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4節(jié)
楊鐸還有些難為情,深情的看了徐佳怡一眼:“以前的恩恩怨怨都過去了,好在我終于看清楚了自己的心,曾黎,韓野呢?張路,傅少川呢?他們不是說好會出席我的婚禮嗎?怎么這個時候了還不出現(xiàn)?” 我頭昏目眩的差點跌倒。秦笙一直扶著我。 張路摸了摸我的額頭:“沒發(fā)燒啊,黎黎,你這是怎么了?” 我捂著腹部無力的說了一句:“送我去醫(yī)院,我肚子疼?!?/br> 我暈過去的時候,聽到張路在喊,婚禮正常旅行,你記得改天請我們吃大餐就好。 從醫(yī)院醒來,姚遠在床邊陪著我。 “好端端的去參加婚禮,怎么突然暈倒了?” 我心虛的低著頭:“可能是昨晚沒睡好,對了,孩子怎么樣?” 姚遠輕聲安慰我:“孩子沒事,你就是低血糖了,你現(xiàn)在身子虛弱不能受刺激,黎黎,我聽說今天結(jié)婚的人是楊鐸和徐佳怡,他們兩個怎么會走在一起的?” 我漫不經(jīng)心的回了一句:“因為愛情?!?/br> 我都能猜到姚遠的下一句是要問為什么今天結(jié)婚的人不是韓野,但張路剛好從外面進來,身后還跟著一個小護士,小護士跟姚遠說了幾句話,姚遠抱歉的對我說: “馬上要做一個手術(shù),孕婦情況很不妙,路路,你幫我好好照顧黎黎?!?/br> 我會心一笑:“快去吧,別擔心我?!?/br> 張路坐下來后興奮的說:“我都打聽清楚了,這場婚禮之所以在酒店舉行,是小措的意思,她根本沒有打算在國內(nèi)辦婚禮,只是想發(fā)出韓野的請柬來讓你死心,其實也算是偷梁換柱吧,余妃他們一直在盯著這場婚禮。說也奇怪,我總覺得余妃和韓野之間有著深不見底的勾當,還有,小措根本沒有帶走小榕,只是看見韓野抱著你進了房間,想打擾你們之間的好事罷了?!?/br> 這簡直都是小兒科的東西,我聽了只覺得不可思議。 “韓野,傅少川,再加上一個楊鐸,他們?nèi)齻€大男人怎么會被一個余妃一個小措和一個陳曉毓牽著鼻子走?真是太可笑了,這是個法治社會,情理之外的東西就用法律解決好了?!?/br> 我抱怨完之后,張路湊我耳邊輕聲說:“這件事情最終只能用法律來解決,我聽說余妃殺了人,這一次韓野好像是鐵了心要將余妃等人一網(wǎng)打盡?!?/br> 我想的是徐佳怡遇到的那件事。陳志的死難道是余妃干的? 我還在沉思,張路又說:“還有一件事情,王燕跑了,從醫(yī)院里裝瘋賣傻跑掉的,魏警官好像是突然看見張剛他們在醫(yī)院出現(xiàn),急著去抓張剛等人了,王燕有人接應(yīng),于是跑掉了?!?/br> 王燕一直不肯開口,而且不配合醫(yī)生治療,住院那么久病情卻一直在反復(fù),警察只好派人二十四小時的盯著她。 她能跑掉肯定是有人精心策劃的。 “你知道韓野為什么要放出風(fēng)來說他今天結(jié)婚嗎?” 我裝作一臉不在乎的說:“我怎么知道?” 張路瞥了我一眼:“切,別裝了,我看得出來你對韓野很在乎,告訴你吧,韓野知道這件事情后一直派人在醫(yī)院守著王燕。為了讓余妃她們有機會行動,韓野才轉(zhuǎn)移了余妃他們的注意力,韓野結(jié)婚,邀請了很多的人,余妃就在今天行動劫走了王燕,還有一件你肯定不敢相信的事情,小措手中有著七年前事件的全部視頻,本來小措和余妃是一伙的,但不知為何兩人鬧掰了,小措提出的條件是,只要韓野答應(yīng)娶她,她就會在結(jié)婚之后把所有的視頻都交給韓野?!?