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4節(jié)
康娜則是有些心里障礙的,她只是稍稍填了一下肚子,便不再吃了。而且,看著尹逸飛吃東西,她也隱隱的有幾分不舒服。估摸著,她得過一段時間能緩過來。 另一堆篝火旁,柳嬋倚靠著殷烈,一只手撫摸著趴在她旁邊的小朱。他長的小,又很柔軟,脊背上的毛又很長,摸起來真是舒服。他若是不長大,估計會是很受寵的寵物,能賣出很好的價錢來。 “你的胃還難受么?要是真的不舒服,我就給你一拳,讓你吐出來,那樣興許你會好受些?!币罅页粤藥卓跂|西,但是吃完之后他就不出聲了,靠在那里也不動。若不是眼睛在動,還真以為他是睡著了。 “還好。”回答她,殷烈的聲音也沒什么力氣,吃了一些東西后他的確挺難受的。 歪頭看向他,柳嬋不禁抿嘴笑,“都過去十五天了,你早就干干凈凈的了,還別扭什么呀?不然你睡一覺,睡著了就忘了?!?/br> 垂眸看著她,長修緩緩抬手?jǐn)堊∷绨?,“那是不可能的,我若想記一件事,會清清楚楚的記一輩子?!?/br> “顯擺你記性好?我上輩子的事情都記得。”無言,柳嬋覺得他就是在顯擺。 看著她,殷烈有幾秒的靜默,隨后微微頜首,“你贏了?!?/br> 揚(yáng)起下頜,她笑的幾分得意,“那還用說,你想和我比,其實(shí)是比不過的。所以,就別亂想了,我覺得你干凈就行了。要不然,我親你一口表示一下?”他是自己別扭,而且別扭起來沒完。 視線于她的唇上掠過,殷烈想了想,“也未嘗不可。” 嗤笑,柳嬋把那只撫摸小朱的手拿過來,然后抓住殷烈的衣襟,“你就不想想,我也吃了‘屎’么?” 眉頭緩緩皺起,殷烈看著她,似乎很想把她笑的燦爛的臉推開。 看他那表情,柳嬋笑的更開心,下一刻站起身,順帶著把他也扯了起來,“別亂想了,咱倆在荒山野嶺里散散步,你累了想睡覺了,就不會再想那些惡心的事情了。” 沒有反抗,殷烈任她扯著自己離開,他的確不夠疲累,其實(shí)更不應(yīng)該吃那些東西。他若一直饑餓著,估摸著會很快睡著,繼而將那些惡心的事兒忘記一會兒。 遠(yuǎn)離篝火,山林里光線昏暗,但是卻不至于黑乎乎的什么都看不清。 牽著殷烈的手,柳嬋倒是無所顧忌,她也不擔(dān)心行走時會絆到什么,因?yàn)橛幸罅摇?/br> “咱們那時可是經(jīng)常的夜宿野外,現(xiàn)在想想還是挺有意思。所以說,即便富可敵國,也仍舊需要一些情調(diào)?!迸c眾不同的情調(diào)。 “在說我么?”殷烈倒是幾分不確定現(xiàn)在自己的錢還屬于自己,畢竟她一直揚(yáng)言她要把他的財產(chǎn)都收了。 “在說你這個曾經(jīng)的富人。”歪頭看向他,柳嬋幾分樂不可支,有錢而不愛錢,她喜歡。 “的確是曾經(jīng)之事?!北M管以前他也沒把那些錢放在眼里。 “聽你云淡風(fēng)輕的語氣真是氣人啊,有些人一輩子為錢奔波為錢賣命,你坐擁千萬卻不屑一顧。我要是個窮人的話,非得宰了你不可?!辈粸殄X就為一口氣。 “現(xiàn)在我是窮人?!币罅铱刹桓艺f自己是有錢人,他現(xiàn)在什么都沒有了。 “我是富人?!