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的心里憋了一口氣，臉頰都被憋的發(fā)了紅，細(xì)脖子上筋絡(luò)根根分明，一青一紫的交錯。

    周淮安居然撒謊。

    “不僅撒謊，還妄自尊大。”聶程程咬著煙，冷笑：“像得了妄想癥的神經(jīng)病，誰讓你替我給錢的?！?/br>
    “不可理喻！”

    揚(yáng)起手，向下，狠狠砸了一拳。

    方向盤正當(dāng)中凹了下去，喇叭發(fā)出一陣高高的鳴叫聲。

    整個巷子，都回蕩著喇叭的聲音，還有她說的那一句話。

    聶程程的脾氣并不是那么好，可她也極少像今天這樣，拔高了音喊，這已經(jīng)是她人生里，喊的最高的一次了。

    這并不是好預(yù)兆。

    她氣極了。

    把手放在方向盤上，輕輕一抬，似乎又要按下去，可最后，她收回來，按在自己額頭上。

    閉起眼，調(diào)整了一下呼吸。

    她能感覺到，因為生氣，她的心跳加快速度跳動，左胸口像放置了一顆□□，跳的她難受。

    她試圖用煙緩解一下，可是沒有用。

    心頭仿佛被原子導(dǎo)彈轟炸過一樣，滿是殘缺與憤恨，難以紓解，也難以忍受。

    聶程程睜開眼，從包里拿出手機(jī)，快速翻著聯(lián)系人。

    周淮安。

    撥了號碼，電話響了一分鐘。

    “喂?！?/br>
    “……”

    “程程？”

    聶程程聽著周淮安的聲音，過了一會才說：“是我。”

    周淮安：“怎么了？”

    聶程程說：“你在哪里?！?/br>
    周淮安：“在外面呢，什么事？”

    他這么一說，聶程程好像是聽見他那邊有些吵。

    她說：“我要見你一面?！?/br>
    周淮安笑了起來，“你要見我一面，是因為幾天不見想我了，想請我一起吃飯？”

    聶程程：“不……”

    周淮安說：“開玩笑的，要請也是我請你，你想吃什么?！?/br>
    聶程程咬了咬牙，“我不想吃什么。”

    周淮安終于察覺到聶程程好像有情緒，他收起笑說，“你不開心，到底怎么了?！?/br>
    聶程程說：“你給我付房租了？”

    周淮安：“付了。”他的嗓音很清楚，說的理所當(dāng)然，“不過，我給你付房租又怎么了？”

    “你有問過我么？”

    “為什么要問你？”

    周淮安道：“程程，那也是我的房子，我付房租很正常?！?/br>
    “何況，你還是我的女朋友，不是么。”

    你是我的女朋友，不是么。

    不是么……

    聶程程聽了，愣了一會，深吸一口氣。

    剛才的憤怒一下子消失了，反而她心里生出了無力感，而且是憋著什么的那種無力。

    在他繼續(xù)自說自話之前，聶程程搶先一步，加重了音調(diào)：“周淮安，你在哪，我來找你。”頓了頓，她又說：“我要當(dāng)面跟你說。”

    周淮安笑了笑，“我也挺希望你來找我的，可你看我現(xiàn)在……”說到一半，有人喊了他一聲，他捂著電話，轉(zhuǎn)頭跟那人談了幾句。

    聶程程皺著眉，耐心等下來。

    過了十分鐘。

    聶程程幾乎快睡著了，周淮安的聲音終于在耳邊響起來。

    “不好意思，跟朋友聊了一會?！?/br>
    聶程程清醒了過來，淡淡的嗯了一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