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次開花就結(jié)了果，用農(nóng)村里老人的說法是有福氣，現(xiàn)在有多少人想要孩子都要不了，但對我而言卻很悲哀，我從沒談過戀愛，也沒跟男生接觸過，莫名其妙的就把第一次給弄丟了，又莫名其妙的懷上了孩子，最后莫名其妙的跟一個原本算是陌生的男人結(jié)了婚。

    這是我這輩子做過最瘋狂也最荒唐離譜的事情。

    “到死都不會忘記的，路路，你提起這件事情做什么？”

    我下意識的看了一眼包廂門口，外面的樂器聲依舊響著，門口應(yīng)該沒有人偷聽。

    張路翻出一張照片：“這是我加了當時在酒吧工作的人后，在當天晚上的空間動態(tài)里發(fā)現(xiàn)的照片，你看看這個人是誰？”

    當初張路生日，我們?nèi)チ司瓢?，二樓是演藝吧，隔壁是慢搖吧，三樓是ktv，那天晚上我們在演藝吧看完演出后就已經(jīng)喝的暈暈乎乎的了，一堆朋友說不盡興，我們就又去了慢搖吧，后來還去三樓開了個包廂唱歌，再后來迷迷糊糊的就被人帶著去開了房。

    醒來時沈洋赤身裸體的躺在我身邊，床單上一抹紅清楚的記載著酒后放縱后發(fā)生的事情。

    當時的沈洋也是木訥老實，在張路的強力施壓下，他表示自己會負責任。

    我肯定不可能因為第一次給了他就要他娶我，但是從那天開始后，我們倒是成了經(jīng)常聯(lián)系的人，沈洋不愛說話，給人的感覺就是很忠厚不花心。

    一個多月后，我和沈洋都已經(jīng)很熟絡(luò)了，我也在那時候查出自己意外懷孕，張路才后悔莫及，說那天只顧著收拾酒后的爛攤子了，沒來得及給我買藥。

    也是在沖動之下，張路去找了沈洋問他打不打算負責。

    沈洋消失了一星期，我原本是沒打算要這個孩子，當時喝了那么多的酒，怕對孩子的發(fā)育有影響。

    后來沈洋在黃興廣場向我求婚，我也是念在這個生命既然已經(jīng)來了，就應(yīng)該接受這樣的結(jié)果，幸運的是，妹兒生下來很健康。

    “咦，這個人，這殺馬特的造型還真是有點像...”

    張路放大了照片給徐佳怡看：“是不是很像余妃？”

    果真是很像余妃。

    “天啦，你們六年前到底經(jīng)歷過什么？感覺命運跟你們下了很大一盤棋，你們現(xiàn)在接招接到手軟了吧？”

    徐佳怡低呼，被張路拍了一下：

    “小聲點，別被人聽到了?！?/br>
    “酒吧那么大，去的人那么多，遇到熟人很正常的，路路，這個能說明什么？”我盯著照片看了很久，這個酒吧一直生意很好，形形色色來來往往的人也很多，只是偶然遇到再正常不過了。

    張路耷拉著腦袋：“說實話，我也不知道這能說明什么，不過我總覺得這里面有蹊蹺。你說這個世界這么大，怎么就和余妃在同一天去了同一間酒吧還坐鄰桌呢？偏偏還被當時的員工拍了下來放在了空間里，天底下有那么巧合的事情嗎？”

    徐佳怡慢條斯理的來一句：“還有更巧合的事情，你沒看新聞嗎？有人很多年前就和丈母娘在同一張照片里，我覺得冥冥之中應(yīng)該有什么在牽引著，不過可以肯定的是，那一晚發(fā)生的事情絕對不會是巧合，說不定其中包裹著一個巨大的陰謀，哎呀，我感覺我要變成福爾摩斯了，不對，我這么萌，應(yīng)該是名偵探柯南?！?/br>
    張路假裝昏倒：“你還是乖乖做你的萌妹子吧，現(xiàn)在的問題是，我們要不要繼續(xù)查下去，我感覺現(xiàn)在收手就是天下太平，再查下去可能會查到很多不可思議的事情，雖然說生命在于折騰，但是這種折磨小心臟的折騰法。jiejie老了，實在經(jīng)不起蹉跎?！?/br>
    徐佳怡一拍桌子：“查，必須徹查，刨根究底的往下查，不查他個水落石出不罷休，反正日子閑著也是閑著，這么有趣的事情，走過路過千萬不能錯過?！?/br>
    見徐佳怡的態(tài)度那么堅決，張路咬咬牙：“好，那我們接著查，我們這一群瘋子注定不能過太平庸的生活，不過我們還能怎么查？六年前的事情誰還記得，那時候的青蔥少女都已經(jīng)是孩子他媽了，無從著手?！?/br>
    徐佳怡聳聳肩：“那我就不知道咯，反正我只要死死咬住王燕這條線索就夠了，她一個大活人不可能平白無故的從這個世上消失，除非死亡，只要她還活著，只要她還需要呼吸，只要她不是千年老妖，我就一定能夠把她揪出來。”

