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5節(jié)
沒想到顧若離居然招呼都沒有打一聲就回家去了……看來,他現(xiàn)在這個法子行不通! 他心里想過,拂袖出了同安堂。 張丙中和梁歡的叔叔嬸嬸委婉的提出了讓他們搬出去的事情,可是他的話還沒有說完,梁歡的嬸嬸周氏就叉著腰罵道:“……不要臉的sao貨,男人才死幾年就勾了別的男人。怎么著,這是打算將梁家的人都趕走,讓這個院子跟著阿貓阿狗的姓。我告訴你,你要嫁人可以,就給我搬出去,想讓我們搬,沒門兒!” 焦氏被氣的在隔壁哭紅了眼睛,張丙中回了幾句實在不是對手! “我去?!睂O刃刀一拔出,焦氏就駭?shù)睦∷?,“總歸是一家人,鬧大了大家臉上都沒有光?!钡綍r候周氏更會編排她為了男人,帶著宅子倒貼。 顧若離從醫(yī)館回了家,方朝陽靠在扶手搖椅上閉目養(yǎng)著神,這些日子她雖沒有完全恢復如初,可人已經有了幾分精神氣,她側過頭看著顧若離,問道:“我聽說趙正卿抱著晴兒住在同安堂了?” “嗯?!鳖櫲綦x累的東倒西歪的,脫了鞋子躺在暖烘烘的炕上,看著頭頂?shù)某袎m就道,“我怎么覺得這個人乖乖的,做的事說的話莫名其妙?!?/br> 方朝陽坐起來看著她,凝眉道:“你和我說說,他什么地方怪了?” “我也不說不清楚?!鳖櫲綦x將她的感覺和方朝陽說了一遍,“……今兒他為了陪著晴兒還住在了同安堂,這實在是沒有必要,以他們王府的條件,家里本來就有府醫(yī),就算醫(yī)術不好,在外頭請位擅兒科的守一夜,多方便。” 非親自陪著趙晴兒在同安堂。 “原來如此。”方朝陽看著顧若離道,“你這幾天就說我身體不適,留在家里照顧我,不要去同安堂了。有什么事等趙遠山回來再說,若等不到……”她說著瞇了瞇眼睛。 “我本來也沒空,后天就是杏林春會,我這幾天都要在醫(yī)局?!彼f著趴在炕上,道,“我還在想糧草被劫的事,顏顯去查,也不知道什么時候會有結果出來?!?/br> 東西不管怎么說都是在合水丟的,她當然希望能早日查清楚。 顏顯查完糧草的事,就會直接去關外! “他到合水也要兩個月。”方朝陽翻了個白眼,淡淡的道,“你就等著吧!” 顧若離趴在炕上,幾不可聞的嗯了一聲,過了一會兒就睡著了,方朝陽看著失笑,和李mama道:“怎么越過反而越像個孩子了。” “奴婢是覺得,縣主在您面前越來越沒有防備了,所以就顯得自然,像個孩子似的?!崩頼ama上前拿了被子給顧若離蓋上,笑呵呵的道,“您瞧瞧,我們縣主可真是好看,這樣貌……” “得了,她再好看也成不了天仙!”方朝陽失笑,“你告訴廚房一聲,就說晚上的飯菜給縣主溫著,等她醒了讓她記得吃?!?/br> 李mama應是,方朝陽起身披著斗篷回了自己的臥室里。 顧若離打了個盹兒就醒了,周修徹在門外等了很久,見她出來抱拳上前低聲回道:“縣主,先生說他知道了,他讓你該怎么做就怎么做,想怎么做就怎么做!” 這話說了等于沒有說,顧若離笑著道:“知道了,你也累了快和孫大人一起去休息吧?!?/br> “是!”周修徹應是,和孫刃下去休息,顧若離回房給趙勛寫了封信,因為他在關外根本寄不到他手中,所以她只能壓在錦盒里攢著,等他回來時再給他看。 她休息一夜,隔日去了醫(yī)局,張丙中在醫(yī)局門口等她:“……師父,您怎么現(xiàn)在才來,我可等了您半個時辰了?!?/br> “天才亮沒多久,你做什么來這么早?!鳖櫲綦x奇怪的看著他,張丙中就道,“我昨天去找梁歡的叔叔嬸嬸了,沒想到這夫妻兩人兇的很,大家還沒說幾句他們就說一頓破口大罵,真是沒有見過那樣的人?!?/br> “軟的不行就用硬的?!鳖櫲綦x開了醫(yī)局的門,道,“去順天找鐘大人去,若不然就報了我和我娘的名號,再不好用就報七爺?shù)?,總有一個能震住他們!” “震住了!”張丙中笑瞇瞇的說著,顧若離回頭看他,問道,“怎么震的?” 張丙中一愣,問道:“不是您讓世子爺去幫我的嗎,他往那里一站,他的幕僚上去只說了幾句話,連夜一家子開始收拾東西,今天天一亮就搬走了!” “你說趙正卿幫你了?”顧若離停下來,奇怪的道,“他沒說他為什么幫你?” 張丙中以為是顧若離請趙政去的,現(xiàn)在聽她這么一說就知道,她是完全不知道的,就道:“他什么都沒有說,說了幾句話就走了!” 