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若離看和旁邊的信徒還真的信了，不由失笑。

    毛葉的手段，令人大開眼界。

    “是嗎。”顧若離道：“那么翁府的小公子，老貞王妃，還有那些你從前治好的病人，你又怎么解釋呢?！?/br>
    毛葉蹙眉，問道：“你什么意思?！?/br>
    “我再問你一次，你是現(xiàn)在立刻離開京城，還是等我將你趕走？”顧若離看著她一字一句道：“你我無冤無仇，我也無意結(jié)仇?！?/br>
    毛葉呵呵一笑，道：“原來是想用這種招數(shù)，你太嫩了，靜安縣主?！?/br>
    “行了?！鳖櫲綦x擺了擺手，道：“岑琛，將人帶來?！?/br>
    話落人群外聽到一聲回答，隨即人群讓開一條道，岑琛帶著一群人走了進(jìn)來，立刻就有人認(rèn)出來，“這是圣女這十天救治過的病人吧。”

    “沒錯?！鳖櫲綦x道：“各位，他們的脈我都看過，我沒有神力也不認(rèn)識神明，所以我靠的只是多年的醫(yī)術(shù)經(jīng)驗(yàn)，這些人的病根本沒有好，不但沒有好，而且他們已經(jīng)成了強(qiáng)弩之末?！?/br>
    “縣主，您怎么知道的。”旁邊有人反駁的道：“就算是強(qiáng)弩之末，也和圣女沒有關(guān)系，是他們自己的錯。”

    這就是圣女的本事，錯的都是別人，她自己一概是沒有錯的，顧若離回道：“是誰的錯，事實(shí)說明一切。”她負(fù)手走著，看著岑琛領(lǐng)來的所有人，道：“第一，她所治過的病，多是隱性，比如腹痛頭疼……唯二的兩列外傷，第一列是她毛氏醫(yī)館開業(yè)那天的病人，那人也在這里，他們?nèi)迦私o他作證是，說他受了外傷，我當(dāng)時以為真的是圣女治好的呢，后來才知道……那一個村子人的記憶都被人動力手腳?！?/br>
    “要說她有本事，還真是有?！鳖櫲綦x指著手中的鈴鐺，“這樣的鈴聲很神奇，能讓人不由自主的跟著她走，聽她信她，百依百順，甚至于她所說的話，都能成為你信以為真的記憶，所以，才有有那么多人信誓旦旦的保證，那人真的受了外傷，而不是跟著毛圣女一起行騙?！?/br>
    她話落，信徒們開是嗡嗡議論著，有人道：“那還是證明她有神力?！?/br>
    “姑且不管這是不是神力。你們信她，是因?yàn)槊└?，是因?yàn)樗軐⑺械牟“Y瞬間治好，可是她沒有這個本事，你們也信？”顧若離道：“方才你們也看到了，我也有神力，我將這位弟弟治好了不是嗎。”

    大家一直都好奇，顧若離是怎么有神力將受傷的人復(fù)原。

    “各位想知道啊?！鳖櫲綦x回頭忽然指著毛葉，就道：“那是因?yàn)檫@兩個人是她付錢找來的托，她找一個根本沒有受傷的人，給大家表演了一場戲法而已。可是不巧，她今天居然失手選了一個真正受傷的人，所以，論她怎么念經(jīng)文，也沒有辦法讓這位哥哥傷病復(fù)原?！?/br>
    其實(shí)，是她讓周修徹跟著毛氏醫(yī)館的，將哥哥和弟弟提前安排過……今天上午若毛葉不請她，她也會來。

    “你是說，她以前治病，都是騙人的？”有人問到。

    顧若離點(diǎn)了點(diǎn)頭，拍了拍身邊的弟弟，問到：“告訴他們，剛才我是怎么給你治病的?！?/br>
    “我根本就沒傷，只是身上涂了哥哥血而已?！钡艿芎俸傩χ溃骸安贿^還真是有趣?！彼昧藘煞蒎X呢。

    毛葉瞇著眼睛回頭瞪著mama，mama也是一頭霧水，她明明交代好了的，哥哥假受傷，弟弟真受傷，怎么就反過來了。

    顧若離負(fù)手走過去，站在毛葉面前，道：“不過，你的藥確實(shí)很不錯，我出一兩銀子，買你的配方，如何?！?/br>
    “你敢！”毛葉瞪著顧若離，“你太小看我們毛氏了，能興盛百年不是你三言兩句就能擠兌到的。”

