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7節(jié)
痛快的洗了個澡,連頭發(fā)都沒來得及擦干,柳嬋便身子一歪躺在了床上。幾乎只是片刻,她神思迷糊,呼吸均勻,睡著了。 待得長修進來,那個人早就已經(jīng)睡熟了。繞過屏風(fēng),瞧見的便是橫躺在床上的人。 旋身坐下,長修看著她,片刻后拿過她手里的毛巾,擦拭她還潮濕的長發(fā)。 她毫無反應(yīng),是真的睡著了,面上平和,大概都沒做夢。 將她發(fā)上的水珠擦干凈,又扯過被子蓋在她身上,看了看她,長修微微搖頭,隨后俯身在她臉上輕吻了下,她依舊全無所覺。 這一覺,柳嬋睡得昏天黑地,但是又爽的很。無夢,全身輕松,甚至頭也不疼了。 走出大帳,陽光普照,這天兒是真好。 “三少,你總算醒了。你睡了兩天了,我都懷疑你是不是生病了?!币豢諠M身的汗,剛剛和軍隊的兵士在東邊的校場上cao練來著。 “哪兒那么容易生?。靠的饶?,還有尹逸飛,這倆人是不是又進山了?!毙l(wèi)隊每天都要進山,康娜也跟著。但凡康娜跟著,尹逸飛也不會落下。 “嗯,他們都進山了。我這幾天跟著跑也沒什么收獲,還不如跟著他們練武呢。雷將軍真是厲害,昨天我看他和手下過招,太厲害了。”豎起大拇指,一空對雷霄那是千萬分的敬佩。 無言,說起武功柳嬋是無話可說,她也不懂,而且看見人家會她還幾分嫉妒。 “聽你說這些我也搭不上話,因為我根本不懂。唉,眼下我還有其他的事情要做,你去玩兒吧。”想摸摸他的頭,只是他頭上的頭發(fā)現(xiàn)在長出了一些來,摸起來手感可不好。 “三少你要做什么?聽說前幾天你和長修師兄還把那些厲鬼都放出來了呢。還抓著一個人,三少你是不是要去看那個人啊?我也想去看看?!睂τ谀切﹨柟沓霈F(xiàn)他沒參加的事情一空有些不滿,他身上有柳嬋給刺的刺青,也根本不怕那些厲鬼。 挑眉看著他,柳嬋緩緩搖頭,“你這小子,成,不怕的話就跟著吧。只不過,別吵鬧,否則我就把你的嘴縫上?!?/br> 一空立即點頭,眼睛里可都是興奮。 抬頭看了一眼太陽,柳嬋長舒口氣,這一覺睡得舒坦,全身都懶洋洋的。 與一空兩個人朝著營地的后方走,穿過各個大帳,又轉(zhuǎn)向了西側(cè),這里兵士明顯更多了。 那抓回來的人就關(guān)押在這里,守衛(wèi)森嚴,雖說他被封了大xuexiele力氣,但難免他會出什么幺蛾子。 見柳嬋來了,守門的兵士放行,一空也跟著柳嬋進了那大帳,里面,一個人被五花大綁的捆在一把鐵椅子上。那鐵椅子的腿兒直接埋在了土里,結(jié)實異常。 瞧他這狀態(tài),柳嬋不禁搖頭,“長得是真丑真老,不過這體格著實壯碩,我都懷疑這張臉是不是假的了?!弊呓鴭榷⒅哪?,這么近距離一看就更能看出問題了。 老是真的老,可是這身體壯碩也不是假的,甚至比正值當(dāng)年的小伙兒還要好。 所以,總得來說這個人有問題。需要仔細的研究一番,他取生魂續(xù)過命是事實。 一空站在柳嬋身邊看著那人,也是很好奇,他看起來真的很老很老,就好像老的很快就要邁入棺材了似得。 可是再看他的眼睛,那簡直是有光,而且殺氣橫生。 “三少,你要怎么研究他???”一空很好奇。 “當(dāng)然是一點一點的研究了,先取血?!闭f著,她轉(zhuǎn)到他身后,他的兩只手也被捆綁著,捆的結(jié)實。 蹲下,柳嬋看了看他那如同枯木似得手,然后取出匕首來,“一空,拿個茶杯來給我?!?/br> 一空速度快,迅速的取個干凈的杯子過來。這邊柳嬋動作快,手起刀落,那人的手指頭便緩緩的流出了血。 一空也站在一邊看著,可是瞧了一會兒覺得有點不對勁兒,“三少,他的血好像有問題。” “呦,你還看出問題來了?看出什么了,說說?!绷鴭惹屏怂谎?,興味盎然。 一空笑笑,然后道:“有點少?!