這個人,到底想做什么? 突然幫她身邊的人,還和她套近乎……是有所圖。 圖什么?想要用她的醫(yī)術做什么,還是打算利用她和趙勛的關系,達到什么目的。 “既然人搬走了,你就好好收拾吧。”顧若離將這件事先放下,和張丙中道,“李mama選了八月初八的日子,焦氏那邊她想請誰做媒人?” 張丙中就回道:“她說一切聽您的安排?!?/br> “我知道了?!鳖櫲綦x揉了揉額頭,笑著道,“我安排也是問我娘和李mama,我哪懂這些事?!?/br> 張丙中嘿嘿笑了起來。 下午,顧若離請鄭掌柜等人又開了一次會,將第二日杏林春會的安排最后落實了一遍,各家醫(yī)館派多少藥工來出力,各自負責什么事都記了下來。 “蔡大夫那邊,可要再請一次?”鄭掌柜問道,顧若離擺了擺手,“他不來就不來便是,隨他去吧。”她也懶得應付。 鄭掌柜也覺得是,這一年多蔡大夫幾乎不大出來走動。 “今年藥師大比還和去年一樣,得勝的醫(yī)館可以給簽了契約的其他醫(yī)館供一味藥!” 鄭掌柜當然愿意,這一年多他們的利潤翻了將近一倍。 “縣主?!庇兴幑み^來,指了指外頭,“楊大夫來了?!?/br> 顧若離一怔迎了出去,就看到楊文治站在院子里,她上前行了禮,道:“楊先生!” “嗯?!彼麙吡艘谎劾镱^的眾人,望著顧若離道,“最近很忙吧,為了杏林春會的事情。”孫道同遞了辭呈,圣上還沒有批復,如今太醫(yī)院又是群龍無首,所以杏林春會就只有顧若離一個人cao持。 “還好,已經有過一次經驗了,辦起來并不困難。”顧若離看著他,問道,“先生特意過來,可是有事?” 楊文治點了點頭,又有些難以啟齒的樣子:“文姐兒的病……”他頓了頓,“老夫想和你請教一番?!彼麑嵲诓幌霃娗箢櫲綦x去治崔婧文,可作為楊家的外孫,又是他的病人,他怎么也不能眼睜睜看著她死。 顧若離點了點頭:“您說!” “病還是由傷口感染引起的。”他將崔婧文的情況和她說了一便,“我用了青蒿濃煎擦拭,傷口好了一些,燒也退了下去,但明顯能感覺到她的腎臟在逐漸衰敗?!?/br> “那還是傷口感染所引起的并發(fā)癥!”顧若離和楊文治大概分析了一下,“……我也沒有更好的法子。只能根據(jù)當下的病癥用藥試一試了?!?/br> 楊文治負手在院子里走了幾個來回,停下來看著顧若離,道:“老夫想用針灸試幾個大xue,你覺得可行?” “已然如此,先生做哪一種嘗試都是好的?!鳖櫲綦x回道,“若不然我和您一起去看看?” 楊文治擺了擺手:“你們的事情老夫也知道。雖說醫(yī)者仁心,可這不是你的義務,你隨心做事就好。”話落,又道,“你忙著吧,老夫告辭了?!?/br> 顧若離送他出去,目送楊文治上了轎子慢慢走遠。 她在門口站了一會兒,正轉身要回去,就看到路對面的茶館二樓,趙政正慢慢走下來,而他身后跟著的是許久都不曾見過的蔡正。 “縣主!”蔡正上前行禮,恭恭敬敬的道,“在下近一年身體都有些不適,所以就有失本職。如今病好了,在家愿意為縣主馬首是瞻?!?/br> 顧若離看了眼蔡正點了點頭:“蔡大夫既來了,就進去和大家打個招呼吧?!?/br> 蔡正應是進去,顧若離就看著趙政,問道:“世子爺,明人面前不說暗話,您到底何意?!?/br> “你一個女子在外做事太不容易了。老七也真是粗心。”趙政滿目憂心又露出不忍的樣子,“往后你再遇到這些困難,就只管和我說,老七不在京中,我這個做兄長的理應照顧你一二?!?/br> “不必了。我有難處回去請圣上幫忙。”她就是去求趙凌也不會來求他,“世子爺好意心領了。您做的這些,等七爺回來我一定如實和他說,謝謝!”話落,行了禮轉身走了。 趙政眼里莫名的就崩現(xiàn)出怒火來,他正要和胡文貞說話,就聽到旁邊不知是誰道:“……這是榮王府世子爺吧,怎么還在外頭晃悠,真不愧是皇室的人,要是換做普通人定然要被治罪的?!?/br> “不能和他比。賺昧心錢還能心安理得的在外頭走動?!?/br> 趙政大怒,回頭去看,可身后行人如織,雖看他的人很多,可卻不知是到底是誰說的。 不知好歹的女人。 “世子爺,先回去吧?!焙呢憚竦?,“和這些人犯不著置氣?!?/br> 趙政又回頭看了一眼顧若離,拂袖上了馬車,胡文貞隨后上來。 “美人在太子府如何了?”