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8節(jié)
“姐?!贝迬r喊道,“你是不是有事瞞著我?” 崔婧文沒有回頭,低聲道:“沒事,你歇著吧?!本吞嶂棺涌觳匠隽碎T。 “琉璃?!贝迬r喊琉璃進來,吩咐道,“你去打聽一下今天下午的事情,回來后原原本本的告訴我?!?/br> 琉璃應(yīng)是而去,過了半個時辰跑了回來。 “小的問到了?!彼麖褪隽艘槐槭虑榻?jīng)過,“沒想到趙七爺和縣主早就認識了,當時四小姐鬧著說讓趙七爺娶縣主時,趙七爺還答應(yīng)了?!?/br> 崔巖一愣,驚訝的道:“答應(yīng)了?” 琉璃點著頭。 怎么會答應(yīng),趙遠山可不是這種人。 別人不知道他的性子,可是他們自小都是在京中長大,雖不是一個路子的人,可多少見過幾次,還曾一起玩過。 他們小的時候,還會議論哪家姑娘好看,甚至還做過偷偷跟著別人馬車的事情。 只有趙遠山不做,他不是練功夫,就是不知所蹤。 直到后來,傳出他和他兄長為了梅氏翻臉的事,他們才直到,趙遠山還會對女人感興趣。 可是梅氏之后,趙遠山也沒有別的事情出來了,再后來他就去軍營了。 這樣的人,這么會突然對一個女子動心思?! “恐怕他是有的別的原因?!贝迬r不相信趙遠山會真的想求娶顧若離,兩個人年紀相差很大,而且顧若離那個性子,哪個男人能吃得消,脾氣烈主意大不說還倔強的很。 趙遠山不會喜歡這樣的。 “然后呢,縣主怎么說?”崔巖看著琉璃。 琉璃想了想回道:“縣主似乎很生氣,還和趙七爺爭執(zhí)了幾句,趙七爺就說給她時間考慮,等考慮好了再告訴他。” 崔巖越發(fā)確定趙遠山是有別的原因了。 要是他真動了心,就是去求圣旨賜婚,也肯定要將顧若離弄到手。 “少爺?!绷鹆У?,“還有件事,小的聽說郡主和縣主派人去清濯庵,逼著四小姐剃頭了?!?/br> 崔巖一怔,蹭的一下坐直了,問道:“可是真的?” “應(yīng)該是,伯爺已經(jīng)去清濯庵了?!绷鹆@了口氣,四小姐可真是倒霉透頂了,不管做什么事都討不到好處,可她還不學乖一點,處處拔尖出頭。 崔巖忙掀了被子下來:“語兒肯定受驚了,我要去看看她?!?/br> “少爺,少爺!”琉璃拉著他道,“您不能去了,您現(xiàn)在把身體養(yǎng)好了才是最重要的,若是又疼起來怎么辦?!?/br> 他話落,崔巖就感覺后背上被刀扎了一下一樣,疼的他弓腰跌跪在地上。 “少爺!”琉璃嚇的不輕,去拉崔巖,“您去躺著,別傷著身體啊。” 崔巖恨的不行,拼命的捶著自己的后背,怒道:“都是我沒有用,我白活了這么多年,連自己的meimei都保護不了!” 琉璃嘆了口氣,卻也覺得奇怪,今天崔巖似乎沒有因為怪責縣主。 “縣主那里……”琉璃小聲道,“她沒有什么錯,是四小姐騙她去的,這事兒……” 崔巖擺了擺手,凝眉道:“錯對我還能分的清,你不必說了。” 琉璃松了口氣,他真怕崔巖也跑去找縣主或者郡主出氣,到時候指不定又搭進去一個。 她們母女就跟打不敗似的,誰惹了,就誰倒霉。 顧若離第二日一早去了醫(yī)館,就看到白世英站在藥柜前面抓藥,雖戴著帷帽,可能看得出她很高興。 “白jiejie?!鳖櫲綦x笑著道,“現(xiàn)在沒事了,怎么還能讓你在這里,阿丙呢。” 白世英將藥遞給客人,笑著道:“張大夫陪焦姐去買菜了,說是今天要替你慶祝,好好亮一手。” 張丙中也會做飯啊,顧若離笑著道:“那我們今天有口福了?!?/br> “嗯?!卑资烙Ⅻc了頭,笑著又回頭去給人抓藥,顧若離聽到有人喊她,便去屏風后面給人看病,兩人各自忙了起來,直到中午人漸漸少了,四個人才松了一口氣。 “白jiejie喝茶。”顧若離給白世英倒了茶,又給張丙中和方本超添上,松了口氣道,“這樣忙的連口茶都喝不上,有時候也是一種幸福,至少比閑著發(fā)慌要好?!?/br> “那是當然?!狈奖境瑢⑶伴T掛上,他們中午要休息兩個時辰,虛掩半扇門,若真有急病也是可以進來的,“若真閑下來,頭上都要長出草來?!?/br> 大家都笑了起來,劉大夫搖頭道:“在固城時也不見你多忙,何以還活到今日了?!?/br> “你不懂!”方本超含笑道,“以前是沒有嘗試過,現(xiàn)在知道了,自然就回不到從前了?!?/br> “二位前輩別爭了?!鳖櫲綦x摘了帷帽放在桌子上,又拿著扇子輕輕扇著,將黏在額頭上的碎碎的絨毛撥開,笑道,“我有件事想和你們商量?!?/br> 方本超兩人頷首,看著她。 “我打算七月中旬起身回一趟慶陽,一來將宮中封賞的圣旨和鐵券送回顧氏祠堂供奉。二來,將家中的宅子翻新重建,所以這樣來回后,估計要一年的時間?!?/br> 方本超頷首,道:“這是大事,你應(yīng)該親自走一趟?!?/br> “我的意思,要不然醫(yī)館關(guān)上一年,二位前輩和我一起回去,也見見家人,順便安排家中老小。”她說著微頓,又道,“我想托人在京中先找一間大些的宅子一分為二,二位前輩再來時就帶著一起上京,以免這兩地分離之苦?!?/br> “我就不回去了?!狈奖境?,“若是你回去的話,就給我?guī)Х庑?,等你明年回來,要是方便就將她們一起帶回來就成,我留在這里醫(yī)館也不必關(guān)?!?/br> 顧若離沒有反對,就去看劉大夫。 “來回走動,身體也架不住了?!眲⒋蠓驍[手道,“我和方大夫一樣,若是顧大夫你上京時方便,就將他們一起帶來?!?/br> 顧若離笑著應(yīng)是,道:“那成,這里就拜托二位前輩了?!?/br> 兩人擺手說無妨。 “白jiejie要不要和我一起回家?”顧若離去看白世英,“雖有些遠,不過一路風景奇佳?!?/br> 白世英看著她的臉,這是顧若離揭了疤以后,她第一次看到,不由挑了挑眉……她當初第一眼看到她時就知道,她臉上的疤是假的。 只是沒有想到,疤底下的這張臉這么精致。 還有她的身份,也是迷霧重重,讓人猜不透,如今真相大白,更是讓人吃驚不已。 才十三歲而已,她十三歲的時候在做什么? 白世英神思飄遠,不知道在想什么。 “白jiejie?”顧若離笑著推了推,白世英回神過來,搖頭道,“我還是不要去了,你帶著張大夫吧,這里的藥柜,我每日過來幫忙?!?/br> 顧若離一怔看著她。 “奇怪我怎么又舍得出來拋頭露面了?”白世英含笑看著她,顧若離點頭,她雖一人住有些來路不明,但行事作風卻依舊跟內(nèi)宅里的姑娘沒什么分別,為人嚴謹恪守,如今肯走出來,對她來說已經(jīng)是莫大的改變。 “原還是不敢的?!卑资烙⑿χ?,“只是見你那般自然的做自己想做的事,反倒是我扭捏作態(tài),成了半吊子……便下了決心,隨著心意去生活,不過短短幾十年,我也不想過的太委屈。” 顧若離輕輕笑了起來。 “白姑娘就該這樣想?!狈奖境恿嗽挼?,“這世道對女子太苛刻了,你和顧大夫都不是普通人,既然不是普通人就不該按照那些規(guī)矩過,不必將別人的閑言碎語聽在耳朵,嘴巴長在別人身上,你就是想攔也攔不住?!?/br> 白世英認同,她一直活在掙扎之中,想要追求卻又不夠大膽。 “方前輩說的是?!鳖櫲綦x點頭道,“要是事事都聽別人的,我們這日子就沒有辦法過了?!?/br> 大家笑著,張丙中和焦氏各自提著兩個食盒過來,后頭還跟著梁歡,邊走邊吆喝道:“吃飯了,吃飯了!” “今天我娘做了松鼠鱖魚?!绷簹g如數(shù)家珍,“還有糖醋排骨,我聞著都流口水了。” 