩柔腸,對士氣的動員方式已經(jīng)輕車熟就,但因為從來站在正義的位置,大部分時候?qū)Ω吨侨藢ο?,對士兵?zhàn)后心理創(chuàng)傷的治療,到今天才被放到臺面上。

    非常不巧,埃瑞安帝國的核心地區(qū)長期被冷硬的軍事化生活方式統(tǒng)治,能算得上文化中心的地方,在遠離都城的位置——瑞貝湖。

    包括瑞貝湖在內(nèi),整個塔斯馬林州都是塔砂的地盤。

    結(jié)果公布后的這些日子,地下城的領域完全沒有閑著。

    無人機與間諜們依然在忙碌,這種帝國人心動蕩的時機,可以說無論是挖角還是推動對方內(nèi)亂都會事半功倍。不過,塔斯馬林州的來客出乎意料地仁慈,無人機帶去的聲音,并非雪上加霜的嘲弄。

    只是歌聲。

    杰奎琳的聲音在帝國各處的天空中響起。

    經(jīng)過機械轉(zhuǎn)播的歌聲沒有游吟詩人技能一目了然的效果,但杰奎琳依然是一個非常杰出的歌手。這么多年的溫柔治療之后,她臉上已經(jīng)有了鮮活的喜怒哀樂,只是依舊不在歌唱以外的時間開口。就仿佛其他時候所有的語言、所有的情感,都融入到了歌聲之中。

    或許也有一點點影響吧,由正式牧師組成的唱詩班為她配樂,這位有著妖精與海妖血統(tǒng)的游吟詩人低吟淺唱,優(yōu)美動人的歌聲流入一盤盤磁帶之中,透過無人機的開口,播撒在埃瑞安帝國各處的土地上。

    它清澈如山泉流淌,溫柔如春風拂面,只是聽到它,心靈便安寧下來。憤怒、痛苦、悲傷、愧疚……各式各樣復雜的負面情緒在歌聲中淡化,至少在杰奎琳的樂曲在耳邊響起的時候,遭受折磨的人可以什么都不想。

    第一次,帝國的機械鳥破天荒地沒有攔截這些無人機,任由它們飛入帝國的腹地。

    一些不重要的協(xié)議談判在帝國與塔斯馬林之間展開。

    法師塔中的藏書與研究者被撤走了大半,但還有一小部分留在那里,繼續(xù)合作研究著埃瑞安魔力相關(guān)的奧秘。兩邊的負責人小心翼翼地彼此試探,盡量不觸碰雷區(qū),研究者本人倒對此毫不在意——施法者的招募與隔絕也就只有十多年,不足以對帝國或塔斯馬林培養(yǎng)多大的忠誠。法師們都有著自己的驕傲,塔砂覺得他們的自我程度和女巫半斤八兩。

    帝國批準并組織了針對軍人心理健康的醫(yī)療機構(gòu),這個半官方機構(gòu)與地下城的醫(yī)療部展開了合作。帝國的軍人心理健康機構(gòu)中有不少經(jīng)驗豐富的軍醫(yī),塔斯馬林這兒則有能舒緩神經(jīng)的魔藥與為數(shù)不少的游吟詩人。就目前而言,帝國只接受魔藥交易,要讓半法系人士前來治療受到?jīng)_擊的人們,可能對他們的心理健康沒多少好處。

    瘟疫女巫蕾斯麗被逮捕了,塔砂抓到她對送往帝國的魔藥下毒。她很為自己沒能投毒成功遺憾,宣稱只要自己有機會,絕對會繼續(xù)這么干。

    “他們應得的!”蕾斯麗嘶聲道,“當初獵殺女巫時一點沒有手軟,現(xiàn)在說弄錯了就行了?哈!別開玩笑了!現(xiàn)在我們還要提供魔藥,去治療這些純白無辜小寶寶的脆弱心靈?讓他們?nèi)繝€死在泥地里吧!”

    “這批藥劑,會供應給那些自殺未遂的軍校學生?!彼罢f,“他們還什么都沒有做。”

    “還沒來得及而已!”蕾斯麗怒道,“他們的先人手上滿是我們的鮮血,要是戰(zhàn)爭開打,他們還不是會做一樣的事情!”

    “因為他們的祖先殺了你們的祖先,因為他們將來可能做一樣的事情,”塔砂重復著女巫的話,“蕾斯麗,這兩句理由讓他們來說,也沒有一點兒問題?!?/br>
    女巫的眉頭皺了起來,化開的煙熏妝讓她看起來像只生氣的小浣熊。

    “祖先曾有仇怨,未來或有妨害,如果這就是合理的開戰(zhàn)借口,這片大地上的所有生物都能隨時隨地傷害任何人與非人,埃瑞安的歷史如此長,血脈如此混亂?!彼罢f,“他們當初對施法者動手的時候,不也正用著這種借口嗎。”

    “那又怎么樣?有罪就是有罪。”蕾斯麗防御性地抱起胳膊,塔砂知道她只是想不出合理的反駁之詞了。

    “不怎么樣,我只是告訴你,聽不聽得進由你?!彼罢f,“不說擅用私刑的問題,即使要審判戰(zhàn)犯,該審判的也是應負起戰(zhàn)爭罪責的人,士兵只是巨大機械中的零件。那些在滅法運動上投了贊成票的人,如今已經(jīng)是一抔黃土?!?/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