/br> 我心里隱隱的覺得有點疼,卻還嘴硬道:“這些事情都不足以解釋他為什么要不辭而別,總而言之他現(xiàn)在跟我沒任何關(guān)系了,你說給我聽也沒用,我現(xiàn)在只想好好的過自己的小日子,其余的我都不想搭理。” 張路握著我的手:“黎黎,等這些事情都過去之后,你想怎么懲罰韓野都行,但是現(xiàn)在你還不能原諒韓野?!?/br> 我詫異的看著她,張路低聲說:“是傅少川告訴我的,你現(xiàn)在遠離韓野對你是百利而無一害,雖然他不愿意告訴我原因,但我真的感覺到他們都是為了你好,現(xiàn)在你就算不為自己著想,你也要為孩子想一想,余妃犯了這么大的事情,七年前的加上這些年來的,她這么驕傲的人恐怕不會乖乖的選擇坐牢,所以...” “所以我遠離韓野,余妃就不會針對我?你想的太天真了,對余妃而言,她恨我,這份恨不僅僅是因為當年她被走錯房間的沈洋奪去了貞cao,也不僅僅是因為我陰差陽錯上了韓野的床有了韓野的孩子,其中的緣由我們不清楚,但韓野肯定是知道的。” 張路若有所思的點點頭:“我明白你說的,所以我現(xiàn)在更要保護好你,余妃再厲害也不過是個弱女子,最多認識幾個黑道上面的人,但她現(xiàn)在鼻梁塌了,等整容之后再陪睡起碼要個把月,至少現(xiàn)在你是安全的?!?/br> 我有種預(yù)感,七年前的真相就要浮出水面了。 只是偏偏在真相即將出現(xiàn)的時候,我看到的卻是更深的黑暗。 小措沒有帶走小榕,因為她清楚的知道小榕不是韓野的孩子,而我在醫(yī)院里小睡了片刻后,突然間被一股冷風(fēng)驚醒,我推推趴在病床旁的張路: “幾點了?” 張路半睡半醒的看了一眼手表:“十一點了,姚遠的手術(shù)好像還沒做完。” 都已經(jīng)六個多小時過去了,按理說生個孩子而已,進了產(chǎn)房應(yīng)該很快就能出來,更何況是剖腹產(chǎn)。 我莫名覺得身上發(fā)涼:“路路,你去看看姚遠吧,我感覺事情不妙?!?/br> 張路揉了揉眼睛打了個哈欠:“姚醫(yī)生好好的動手術(shù)呢,能有什么不妙?” 我心里突突的總覺得不好,我起了床:“你不去的話,我去?!?/br> 張路實在是困得很,一時間沒反應(yīng)過來,我走到門口,卻又一步一步的退了回來,張路在我身后喊: “黎黎,怎么了?” ☆、131.一尸兩命 張路出手扶著我,同時探頭去看,然后鬼叫一聲: “媽呀,鬼呀?!?/br> 她這一喊,我反而清醒了,又一步一步挪到門口,外面站著姚遠,他還穿著手術(shù)服,渾身都是鮮血,兩只手上也沾滿了鮮血,因為是深夜又是住院部,人不算多,有幾個圍觀的人也被后面的兩個小護士給勸退了。 “姚醫(yī)生,你這是?你想嚇死我們啊,mama咪呀,太詭異了,我這小心臟完全受不了?!?/br> 后面跟上來的小護士也在一旁勸說:“姚醫(yī)生,先去換衣服吧,你這樣不僅會嚇到其他病人,還會對你媳婦不好,她現(xiàn)在身子虛弱,受不了這樣的驚嚇?!?/br> 在護士的拉扯下,姚遠從我們的眼前消失了。 好半晌我都沒回過神來,張路一直在我耳邊念叨太可怕了。 我沒有回病床,而是站在窗邊吹風(fēng),盡管張路再三強調(diào)我需要靜養(yǎng),但我此時最需要的就是冥思。 今天的事情一直在我腦袋里盤旋,樁樁件件都透露著古怪,就連每次動完手術(shù)之后都會有一種自豪感的姚遠,今天都看起來很絕望和頹喪。 “黎黎,快回去躺著吧,你現(xiàn)在什么都別想,好好的睡一覺,等你睡一覺醒來,太陽照常升起,地球照常運轉(zhuǎn),所有的人事物都會沿著既定的軌道前行,那些你知道的不知道的想知道的不想知道的事情,就會如同雨后春筍一般的冒出來,到時候根本不用你費盡心思的去揣測,答案會自動送上門來?!?/br> 我托著下巴問張路:“姚遠這個樣子,難道是因為手術(shù)失敗嗎?” 張路望了一眼窗外,深沉的嘆了口氣:“哪個醫(yī)生的手術(shù)刀下沒死過人,就算是華佗在世扁鵲生還,也不一樣能保證自己的手上不沾無能為力的鮮血,醫(yī)生也是人,是人就阻止不了死亡和厄運,更何況女人生孩子本來就是鬼門關(guān)上走一遭,不必太在意,這個世上每天都有千千萬萬的人死去,也會有千千萬萬的生命降臨。天理循環(huán),順應(yīng)自然罷了?!?/br> 盡管張路一再寬解我,但我卻還是放不下內(nèi)心糾繞的結(jié)。 我在窗邊站了很久,微涼的風(fēng)吹的我臉頰很冰,張路一直在身旁陪我默默的站著,我聽到細微的腳步聲越來越近,張路也微微轉(zhuǎn)動身子喊了一聲: “姚醫(yī)生。” 我一回頭就落入了他的懷抱,他雖然抱得很緊,但我感覺他渾身無力,張路尷尬的咳嗽兩聲,指了指外面說:“那個三嬸他們回家見不到我們肯定擔心,我去給三嬸他們打個電話?!?/br> 張路走出病房后,我才伸手輕輕拍著姚遠的后背問:“你今天怎么啦?是不是做手術(shù)累到了?” “別說話,抱緊我?!?/br> 姚遠的身后還有一股血腥味,十分刺鼻。 我能感受到他內(nèi)心的煎熬,但我不敢問出那句話。 姚遠有些哽咽,虛弱的說:“黎黎,我殺人了,一尸兩命?!?/br> 果真跟我們猜想的差不多,我一直在想著如果是這樣的情況的話,我該怎么安慰他,但我實在不懂勸慰別人,笨嘴饒舌的說:“別難過,你盡力了。” 姚遠推開我,兩眼驚恐的盯著窗外:“不,我沒盡力,我明明可以救她的,但她...” 仿佛看到了什么恐怖的東西一樣,姚遠整個人都處于崩潰之中。 我走上前兩步想要抓住他,他卻踉蹌后退,撞到病床上一屁股摔倒在地,聽到聲音后的張路趕緊進了病房,看著眼前的一幕問: “什么情況?剛剛不是抱的好好的嗎?怎么突然就動手了還是怎么的?” 姚遠完全不顧張路的話,雙眼空洞的望著地上,嘴里喃喃說道:“一尸兩命,一尸兩命啊,我好無能,是我殺了人,我殺了人,我是個殺人兇手。” 我蹲下身去:“姚遠,這不是你的錯,生死有命,你盡力了,你是好樣的?!?/br> 見我的手要觸碰到他了,他幾乎是用爬的姿勢遠離我:“不,不要靠近我,我是殺人兇手,你別靠近我,我會害死你和你腹中的孩子的,你別過來?!?/br> 我起身連連后退:“好,我不過來。你先起來,路路,你先把他扶起來。” 姚遠不讓任何人靠近,看得出來他的精神已經(jīng)接近崩潰。 張路無奈之下只好摁了鈴,說是讓護士來給他打鎮(zhèn)定劑。 護士來了之后看到姚遠的情況倒是很淡定,姚遠很快就在病床上沉沉睡去,我在一旁守著他,張路問護士:“姚醫(yī)生是很厲害的婦產(chǎn)科醫(yī)生,今天到底發(fā)生了什么事情?” 護士替姚遠蓋好被子后,嘆息一聲:“今天動手術(shù)的這個孕婦情況特殊,她之前沒有做過產(chǎn)檢,送來醫(yī)院的時候已經(jīng)休克,跟上一個病人的情況差不多,懷孕七個多月,孕婦患有妊娠糖尿病,本來是可以救活的,孩子生下來雖然只有三斤八兩。但好歹生命力頑強,卻沒想到在縫合到第七層的時候,麻藥對孕婦失去了作用,后來的場面很混亂,我也不是很清楚,要問參與這起手術(shù)的人才知道?!?/br> 按理說在這樣的情況下最多是孕婦疼的死去活來,孩子應(yīng)該是沒事的。 