    顧若離點(diǎn)了點(diǎn)頭，回頭看著大家，“有病看大夫，針灸吃藥心里清楚明白，就算有一天死了你也得知道自己是怎么死的，而不是被這樣不明來路的圣女，在你神情恍惚時喂了莫名其妙的藥，一兩年后突然暴斃死在家中……你們有家有小，不要拿自己的性命開玩笑?！?/br>
    眾人一陣唏噓，愣愣的看著毛葉。

    “老貞王妃就是最好的例子?！鳖櫲綦x大聲道：“貞王府不敢對外言，只說老貞王妃死于意外，而其實(shí)，是因?yàn)槊~給她用的藥，那藥在沅江用沒事，可來了京城就不靈了?！?/br>
    “毛圣女，聽說過一句話嗎?！鳖櫲綦x道：“橘生淮南則為橘，生于淮北則為枳的道理，你的藥和你的這攝人心神的法子也是。”

    毛葉，盯著顧若離，忽然開始搖自己手中的鈴鐺。

    －－－－－－題外話－－－－－－

    我從六點(diǎn)開始碼字，以前六個小時可以寫一萬，今天花了近四個小時才寫了三千……主要還是卡文，這個文被我寫的好怪，也不是情節(jié)多怪，而是寫的手法很怪，我知道問題在哪里，所以一直擰巴著在糾正，不是糾正筆法是糾正我自己心里的毛病。

    我相信我自己能擰巴回來，走回正道！

    后來我都沒回留言了，一來這是我性格使然，遇到困難就喜歡逃避，哈哈……我覺得大家的留言不是討論劇情而開始聲討我的時候，我就開始逃避了，哈哈。

    留言還會再繼續(xù)回的，莫風(fēng)流同學(xué)是不會不回留言的。

    最后么么噠還在陪著我看目前可能如同雞肋的文，哈哈哈哈哈。啵一個，你們是真愛！

    我要找回節(jié)奏，噠噠噠。

    ☆、220 決裂

    她的鈴聲很奇特，脆的在前悶的在后，叮叮當(dāng)當(dāng)不是響在你耳邊，而是穿透了你的腦你的心，仿佛能控制住心臟的搏動和血液的流動。

    鈴聲一起，場面就瞬間安靜下來，信徒們一個個都面色平靜甚至于有些呆滯的站著。

    不但這些信徒，便是路過的百姓也都不由自主的停下來，看著這邊，往這邊而來安靜的聆聽著。

    毛葉搖著手鈴和腳鈴瞇眼笑著，看著顧若離，無聲的道：“我的本事，你不過見了九牛一毛，你算個什么東西?！?/br>
    顧若離眉梢一揚(yáng)，忽然不知從哪里傳來了咚咚咚的聲音，亦是忽脆忽悶的，猝然的就講這鈴聲打亂了節(jié)奏。

    節(jié)奏了亂了，惑人的力量也頓時消失了，隨即在場的所有人皆是一驚，清醒了過來。

    毛葉面色大變，瞪向了顧若離。

    “瞧！”顧若離拍了拍手提醒大家，“她的神力也不過如此，被聲音擾亂甚至于強(qiáng)光打擾都不能繼續(xù)，她的茅父也太弱了一些?！?/br>
    “靜安縣主，你不過就是因?yàn)榕挛覔屃四愕纳?，所以才用這一套套的把戲，來害我?！泵~冷笑著道：“可惜，沒有人相信你。”

    顧若離擺手，指著岑琛領(lǐng)來的人，指著哥哥和弟弟兩人，“這些人，可都是你的病人，如何成了我的把戲。毛圣女，你若醫(yī)術(shù)好令人崇敬讓我靜安叫你一聲師父，我也會榮幸之至?？赡悴皇切嗅t(yī)，你是騙人害人，我不知道也就罷了，可你在我同安堂對面，對著京城天子腳下惑亂人心，我自然不會任由你肆意妄為?！?/br>
    “好大的口氣?！泵~冷笑著道：“你說了這么多，你的證據(jù)呢，沒有證據(jù)說再多都是廢話?！?/br>
    顧若離就回過頭看著眾人的表情，問道：“這么多病者作證，哥哥弟弟的把戲這般明顯，你們依舊對她深信不疑？”

    有的人沒有說話，有的人則是遲疑的點(diǎn)了點(diǎn)頭，喊道：“縣主，她確實(shí)能治好病，不管她用什么手段，只要能治好病，我們就信?！?/br>
    “我也能治好，怎么沒見你們跪在同安堂拜我，拜藥王去？”顧若離搖了搖頭又道：“那老貞王妃的死呢，也不行？”