    看著這個斗志昂揚的家伙，我只能默默嘆口氣站起身來：“好了，已經(jīng)這么晚了，你們繼續(xù)當名偵探柯南，我要回家當睡美人去了?！?/br>
    徐佳怡看著我壞笑：“老大，你是回家運動造人去了吧？”

    我作勢要打她：“你一個小屁孩這么不純潔，老老實實回家看書去，我上次送給你的書沒看完之前，我不會再帶你去出差了?！?/br>
    徐佳怡垮著臉哀嚎，我才不理會她的假哭，打開門走了出去。

    回家的路上，韓野免不得要過問，我挽著他的胳膊進了電梯：“張路說想去香港旅游，想買很多的東西，但是最近手頭比較緊，所以...”

    韓野哈哈大笑：“所以她要做一個隱形的敗家娘們對不對，你要去的話帶上譚君，這段時間公司的事情暫時告一段落，你們?nèi)齻€女孩子去的話不安全，有個男人陪在身邊還能給你們當搬運工，錢的事情不用擔心，都刷我的卡就好，我最近還要忙一陣，所以不能陪你一起去?！?/br>
    沒想到韓野這么好騙，我有些心虛的點了點頭。

    我用購物騙過韓野這件事，張路聽了都覺得不可思議。

    “韓大叔就這么點智商？”

    張路在我們四個女孩的微信群里問，徐佳怡發(fā)了一個很大的笑臉過來：“英雄難過美人關(guān)，智商君暫時下線也不是沒可能，溫柔鄉(xiāng)亦是英雄冢啊?！?/br>
    雖然徐佳怡沒有看完我給她推薦的書，但是出差卻還是要帶上她。

    而這一次出差面對的是一個全新的小市場，我們的對手是余妃。

    我以為她會把沈洋的公司給賣了，沒想到她搖身一變，從老板娘變成了大區(qū)總監(jiān)，這好像是和我杠上了。

    面對余妃的挑釁，我本來不準備接招的，一個小區(qū)域一年也就幾十萬的業(yè)務(wù)，楊鐸壓根不缺這點錢。但是徐佳怡氣不過，覺得如果不接招的話，太讓對方看扁了。

    徐佳怡背著我接了戰(zhàn)帖，信誓旦旦的跟人家小老板保證，我們公司的總監(jiān)會親自到場，像懷化和鳳凰市場一樣，會親力親為的鋪貨和講述銷售的策略。

    然后人家小老板就晾了余妃兩天，專門等著我們過去給報價。

    那是一個遙遠的小縣城啊，我坐著綠皮車搖啊搖搖啊搖總算是到了，累了一天的我都沒來得及喝口水歇一歇，就被徐佳怡拉著去了小老板的店面里。

    一共三家小門店，因為是冬天，本來天色就昏暗，加上我們都的時候已經(jīng)是下午了，店里的燈又不明亮，整個店里面看著就死氣沉沉。

    “曾總監(jiān)，早就聽聞你對鋪貨這件事情做的極其好，你看我們店里的貨鋪的怎么樣？雖然我們這店里還在考慮從哪里拿貨，但我畢竟中意你們的?！?/br>
    小老板一口大黃牙，一張嘴一股韭菜味，我聽說余妃還色誘過他，不知道余妃怎么受得了。

    當然，商人都是重利的，在金錢和美色面前，小老板的頭腦還是比較清楚。

    而且小老板應(yīng)該是對我的鋪貨方式有所研究，每個貨架上面都擺得滿滿的，只是營業(yè)員可能沒有太盡心，那些產(chǎn)品擺了很久，用手一摸，全是灰。

    小老板眼明手快，立即拿了一盒產(chǎn)品遞給身旁的營業(yè)員：“你們是怎么辦事的，不是說好店里要保持整潔干凈嗎？不過曾總監(jiān)，我們這兒天氣干燥，灰塵多了些，這些她們早上才擦過的，晚上就已經(jīng)有一層灰了?！?/br>
    看得出來在我來之前小老板已經(jīng)對店里做過一番功夫，就等著我表揚他，然后按照徐佳怡給他的優(yōu)惠來提供給他產(chǎn)品。