绷鴭饶且坏犊墒呛?,但是這血卻絲絲的往外流,太少了,好像只割破了他一層皮似得。 “不錯,觀察的挺仔細。的確是有點少,而且,你看他這皮膚,我覺得他起碼得將近九十歲了?!毖?,淅淅瀝瀝的往杯子里滴,柳嬋一邊觀察他的皮膚。 聞言,一空微愣,“將近九十歲?我的天啊,誰九十歲會是這種狀態(tài)?”一空覺得難以置信,瞧他那眼神兒,可是有精神的很呢。 “所以說,需要我們研究嘛。”話落,她將接滿了血的杯子遞給一空,而后站起身,也不管他那還在流血的手,開始研究他的頭。 頭發(fā)倒是黑亮的,和那臉不相稱,但是沒有頭發(fā)的地方又回歸蒼老,那皮膚塌的好像枯樹皮。 柳嬋就好似在鉆研什么物件,而她的眼睛就是一雙放大鏡,近距離的盯著他的臉,一寸一寸的掃描。 一空站在一邊,盯著柳嬋的動作,愈發(fā)覺得神秘,不知她究竟能看出什么來。 研究了半晌,柳嬋緩緩搖頭并站直身體,“還真是沒什么破綻,唯一的破綻就是這張臉,可顯然這張臉沒什么用。你說,我能不能也用取生魂的辦法把你的魂抽出來,然后再讓你灰飛煙滅?不過我心里沒把握啊,就怕中途生變。不能魯莽,不能魯莽?!?/br> “那怎么辦?”一空盯著柳嬋,極其好奇。 微微噘嘴,柳嬋上下瞧著那人,“先剁掉他一只手,看他會怎樣?!?/br> “???”一空睜大眼睛,這也可以? “啊什么???沒辦法,誰讓我沒法子呢?!绷鴭群吡撕?,為了研究他們,別說殘忍的把人砍掉一塊一塊了,更殘忍的她也敢做。 一空哽了哽,沒有再說話,若是柳嬋不研究透徹了,說不定到時倒霉的就是他們了。 “走吧,到時我研究他的手,不行就把他的腿砍下來。反正身上這么多部位,心肝脾肺腎的?!迸呐氖郑鴭绒D(zhuǎn)身走開。 走出大帳,柳嬋便吩咐守兵把里面那人的手砍下來一只。一空暗暗咋舌,柳嬋來真的,并非做戲。 返回大帳,柳嬋便開始研究那杯子里的血,一空坐在她身邊不眨眼的看,聚精會神的。 長修從外回來,瞧見的便是那如同入定似得兩個人,他們倆在一起會這么安靜也是稀奇。 走過來,看了一眼柳嬋面前擺著的茶杯,以及她涂畫在紙上的東西,顯然是血。 “無需著急,時日很多?!碧终衷谒箢i,長修輕輕地捏了捏,她剛剛睡醒就又這個狀態(tài),若是再幾日不睡,很容易生病。 “無事,不鉆研它們我也安生不了。這血你看看,它們不容易凝固,而且顏色有些淡。味道嘛,難聞?!绷鴭扰ゎ^看著他,說著自己的發(fā)現(xiàn)。 “所以?”長修看著她,想知道她的結(jié)論。 “結(jié)論就是這身體的確很怪異,借了別人的力量,否則不會這樣的。我可以很肯定他將近九十歲了,但那體格,嘖嘖?!睋u搖頭,柳嬋還是覺得很惡心。 “如何徹底殺了他?”長修淡淡開口,但問題卻很尖銳。 “我現(xiàn)在研究的就是這個?!绷鴭绕沧?,殺人其實很容易,但是如何徹底殺死,她沒把握。 就在這時,外面有人喊稟報的聲音,長修回應(yīng)了一聲,下一刻外面的人進來了,是營地后方的兵士。 他提著一個染血的包裹,然后幾分小心的交給長修,“小王爺,這是那犯人的手?!?/br> 長修忍不住皺眉,身邊柳嬋直接伸手接過,扔到桌子上然后打開包裹,一只皮膚蒼老的斷手出現(xiàn)在眼前。 后退一步,長修明顯嫌棄。一空也坐直了身體,這玩意看著真是瘆的慌。 看著那只手,柳嬋扒拉來扒拉去,又捏住那根中指使勁兒的拽了拽,看的旁邊兩個人無不皺眉。 “我得好生研究研究,你們倆若是看不下去的話就出去?!彼坪踔浪麄儌z什么表情,柳嬋的語氣幾分嘲諷。 一空立即站起身,艱難的咽了咽口水,“那我出去了?!痹捖洌⒓磁艹鋈?。 彎起唇角,柳嬋扭頭看向長修,“小王爺,您呢?” “這手斷了還有什么可研究的?”長修不理解,她鼓搗那手有什么意義。 “作用不大,不過斷了一只手,你說一個正常人能堅持多久?