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節(jié)
方叔有些歉意的看著春草,“你不必搭理她,她就愛瞎胡鬧。” “方叔,我家房子已經(jīng)蓋好了,反正我也沒啥事兒,就過來幫著看店吧,再說咱們是合伙做生意,您這出門年都沒辦法在家里過,我這幫忙看下店也是應(yīng)該的不是?!贝翰菪χ_口。 呂子祺臉色有些暗,他是不怎么樂意的,可是媳婦兒答應(yīng)了,他也不好開口反對。 東西還是要先拉回去,呂子祺趕了方叔幫忙買來的牛車,春草想換個新的車棚,卻聽說是要訂做的,沒有現(xiàn)成的賣,兩人只好再次來了家具鋪,掌柜的看是兩人,熱情的招待,聽兩人是要打一個車棚,一口答應(yīng)了,說是跟家具一起送過去。 謝過家具店老板,兩人裝上昨天買的東西,去了布莊拿了布,便回了家。 春草也答應(yīng)大丫,明天就過來,跟她一起看店。 ☆、第四十三章 斗地主 回到家里,停好牛車,春草直接讓呂子祺將布搬到了娘屋子里,春草娘看著這么多布,覺得春草真是敗家,“你怎么買這么多?” “過年的新衣服呀,一人一套,娘您看著辦吧。對了,給大丫也做一套吧。”反正春草自己不會做衣服,只能交給娘了。 “給你們自己買就好了,咋還給我們買了?” “什么你們我們的?我們是一家人?!贝翰葸呎f邊出了娘家的門。 “這上好的綢棉,該多貴啊?!贝翰菽镒炖镞€在念叨。 白色綢布,春草自己拿回了臥室。 吃過晚飯,回了房,春草將綢布給呂子祺,“你縫補手法挺熟練,給做兩套褥衣褲吧?!?/br> “我不會裁剪?!?/br> 春草歪頭看著呂子祺,“那你身上衣服誰做的?” “當(dāng)然是請裁縫做的?!?/br> “鎮(zhèn)上有裁縫?” 呂子祺看了春草一眼,“我試著做做看?!弊约蚁眿D兒又開始犯傻了,鎮(zhèn)上當(dāng)然有裁縫。 “我還是拿給娘吧?!贝翰菽闷鸩计ィ隽碎T。 回來后,看呂子祺靠坐在炕頭,借著旁邊桌子上油燈的光亮看書。 時候尚早春草也睡不著,便爬上炕,歪在呂子祺身邊,跟著呂子祺看書,是一本寫各地風(fēng)土人情的雜記,春草覺得有意思,便認(rèn)真看了,有些字卻是不認(rèn)識,邊看邊問呂子祺,擾的呂子祺只能跟著春草的節(jié)奏看書,最后干脆念給春草聽。 念了一會兒,春草便開始犯困,眼睛一眨一眨的,呂子祺還想跟春草說話,便放下書,吹了油燈,摟著春草躺下。 春草以為呂子祺要睡覺了,自己也犯困,安靜的躺在呂子祺懷里閉上了眼睛。 “媳婦兒?!?/br> “嗯?” “咱請個人去給方叔看店吧?!?/br> “說好了給方叔看店的,怎么可以出爾反爾,再說,大丫任性的很,不會同意的?!?/br> “家里新房還要布置,你不在怎么行?” “搬家那兩天我白天回來就是了,到時候你去接我?!?/br> “那你晚上得回家,早晚我趕牛車送你。” “你想累死我啊,天天這樣跑,再說大丫一個人在家呢?!贝翰莶粷M的從呂子祺懷里滾了出來。 “好好,不回就不回?!贝蟛涣宋疫^去。后面一句呂子祺沒有說出來。 “早些睡吧,明天一早要去鎮(zhèn)上?!眳巫屿髟俅伟汛翰輷七M懷里,閉眼睡覺。 第二天一早,天蒙蒙亮,春草收拾了一些衣物,跟家人告別,兩人就出發(fā)了,先是去了方老爹家里,跟方老爹匯合,再坐上牛車,一起趕往鎮(zhèn)上。 方老爹跟另外一個準(zhǔn)備一起上京的伙計,已經(jīng)在家等著了。 