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69節(jié)
“當斷不斷,必留后患?!崩钍侠浜咭宦?,吩咐道:“你去,替我找人送信給我爹,就說讓他……”管事mama將耳朵湊過來,不住的點頭。 幽暗的燭光下,兩人的面目異常猙獰。 ☆、第151章 小狐貍的信,臺陽大軍圍城 葉芷蔚帶著米嬤嬤回了聚芳園,細心的將裝有房契地契的匣子收好—— 雖說這只不過是當初閔氏嫁妝中的一小部分,但這卻象征著一個良好的開端。 葉芷蔚洗漱完畢,心滿意足的準備上床就寢。忽地聽到窗外有細微的響動。 初夏時節(jié),她習(xí)慣晚上將花窗半敞著,所以她能清楚的看到窗外的一道黑影,展著一對碩大的翅膀,好似一只鳥。 她騰地跳下床,三步并做兩步來到窗前。 推開窗,果然,一只全身烏黑的大鳥站在那里,正歪著頭看著她。 自從她回到鎮(zhèn)國公府便從莊上將這只鳥帶來了府中,為了掩人耳目,她為它準備了棲架,可是這只鳥不論是從體形上看。還是從模樣上看。都很難被人當做是家中馴養(yǎng)的鳥兒。 而且她從不鎖著它,它高興便會飛出去,有時幾天也不見它回來,她也不急。 “煤球?!彼囍辛怂宦?,這是她私下給它起的名字,不過貌似這只鳥并不喜歡這個名字,每次她叫它的時候,它都會氣憤的張著嘴,那模樣總會讓她聯(lián)想起炸了毛的南王世子。 葉芷蔚順手從一旁的食盒里抓起半塊米果。遞到那鳥的面前。 煤球用尖尖的嘴碰了碰,不客氣的狂啄起來,那模樣就好像幾天沒吃東西似的。 “快老實交待,你又跑到哪里鬼混去了?”她將煤球放進屋里來。 煤球很快啄完半塊米果,然后又毫無風度的直接跳上桌子,奔著盒食而去。 葉芷蔚怕它將整盒的食物全糟蹋了,只好從里面挑出幾塊來,放在桌面上由它取食。 煤球朝她張了張嘴,似乎對她拿走了食盒的行徑非常不滿。 葉芷蔚直到現(xiàn)在也說不清它究竟算是一種什么鳥,長的神似烏鴉,但卻足有小號鷹隼那么大,而且一般鳥類夜間是不能視物的,可是它卻能看得清東西。也難怪風暮寒會利用它傳遞消息。 煤球吃光了米果,又去啄食米糕,不過這東西可沒它想的那么容易對付,又粘又軟的米糕很快便粘住了它的鳥嘴,它憤憤地甩著腦袋,想將米糕從它的嘴巴上弄下去。 葉芷蔚站在一邊看它的狼狽樣,樂不可支。 煤球不滿的側(cè)過頭去。揚起它的一只腳爪。 葉芷蔚這才發(fā)現(xiàn),它的腿上綁著只小竹桶。 她將竹桶解下來,從里面倒出一條卷得細細的羊皮紙卷,剛剛展開,便從里面掉出一朵早已干枯的玉簪花來。 她一愣,續(xù)而露出微笑。 她拾起那朵干枯的玉簪花,放在鼻子下面,靜靜嗅聞,它仍帶有淡淡的香氣,打開羊皮卷,只見上面寫著四個小字:安好,勿念。 她的心里,突然間就像被什么塞滿。 就算遠隔千里,但此刻他好像就站在自己面前,冷著張臉子,或是不屑地挑著眉。 她好像聞到了他身上那熟悉的氣味,因為這一世他自幼患有頭疾,所以身上的香囊里便配了龍腦香,這種味道總是會讓她想起前世他身中奇毒時,周身揮之不去的淡淡藥香。 她提起筆來,在紙上寫了兩個字:等你。 想了想,忽地玩心大起,在后面又加上三個小字:么么噠。 她將墨跡吹干,歡快的笑著將紙卷卷起,塞進了竹桶里,然后從頭上拔下一只銀發(fā)簪,扯去發(fā)簪上面多余的垂珠,只余下那酷似玉簪花的銀色花瓣,將銀簪也一并塞進了竹桶里。 