庇绣X的感覺,相當(dāng)好。 不置可否,任她如何說,殷烈不反駁。 幽暗的林中,一棵樹長得特別新奇,因?yàn)樗臉涓墒菑澋?。在齊人腰的位置有一個九十度的彎兒,就像一個椅子一樣。 柳嬋瞧見了,直接踮腳坐在了上面,樹干很粗,但仍有枝葉搖晃了下。 “這就叫歪脖樹,傳說中吊死鬼會聚集的地方。陰氣重陽氣弱的時候,有人經(jīng)過這里,吊死鬼就會慫恿他們吊死自殺,然后自己就能解脫了。只是這棵歪脖子樹,太矮了,根本吊不死人?!绷鴭荣┵┒?,這方面她是行家。有些傳說也未必是假的,是有跡可循的。 看著她,殷烈似乎很無言,她總是能莫名的說很多話來。 微微傾身,他兩只手分別撐在她屁股兩側(cè)的樹干上,近距離的看著她,“即便真的有吊死鬼在歪脖樹下等著迷惑人,也根本迷惑不了你?!?/br> 歪頭看著他,柳嬋抬手捧住他的臉,一邊輕輕頜首,“說得對,很對,非常對。所以,對于那些吊死鬼來說是找替身的勝地,對于我來說只是個椅子,專供我屁股休息的?!?/br> 左手滑動,撫上她此時正‘休息’的地方,手指微微用力,殷烈一邊彎起唇角,“你的屁股的確需要休息,連日來不停奔波,讓它消瘦了不少?!?/br> 看著他,柳嬋不禁笑,撫著他臉的手改為環(huán)住他的頸項(xiàng),“就是不知殷大師‘瘦沒瘦’,按理說沒有摩擦,應(yīng)該不會‘瘦’?!?/br> “你的黃腔我望塵莫及,認(rèn)輸。”殷烈微微搖頭,在這一點(diǎn)上他及不上她。 聞言,柳嬋不禁幾分得意,一只手從他的頸項(xiàng)上撤下來,順著他的胸膛往下,一直往下。 隔著布料,能感覺到她想觸摸的,像模像樣的‘感受’了下,然后點(diǎn)頭,“一如既往的威武,我放心了?!?/br> “這樣就放心了?”壓低了聲音,他的話只傳進(jìn)了她的耳朵里。 環(huán)著他頸項(xiàng)的手臂用力,他看起來被動的距離他近了一些。 “殷大師,別說你不及我,你蕩漾起來真的勢不可擋。”和他動真格的,往往失敗的都是她。 靠近她,呼吸也膠著在了一起,柳嬋的眼睛也將要閉上了。 就在這時,殷烈的動作卻忽然停下了,他緩緩轉(zhuǎn)頭看向右側(cè),昏暗的光線當(dāng)中,一個白色的小身影正站在一棵樹的樹下,看著這邊。 摟著他,柳嬋也循著他的視線看過去,站在那兒的是小朱。 挑眉,柳嬋過多的打量了他一下,“看什么呢你?身體變小了,智商也沒了?還是,你打算看殷大師脫褲子?” 放置在她腰臀的手捏了下,殷烈要她少胡說,看著小朱,他沒什么言語。 不過,小朱的智商的確像是掉了不少,不懂柳嬋說的是什么。但是,他卻能看得懂殷烈的眼神兒,停頓了一會兒,他驀地轉(zhuǎn)身離開,很快的就沒了影子。 “看來他真的變笨了,我還以為他依舊保持著原來的智商呢?!逼沧?,不禁幾分嘆息,一切都要重新開始,包括智商。 看著她,殷烈的眸子顏色幽暗,“這次,得你先來?!?/br> “嗯?什么?”不解,柳嬋看著他不知他所說為何。 沒有解釋,因?yàn)樗苯佑眯袆咏忉屃?。她揚(yáng)言要給小朱看他脫褲子,所以現(xiàn)在他只能先下手為強(qiáng)了。 