這個伙計人高馬大的,一臉絡(luò)腮胡看不出年紀(jì),這跟方叔一起,看這伙計的身形,一般人還真不好招惹,方叔還真是會找搭檔。 方叔給大家介紹,這伙計叫李有亮,李有亮便笑著跟大家打招呼,驚掉了春草的下巴,看著這李有亮一臉憨傻的笑容,心里腹誹,這真是人不可貌相啊。 匆匆吃過早飯,一行人便出發(fā)了,去鳳城要一天路程,呂子祺跟方老爹要在鳳城留宿一晚,明天才能回來了。 春草大丫一直將人送到鎮(zhèn)子口,看不到背影才往回走,大丫有些失落,低著頭不說話往回走。 春草拍了拍跟自己差不多高的大丫的頭,開口安慰,“一眨眼就過去了,方叔就回來了,你不必?fù)?dān)心?!?/br> 大丫抬起頭,白了春草一眼,“你又不比我大多少,別瞎拍我的頭。你要有事就去忙你的,不必一定要陪著我看店。” “那你一定要我陪你看店?”春草不明白。 “我不喜歡舅母跟表弟表妹,因為咱家比她們家有錢,表面各種討好,背地里沒少罵我沒教養(yǎng)。以前我爹一不在,幾人便三天兩頭過來打秋風(fēng),惡心死了。” “所以我是你找的拒絕你舅舅過來的借口。” 大丫白了春草一眼,一副你知道就好的表情,繼續(xù)往回走。 春草的表情跟吞了青蛙似的,跟在大丫身后慢慢的往回走著。 回到店里,大丫似乎很愛磕瓜子,坐在柜臺里,翹著腿,自己磕著瓜子。 春草坐在靠里面,無聊的看著大丫,這架勢,這地兒也沒誰了,誰家大姑娘不是規(guī)規(guī)矩矩文文靜靜的,就怕一個不好名聲壞了找不到好婆家。 快過年了,店里偶爾還是會來一兩個客人來買東西。其它時間都只有大丫磕瓜子的聲音。春草在一旁打著瞌睡。 吃過午飯,春草無聊的受不了了,去布店買回來一段白綢布,她要做一套內(nèi)衣內(nèi)褲。找大丫要來針線剪刀,再去廚房找了一截?zé)诘墓髯?,開始搗鼓。 起頭的架勢還是有模有樣,又是畫樣板又是剪。大概折騰了半個多時辰,看著手里的兩片縫在一起的三角形,春草有些郁悶的丟在了針線簸箕里。 大丫正好瞄見春草一臉火氣的將一片破布丟在簸箕里,好奇的過來,撿起那縫的亂起八糟的一塊布,眼角抽了抽,“你這是縫的什么?” “褲子啊?!贝翰萘?xí)慣性不滿的癟了癟嘴,回道。 “噗,哈哈哈哈……”,大丫好半天才止住笑,還加了一句,“這布都被你浪費了,真是敗家,哈哈哈……” 春草很是不爽,“笑什么笑,你自己會縫么?還取笑別人?!?/br> “當(dāng)然會了。” 春草沒話可說了,看大丫一副吊兒郎當(dāng)?shù)臉幼?,她還以為她啥都不會。 大丫繼續(xù)坐回去繼續(xù)磕她的瓜子,春草放棄了針線,開始無聊的發(fā)呆。 突然就想到了斗地主,“大丫,教你一個好玩兒的東西?!?/br> “啥好玩兒的?”大丫好奇的問。 大丫從小便野,小時候跟一群男孩混跡在一起,差不多年紀(jì)的女孩子都嫌她野不跟她來往,自己再大一些,在這古代卻是男女有別,久而久之也便也沒啥朋友了,性子也變的對誰都一副冷冰冰的。 “你去找一些牛皮紙來,多找一些?!贝翰莘愿?。 大丫想著,反正閑著也無聊,看在她剛的“手藝”逗自己開心一笑的份上,就看看她要折騰啥。 找來一堆牛皮紙,春草疊好一疊,用剪刀剪成正方形,再讓大丫給她紙筆,開始往上面畫黑紅梅方,再填上阿拉伯?dāng)?shù)字。 “你這是寫的啥?”大丫好奇的問。 “你識數(shù)么?” “我爹從小就教我識字算賬的,但你這是寫的什么,我一個不認(rèn)識?!?/br> “識數(shù)就好,一會兒教你,你幫我畫這些個符號,這一疊都畫上這個符號?!?