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1節(jié)
周末快樂!順便打個(gè)滾兒… ☆、125 嘗試 “怕疼嗎?”顧若離看著寶兒,寶兒搖搖頭,“不怕!” 他說著伸出手背和胳膊上各種各樣的疤:“這些我都不怕!” “好!”顧若離摸摸他的頭,道,“那我給你縫合,會好的快一些,感染的幾率也會變小?!?/br> 寶兒不懂,不解的看著她。 “毛前輩。”顧若離起身和毛順義道,“您幫他清理傷口,我去器具消毒!”話落,她往后院走去,邊走邊和雪盞道,“幫我燒水,架籠屜?!?/br> 三個(gè)人在廚房,陳順昌跟著來:“三小姐,您真的要用那些東西嗎?” “嗯?!鳖櫲綦x將制出來的持針鉗,鑷子以及針句和線從烈酒的甕中取出來,放在簡單消毒后的托盤中,一起擺進(jìn)籠屜,“大火蒸?!?/br> 歡顏應(yīng)是,顧若離在一邊叮囑了一會兒,又去了病房,前一個(gè)外傷病人離開以后,她就將床架高了許多,不能進(jìn)行大的手術(shù),但是她有信心做一些簡單的外科手術(shù)。 消毒,是所有環(huán)節(jié)中最重要的一個(gè)步驟。 顧若離有些緊張,若是在現(xiàn)代,這樣的縫合毫無壓力,可是此刻,還沒有開始她就已經(jīng)開始害怕。 “歡顏?!鳖櫲綦x匆匆寫了麻醉散和消炎用的裸花紫珠,“各煎湯來。” 歡顏應(yīng)是而去。 大家都忙了起來,顧若離站在中庭里,抿著唇神色凝重。 過了一個(gè)時(shí)辰,所有的事前都準(zhǔn)備好,毛順義抱著寶兒到病房來,將他放平,顧若離用湯藥消毒,又喂了寶兒一點(diǎn)麻醉散,等了好一會兒,寶兒才昏昏睡了過去。 此事的麻醉散效果并不好,她讓周錚按著寶兒:“要是醒了,別讓他亂動?!?/br> 周錚應(yīng)是。 顧若離凈手,用持針器夾著針,上線,毛順義幫著用裸花紫珠湯在傷口周圍又擦了一邊,顧若離便有些緊張的落了針…… “顧大夫。”毛順義第一次看到,不免有些激動,心里又沒有底,“真的行嗎?!?/br> 顧若離朝他笑笑。 針穿過皮膚,顧若離下了第一針,額頭上因?yàn)榫o張滲出汗來,幾天練習(xí)她心里有點(diǎn)底,可此刻又怕麻醉的效果不顯,寶兒中途醒過來,戰(zhàn)戰(zhàn)兢兢的走了好幾針后,她手法越發(fā)熟練,動作也快了起來。 “這是單純縫合法。”顧若離和張口結(jié)舌的毛順義解釋,“適合用在這樣皮膚外傷上,縫合后傷口愈合的快,也降低感染率?!?/br> 毛順義心驚rou跳的看著,點(diǎn)著頭道:“這縫合還有很多種方法?” “是!”顧若離點(diǎn)了點(diǎn)頭,“有機(jī)會我給您演示?!?/br> 毛順義心不在焉的聽著,盯著顧若離的手法,彎彎的針頭在皮膚里穿梭,拉緊,打結(jié),再穿過去,動作極其的優(yōu)美,他看的呆了…… “好了。”顧若離收了最后一針,將器具擺在托盤里,望著熟睡的寶兒暗暗松了口氣,卻又怕麻醉量過大,傷著他,就扶了脈,確認(rèn)沒事才拿帕子擦汗,和毛順義道,“勞煩前輩消毒上藥?!?/br> “哦,哦!”毛順義都忘了該做什么,顫顫巍巍的用鑷子夾著事先浸泡消毒過的棉花,消毒后又上了外傷藥,他盯著上頭的縫補(bǔ)的形狀,嘆道,“顧大夫,您的女紅一定很好吧?!?/br> 顧若離愕然,笑著道:“我只會這個(gè),還是這幾日練習(xí)的。至于女紅……”她大概就只會釘扣子了吧,顧解慶和顧清源都沒有讓她學(xué)過,至于方朝陽,更是提都沒有提過。 她記得溫嬤嬤和她說過,姑娘家不能整日看書,廚藝和女紅總是要學(xué)一學(xué)的,方朝陽便道:“學(xué)什么,有下人在,用得著她做這些事嗎。” 溫嬤嬤此后再沒有提過。 顧若離和眾人道:“讓他睡會兒,這孩子估計(jì)也是好幾日沒有睡好了?!彼妹薏悸园艘幌拢o寶兒蓋上了褙子,和周錚低聲道,“普照寺那邊你幫我去看看。” 壞的是大人,和孩子沒有關(guān)系。 寶兒再不是,可他卻還是個(gè)幾歲的小孩子,他們也能下的了這樣的手,將他的腿傷成這樣。 “好!”周錚回頭看了眼寶兒,凝眉道,“這孩子怎么辦,要留在醫(yī)館里嗎?” 他有母親在,等他醒了肯定是會鬧著回去的:“問問他吧,我也只是大夫,除此之外我做不了別的事。” 普照寺那邊若非一家子男丁充軍去了,恐怕也不會要寶兒,要不然這么多年早將他接回去了。 周錚出了門,顧若離就進(jìn)去陪著寶兒,坐在床邊觀察他的反應(yīng)。 天色漸漸暗下來,寶兒才虛虛的醒了過來,頓時(shí)凝著眉捂著自己的腿:“你做了什么,怎么這么疼。” “我處理了傷口,你忍一忍?!鳖櫲綦x按著他的手,輕聲問道,“有沒有別的地方不舒服?” 寶兒看著她,搖了搖頭。 “那就好,你的傷要多養(yǎng)幾天,不能碰水。最好就留在這里,等過幾天我還要給你拆線!”顧若離扶著他躺下來,寶兒根本聽不懂她說的什么拆線,只急著道,“我想回家去,我娘還在家里,我今天沒有給她送飯?!?/br> 顧若離驚訝道:“你每天都給她送飯嗎?!?/br> “不是?!睂殐簱u頭,“以前那個(gè)女人天天盯著我,我走不了,這幾天沒有人管我,我就每天偷幾個(gè)饅頭送回家給我娘?!?/br> 顧若離嗯了一聲,道:“那你告訴我住址,我讓人給你送去?!?/br> “那你能給我娘看病嗎。我說給你報(bào)仇不是假話?!睂殐鹤ブ囊陆?,“我很聰明的,一定讓你滿意。” 他是很聰明,小小的年紀(jì)就知道配合徐幽蘭演戲,那樣的場合,他都沒有說錯(cuò)半句話:“我說了,我不用報(bào)仇。你也不用還我的恩情。不過,以后不能偷東西了,見著好的就拿,這習(xí)慣可不好?!?/br> 寶兒垂著眼簾沒有說話:“我……我拿的東西,你不是拿回去了么?!?/br> “這不是一回事。”顧若離淡淡的道,“總之別再這樣就好了?!?/br> 寶兒哦了一聲。 “你娘病了很久了?”顧若離坐下來望著他,寶兒回道,“有半年了,一直咳嗽……我們沒有錢看病,顧青海他不給我們銀子?!?/br> 顧若離皺眉。 “他說,只要我這一次事情辦的順利,以后我莫說給我娘治病,還能帶著我娘住進(jìn)大宅子里,丫頭婆子伺候著,所以……”寶兒說著紅了眼睛,“可最后他沒能兌現(xiàn)承諾,甚至連一兩銀子都沒有給我。我,我恨他!” 顧若離嘆了口氣,低聲道:“那你快快長大,等你長大了,就不用有求別人,就能保護(hù)你娘了?!?/br> “我一定會的?!睂殐赫f著咬牙切齒,“我要讓他將所有欠我娘的東西,都還給她?!?/br> 顧若離無話可說,也不知道如何教育這樣一個(gè)已經(jīng)形成是非觀的孩子世間善惡,她頓了頓,道:“不管做什么,先保護(hù)好自己,沒有什么事,是值得你拿命去換的?!?/br> 寶兒一怔,看著顧若離抿唇道:“你不恨我?” “你有什么值得我恨的地方?!鳖櫲綦x含笑,她要恨也是恨肖氏,若非她,方朝陽和顧清源也不會和離……不過也不一定,沒有肖氏,沒有徐幽蘭,說不定就有張氏李氏,胡幽蘭…… 方朝陽和顧清源的和離,他們自己也有不可推卸的責(zé)任。 不過一個(gè)看似荒唐的事情,但凡方朝陽有點(diǎn)耐心和信任,就不會發(fā)生后來的事情,但凡顧清源愿意多解釋一句,或者多哄幾句,也不會到不可收拾的地步。 “你恨我也沒關(guān)系?!睂殐撼谅暤?,“你的人情,我記在心里?!?/br> “人小鬼大?!鳖櫲綦x失笑,揉了揉他的腦袋,道:“你好好休息,我讓人去給你娘送晚飯,等明天你好些了我跟你回家給你娘看病。” 寶兒點(diǎn)點(diǎn)頭:“謝謝你?!?/br> “你也吃飯吧,我給你拿飯過來?!鳖櫲綦x說著出去端了飯碗,寶兒靠在床上小心吃著,盡管傷口疼的厲害,可他卻是哼都沒有哼,只是趁著顧若離不在時(shí)看了一眼,駭了一跳,“你把我腿上的rou,縫起來了?” “嗯。”顧若離在他對面吃著飯,“縫起來好的快一點(diǎn),而且,小孩子好動,避免傷口二次撕裂,縫合是最合適的?!?/br> 寶兒哦了一聲,沒聽懂她的話,但是意思猜到了一點(diǎn),覷著她道:“就跟我娘給我縫衣服那樣?” “差不多吧?!