新年將至,這是柳嬋和殷烈成親之后的第一個新年,在還沒有回到戍城的時候長公主就派人送來了信件,她打算在新年時‘金蟬脫殼’,和雷霄到戍城來與柳嬋殷烈一同過年。 殷烈第一反應(yīng)就是拒絕,他不想和任何人共度新年,有柳嬋就夠了。 然而,他拒絕的信件還沒送出去呢,長公主的第二封秘密信件就送來了,新年時她來不了了,因?yàn)榇笱嘈碌鄣腔匾馀蓙砹耸拐?,商談兩國貿(mào)易之事。 新帝登基?那就說明大燕的老皇上死了,褚極名正言順的坐上了大位。 “終于坐上那個位置了,大燕徹徹底底的換天了。”坐在窗邊,樓下便是小橋流水,這是朱城,水上世界。 “早晚有這一天,‘你’也成為皇后了?!币罅易谒龑γ妫@話說的似真似假,沒什么特別的情緒。 “皇后?柳承昭應(yīng)該很開心,一下子就成了國丈。不過,我臨走時和那花精說了,柳承昭這廝不是什么善類,必要的時候完全可以‘大義滅親’。所以,他最好別囂張,否則說不定會死的很慘。”柳嬋哼了哼,說起柳承昭,她就不禁覺得犯惡心倒胃口。 “畢竟是國丈,他若沒有做的很過分,褚極是不會將他如何的。”殷烈反倒了解褚極所想,畢竟他深愛柳嬋,即便柳嬋不喜歡柳承昭,他也不會把她的娘家如何,一國之母,是需要后盾的。 冷哼一聲,柳嬋不置可否,若有一個柳承昭整天在她面前晃,她非得想法子把他做掉不可。 樓下,一條小船悠然的經(jīng)過,從小橋下鉆出來,朝著遠(yuǎn)方悠悠而去。 “那小船劃得真好,弄得我都想去坐船了。殷大師,不如咱倆去坐船吧,正好一空不在,不然他又得做跟屁蟲?!苯┤兆右豢蘸盟圃谥斐墙紖^(qū)碰到了水鬼擾人的事情,所以經(jīng)常的往城郊跑,有時整個白天都見不到他的人。 沒有意見,再言本來帶她來朱城就是休息的。 說坐船就坐船,抱上小朱,柳嬋隨著殷烈一同離開。 有許多的小樓直接建在了水里,所以出了門就得坐船。典當(dāng)行的后門停有幾艘小船,都是商行自用的。 小船有蓬,不用擔(dān)心會暴露在外,若是趕上下雨,還可以在雨中悠游。 劃船的是商行的小伙計,土生土長的朱城人,所以劃船的技術(shù)非常好。 坐在椅子上,很輕易的就能看到外面,柳嬋把小朱放在窗口的位置,讓他也能瞧得見外面。 “這風(fēng)景多好,比失山有趣多了。所以,你留在這里是明智的選擇,若是留在失山,說不定已經(jīng)被吃了。”失山那些兇獸,各個不凡。若是都跑出來了,不知會把這個世界禍害成什么樣子。 “想吃什么?”身邊,殷烈低聲問道。 聞言,柳嬋扭頭順著殷烈那邊的窗子看出去,那一側(cè)的水邊上,停著十幾艘小船,船上載著的是各種水果吃食。 在朱城,買賣東西都是這樣的,一點(diǎn)都不稀奇。 傾身仔細(xì)看了看,柳嬋搖搖頭,“商行里都有,我不吃。” “前方還有幾家酒樓,菜品都是朱城的特色,想嘗一嘗么?”殷烈似乎什么都知道。 看了看他,柳嬋點(diǎn)頭,“好啊,你請客?!?/br> “我身無分文,你確定要我請客?”比較起來,現(xiàn)在柳嬋比較有錢。 “哭窮的樣子倒是裝的像,算了,我請你吧,就當(dāng)是你晚上暖床的報酬?!绷鴭确畔滦≈?,讓他自己在船里行走。 “如此不值錢?!币活D飯的錢,當(dāng)真和打發(fā)乞丐差不多。 “滿足吧你,我還沒挑你毛病呢。要是挑出毛病來,你得倒找我?!绷鴭葥P(yáng)起下頜,充分不講理。 “毛???希望不會被你挑出來。”不然,他可真的白白刻苦學(xué)習(xí)了。 抿嘴笑,柳嬋自然知道他一直在學(xué)習(xí),自己不懂,那就只能尋求書本了。 驀地,前方猛地傳來撲通撲通的跳水聲,把柳嬋嚇了一跳。 “這個時候要游泳?不合規(guī)矩吧。”朱城雖是水上城市,但是人們是不能隨意下水游泳的。被官府知道,是要吃官司的。 對視一眼,殷烈站起身,順便將柳嬋拉了起來,二人一同走出船艙。 前方十幾米開外,幾個年輕人在水中游來游去,但他們穿著衣服,并不是在游泳,而是在、、、撿一些漂在水面上的東西。 “錢。”殷烈看了一眼,便看到了他們撿得是什么。 “錢?”柳嬋一詫,隨即轉(zhuǎn)眼看向四周,那錢所在的地方是個十字口,左右分別有水路從小樓之間穿過。 幾個年輕人水性都特別好,動作還很快,幾張銀票很快的被他們撿起來,然后各自的朝著船上游去。 “錢,的確是個好東西。但是有的能撿,有的不能撿。尤其是這種十字路口的錢,大部分都是用來買命的?!绷鴭染従彄u頭,這種錢,誰撿到誰倒霉。 “但是,這些錢到了他們的手里,是要不回來的。”殷烈的視線從那十字口的左右收回,他面色無波,似乎看到了什么。 ☆、170、該努力的事兒 小伙計拿著一沓銀票劃船離開了,柳嬋和殷烈坐于酒樓之中,一邊等著飯菜上來,一邊等著小伙計回來。 “我用同樣面值的銀票去換,就不信他們不換。買命錢他們花不得,我卻能花?!卑研≈旆旁诖芭_上,讓它觀瞧外面的景色,柳嬋一邊悠悠道。 “就看他們命大不大了?!币罅业故怯X得沒什么希望,即便拿銀票去換,有些人也不會換。 “這種事情我以前也碰到過,一些即將有大難的人找高人做法避難,一般來說他們都會用這種法子。人都貪,見到了錢必定會撿,所以那些災(zāi)難很容易就送出去了。撿錢的人都會在短短時間內(nèi)大難臨頭,或是突遭橫禍,或是大病降臨,無一躲得過?!绷鴭荣┵┒?,這種尋常之事見過諸多,其實(shí)算不上稀奇。 “所以你的法子就是把那買命錢要來為己用?!币罅铱粗坪鯚o言以對。 “不然呢?只有我能用得起。那些高人啊,說白了就是拿錢做事,和我們呢算是同行。唯一的區(qū)別就是,這種下三濫的事情我不會做,我又不缺那幾個錢?!绷鴭葐问滞兄掳停徽Q鄣亩⒅罅仪?,他很無語她看得出來。 “還有一種情況你沒有說,買命錢有時是為了找替身,并非只是擋災(zāi)那般簡單。一些災(zāi)劫憑借自身運(yùn)氣能抗得過去,但是找替身,那就躲不過了。這種找替身的厲鬼一般會纏上體弱多病的人,若是這人窮苦那躲不過,若是這人富貴,那就有無數(shù)種可能了。諸如今日,十字口撒錢買命,有個厲鬼一直都在瞧熱鬧,三個人撿了錢,眼下想必他正在挑揀呢,挑揀哪一個比較順眼。”殷烈看著她,一字一句。 “那還有另外兩個人呢?”柳嬋挑眉,找替身的買命錢,不知會怎樣。 “其他找替身的厲鬼就占便宜了,聞風(fēng)而來,得以完整的投胎?!币罅抑赖谋攘鴭纫敿?x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