/br> 大丫好奇這些彎彎曲曲的是什么,便真幫春草畫這些符號。 待都畫好,春草便開始教大丫認(rèn)這些阿拉伯?dāng)?shù)字,大丫剛開始很好奇春草這是從哪兒學(xué)來的,春草便瞎扯說自己琢磨出來的。 一下午,兩人便研究這一疊紙牌,玩兒到天黑下來,兩人才點上油燈,關(guān)了店門,做晚飯。 因為紙牌的關(guān)系,兩人的關(guān)系拉進了不少,大丫不在是一副冷冰冰的表情。 春草也發(fā)現(xiàn),熟識了大丫還是挺好相處。 兩人吃過晚飯,便進屋歇息了,方叔走之前本給春草準(zhǔn)備好了客房,可是在陌生的環(huán)境,沒了呂子祺,總是缺乏一種安全感,春草就是睡不著,點上油燈,直接去了隔壁大丫的房里。 “咱倆一起睡?!贝翰蓐P(guān)上房門,直接爬上了大丫的床。 “真是沒用,這么大個人還害怕。”大丫往里面挪了挪,毫不客氣的鄙視春草。 “我這不是怕,我這是剛來這里不適應(yīng)好么?!贝翰蒉q解?!耙膊恢浪麄冊趺礃?,到了沒有。”春草有些擔(dān)心的繼續(xù)開口。 “不會有事的,我爹經(jīng)常出去跑商,一去就是幾個月,也都沒事?!贝笱鹃_口,語氣中似帶著失落。 春草在心里默默的嘆了一口氣,居然要大丫來安慰自己。房間里安靜下來,兩人都漸漸進入了夢鄉(xiāng)。 第二天,兩人便一直拿著自制的紙牌打發(fā)時間,斗地主厭煩了,春草便教大丫其它的玩兒法,拿了毛筆,贏了的就子在對方臉上畫一筆,大丫剛學(xué)的時候,總是春草贏,但春草手氣太霉,即便技術(shù)再好也會輸,兩人臉上都畫成了大花貓,倒是玩兒得不亦樂乎。 如此時間倒是過的挺快,轉(zhuǎn)眼間便到了下午,春草便不時往門口望一眼,呂子祺今天回來的,也不知道什么時候能到。 心不在焉,總是在輸,臉上便越畫越多了。大丫感覺到春草的心不在焉,覺得沒意思便說去做晚飯,讓春草在外面看店。 春草直接搬了個凳子,坐在門口,看著街的南面。 吃過晚飯,春草還拉著大丫玩兒了一會兒牌,她想等呂子祺回來,等了一會兒,大丫實在犯困了,見還沒回來,便安慰春草:“可能有什么事情耽誤了,沒回來成,明天肯定會回來了,先睡吧?!?/br> 春草讓大丫先去睡了,自己還坐在柜臺前等著,一直等的在打瞌睡,模模糊糊聽見院子側(cè)門傳來敲門聲,春草急忙起身,穿過店鋪后門到院子里,看見側(cè)門外有火光,還是先有所防備的叫一聲,“是誰?!?/br> “是我?!蓖饷?zhèn)鱽韰巫屿鞯穆曇簟?/br> 聽是書呆子的聲音,春草終于放下了心,急忙起身,去開了門,呂子祺站在門外,打著火把,身后牽著牛車。春草讓開身子,讓呂子祺將牛車牽了進來。 “是呂大哥回來了么?”里面房里傳來大丫的聲音。 “是的,你睡吧?!贝翰荽鹪挘蟠笱緵]了聲音,因為是繼續(xù)睡了。 “方老爹呢?”見呂子祺一個人,春草好奇問道。 “方老爹回去了,回來要經(jīng)過雪村?!眳巫屿骰卮稹4翰輳奈闯鲞^遠(yuǎn)門,也確實不知道哪個地方經(jīng)過哪兒,便給春草解釋。 “吃過飯了么,沒吃我去給你熱?”春草拿著油燈,跟在呂子祺身后,看呂子祺將牛車牽到后院。 “不用忙活了,路上吃過干糧?!?/br> “那我去給你打點熱水燙燙腳?!贝翰菽弥蜔羧チ藦N房。 廚房鍋里的熱水,是春草吃過晚飯就燒好的,灶里火未褪盡,水一直都溫的,春草給呂子祺打了水,等這呂子祺停耗牛車過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