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筆趣閣 - 歷史小說 - 嬌醫(yī)有毒在線閱讀 - 第215節(jié)

第215節(jié)

    “奴婢也不知道,只聽那個婆子說他們太太受了傷,想求您給看看?!睔g顏也想不通,大家都鬧成這樣,他們怎么還有臉來求他們。

    顧若離閉上眼睛,和歡顏道:“慶陽那么多大夫,來尋我作甚?!币切〔∷齻儜?yīng)該不會來求她,可要是生命垂危的,她治好了也就罷了,要是沒治好呢,指不定就說是她害的韓氏。

    平白讓她擔(dān)風(fēng)險。

    “那奴婢去回了她?!睔g顏松了口氣,她還真怕顧若離答應(yīng),因為一直以為她在行醫(yī)的事情上都比較嚴(yán)謹(jǐn),眼中只有病人的區(qū)分。

    顧若離還是坐了起來,拿衣服穿上:“算了,我去看看是出了什么事。”

    歡顏也沒勸,服侍她梳洗換了衣服,開了門后那婆子還跪在門口,顧若離請她進來,問道:“怎么想起到我這里來了?”

    “是……是因為別家的大夫都不敢出診,也算沒有把握能治好。”婆子噗通一聲又跪了下來,“我們太太傷的太重,他們怕人死在手里。”

    顧若離冷笑,道:“我也怕有人死在我們醫(yī)館!”

    “奴婢知道。”婆子回道,“可是別的醫(yī)館都說,這樣的傷只有您能治好,他們說您會一種邪術(shù),能像縫衣服一樣,將傷口縫上?!?/br>
    顧若離的心頭就動了動,看著婆子問道:“是怎么傷了?”

    “太太去普照寺上香,在后院的香房里休息,被人打了悶棍暈了?!逼抛踊氐?,“我們滿慶陽的找了半夜,沒有想到在我們院子的后頭找到她,天寒地凍的她被凍了一夜不說,身上和臉上也被人劃的血rou模糊!”

    顧若離聽著也驚訝的不得了:“你是說,有人將暈倒的她擺在室外過了半夜,還在她身上割了很多道傷口?”

    “是!”婆子點頭道,“我們已經(jīng)報官了,黃大人正在查。只是我們太太她……”婆子哭了起來,她是韓氏的乳母,一手將韓氏養(yǎng)大,后來又跟著來到了顧府。

    一家人為了面子,都不愿意來求顧若離。

    她就厚著臉皮來了,就算是顧若離生氣將她打死在這里,她也要來試一試。

    “人在哪里?!鳖櫲綦x問完,婆子回道,“人……人在家里?!?/br>
    顧若離猶豫了一下,道:“你來不行,讓能當(dāng)家做主的人將她送去我醫(yī)館!”

    “行,行。”婆子一看顧若離應(yīng)了,立刻高興的道,“奴婢這就回去將我們太太送去?!?/br>
    顧若離點了點頭,待婆子離開,她喊了周錚來:“周大人,勞煩你去將岑大夫接來。”若是韓氏的傷真的很重,她一個人恐怕不行。

    “好?!敝苠P應(yīng)是而去,顧若離就去了衙門,等了好一會兒,普照寺那邊的滑竿才抬過來,是崔氏親自送來的,到了門口她不肯下來,隔著轎簾道,“勞煩縣主施圣手,救救民婦兒媳。”

    顧若離淡淡一笑,遞了個剛剛擬好的契約給她,道:“顧老太太,生死難料,病者病情也嚴(yán)重,便是我用了百分的努力,也無法保證她一定安然無恙,這契約勞煩您簽了,若是她有三長兩短,與我們并無關(guān)系?!?/br>
    崔氏猛然掀開簾子,看著顧若離:“你是大夫,怎么能說這種話?!?/br>
    “我是大夫沒有錯?!鳖櫲綦x點頭道,“若是換做別人我自然毫不猶豫,可現(xiàn)在是你們,恩怨糾葛我能保證我自己醫(yī)者本心,卻不愿惹禍上身,你若是不簽,就快送去別處吧?!?/br>
    她說著看了眼躺在滑竿山古代韓氏,忍不住倒吸了一口冷氣。

    韓氏的臉上被刀了十幾個大小不一的刀傷,密密麻麻的,樣子實在是恐怖至極。

    “老太太,簽吧?!狈讲艁碚翌櫲綦x的婆子哀求的道,“如今慶陽城只有顧大夫能救太太了?!?/br>
    崔氏忍著羞辱,接了印泥在上面壓了手印,丟給顧若離:“生死由命,有勞顧大夫了?!?/br>
    “將人抬進去?!鳖櫲綦x吩咐幾個轎夫,一行人將韓氏抬到后院的病房,韓氏昏迷著臉色慘白,猶如死人一般,呼吸也非常的羸弱,顧若離掀開被子,韓氏穿了一件薄薄的中衣,純白的,上頭印了許多血印子,她解開衣服這才看清……

    從脖子到胸口以及大腿上,粗粗?jǐn)?shù)了一下有十一處刀傷,最深的是腹部和大腿兩處,傷的很深皮rou外翻,不說別的地方,單肚子上這一刀,就足以要她的命。

    現(xiàn)在看來她還是幸運的,被人丟在外面,氣溫低她倒沒有失血很多,這才撿回了一條命。

    只是,就算是這樣,這也不是輕松簡易的事情。

    她心頭頓時縮了起來,有些緊張卻又有些興奮的道:“毛大夫,消毒!”

