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2節(jié)
小杜把明一湄劉海捋上去,用自己腦門試了試:“是有點兒燙……姐,你什么都別說了,我這就去跟導(dǎo)演請假?!?/br> “小杜,你站??!” 明一湄語氣嚴(yán)厲,叫住助理之后,她疲憊地靠著墻,撐住身體:“你們別一驚一乍的,我的身體我心里有數(shù)。今天剛開拍,我就撐不住,豈不是耽誤了整個劇組的拍攝進度?!?/br> 小杜低嚷:“話不能這樣說,本來你今天就情況特殊,還安排拍這種特能折騰人的戲,這不是故意難為你嗎?” “別瞎說?!泵饕讳啬樕兞?,咬唇熬過一陣劇痛。 司懷安挑了挑眉:“情況特殊?明一湄,你到底怎么回事?不舒服就別忍著,該說的就得說。要是真的拍到一半出問題,被送去醫(yī)院,那才是給劇組添麻煩?!?/br> 被他訓(xùn)得眼眶一陣陣酸脹,明一湄很委屈。 “……你知道什么呀,導(dǎo)演頂著各種壓力,選了我這個沒名氣的新人。我要是不好好努力表現(xiàn),怎么對得起導(dǎo)演和推薦我試鏡的編劇……” 淚光在眼里打轉(zhuǎn),明一湄恨恨地瞪著司懷安。 “我又不是你,你什么都不用做就可以演主角,我只是個普通人,普通人要多么努力才能更靠近‘那個人’,這種滋味你根本就不懂!” 司懷安平靜地看著她,等她說完,他氣定神閑地開口:“說完了?那就走吧?!?/br> 走,去哪兒? 還沒等明一湄想明白,司懷安彎腰把她打橫抱了起來—— 作者有話要說: 司先生男友力max~ 一湄:滿臉懵逼.jpg 懷安:好輕,這丫頭愛吃甜食,怎么那么瘦? 第31章 .| 明一湄慌張地揪住司懷安衣襟,漂亮的眼眸中滿是哀求。 “放、放我下來,你……” 司懷安轉(zhuǎn)頭叫住一名路過的工作人員:“她的休息室在哪邊?” “紀(jì)老師,”工作人員解釋,“我們沒有給明小姐單獨安排休息室?!?/br> “那就用我的好了。”司懷安不以為忤,點了點頭,抱著懷里的女孩兒,大步朝自己的專屬化妝間走。 他的態(tài)度太理所當(dāng)然,一時間也沒有人覺得不對。 被他摟在懷中的明一湄,緊張得渾身僵硬,手腳都不知道該往哪兒放才好。她屏住呼吸,一動不動地縮在他懷中,頭也不敢抬。 那些嗡嗡忽遠忽近的人聲,腳步聲,挪動布景機器的吵鬧,潮水般鋪天蓋地涌來,唯余眼前這副堅實的胸膛,以及胸腔里傳來的沉穩(wěn)心跳聲,將所有聲音驅(qū)離隔絕。 仿佛有一道無形的屏障,將他和她圈住。 小腹深處陣陣墜痛,明一湄不得不咬緊了唇,咽下在嘴邊轉(zhuǎn)了一圈的痛吟。 司懷安堂而皇之摟著她,經(jīng)過大半個片場,把明一湄放在了自己的休息室躺椅里。深深看了她一眼,司懷安轉(zhuǎn)身走出去,并體貼地為她帶上門。 小杜抱著東西追過來,怯怯地看他一眼,鉆進屋里察看明一湄的狀況。 司懷安朝監(jiān)制那邊走了幾步,狀若無意地加入他們的交談。 “……按照計劃完成拍攝后,爭取早點拿到批文,趕上暑假黃金檔……” “拿批文會有問題?”司懷安蹙眉輕問。 監(jiān)制笑著分他一根煙,被拒絕了也不生氣,他笑著搖頭:“已經(jīng)有好幾個電視臺在競價,準(zhǔn)備搶獨播權(quán)。這幾年廣電對古裝劇限制比較多,我跟老鄧在說,不知道批文會不會被卡?,F(xiàn)在是粥多僧少,我們都不希望錯過最好的時機。” 司懷安會意頷首:“是有點麻煩,到時候如果遇到困難,我也許能幫忙想想辦法。” 監(jiān)制驚訝揚眉。 以前沒聽說過紀(jì)遠背后還有這樣的關(guān)系,看來這個年輕人并不簡單。 幾人俱是混了半輩子娛樂圈的人精,聽了這話,便斂了心頭最后一份不以為然。 “紀(jì)遠對自家?guī)熋锰貏e照顧啊?!北O(jiān)制提起剛才那一幕,笑容意味深長。 司懷安正等他們問起。 他笑容一派坦然,無奈地聳了聳肩道:“這是小師妹第一次拍古裝戲。落水后,她怕走光,小姑娘臉皮薄,不好意思跟別人說,我干脆把自己的休息室借給她用,調(diào)整好狀態(tài)待會繼續(xù)拍后頭的戲?!?/br> 幾人紛紛夸司懷安考慮周全,話趕話,便把這一出小插曲給揭過去了。 休息室里,明一湄顫抖著按著小腹,額頭滿是細汗。 