可姚遠說一尸兩命,那就意味著孩子也沒了。 具體的情況我們不得而知,但這件事情對姚遠的打擊很大,看著他在睡夢中都急的滿頭大汗的樣子,張路遞給我一塊熱毛巾: “替他擦擦汗吧,估計夢里都在想著怎么搶救孕婦呢?做醫(yī)生還真是不容易,時時刻刻都要面臨死亡,一般的人哪有這么好的心理素質(zhì),姚醫(yī)生看著風(fēng)光無限,背后還不知經(jīng)歷了多少常人難以承受的心酸,向醫(yī)者致敬,太偉大了?!?/br> 姚遠睡的很不安穩(wěn),嘴里一直嘟囔著一句話。 張路俯下身去仔細傾聽,卻皺著眉說:“也不知道在喊什么,黎黎,你好好聽聽?!?/br> 我也聽不清楚姚遠在喊什么,但是最后一句我聽的很清楚,姚遠語氣急促的在喊,放下手術(shù)刀。 到底是誰拿了手術(shù)刀? 半夜,我又開始腹痛,張路一個人衣不解帶的照顧我們兩個。 第二天醒來時,我竟然睡在了自己家里。 妹兒趴在床頭驚喜的喊:“mama,你醒了?!?/br> 臥室里還有徐佳怡和秦笙,小榕的手一直握著我:“阿姨,你醒了就太好了。” 我爬起身來揉揉太陽xue:“佳怡,這是怎么回事?” 徐佳怡在床邊坐下,笑著說:“我們把你從醫(yī)院里接了回來,姚醫(yī)生現(xiàn)在的情況很不穩(wěn)定,聽說手術(shù)失敗的事情鬧的很大,孕婦的家屬一直在醫(yī)院里鬧著要姚醫(yī)生給個說法,明明孕婦破腹產(chǎn)已經(jīng)健康的生下了一個沒有任何問題的寶寶,但手術(shù)結(jié)束后卻說孕婦和孩子都死了,我們怕那些人知道你跟姚醫(yī)生的關(guān)系后會對你有過激的行為,所以大清早就把你從醫(yī)院里接了回來?!?/br> 平日里總是念叨著遠哥哥長遠哥哥短的秦笙,此刻哭的梨花帶雨的:“我去醫(yī)院看過遠哥哥,他被伺機闖進去的病人暴揍了一頓,我本來是想陪在遠哥哥身邊的,但是遠哥哥被院長帶走了,我們都不知道遠哥哥現(xiàn)在在哪里,嫂子,到底發(fā)生了什么事情?。课衣犝f遠哥哥這一次攤上大事了,家屬還要跟遠哥哥打官司,說要遠哥哥坐牢呢?” 徐佳怡轉(zhuǎn)過頭去對著秦笙搖頭:“你還哭,你都哭了一早上了,再哭的話等你的遠哥哥回來,你都哭成國寶熊貓了,他躲你還來不及,別說你想追他了。” 小榕若有所思的問:“可是姚遠叔叔現(xiàn)在是阿姨的老公,秦笙阿姨要是追姚遠叔叔的話,那秦笙阿姨就是小三?!?/br> 徐佳怡摸摸小榕的頭:“大人的事情小孩不許插嘴,你帶著meimei去彈琴,你要是彈的琴聲好聽的話,你曾黎阿姨的病就好的快?!?/br> 小榕高高興興的帶著妹兒出去了,我又問:“路路呢?怎么不見她?” 徐佳怡掖了掖我的被子:“你就別提路姐了,她一個人照顧你們倆,累得夠嗆,早上回來后臉也不洗牙也沒刷妝都沒卸倒頭就睡,還是我?guī)退嵯吹?,她睡的跟死豬一樣,隨我怎么翻都醒不過來,對了,你猜我在路路身上看到了什么?” 說這話的時候徐佳怡和秦笙都是掩嘴一笑。我平靜的回一句:“還能發(fā)現(xiàn)什么,路路身上又沒有胎記,雖然她練跆拳道,但是身上也沒有疤痕,所以肯定是傅少川在她身上種了不少的草莓唄?!?/br> 秦笙都破涕為笑,對我豎著大拇指:“不愧是路姐的閨蜜,你竟然連她身上的印子都一清二楚,不是川哥竟然這么猛,我還是第一次見,可想而知路姐之前遭受過怎樣的蹂躪?!?/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