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57節(jié)
南直隸手中,原本除了禮部外,還在戶部十三清吏司中占了三席,尤其是廣東清吏司還是宋己的門生,而工部的寶源局也是鎮(zhèn)江府他同科的好友,包括大理寺中也有…… 南直隸一派在趙勛的壓迫的縫隙中艱難的成長著,卻不成想現(xiàn)在一個省察,幾乎將他們后路都斷了。 他們盯著東閣的一席之地,卻不成想雖得了一個東閣一塊rou,可身后卻丟了更大的。 “得不償失啊。”袁偉昌急的來頭的轉,“宋大人,您說怎么辦?!?/br> 宋己擺手,道:“此事我們要好好商量,若想不到對策,怕是你我二人的內閣之位也保不了幾日。” 這不是明白著的嗎,趙勛讓了東閣,卻清剿了他們周圍的同伴,他們就成了汪洋中的孤島,四處無應援,要座島有什么用。 最可惡的,他還讓圣上欠了一個人情,前幾日圣上還和袁偉昌提關于的東閣的事,就好像趙勛受了委屈似的。 他委屈個什么勁兒,這個位子是他祖?zhèn)鞯膯幔?/br> 袁偉昌焦躁的蹙著眉,宋己喝了口茶在他耳邊低聲說了幾句,袁偉昌沉默了一會兒,點了點頭,道:“望他能有些野路子才好?!?/br> ☆、200 路子 楊文雍終于松了一口氣,端著茶輕松的喝了一口,周東卿就道:“楊兄這會兒心情舒坦一些了吧?!?/br> “喝茶?!睏钗挠号e了杯子示意了一下,道:“今日似乎沒有見到將軍,你可見到了。” 周東卿搖頭,回道:“醫(yī)局近日很忙,或許是去縣主那邊走動了?!彼捖漕D了頓,想到什么,笑道:“聽說小楊大人定親了?” “是!”楊文雍頷首道:“定了宜春侯府,這兩日就小定,若是順利下半年就能成親。倓松年紀也不小了,他娘整日里著急著。” 周東卿明白,楊家定宜春侯府是因為顏釋文寫信回家,顏夫人親自找的楊夫人,這門親事其中彎彎繞繞太多,一來,是彌補兩家前一段顏釋文和崔婧文的婚事,算是冰釋前嫌,也是表明了宜春侯府的態(tài)度。 其次,顏釋文如今隨著趙勛,人又在關在不能回來,宜春后和楊府結親,完全在情理之中。 更何況,楊倓松可是青年才俊。 “恭喜,恭喜!”周東卿含笑道:“屆時一定要上門討杯喜酒吃。” 楊文雍擺了擺手,笑著不提,周東卿又道:“楊先生從太醫(yī)院退下來后,聽說去了同安堂,和縣主在一起共事了?” “是!我兄長他一直推崇靜安縣主,兩人也算是萬年之交,頗有些惺惺相惜?!睏钗挠盒χ鴵u了搖頭,想到當時在延州第一次見到顧若離時的感覺,那個小姑娘實在是了不得啊。 兩人說說笑笑,周東卿一看時間差不多了,就起身道:“時間到了,下官這就去了。”話落,在桌子上拿了本書匆匆出門而去。 周東卿現(xiàn)在是每三日一次給趙安申以及二皇子趙安易上課。 他徑直去了文化殿兄弟二人已在殿中候著,他上前行了禮,便直接翻了書開始講課。 趙安申聽的很認真,相反趙安易雖不好動,但手底下小動作不停,一會兒就在紙上畫了個烏龜,一會兒又折了朵話出來,自己一個人玩的很高興,趙安申也不管他,笑了笑自己上自己的課。 平日下課后,周東卿告辭,趙安申就帶著弟弟各去了坤寧宮以及鳳梧宮告辭,直接回太子府。 按理,趙安易是要住在十王府的,但因為他年紀還小,趙安申就一直帶著他和還有大公主住在了太子府,親自照顧弟妹。 今日周東卿興致很高,多講了一刻鐘才闔上書本,上前來問道:“太子殿下可有費解之處?” “有!”趙安申就指了幾處,聽了周東卿細細的解釋后,在自己的書上寫了注解,兩人才笑著散了,趙安申帶著弟弟先去了坤寧宮,剛到門口,就看到了四歲的趙馨柔正陪著年哥兒在院子里玩兒,年哥兒趴在乳母的腿上咿咿呀呀的不知在說什么,趙馨柔就托著下巴看著他發(fā)呆。 “他什么時候會說話?!壁w馨柔望著乳娘,乳娘回道:“二公主,大多數都是要一周歲活著一周歲多幾個月才能開始說話,三皇子現(xiàn)在才十一個月,還要再等等的?!?/br> 趙馨柔哦了一聲,又道:“那他走路呢,什么時候會走路?!?/br> 乳娘道:“走路一般一周歲多一些就可以了,下個月說不定就會走了呢。” “終于能走了,我覺得我都等了很久了。”