小杜心疼地給她擦了擦汗,抖開懷里的戲服:“姐,我剛?cè)フ曳b組重新要了一套備用的衣裙,你趕緊換上吧?!?/br> 門外男人們的談笑聲傳進來,明一湄松開了咬著唇的貝齒。 ……他知道她在顧慮什么。 思及此,明一湄心頭滾過似酸似甜的復(fù)雜滋味。 他健壯有力的手臂,還有他身上的體溫,為她蒼白的臉頰悄然熏染了淡淡血色。 扶著小杜勉強站起身,明一湄動作僵住。 體內(nèi)洶涌滑落的感覺讓她膽戰(zhàn)心驚,嘴唇顫抖,險些哭出來。 還真是太薄容易側(cè)漏,現(xiàn)在她不得不更換衣裳了。尷尬地翻出衛(wèi)生棉條,明一湄既沮喪又窘迫。 他是不是聞到了那種奇怪的血腥味?想到自己最隱秘的羞窘,全都落在了司懷安洞察人心的深邃視線當(dāng)中,把頭埋進臂彎里,明一湄整個人都不好了。 換了一身清爽干凈的紅色紗裙,又喝完了剩下的半杯紅糖水,明一湄手足漸漸回暖。 再回到片場,正在拍攝“紀(jì)遠”跟溫晶晶的對手戲。 “你是何人?大、大膽刁民,還不快把你的賊手拿開!” 唐一凡依言松開手。 端柔公主身體晃了晃,她恐懼地重新抓住年輕男子衣袖。 低下頭看了看公主蔥白柔嫩的手指,唐一凡笑容有幾分諷刺。 他毫不憐惜地抽出衣袖,轉(zhuǎn)身離去。 注視他的背影,端柔公主美目噙了淚,委屈又不舍。 “cut!”姚進不滿地叫停。 “溫晶晶,你的臺詞軟綿綿的,沒有半點兒公主的氣勢。還有紀(jì)遠,你太嚴(yán)肅正經(jīng)了,唐一凡這個人物是一個從市井乞丐、混混爬上來的,骨子里那種桀驁要更肆無忌憚一點?!?/br> 明一湄忍俊不禁。 還真是導(dǎo)演說的那樣,由司懷安扮演的唐一凡,舉手投足間的氣勢,更像正義凜然的大俠,或是身居高位的貴公子。 似有所覺,司懷安抬眸看了她一眼,正好捕捉到她唇畔來不及收好的促狹笑意。 她臉上又有笑容了,在心里松了口氣,司懷安抬手對導(dǎo)演示意可以重來一次。 鏡頭推近。 溫晶晶夸張地喊:“大膽刁民,還不快把你的賊手拿開!” 小杜噗地埋下頭,咬著手背把笑聲堵在嘴里。 明一湄?zé)o奈搖頭。 姚進臉上分明寫著不滿意,但他沒有叫停,而是讓兩人繼續(xù)演下去。 鏡頭給到司懷安,從下往上做一個面部特寫。 司懷安沉眉抬眼,一股匪氣和囂張從他眼角眉梢漫延開來。 片場空氣一窒。 垂眸做出恭敬的神色,唐一凡收回手。 透過鏡頭,人們能看得出來,他的遵從流于表面,骨子里的桀驁與張狂,蟄伏著隨時會沖破偽裝。 見狀,姚進臉上總算有了笑意。 之后的拍攝,司懷安完全掌控了片場的主動。 他站到鏡頭面前,渾身上下都是戲。 他的呼吸起伏、長短、輕重,每一句臺詞的抑揚頓挫、氣息掌控和變幻,包括他的走位,都讓人挑不出任何錯。 與他對戲的溫晶晶就慘了。 整個人完全被他氣場所壓制,被動地念著劇中臺詞,就像個□□縱的牽線木偶。 姚進猶豫著叫了幾次停,把溫晶晶喊過去,跟她說戲。 然而一開拍,溫晶晶要么是癡看“紀(jì)遠”清俊無雙的扮相,臺詞說得磕磕巴巴。要么就是動作語氣格外浮夸,與司懷安內(nèi)斂精湛的演技,完全不在同一個頻道。 大家都是一臉慘不忍睹的表情。 姚進快要把一年份的嘆息都用完了。 眼看日頭偏西,他只好降低標(biāo)準(zhǔn),能過就過。 轉(zhuǎn)過頭,他找來場務(wù):“……回頭得找個好點兒的配音,后期把臺詞這塊兒補上?!?/br> 看到明一湄,姚進笑容愉悅了幾分。 “小明啊,先前那段拍得很好,我聽紀(jì)遠說你身體不大舒服,堅持堅持,等會還有一場夜戲,早點拍完回去休息?!?/br> 謝過導(dǎo)演的關(guān)心,明一湄乖巧地客套幾句,目光迎向朝自己走來的司懷安。 她莫名有些心慌意亂,臉微紅著偏過頭,不敢看他神采內(nèi)斂的深邃雙目。 站在她近旁,司懷安掏出手機按了幾下,嗓音壓得極低:“感覺好點了?” 男人低沉的聲線愈發(fā)性感,明一湄敏感地縮了縮肩,耳朵燒得通紅。 安靜了幾息。 “……謝謝你,還有,對不起,方才我不該朝你嚷嚷?!彼⒕蔚馈?/br> 也許是特殊的這幾天擾得她心煩意亂,明一湄發(fā)覺自己的情緒有些不受控。自從進入娛樂圈后,她一直努力讓自己表現(xiàn)得云淡風(fēng)輕。 完美的偽裝卻總是在他面前輕易剝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