    我轉(zhuǎn)了一圈。這家店里沒有別的毛病，小老板等了好久，我才開口：

    “產(chǎn)品陳列都不錯，我想知道如果我們的產(chǎn)品進入你們店里，會擺在哪個地方，你又會如何銷售我們的產(chǎn)品？”

    我話一出口，徐佳怡就在一旁拉我：“老大，你好像弄錯了，現(xiàn)在是我們想拿下這筆單，不是人家求著我們要銷售我們的產(chǎn)品?！?/br>
    我沒有回答徐佳怡的話，小老板沉思許久后，咧嘴笑：“早就聽聞曾總監(jiān)是個雷厲風行的人，不過你這性子倒是有趣?！?/br>
    見他顧左右而言他，我指著天花板上的燈說：“嚴老板，恕我直言，合作這種事情講究的是雙贏，如果我一味的只想開出一筆單子拿到提成的話，這筆生意是不會長久的，我不會挑剔任何一家店，但至少我要看到這家店能不能和我長遠發(fā)展，如果我把產(chǎn)品供應(yīng)給了你，而你卻讓那些產(chǎn)品擺在貨架上蒙塵的話，說實話，我并不打算做這種砸招牌的事情?！?/br>
    小老板顯得很尷尬，我接著說：“如果你想要我們的產(chǎn)品加盟進來，也希望我給你的三家門店一些可行性的建議的話，我的第一個要求就是這些燈要全部換掉?！?/br>
    小老板看了看天花板，顯得有些為難：“好端端的全部把燈換掉做什么？曾總監(jiān)，你也是知道的，我們小店小本經(jīng)營，是沒有多少資金來做這些無用功的?！?/br>
    我往門口走了兩步，徐佳怡從中撮合：“嚴老板，我們總監(jiān)既然這么要求，就肯定不會讓你白白花錢，肯定是對你的生意有好處的?！?/br>
    小老板思索片刻，問道：“能不能給我一個合理的理由？”

    正好他們店面的門口擺著一盆快要凋零的綠植，我指著那盆綠植問：“你覺得它有生命力嗎？”

    嚴老板一時間不知該如何作答，我又指著徐佳怡：“嚴老板。你覺得我的助理長的好看嗎？”

    嚴老板竟然有些不好意思：“曾總監(jiān)，我不是那樣的人?！?/br>
    天！

    他竟然誤解我的意思，我在心里輕嘆一聲，然后直白點問：“嚴老板，一個穿著靚麗笑容滿面的姑娘和一個麻衣粗布神情黯淡的姑娘站你面前，你會對誰多看兩眼？”

    嚴老板猥瑣的笑了：“那自然是好看的姑娘?！?/br>
    我打了個響指：“那就ok，你這店里就跟那灰頭土臉的姑娘一樣，底子再好也要衣裝，你要是愿意換明亮一點的燈，我們今晚就可以開始談合作的事情?！?/br>
    嚴老板連忙點頭：“好好好，小文，你趕緊去找人來做這件事情，曾總監(jiān)，我已經(jīng)在我們這兒最好的飯店訂了一桌，我們邊吃晚飯邊談合作的事情?！?/br>
    坐了一天車，空城計都鬧了很久了。

    徐佳怡狡黠問道：“嚴老板，余總監(jiān)會來嗎？”

    嚴老板做了個請的姿勢：“請曾總監(jiān)吃飯怎么可以附帶別人呢，肯定是專程請曾總監(jiān)吃飯?！?/br>
    徐佳怡有些失望：“嚴老板，我們總監(jiān)和余總監(jiān)是很好的朋友，你吃飯怎么能不叫上我們總監(jiān)的朋友呢？”

    我轉(zhuǎn)過頭去想要制止徐佳怡，但是嚴老板已經(jīng)拿出手機點頭：“好好好，我這就給余總監(jiān)打電話。”

    在飯桌上，余妃穿的十分性感就來了，只是滿面春風的她一見到我和徐佳怡都在場后，臉上瞬間掛滿了失落的神色。

    “余總監(jiān)，好久不見，十分想念啊?！?/br>
    徐佳怡噌的一下站起身來，朝著余妃就撲了過去。

    余妃一臉嫌棄，但是礙于嚴老板也在場，只好掛著干笑：“好久不見，曾總監(jiān)，你今天穿著的這衣服，是去年的款了吧？”