趙政倒茶喝著,胡文貞就回道,“太子一連三天都在美人的房里,聽說就連沈夫人那邊也不露面了?!?/br> 趙政笑了笑,道:“給她備份禮,請世子妃親自送去?!庇值?,“不用送別的,她只要銀子?!?/br> 胡文貞應是。 趙政就想到了顧若離,頓了頓和胡文貞道:“去太子府?!?/br> 馬車徑直去了太子府,趙凌也從宮里剛回來,兩人見面趙凌問道:“聽說晴兒病了,如今人好點沒有?” “在同安堂呢?!壁w政坐下來喝茶,趙凌聞言點了點頭,道,“你想的周到,有靜安在一定沒事的?!?/br> 趙政點頭應是,想到什么望著趙凌問道:“糧草被劫的事情,可有眉目了?” “哪有這么快?!壁w凌回道,“再說顏釋文也沒走幾天,估摸著還要再等一等。黃章那邊也沒有消息送回來?!?/br> 趙政若有所思:“這件事,你要不要問一問靜安,合水是她的封地,她應該比您和我都要清楚一點?!?/br> “她一個女人又在京城,你問她她能知道什么?!壁w凌不以為然,也沒有將顧若離想的和劫匪有什么聯(lián)系,“再說,她遇事后處理問題的態(tài)度也很好,連朝中那些御史都沒有跳出來說她。” 趙政笑了笑,點頭道:“你說的沒有錯?!痹捖洌吐牭酵忸^有道嬌滴滴的聲音喊道,“太子爺!” 他目光一頓聽出這道聲音來,曖昧的超趙凌看去,趙凌就笑了起來,道:“……你送的這個美人可真是極品,又相當?shù)恼橙?,但凡我在家中,她就沒有不出現(xiàn)的?!?/br> “那是太子您魅力大,將她收的服服帖帖的。”趙政起身拱了拱手,“那微臣就不打擾您的好事了。” 趙凌哈哈笑著無奈的搖著頭。 趙政負手出門,想到顧若離的態(tài)度,一路上臉色都不好看,等他上了車胡文貞問道:“太子爺對糧草的劫案怎么說?” “斷定不關她的事,也就沒有下文了?!彼吭谲嚤谏祥]著眼睛不知在想什么,過了好一會兒睜開眼睛,望著胡文貞道,“她身邊是不是有老七的人護著?!?/br> 胡文貞點頭。 “想辦法將人調走。”趙勛沉聲道,“等杏林春會事畢后就動手,將她帶到別院去,記住事情辦的干凈利落一點?!彼筒幌嘈?,制服不了這個女人。 等她成為他的人,看老七知道后會怎么樣。 他心愛的女人,回來要明媒正娶的女人,成了他的側室,這份大禮他真是迫不及待的想要送給他。 胡文貞眉頭擰了擰,他知道趙政和趙勛兄弟二人自小關系就不好,什么原因他不清楚,但是趙政一直對趙勛耿耿于懷,不管是什么東西,只要是趙勛的,他就會不惜一切代價想要奪為己有。 這本沒有什么,當初趙政和梅氏……可是現(xiàn)在是顧若離,這情況就大不相同,梅氏性子柔弱規(guī)矩一些,可顧若離……他還真不知道對方會有什么反應。 “世子爺,您若真喜歡靜安縣主,不如等七爺死了以后再想辦法。”胡文貞勸著道,“靜安縣主的性子,以卑職看恐怕不會愿意屈居人之下?!?/br> 趙政就撐著臉似笑非笑:“等他死了,我還不要她了?!倍⒅呢?,“所以你立刻布置,在杏林春會之后就動手。還有,趙遠山那邊的事也不要拖時間……” 他只要想到趙遠山知道了自己的女人成了他的,他就興奮不已。 想要搶他的東西,那他就會讓后悔一輩子! 三日的杏林春會整整籌備了十多天,事后大夫們又聚了一次,顧若離叫的席面就在醫(yī)局中擺的,坐的一應都是京中或各地來的大夫。 醫(yī)局事后,顧若離還真的動了辦學管的想法。 “怕是不容易?!贬n心道,“這世上像您這樣不在乎這些的人并不多,大多數(shù)人還是講究師徒之道,技不外傳。若讓大家都去坐堂輪流講課,很不容易?!?/br> “這件事我也暫時只是一個想法。”顧若離道,“我現(xiàn)在唯一想要做好,做成的,就是我們有能力實實在在的進行一次內科手術!” 岑琛點著頭:“只有我們成功了,將來如果您想辦醫(yī)學學館,定然比現(xiàn)在還要容易。” “是。這是我們近期也是長期的目標?!鳖櫲綦x近一年都在想著這件事,“這幾天你也累了,早點回去吧,明兒我們去醫(yī)館再接著說?!?/br> 岑琛應是,又和隨著她過來賣藥的周鴻霖打了招呼。 顧若離拉著韓苗苗的手,笑著邊走邊道:“怎么樣,這三日聽完看完,心里是什么感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