趙馨柔擺著手很高興,“年哥兒,你快點學走路吧,jiejie帶你去御花園玩,那邊的花開的正好呢。” 乳娘笑著正要說話,門口就傳來一道聲音,“二公主?!?/br> “蘇姑姑?!壁w馨柔和年哥兒揮手,“我改天再來看你哦。”她說著一蹦一跳的由女官和內侍簇擁著回了春華宮,沈橙玉迎了出來,笑著道:“怎么樣,和弟弟說話了嗎?!?/br> 趙馨柔就一五一十的將年哥兒的事說了一遍。 “那乳娘有沒有將他放在地上踩?”沈橙玉問道。 趙馨柔搖了搖頭,回道:“年哥兒站不住的,就一直趴在乳娘的腿上流口水!” 沈橙玉眉頭就蹙了起來,看著紫蘇問道:“二公主十一個月的時候已經快要會走路了吧?!?/br> 紫蘇點了點頭。 “這個老不死的?!鄙虺扔竦吐曊f了一句,“她分明就是故意將我兒子養(yǎng)廢掉了?!?/br> 知道她不能生了,年哥兒就是她將來的依靠,她就故意將年哥兒養(yǎng)廢了,好斷她的后路。 “也不一定,您再等等看?!弊咸K勸著道:“有的孩子長的慢呢?!?/br> 沈橙玉就蹙著眉頭沒有說話,就聽到外頭小內侍喊道;“夫人,圣上來了?!?/br> “圣上?!鄙虺扔窳r換了個笑臉迎了出去,趙馨柔也跑了出去,喊著,“父皇,父皇?!?/br> 趙凌就一手牽女兒,一手牽沈橙玉,笑著道:“走,跟爹爹回家去?!?/br> 紫蘇站在門口,會心的笑著,不管圣上如何寵別人,對沈橙玉的感情絕對是無人能及的。 “父皇,我剛剛去看年哥兒了?!壁w馨柔笑瞇瞇的道:“乳娘說,年哥兒再過一個月就能走路了?!?/br> 趙凌哦了一聲,看著沈橙玉道:“時間過的真快,一晃眼年哥兒都快一歲了。” “可不是。”她笑著說完,又道:“這生辰要不要辦?” 趙凌想了想點頭道:“此事我和祖母說一聲?!毕氲搅艘荒昵吧虺扔裆旮鐑旱捏@險,“這一次趁著年哥兒生辰,朕升你做賢妃可好?!?/br> 若做了賢妃,那地位就僅次于崔婧容之下。 “多謝圣上?!鄙虺扔窀吲d的起身行禮,又道:“就怕太皇太后那邊不容易。不過她老人家要真是不同意,您可千萬不能頂著來啊?!?/br> 趙凌皺了皺眉頭,頷首道:“你只管放心,朕心中有數?!?/br> “那就好?!鄙虺扔褡屪咸K將趙馨柔帶出去,她自己貼著趙凌笑著道:“臣妾還以為您將年哥兒忘了呢,有太子,二皇子,如今皇后娘娘肚子里還有一位小皇子,臣妾的年哥兒夾在中間,可真是爹不疼娘不愛啊。” “哪有的事,朕不知多喜歡年哥兒?!壁w凌哈哈一下,道:“再說,你如何知道皇后腹中是個小皇子,說不定朕又多了一位公主呢?!?/br> 沈橙玉就掩面一笑,道:“怎么會,這話可是靜安縣主親口說的,您不信臣妾,還能不信靜安縣主嗎。” “那倒是,靜安醫(yī)術確實不用懷疑?!壁w凌微微頷首,笑道:“無論男女,朕都喜歡?!?/br> 沈橙玉掩面而笑,趙凌道:“朕今日就住在你這里了。” “臣妾今兒不方便?!鄙虺扔裥唪龅牡溃骸耙?,您去德妃娘娘那邊吧,她性子靜,您要是不去她一整天都說不了幾句話?!?/br> 趙凌無奈的嘆了口氣,道:“你就是這樣,整日里替這個著急,替這個想的?!闭f著一頓,笑道:“那朕在這里用晚膳?!?/br> 沈橙玉就點頭應是。 顧若離從醫(yī)局出來,和各醫(yī)館的掌柜以及大夫散了,她這才松了口氣和張丙中一起往同安堂去,張丙中道:“師父,那今年的杏林春會,還是按照往年的規(guī)格辦?” “嗯?!鳖櫲綦x回道:“就是換個地方,醫(yī)局前面的巷子太擁擠了,去年的時還歷歷在目呢?!?/br> 當時瘋馬的事,傷了那么多人,要是今年再來一次到時候就沒有人敢來參加了。 所以,顧若離發(fā)了告示,想問京中可有商家愿意提供場地的,沒想到告示一出去,就有許多茶館,客棧甚至于醉春樓都來回復她,說是愿意出場地出銀子包辦杏林春會。 “醉春樓不行?!睆埍行χ溃骸岸既玖酥蹥饬?,到時候人家可怎么看醫(yī)局?!?/br> 顧若離根本就沒有考慮醉春樓,她在路上辦也不能去醉春樓,那種地方太不合適了! “顧大夫?!焙鋈唬愤呉惠v馬車停了下來,從車子里探出一張年輕漂亮的面孔來,她看著一愣道:“聞音?!