    徐佳怡張大嘴：“哇塞，余總監(jiān)，你連這個都能一眼看出來，不過這一款并不是去年的，而是今年冬天的新款，全球限量款，是韓總專程為曾總監(jiān)定做的，不過看余總監(jiān)今天這身打扮，好像有點不太符合你的身份和品味?！?/br>
    余妃臊得滿臉通紅，愣在那里不知該怎么應(yīng)答。

    徐佳怡嘴不饒人，自顧自的坐下：“對不起，余總監(jiān)，我好像忘了你最近遭遇了一些變故，你爸爸現(xiàn)在還好吧？你可要找個保姆好好照顧他，他現(xiàn)在年紀大了，很容易出岔子的?！?/br>
    余妃稍微調(diào)整了呼吸，優(yōu)雅落座：“曾總監(jiān)，你這小助理廢話有點多，你平時都是這么管手下的嗎？”

    我沒來得及搭話，徐佳怡又搶在我前頭了：“我們總監(jiān)比較率性，不喜歡矯揉造作，不過余總監(jiān)怎么沒帶個助理過來，你們公司都是大區(qū)總監(jiān)親力親為的做這些事情嗎？”

    眼瞧著余妃的臉色越來越難看了，我轉(zhuǎn)動了一下圓桌：“好了，別顧著聊天了。快吃飯吧，菜都涼了?！?/br>
    余妃笑臉盈盈的端起酒杯：“嚴老板，我來遲了，先自罰三杯。”

    嚴老板早已經(jīng)看出了今天的形勢，急忙攔住余妃：“早就聽聞曾總監(jiān)談業(yè)務(wù)從不喝酒，今天不如我們也效仿一下，服務(wù)員，把酒撤下去吧，上一壺好茶來?！?/br>
    余妃的手停在半空，表情十分尷尬。

    徐佳怡給她夾了一個魚頭：“余總監(jiān)最近諸事繁忙用腦過度需要多補補，來來來，這個剁椒魚頭味道極好，但愿余總監(jiān)吃了之后能夠想出更好的法子來應(yīng)對接下來的事情，聽說你和沈洋要離婚了，是不是有這回事？”

    余妃放下酒杯，冷臉道：“談業(yè)務(wù)的時間不講家務(wù)事，嚴老板，你說對不對？”

    嚴老板憨憨的笑著：“無妨無妨，就當做朋友之間一樣，隨意就好，不必太過拘束?！?/br>
    看得出來余妃很沮喪，每句話都擊中她的內(nèi)心，絲毫不留余地。

    我也沒有想要給她解圍，畢竟她平日伶牙俐齒的，應(yīng)對這種場面的能力是綽綽有余的。

    只是徐佳怡卻步步緊逼，死咬住余妃的痛點：“余總監(jiān)，都說一日夫妻百日恩，你和沈洋既然夫妻關(guān)系破裂，為何不庭下和解？是不是沈洋太愛你了，所以舍不得和你離婚？你給說說唄，你這才結(jié)婚多久??？”

    余妃啪的將筷子一放，我以為她要大發(fā)雷霆，但是她卻笑臉盈盈的端著茶杯對嚴老板：“既然嚴老板今天不喝酒的話，那我就以茶代酒敬嚴老板一杯，祝嚴老板生意興隆，財源廣進。”

    嚴老板總算給了她一點面子，余妃乘勝追擊：“關(guān)于我們合作的事情，嚴老板考慮的怎么樣了？”

    我都忍不住要笑了。急忙用咳嗽掩蓋住那一刻的失態(tài)。

    徐佳怡倒也不添亂了，只是給我夾了一塊米粉rou：“老大，你快嘗嘗，這里的粉蒸rou做的十分好吃，又香又糯?！?/br>
    我和徐佳怡埋頭吃菜，嚴老板有些不安：“余總監(jiān)，今天我請你們來就是想好好吃頓飯，關(guān)于合作的事情，我們還是吃完飯再談吧，吃完飯我請你們?nèi)ゲ铇呛炔?，是我們這兒的特產(chǎn)?！?/br>
    余妃瞟了我一眼，我放下筷子擦擦嘴，也端了茶杯：“既然嚴老板和余總監(jiān)還有業(yè)務(wù)要談的話，那我就趁著吃飯的空隙，以茶代酒敬嚴老板，飯后喝茶我就不去了，今天坐了一天的火車，身子實在是乏得很?！?/br>
    嚴老板擅于察言觀色，立刻討好道：“既然曾總監(jiān)不想去喝茶。不如我請曾總監(jiān)去坐坐足療按摩如何？”

    徐佳怡也端了酒杯：“那就只好讓嚴老板破費了，不過我們以后合作的時間還很長，等嚴老板什么時候去星城了，我一定代替我們總監(jiān)好好招待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