煤球仍在跟它嘴上粘著的米糕奮斗,葉芷蔚伸手從它嘴上將那米糕摘了下來,“看你以后還敢嘴饞,什么都想吃?!?/br> 煤球不滿的晃了晃頭。 “快去吧,去找你的主子去吧?!彼龑⒒ù巴崎_,“一定要將我的信帶到哦。” 煤球張開翅膀,在桌上靈巧的一躍,跳到了窗臺上。 “去吧。”她輕輕摸了摸它脖子上的羽毛,煤球脖子上的毛立時炸開,就像雞毛撣子似的。 葉芷蔚知道它不喜歡別人摸它,只得無奈收回手來,喃喃道:“快去吧,路上小心些?!?/br> 煤球縱身一躍,跳進了夜色中,雙翅張開,無聲的消失在了她的視線當中。 她不知道他何時才能回來,但是她相信,這一次不但他要回來,就連南宮煙的父親,以及南宮煙的未婚夫——小將軍文天昊,他們都會平安歸來。 前世,他們錯過的,這一世絕不能再錯! 站在窗前發(fā)了會呆,她重新半合上花窗,正準備回床上歇息,忽聽外屋傳來小蓮的聲音。 “小姐,您睡下了么?” “還沒有,有何事?”葉芷蔚開口道。 “莊上有人送了信過來,說是梁護院找到小姐想要找的人了……”小蓮的聲音自門外傳來,“名字和長相都能對上,不過還需要小姐到時親自去認一認?!睜羁託g巴。 “知道了?!?/br> 躺回床上,原本已經(jīng)平靜下來的心緒重新攪動起來,終于找到他們了,蒼明和蒼蘭兄妹…… 她這邊沒心沒肺的想著以后生意上的事,卻不知當幾天之后,風暮寒收到她寫的那張字條時,臉上那錯愕的表情。 前兩個字非常暖心,讓他最近一直焦躁不安的心緒得到了緩解,可是后面三個字是什么意思? 么么噠? 聰慧如南王世子,也有些犯難,這鬼丫頭到底是什么意思啊? 西北臺陽,大軍圍城。 城樓上,南宮老將軍眺望敵軍陣營,眉頭緊鎖,不多時身邊過來一位小將,道:“將軍,監(jiān)軍大人有請。” 南宮老將軍這才從城樓上退下,身邊小將與他走到無人處低聲道:“監(jiān)軍大人果然料事如神?!?/br> 南宮將軍瞥了他一眼,面部緊繃,“非是他料事如神,定是他在京城里探到了什么風聲?!?/br> 兩人一同下了城,南宮將軍突然道:“天昊,你覺得這南王世子可信否?” 文天昊好奇道:“有何不信,事事都如他所料,而且他也沒有理由會害咱們?!?/br> 南宮將軍皺眉:“堂堂南王世子,竟會被皇上派來做監(jiān)軍,這未免太過大材小用了?!?/br> 兩人說著話,這時已來到監(jiān)軍住地。 門外守著二十幾名身著銀甲的近衛(wèi)軍,見南宮老將軍他們過來,一個個目不斜視。 文天昊忍不住贊道:“都說南王世子用兵如神,可惜以前沒機會得見,現(xiàn)在看來,確實有他的手段。” 南宮將軍雖沒言語,卻也點了點頭,兩人通報過后便進了門。 屋內(nèi)陳設(shè)非常簡單,青紗的簾子在風中微微擺動,桌案后,坐著一個身穿月牙白錦衣華服的少年,十八、九歲的模樣,一雙狹長的鳳眸,眼底暗含星辰萬道,劍眉斜飛入鬢,光是坐在那里就顯得英氣十足,清貴絕倫。 南宮老將軍深吸一口氣,拱手喚了聲:“監(jiān)軍大人?!?/br> 能在南王世子這個年紀官至一品將軍的,縱觀整個朝堂,也就僅此一人而已,就算心中微有不服,但官位在此,老將軍也只能折腰。 桌案前整齊的堆著一卷一卷的書籍與戰(zhàn)報,風暮寒正單手握著信紙,不知在低頭想著什么。 青衣站在一旁邊輕聲提醒道:“世子爺,老將軍來了?!?/br> 風暮寒這才抬起頭來,鳳眸里神情冷漠,道:“不知老將軍現(xiàn)在是否打算信本世子。” 