傷處不包扎,血會流很多,那人也會因為失血過多而昏迷。那個人,不是一般的有精力,我就是想瞧瞧他能堅持多久。”哼了哼,柳嬋這是雙管齊下。 “那就拭目以待吧。”長修看了一眼那斷手,還是很嫌棄。 站起身,柳嬋拍了拍自己的手,驀地,她眼睛一亮,直接抬手捧住了長修的臉。 微愣,下一刻長修快速的扯開她的手,并且用力抓住免得她再搗亂,“淘氣?!?/br> 笑不可抑,柳嬋晃動著自己的手指頭,“瞧你嫌棄的,以前也沒見你嫌棄過什么。果然啊,那時裝得道高僧,現(xiàn)在暴露真面目了也不裝了?!?/br> “如此淘氣,你說是不是該教訓(xùn)教訓(xùn)你了?!弊ブ氖?,長修微微皺眉,這個表情倒是很嚴肅。 冷哼,“你以為我是那些小兵啊,還真拿自己當(dāng)小王爺了。放開我,我繼續(xù)研究這斷手?!?/br> 薄唇微揚,長修驀地俯首在她額上輕吻了下。 柳嬋眨眨眼,隨后揚起臉,“只親額頭有什么意思?親這里。”說著,噘嘴,紅唇誘人。 “臉皮見長?!毙σ飧∩涎垌?,長修真心實意的夸獎,不再是以前那只會吹牛皮的樣子了。 “少廢話,親不親?”幾分惱羞成怒。 不再言語,長修俯首貼上她的唇,輾轉(zhuǎn)纏綿,隨后擁住她的身體將她緊緊嵌入懷中。 柳嬋神思迷糊,抬手環(huán)住他的頸項,而長修似乎也忘了剛剛還嫌棄她的手臟來著。 驀地,這大帳似乎在搖晃,外面也響起了呼呼的聲音,這是風(fēng)聲,而且是大風(fēng)。 ☆、127、群鬼出沒 攬著她,腳下移動,徑直的將她帶到桌邊。壓著她不得不靠在桌沿上,退無可退。 柳嬋徹底迷糊,這個時候若是問她姓什么,她估計都想不起來了。 手游移,轉(zhuǎn)于肋上,不過觸感卻幾分堅硬。長修的手恍若長了眼睛,很輕松的順著袍子的縫隙鉆進去,欲扯掉她的裹胸。 就在此時,大帳的門被從外打開,一個人快速沖進來,恍若流星似得。 一空滿臉的焦急,剛欲說話卻瞧見了眼下情景,不禁睜大眼睛,一時間眼珠子都快要脫落了。 幾秒后他才回過神兒來,立即轉(zhuǎn)過身,連連默念阿彌陀佛。 有人進來了長修自然知道,手從她的衣服里撤出來,順便扯好了她的衣服。松開她的唇舌,深吸口氣,可是那額角浮起的青筋仍舊很清晰,甚至還在跳。 摟緊懷中的人,她伏在他懷里倒是格外的乖順,與以往十分不同。 低頭在她額頭上親了親,“一空,外面怎么了?”呼呼的聲音,長修不是沒聽到。 默念阿彌陀佛的一空一愣,隨后回神兒轉(zhuǎn)過身來,不過視線卻避開了那還擁在一起的兩個人,“不知道怎么的,忽然起了大風(fēng)。而且西邊的天邊黑云滾滾,好像要下大雨似得。這風(fēng)太大了,不知一會兒會不會把軍帳都吹走了。” “起風(fēng)了?剛剛天氣很好的,怎么莫名其妙的起風(fēng)了?”靠在長修身上,柳嬋也聽到了他們倆說話,只是一時沒力氣,站不直身體。 “是啊,忽然的就來了,那西邊黑云滾滾,好像要壓到頭頂來了?!币豢找灿X得很奇怪,這風(fēng)來的真詭異。 抬頭看向長修,柳嬋的眸子還泛著水色,看起來好像剛睡醒似得。 “出去看看吧,莫名其妙的變天,可不是什么好事兒?!焙吡撕撸睦镏绷R臟話,什么風(fēng)啊雨啊的,來的真不是時候。 垂眸看著她,長修不禁彎起薄唇,抬手摸了摸她的臉,熱的很,“去看看吧,也或許是尋常變天,也或許是出了什么幺蛾子?!?/br> 眨眨眼,她緩緩的站直身體,“聽你這么一說就嚇人了,走?!?/br> 牽著她,長修快步朝著大帳門口走去,一空緊緊跟隨,這外面的情況誰也不知怎么回事兒。 出了大帳,大風(fēng)吹來,柳嬋不禁瞇起眼睛,這風(fēng)、、、好大啊。 誠如所感受到的,大風(fēng)吹襲,遠處營地矗立的大旗獵獵作響,好似馬上就要被吹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