    那些人搖頭，道：“都是您找來的，您針對圣女，我們不信?！备胶偷闹辽僖徊糠?，剩下的信徒很顯然已有些遲疑動搖了。

    顧若離點(diǎn)頭一臉無奈的看著毛葉，毛葉冷笑了笑，道：“聽到了嗎，我能治病治好他們，不用我說服拉攏，他們自然會信服茅父的神力?！?/br>
    “嗯，他們都是受茅父庇佑的幸福的人啊?！鳖櫲綦x過來看著她，問道：“那請問，圣女您是不是也是受茅父庇佑的呢。”

    毛葉一愣，隨即冷哼一聲，道：“我當(dāng)然是，我是圣女?！?/br>
    “那就好?！鳖櫲綦x說著，忽然抓住了毛葉的手，手在她的手背一劃，隨即就看到她的手背上露出一道血口子，毛葉大怒喝道：“你做什么?！?/br>
    大家也都驚了起來，有人喊道：“靜安縣主，您怎么傷人呢?！?/br>
    “毛圣女多偉大，茅父的能力又如此高超，想必眨眼功夫她的傷口就能復(fù)原了。”顧若離笑了笑，看著一臉怒容的毛葉，道：“你知道我夫君是誰吧，管是你圣女還是圣父，他都能將你趕出京城，讓泱泱大周就無你一人落腳之地?！?/br>
    “你仗勢欺人！”毛葉怒道。

    顧若離不置可否，“哪又怎么樣?！彼S著頓了頓，指了指毛葉手背上還在流血的傷，道：“你若現(xiàn)在，此刻將你的傷復(fù)原了，我就信你真有神力，你的茅父真能庇佑大家，否則，立刻收起你的把戲，滾出京城?！?/br>
    毛葉氣的臉色發(fā)白，她自小被選為圣女后就高高在上，受所有人的追捧，即便面對大周的皇帝時，她也不會跪地磕頭，可是今天卻被一個小小的縣主，還當(dāng)著這么多人的面欺負(fù)的毫無退路。

    實(shí)在是可惡至極。

    “圣女，你就將傷口復(fù)原了給靜安縣主看看?！庇械男磐揭桓睉崙嵅黄降臉幼樱爸溃骸白尶h主相信您，往后她就不會再為難您了?！?/br>
    “是啊，是啊?！边€堅信不疑的便喊著，“讓她看看，讓所有人看看，圣女您真的是通神通靈的?！?/br>
    顧若離也點(diǎn)著頭，道：“是啊，來讓我相信你?！?/br>
    “她褻瀆茅父，茅父也不屑她的敬奉。”毛葉冷哼了一聲，拂袖道：“我又不是戲子，為何要當(dāng)眾給你表演?！?/br>
    顧若離笑了笑，看著她道：“看來是不敢?！痹捖?，她掃過所有人，道：“各位鄉(xiāng)親，餓了吃飯，困了睡覺病了找大夫，這是千百年來我們的本能，可是現(xiàn)在有人告訴你，困了不去睡覺去祝禱唱經(jīng)文，餓了不吃飯畫餅充饑，病了不吃藥求一個你們從不曾聽過的神明，神明是信仰，他或許能讓你心里平靜，能撫慰你心里的傷，卻并不能伸出一只手來，撫平你身上真實(shí)的傷口……”

    “這個世上，很多事你可可以相信別人，你都可以去嘗試。但是你的命只有一條，你的軀體只有這一副，你要告訴我你愿意作踐，愿意丟了家里自由生死我管不著你。可但凡你有點(diǎn)牽掛有點(diǎn)自己的想法，你都不該拿自己的命去嘗試，失敗了，你就沒有回頭路?！?/br>
    她說的聲音很大，眾人都看著她默不作聲，她環(huán)顧四周道：“所以，到底要怎么做你們自己決定，毛圣女在不在京城與我并不相干，你們死不死也不會礙著我的事，但是作為一個大夫，我愿意也有責(zé)任去提醒你們，生病求醫(yī)吃藥問診這才是正理。我們活著許多東西都不受我們控制，可在這太平年代，你難道還要將自己的生死也交給別人決定嗎。言盡于此，我不會對一個騙子怎么樣，但是希望你們考慮清楚。”