南宮老將軍就算到了現(xiàn)在,仍不敢相信他手底下竟然會有人背叛他,與太子暗中勾結(jié),要害他們這滿城將士的性命。 南宮將軍沉吟半晌,“老朽與世子之前并無交情,實在想不通你為何肯伸援手相助?!?/br> ☆、第152章 已許下承諾,怎可言而無信! “老朽之前與世子你并無交情,你為何會伸手相助?”南宮將軍定定的望著南王世子風暮寒。 “你若想知道,告訴你也無妨?!憋L暮寒幽幽抬眼看向一旁站著的文天昊,“因為京城那邊。太子殿下已經(jīng)開始暗中準備迎娶南宮煙?!?/br> 文天昊倒吸一口冷氣,續(xù)而怒道:“監(jiān)軍大人,這種事怎么能拿來說笑?” “本世子像是在說笑么?”風暮寒薄唇輕挑,不屑冷笑。 “監(jiān)軍大人許是不知,南宮小姐與我早有婚約?!蔽奶礻贿@時也顧不得南宮老將軍,他未來的岳父大人就在跟前,急道,“待這次得勝回京,我便會娶她過門。” 風暮寒單臂撐于桌案上,支著頭,神色輕蔑:“如果此城不破,你能活下去的話?!?/br> 南宮將軍定定的看著南王世子。對方不過是一個年方不過二十的少年,但他坐在那里。神情冷漠看向他們的時候,眼底卻仿佛已將一切看透,帶著一種說不出的壓力。就算他是征戰(zhàn)沙場多年的老將,卻也會被他這眼神震懾。 文天昊有些沉不住氣,“監(jiān)軍大人如何得知太子殿下準備提親?” “不是提親,而是直接迎娶?!憋L暮寒糾正道,“說起來此事原是還要感謝鎮(zhèn)國公府的葉三小姐?!?/br> 文天昊與南宮將軍同時一愣,怎么突然這事就扯上了鎮(zhèn)國公府,這位三小姐又是誰? “葉三小姐在天禪寺與南宮煙一見如故,兩人便結(jié)了手帕交,她無意中探得消息,開始她也不信,后來右侍郎吳府發(fā)生滅門慘案,結(jié)果發(fā)現(xiàn)……” “什么人!”窗外突然傳來近衛(wèi)軍的呼喝之聲。 風暮寒立時閉了口,鳳眸掃向身邊的青衣。 青衣一語不發(fā)來到窗前。向外看了看,回來低聲道:“是陳參軍與周參軍……” 風暮寒飛快的瞥了一眼南宮老將軍,這兩位參軍可以算做是對方的心腹。不過現(xiàn)在在他的眼中,這兩人卻是太子暗中埋下的眼線。 南宮將軍臉色有些難看,風暮寒已經(jīng)提醒過他此事,但那些人大多是他的親信,又跟隨他多年,他如何能相信風暮寒,而去懷疑他的那些心腹。 “話已至此,本世子仁至義盡?!憋L暮寒輕輕嘆息,“信與不信,全憑老將軍定奪?!?/br> 這時窗外傳來陳參軍謹慎的聲音,“南宮將軍可在?” “正與監(jiān)軍大人說話?!辈恢l應(yīng)了一聲,外面的說話聲漸漸低了下去,那兩人被打發(fā)了出去。 屋內(nèi),南宮將軍嘴角僵了僵,一切都與風暮寒提前告之的絲毫不差,他的心里不亞于掀起驚濤駭浪。 文天昊擔憂的看著南宮將軍,欲言又止,以他的身份,這里完全沒有他擔心的份。 “將軍……”他還是忍不住喚了一聲,身為武將,他并不懼死,可是他絕不想死的不明不白,更不想讓他心愛的女人為他蒙羞。 南宮將軍深吸一口氣,聲音里帶了幾分沉重,“我前日便已收到戰(zhàn)報,再有十日,北邊便會有五萬大軍前來接應(yīng)?!睜畲魢堋?/br> “沒有人會來接應(yīng)。”風暮寒不客氣的打斷了他的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