    傷口原本是凍住的,現(xiàn)在到室內(nèi)后,凍結(jié)的地方開始融化,縱使上藥止血后,依舊不停的有血珠滲出來。

    像是一個千瘡百孔的袋子,不斷的從里面滲漏出液體來。

    毛順義激動的開始消毒,噴灑酒精和生石灰,將窗戶悉數(shù)合緊,歡顏拿了床單來將韓氏蓋住,在所有需要縫合的地方,將床單剪了洞,只露出需要縫合的山口。

    “雪盞去煎藥。”顧若離檢查著韓氏身體,“麻醉散的分量按我教你的再加。”

    雪盞應(yīng)是而去。

    岑琛來了,幾乎是跑著進來的:“是有病人來了嗎?”他的臉上幾乎是帶著笑的,顯得很興奮。

    顧家的人在一邊黑了臉。

    “縣主?!贝奘现钢〉?,“你什么意思,這人是個瘋子,你居然讓他給我兒媳治病?”

    顧若離凝眉道:“我既然接了病人就一定會竭盡全力,至于我找誰就不是你該管的了?!彼f著,和岑琛道,“換衣服,洗手?!?/br>
    岑琛沒有不應(yīng)的,換了衣服,戴著帽子將頭發(fā)悉數(shù)罩住,又仔仔細(xì)細(xì)的洗了手,陳順昌將消毒的器具拿過來,顧府的人看著那一盤子鐵器,驚的說不出話來!

    “這……這東西行嗎?!贝奘蠂樀牟恍?,外頭都傳顧若離會邪術(shù),居然將人的身體用針縫,今天她算是見識到了,這還得了,“我……我們不治了?!?/br>
    顧若離冷笑一聲,道:“病人你當(dāng)然可以帶走,不過以她的傷勢,若是再拖延,就一定會沒命?!庇绕涫歉共康哪莻€刀口。

    “還是不行。他們是男子。”崔氏攔著岑琛,韓氏傷的好幾處都很隱晦,怎么能讓男子去治,顧若離就看著她,“醫(yī)者眼里只有病人,不分男女。而且,陰私之處我會用布蓋住,只露出需要縫合之處。”

    崔氏還想說什么,嘴唇動了動,雖百般不愿意,可現(xiàn)在她已經(jīng)沒有別的選擇,但凡有大夫敢拍著胸脯說能治好,他們也不會來這里求顧若離。

    顧若離關(guān)了門,三個人圍著病床懸空的舉著手,互相對視一眼,各自的眼中都有躍躍欲試的興奮。

    這和病者是誰無關(guān),僅僅是大夫?qū)τ趶奈唇?jīng)歷過的病癥感到好奇和興奮。

    “開始吧?!鳖櫲綦x道,“我和毛大夫清洗傷口,岑大夫?qū)⒙樽砩⑽沽恕!?/br>
    傷口在來前做了處理,上了止血消炎的藥,別的幾處都還好,可是肚子上的橫劃的刀傷卻一直在流著血。

    若是能輸血就好了。

    顧若離手上不停,腦子里回憶著簡單的驗血和輸血方法,等估算了麻醉散起效的時間到了,三個人便就開始動手。

    毛順義和岑琛負(fù)責(zé)大腿上的傷,顧若離負(fù)責(zé)腹部……

    盡管是冬天,三個人皆是汗流浹背。

    室外,顧掌柜幾人也是緊張的不得了,其實按照顧若離解釋的,這樣的情況其實還不至于立刻致命,只有傷口感染后并發(fā)癥才會。他們緊張擔(dān)心的,是因為這是第一次,三個人一起做縫合術(shù)。

    消毒,消炎,縫合,術(shù)后的事情更是多又要細(xì)致。

    這真的是太新奇,又神奇了。

    就在這時,同安堂的前門,忽然有快馬飛奔而來,在門口驟然停住,顧掌柜抬頭朝門口看去,忽然呆了呆,只見那人劍眉如刀裁,面容深邃猶如精雕細(xì)琢的雕塑,身材高大,走起來路來皮袍帶風(fēng),他丟了韁繩大步進來,問道:“顧大夫呢。”

    “在……在后面?!鳖櫿乒癯D暝谕庾邉樱詥栆娺^的人不少,可如眼前此人這般氣勢威嚴(yán),滿身貴氣的人,卻還是頭一回,他不由自主的緊張起來。

    那人不再看他,一轉(zhuǎn)身邊去了后院。

    “去喊周大人來?!鳖櫿乒穹愿来迾?,要是來者不善,沒有周錚在,他們心里沒底。

    崔樹應(yīng)是而去。

    ------題外話------

    又是一周,么么噠~!再次呼吁,沒加群的快來啊……【揮手帕,拋媚眼】

    ☆、127 想你

    “爺?!”周錚站在院子里,看著那個背影簡直不敢相信,“您……您怎么來了?”