弊詮纳弦淮卧谔煜銟且粍e后,崔婧語和霍繁簍一樣,就在京城消失了。 崔婧語笑了笑,道:“一個多月不見,顧大夫越發(fā)漂亮了。” 原來的聞音又回來了,顧若離道:“你現(xiàn)在住在哪里,和霍繁簍在一起嗎?!?/br> “他都不和你見面,又怎么可能見我?!贝捩赫Z嘲諷的一笑,道:“我今兒找你可是有事想和你商量的?!?/br> 霍繁簍是離開京城了嗎?顧若離心底嘆了口氣。 “我在東便門外重開了聞音閣,一切準備妥當,就等選吉時開業(yè)了?!贝捩赫Z含笑道:“不過,在開業(yè)前,我很愿意將聞音閣借給你開辦杏林春會?!?/br> 顧若離明白她的意思,含笑道:“我要和各醫(yī)館東家商量后才能給你答復。你的好意思先領了?!?/br> “那我等你好消息?!贝捩赫Z說著放了簾子,忽然又掀起來看著她,有些不忿的樣子,道:“霍繁簍為你做了那么多,你一點都沒有感動嗎?!?/br> 顧若離挑眉笑了笑,道:“我還有事,就先走了!”便帶著張丙中走了。 崔婧語看著她的背影,許久才道:“走吧?!?/br> “師父,您說霍繁簍去哪里了?”張丙中咕噥道:“居然一點消息都沒有。” 顧若離沒說話,她總覺得霍繁簍就在京城,只是不愿意露面所以一直藏在暗中罷了,“隨他吧,只要他自己過的好,怎么樣都行?!?/br> 張丙中嘆了口氣,沒有再提。 她回到醫(yī)館,仁義堂的曲掌柜就來了,顧若離迎他坐下,笑著道:“曲掌柜忽然來,可是有事。” “今天有人找到我,說城隍廟前面有個別院,前后四進還有個很寬敞的院子,能借給醫(yī)局?!鼻乒裥χ溃骸拔揖驼埩瞬檀蠓蚝臀乙黄鹑タ催^了,院子確實不錯,東家正要打算翻修,所以院子里都是平整的?!?/br> 居然還有這樣的院子,仿佛就是為了他們籌備的一樣,她問道:“東家是誰,我們能見一見嗎,若是用人家的宅子,總要見一面才好?!?/br> “這個好辦,在下這就去聯(lián)絡?!鼻乒裥χ溃骸翱h主您見過后再定也不遲?!?/br> 顧若離頷首道謝,送曲掌柜出門,她轉過身就喊了孫刃來,“曲掌柜說的那個別院你去打聽一下看看,怎么會那么巧的?!?/br> 孫刃應是而去,下午回來回道:“……確實有間別院,以前是位湖廣那邊的客商買的,前幾個出手賣了,現(xiàn)在東家還沒有露面,所以一時沒有什么消息。但都說是位山東的商人買的,做什么用還不知道?!?/br> 顧若離點了點頭,就沒有再問。 臨打烊前,曲掌柜請了這位東家來,人姓胡,山東人,在京中做茶葉和絲綢生意,說是家中長子明年春闈,所以在京中買了一間宅子做住處。 聊的很順利,但顧若離沒有立刻定。 “怎么沒有定?”楊文治和孫道同都覺得奇怪,“不是說那間宅子很合適嗎。” 顧若離回道:“還有一個月,我們還有時間準備,我還想再看看?!彼行┆q豫,也沒有緣由的,反而跟傾向于崔婧語的聞音閣,她和孫刃以及周修徹一起回家,路上她和孫刃道:“你能不能跟著那位姓胡的東家?!?/br> “怎么了?”孫刃反問了一句,顧若離道:“也沒什么,就是覺得有些怪,可也說不出哪里怪。” 孫刃應是,和周修徹說了一聲,立刻就走了。 顧若離回了家,趙勛還沒有回來,她洗漱后便躺在床上看書,不知不覺睡著了,等醒來時天已經亮了,可身邊還是空的,不由一驚起身問道:“雪盞,昨晚七爺沒有回來嗎?” “回了?!毖┍K笑著進來,道:“七爺回來時已經是下半夜了,在外院洗漱打了個盹兒,一早又走了?!?/br> 顧若離哦了一聲,出門喊了韓mama,“你燉個湯裝上送衙門里去,提醒七爺中午記得喝了?!?/br> “是?!表nmama高興的應了,忙吩咐廚房去燉湯,顧若離收拾了一番去了醫(yī)館上工,孫刃回來了,道:“縣主,您感覺沒有錯,屬下昨晚跟著那位姓胡的,他并沒有回自己的宅子住,而是在東街找了間客棧住下了,屬下見他睡了,就又去了城皇廟那邊的宅子,發(fā)現(xiàn)那里面有人進進出出在搬東西?!?/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