    話落，她掃了一眼毛葉，挑眉道：“毛圣女，看來你的傷口是復(fù)原不了了。我能，要不要我?guī)湍阒?？?/br>
    “顧若離?！泵~氣的不得不扶住了身邊的mama，“你不要欺人太甚?！?/br>
    顧若離淡淡搖了搖頭，道：“你做圣女時就該想到，有一天會面對這樣的場面。”話落，指了指地上躺著的奄奄一息的哥哥，道：“將他抬到同安堂去，請我們岑大夫治吧，人命大于天，我們同安堂只會治病救人，沒法給大家表揚(yáng)鈴聲唱歌助興。”

    方才抬著哥哥的幾個人都朝弟弟看去，弟弟這才知道自家哥哥真不行了，忙道：“快，快抬到同安堂去。”

    一行人跟著岑琛走了。

    毛氏醫(yī)館前面一片安靜，方才還一臉崇拜的信徒們，緩緩的朝顧若離這邊移動，轉(zhuǎn)瞬間，毛葉四周空落落的，大家看她的眼神也沒有了方才的信服。

    “我給你三個時辰的時間。”顧若離看著毛葉，道：“離開京城，回你的沅江。否則，我不介意送你一程！”

    毛葉扶著身邊的mama，瞇著眼睛，她來是答應(yīng)了梅筱柔讓顧若離身敗名裂，可是現(xiàn)在反倒她自己身敗名裂，她氣的抿著唇，喝道：“顧若離，我和你勢不兩立！”

    顧若離笑笑，道：“你要說這話，我還真考慮是不是應(yīng)該讓你平平安安的離開京城。”

    “好。好，你厲害?！泵~拂袖怒喝道：“我們走！”

    她話落，也沒有人去攔著她，靜靜的看著她往醫(yī)館去。

    就在這時，忽然一輛馬車停在了人群之外，簾子唰的一下掀開，趙凌站在車轅上，怒道：“毛圣女是朕請來的，誰敢讓她走，朕第一個不饒她?！?/br>
    他說著，跳下車來走到毛葉面前，負(fù)著手沉著臉看著顧若離。

    滿目殺氣。

    顧若離平靜的行了禮，一干百姓也都紛紛磕拜，滿場中只有她和趙凌以及毛葉和站在人群外的趙梁闕和霍繁簍未跪。

    幾個人立著，針鋒相對，她道：“圣上，是我請她走的，我沒有錯。”

    “你有沒有錯朕心里清楚?！壁w凌看著她道：“靜安，你的封號是先帝給的，可是朕現(xiàn)在是天下的君主，這天下的事包括你能不能留在京城，能不能做你的縣主，做你的顧大夫，是由朕說了算?！?/br>
    毛葉就蹙著眉，冷笑的看著顧若離。

    “圣上說的是，這天下是您的事。”顧若離掃了一眼跪在地上不敢起身的百姓，“天下人的命，也是您的命，您確實(shí)是可以隨意為之，決定生死。”

    自從沈橙玉走了以后，他只要聽到顧若離的名字就來氣，如今當(dāng)面說話她還這般不敬，他更是怒從新來，喝道：“顧若離，你好大的膽子，你眼里還有沒有朕?！痹捖?，道：“來人，給朕將這目無君主的賊子，抓起來?！?/br>
    旁邊侍衛(wèi)聞聲而動。

    霍繁簍腳步一抬就要上前，趙梁闕忽然抓住了他，他想也不想甩開趙梁闕的手上前去，正要說話，忽然就聽到有聲音不疾不徐的在人群外慢慢道：“圣上閑了，連兵馬司的差事也一并兼了?！?/br>
    滿場的人一驚，隨即，就看到趙勛慢慢走過來站在顧若離身邊，挑眉拱手，“微臣，叩見圣上。”

    “趙遠(yuǎn)山，你什么意思？”趙凌瞇著眼睛，氣了個倒仰，當(dāng)著這么多人的面，他居然一點(diǎn)臉面都不給他。

    趙勛淡淡問道：“您又是什么意思?！痹捖洌麄?cè)身看著顧若離，頷首道：“做的不錯，該殺的人不必手軟，該仗的勢力也無需內(nèi)斂，有我在此誰也不能將你怎么樣。”

    顧若離點(diǎn)頭笑著道：“好！”

    夫妻兩人一唱一和，目中哪有半點(diǎn)趙凌。

    霍繁簍腳步生生止住，看著顧若離拳頭攥著撇過臉去。

    “趙遠(yuǎn)山，你這是謀逆犯上，你眼中還有沒有君臣。”趙梁闕走到人前，呵斥道：“作為長輩我不得不提醒你一句，有的事要適可而止，你不要仗著自己的功，就一而再再而三的為所欲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