    這沒幾天就要過年了,路上又處處上了凍,他是怎么來的。

    趙勛凝眉,指了指那個關(guān)著的房間,又掃了一圈眾人,沉聲問道:“在做什么?!彼粊?,就看到一院子的人肅穆的立著,一雙雙眼睛緊盯著那扇合著的門,顧若離的兩個丫頭一個踮著腳趴在窗戶上,一個絞著手守在門邊,就連陳順昌也在廚房里背著手來回的走。

    所有人都顯得很焦躁和緊張的樣子。

    “縣主在做手術(shù)。”周錚也有些緊張,死人都不怕,他居然因為害怕手術(shù)而躲外面去了,“縫合手術(shù)。”

    趙勛眉梢一挑,想起顧若離畫的一張圖紙,和他讓人做的那幾樣奇形怪狀的東西:“就是用那些東西,將人身上的傷口縫起來?”

    “是!”周錚道,“爺,您是不知道,縣主那手法……”他想想都起雞皮疙瘩。

    趙勛就抿著唇笑了起來,他媳婦就是和一般人不一樣,人家姑娘穿針引線是繡花,他媳婦是縫人的身體!

    難怪要讓他找尸體,看來是打算練手的。

    趙勛眉梢高高的揚起來,負(fù)手走到那間的窗邊,隔著并不算清楚的玻璃,看到顧若離的單薄的身影,面對著這里,低著頭,手拉著線動作干凈利落……

    她的樣子那么圣潔,這是趙勛此刻唯一能想到的詞句。

    認(rèn)真虔誠,全身心的投在自己在做的事情上。

    原來,她在認(rèn)真行醫(yī)時,比平日里還要好看。

    趙勛有些得意,盯著顧若離的身影,目不轉(zhuǎn)睛。

    歡顏和雪盞這才看到了趙勛,兩個人驚呼一聲:“將軍!”

    他怎么說來就來了,一點預(yù)兆都沒有,嚇?biāo)浪齻兞恕?/br>
    “吵嚷什么?!壁w勛沉聲道,“別打擾了你們縣主?!?/br>
    歡顏捂著嘴點了點頭,雪盞卻忍不住心頭笑了起來,將軍對她們縣主真的是沒話說,要是一直這樣好,等將來成親了,還不知怎么寵著呢。

    縣主就是有福氣的。

    那邊,陳順昌也發(fā)現(xiàn)了趙勛,快步走來,無聲的朝他一拜,趙勛點了點頭,沒有說話。

    顧家的人一個個都打量著趙勛,崔氏凝眉看著他,只覺得這個男子氣質(zhì)難得一見,又聽歡顏喊了聲將軍……她心里思量了一下,頓時反應(yīng)過來。

    難不成這就是鎮(zhèn)國將軍趙遠(yuǎn)山?

    怎么會。他不是在京城嗎,怎么跑到這里來了。

    難道他和顧若離有私情的事是真的,要不然這外頭天寒地凍,他怎么會千里迢迢的趕來慶陽。

    崔氏驚愕的說不出話來,原本急躁的心又添了一份不安,一會兒顧若離要真把韓氏弄死了……她們能找誰說理去。

    趙遠(yuǎn)山在這里,怕是連他們的命都保不住。

    不知不覺間,崔氏后退了幾步,額頭上滲出汗來。

    “爺!”周錚問道,“您……您怎么來了,不是說京城有許多事情嗎?!?/br>
    趙勛用眼尾掃了他一眼,意思是,我的事用得著你管。

    周錚咳嗽了一聲,腹誹道:您這是不務(wù)正業(yè),為了娶媳婦,連自己辛苦打拼來的權(quán)位都不要了。

    歡顏偷偷覷著趙勛,拉著周錚跑一邊,咬著耳朵:“將軍怎么又來了?”他走也沒幾個月,這又不是住對門滑腳就來了,一來一去可是一千多里的路呢,就是撲著翅膀飛也要飛上好幾天呢。

    “也許有事湊巧路過吧。”周錚摸了摸鼻子,覺得有點沒有面子,他們爺在顧若離面前是面子里子都不要了,為了娶媳婦說來就來,招呼都不打一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