鳖櫲綦x給他夾了rou,寶兒埋頭吃著,大口大口的,顧若離問道,“你在那邊吃不飽嗎。” 寶兒點(diǎn)頭:“姓韓的女人恨我,不讓我吃,還把我關(guān)起來打我,我也打她了,估計(jì)她腦袋也破了吧?!闭f著哼了一聲,“他們一家子的黑心,要不是我腿上有傷,我就一把火燒了他們的宅子?!?/br> 韓氏是因?yàn)閷殐菏穷櫱搴M馐疑B(yǎng)的緣故,所以才討厭他。 寶兒話落,周錚從門口進(jìn)來,顧若離看著他問道:“怎么樣?” “肖氏病倒了,不知道什么病,口歪眼斜不能下床,也不能說話?!敝苠P看了眼寶兒,見他真戒備的看著他,他眼睛瞇了瞇,道,“韓氏被他用花瓶砸破了頭,人還沒醒,那邊亂成了一鍋粥。似乎顧宏山在去嶺南的路上去世了?!?/br> 顧若離哦了一聲,回頭看寶兒,寶兒冷聲道:“是她先惹我的?!?/br> “知道了?!鳖櫲綦x放了碗,揉了揉他的頭,道,“吃過飯洗漱就睡著,晚上隔壁會有人,開著門,你有事喊一聲就好了。” 寶兒點(diǎn)頭應(yīng)是。 顧若離回了前面,就看到毛順義正拿著針在豬rou上試,見顧若離過來他問道:“顧大夫,這樣對不對?” “我看看。”顧若離走過去,笑道,“每一針過來都要打結(jié),您前面沒有?!?/br> 毛順義點(diǎn)著頭,又重新來一遍,想起來什么,看著顧若離道:“你這樣縫合似乎是有好處。我方才在想,當(dāng)初岑萬峰剖腹放血時(shí)要是縫合一下,會不會就不會死了?” “可能會好點(diǎn)。但是一樣會死?!鳖櫲綦x道,“他沒有術(shù)前術(shù)后的準(zhǔn)備,感染的幾率幾乎是百分之百。” 毛順義問道:“什么是感染?” 顧若離就和他慢慢解釋,毛順義聽的宛若天書一般,許久以后才驚愕的道:“顧大夫,你怎么會懂這么多?!?/br> “偶得的一本書?!鳖櫲綦x含糊其辭,“還有許多外科的知識,以后我慢慢規(guī)整,把記得的都寫下來?!?/br> 毛順義已經(jīng)滿腹的好奇,求之不得:“好,好!” 顧若離說的許多東西,他不是很懂,聽的也很玄妙,卻覺得又很有道理…… 晚上,寶兒沒有發(fā)燒,甚至連起夜都沒有,一覺到天明,顧若離一早來檢查了傷口,有些紅腫,但并不嚴(yán)重。 “我的腿不疼了。”寶兒著急的道,“你去給我娘看病吧?!?/br> 顧若離點(diǎn)頭,道:“我請周大人抱你上馬車,你的腿暫時(shí)不能走路?!?/br> 寶兒應(yīng)是,顧若離就和他一起去了他家。 在北門邊上,她從來不知道,這里還有這么多戶人家,放眼看去,一排排用稻草和麻袋拼湊的窩棚,歪歪斜斜的靠在城墻上,三面墻透著風(fēng),屋頂最結(jié)實(shí)的也不過夯了一層圖或是搭了簡易的梁。 她愕然的站在進(jìn)口處,馬車進(jìn)不去,他們只能步行。 “你們就住在這里嗎?”顧若離以為,不管怎么說寶兒的娘也是外室,又生養(yǎng)了孩子,住的地方他總要安排的,寶兒回道,“他把宅子收回去了,又不給我們銀子,我和我娘只好住在這里了?!?/br> 寶兒由周錚抱著,指著后頭道:“我們在后面,門前有棵歪脖子樹。” 一行人沿著窄小的路過去,窩棚對面搭著茅廁,臭味彌漫著,一家家門口垂著半舊的簾子,門外搭著簡易的灶臺,有婦人帶著孩子在門口坐著,孩子們穿著破舊的衣服,光著腳打鬧。 他們甫一出現(xiàn),就引起眾人的目光,大家好奇的看著他們。 “寶兒,你回來了啊?!庇袀€(gè)小姑娘跑了過來,扎著兩個(gè)羊角辮,臉臟臟的,瘦的只剩下一把骨頭,“我剛剛?cè)タ茨隳锪?,她挺好的,昨天晚上還有人給她送飯吃了,我也吃了一塊rou,真香!” 寶兒揚(yáng)著眉頭,道:“等以后我長大了,掙錢了,讓你天天有rou吃?!?/br> 小姑娘高興的拍著手高興的道謝,又看到寶兒被人包著的,就問道:“你為什么讓人抱著,你生病了嗎” “被人砍傷的?!睂殐阂桓辈辉诤醯臉幼樱安贿^我也砍了他?!?/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