方本超就將梁歡抱起來,笑著道:“那你告訴伯伯,你是不是偷偷吃了?” “我是君子,怎么會偷吃東西。”梁歡皺眉,一本正經(jīng)的道,“便是餓死了,也決不能做這樣的事情?!?/br> 方本超哈哈大笑。 “咦!”梁歡從方本超懷里鉆下來,“霍……霍jiejie?” 顧若離蹲下來看著他,搖頭道:“不對,我是顧大夫,顧jiejie!” “聲音是的。”梁歡吃驚的道,“你怎么變樣子了,怎么一下子變的這么好看了?!?/br> 顧若離失笑,捏了捏他的臉道:“梁歡也很好看啊。” “不是,jiejie好看多了?!绷簹g盯著顧若離的臉看著,那邊焦氏就咳嗽了一聲,道,“歡兒,你太失禮了?!?/br> 梁歡這才收了視線,對顧若離抱了抱拳:“對不住顧jiejie,是因為您長的好看,我被美色誘惑了,失禮了?!?/br> “???”顧若離一怔,和白世英對視一眼,一屋子的人都笑了起來,焦氏就過來敲了梁歡的頭,“不懂意思就不要亂用,還不快去洗手吃飯?!?/br> 梁歡哎呀一聲捂著頭往后院跑,可還是不知道他哪里錯了,念念有詞的道:“是被美色誘惑啊……哪里錯了。” 顧若離笑的不行,靠在白世英肩上,道:“歡兒真的是越來越可愛了?!?/br> 焦氏搖著頭,張丙中卻是接了話道:“可不是,連夫子都夸他聰明,學什么都快。” 顧若離挑眉,和白世英對視一眼。 在后院開了一桌,方本超和劉大夫以及張丙中三人小心翼翼的喝了一杯酒,梁歡像個小大人似的,時不時說出一句話來,就能讓他們笑上半天。 “有大夫在嗎?”前面有人喊了一聲,顧若離笑著道,“我去看看,你們接著吃。” 方本超和劉大夫也放了碗:“也差不多了,再聊下去一個下午就耗掉了?!闭f著就一起往前頭去。 張丙中和焦氏留在后院收拾碗筷,焦氏擺著手和他道:“你去忙吧,這些事都是我們女人的,怎么能讓你做。” “干活還分男女。”張丙中手腳麻利,“你歇著,我來收拾,洗好了你再提回去?!?/br> 焦氏一愣,看著張丙中一下子將碗抱去井邊,她嘆了口氣過去幫忙。 “改天等我存夠了錢,幫你在院子里也打一口井?!睆埍行χ徒故系?,“冬天井里的水還是溫的,你洗衣服洗菜不會凍手。” 焦氏咋舌,搖頭道:“一口井要十幾兩銀子,太費錢了。”她現(xiàn)在用水要從隔壁巷子往家挑,雖有些不方便,可到底不用花這么多錢挖一口井。 張丙中將洗好的碗疊在一起遞給焦氏,邊說邊道:“我要銀子也沒什么用,你不用擔心了?!庇值?,“還有,你那院子實在不成就賣了,這樣隔開住,你們母子太委屈了?!?/br> 兩邊本來是一間院子,是焦氏成親后夫妻兩人買的,也沒有住幾年,他的夫君就去世了,后來梁歡的叔叔來鬧,焦氏迫不得已將院子分出去一半,隔開來成了兩家。 “現(xiàn)在的價錢不比從前?!苯故蠂@氣道,“先住著吧,等歡兒大些要娶媳婦了,我再想辦法?!?/br> 張丙中心里頭默默算了一下自己的存錢,沒有底氣開口。 “怎么有鞭炮聲。”梁歡聽到了聲音,立刻跑著去了前堂,一會兒又跑了回來,笑著道,“是趙將軍受封了?!?/br> 張丙中立刻就想到那個陰陽怪氣的趙勛,沒好氣的道:“嗯,封了什么?”總不能封個王爺,他老子可還活著,兄長也沒有死呢。 “鎮(zhèn)國將軍?!绷簹g手舞足蹈,“真是太威風了!”鎮(zhèn)國將軍這個名號,一聽就覺得是權(quán)傾朝野威風八面的。 張丙中翻了個白眼,不屑的道:“這種黑心肝的人,圣上封他早晚會后悔?!?/br> “張大夫?!苯故夏嫉溃斑@話千萬不能說,要是傳出去被有心人聽到,要招惹禍事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