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八十五章
有了熱氣球,降落傘什么的,雙喜當然也是不混吝嗇的。 等弄好了之后,雙喜便開始實行綁繩子的計劃。 關于這一點,要是換成別人,八成也是不成的。 畢竟,這島嶼上面,除了泥土和碎石之外,也沒有其他的東西。 但是好在雙喜有外掛,空間里還有之前沒用完的鐵釬子,找了長一些的,然后釘在土里,怕不安全,她還多釘了好幾個。 雙喜這邊準備就緒了,便先把綁了一塊石頭的繩子丟了下去,然后自己順著繩子往下面滑去。 一開始還是很順利的,只是,當她的身體大部分都離開了泡沫之后,她的感覺就不怎么好了。 首先是天氣突然驟變,原本晴空萬里的天氣突然狂風大作,天空當中也布滿了烏云,露在外面的身體被狂風吹打的難受的很。 這一瞬間,雙喜是有些慫的。 事實上,她也按照自己的想法,慫噠噠的回去了。 是的,就是這般膽小怕事。 回到了島嶼中,雙喜見證了這次的暴風雨。 有泡沫在雙喜并不需要害怕,但是,就算知道自己是安全的,看見外面那副電閃雷鳴的樣子,說不害怕,那也是不可能的。 而且,外面綁著的那塊時候被風吹得不停的飄來蕩去,不時還會敲打在泡沫的上空,發(fā)出一陣陣像是警告一般的聲響。 繩子在暴風雨當中被拉扯著,原本看似很牢固的鐵釬被那般拉扯著,很快便松動了。 一根,兩根,三根。 雙喜發(fā)現的時候已經遲了,她伸手想要阻止這一切,但是外面的拉力根本不是她能夠抗衡的。 很快,她精心搓出來的繩子,就那樣的被拉出了泡沫,消失在了雨幕當中。 暴風雨下了很長一段時間,長到雙喜搓的麻繩都有很大一捆了。 是的,雙喜并沒有放棄。 她已經感覺到了,這個世界對自己的不友善了。 這個世界在禁止她離開這座島嶼。 然而,也許是被激起了逆反心理,雙喜這會讓居然難得的有了必須要下去看看的心思。 暴風雨下了很長一段時間,最后還是不敢的放晴了。 而雙喜,也從新弄好了自己的裝備,把繩子綁好,然后順著繩子往下,慢慢的脫離了泡沫的范圍。 當她的身體大部分離開了泡沫的時候,這座島嶼開始了震動。 雙喜下意識的停止了自己往下出溜的動作,然后,她便看見。 原本貧瘠的土地變得肥沃,土地之上也一瞬間長出了各種不同種類的植被。 這些都在明晃晃的告訴她,只要她留下,這些便全是屬于她的。 這個世界的物種很奇怪,但是像是饃饃果那種能和修真世界對上號的,其實也是不少的。 這些雙喜之前只是有一個比較模糊的概念。 但是現如今,天道把這些概念的東西展現在了雙喜的眼前,像是在無聲的誘惑她。 只要她愿意留下,這些可以飛快成熟的植被便是屬于她的。 同時,這也是一種無聲的威脅。 雙喜看著肥沃的土地以一種不快不慢的速度慢慢褪色,像是在預示著這肥沃的土地在慢慢的變得貧瘠一般。 這個世界的植被,只要不被連根拔起,便會一直消耗著島嶼當中的肥力,到時候這個島嶼會崩塌,到時候,就算她回來,也不會再有依靠。 大棒加甜棗,就在等雙喜的抉擇。 雙喜會如何選? 如果是以前,雙喜也許會先上去,然后把這些東西都收入到自己的空間當中去,然后在順著繩子下去。 反正有便宜不占王八蛋,這種兩不耽誤的事情,雙喜是絕對不會放過到了眼前的利益了。 然而,卡在不上不下位置的雙喜,心中卻莫名有一個預感。 這是她最后的機會,一旦她選擇了留下,那邊無法在從這個看似溫床一樣的環(huán)境當中離開了。 所以最后,雙喜還是手一松,飛快的往下面滑去。 她的身體消失在了泡沫當中,原本花團錦簇的島嶼當中突兀的刮起了一陣風,一瞬間飛沙走石,原本開的茂盛的植物瞬間被攪成了粉末。 肥沃的土地再次變回了當初貧瘠的模樣,泡沫閃爍了兩下,之后陷入了詭異的死寂。 泡沫當中好像還有什么不知名的存在,只是這個存在被困在那個泡沫當中,只能眼睜睜的看著雙喜離開。 對方甚至都不能斬斷雙喜的繩索,因為它還在期盼對方會再次回來。 雙喜并不知道自己離開島嶼之后發(fā)生的事情,她現在的第一感覺便是——冷! 很奇異的,說起來,都到了她這個境界了,冷熱對于她來說其實已經都是一種可有可無的存在了,除了一些極端的地界之外,其實像是她這樣境界的修士,已經不會在對周邊的溫度感覺到不適了。 但是雙喜這會兒,卻感覺冷的可怕。 這種冷讓她想起了小時候,大冬天的要打水,然而年紀還小的她一個不注意,水灑了半身,原本就薄的衣服瞬間濕透的那種冷。 雙喜本能的想要拉住繩子,不要在往下滑,但是也就只是這短短的一段時間,她的身體就已經有些不受控制了,手指無法用力,她很快便滑到了繩子的末端,然后真正的呈現自由落體了。 天空當中的空氣很是稀薄,冰冷,宛如鋼刀。 這樣的空氣吸入到身體當中,雙喜久違的感覺到了呼吸道被寒風刮過的感覺。 難受的讓人想哭。 這樣的感覺持續(xù)了很長一段時間,久到雙喜要以為,自己要被凍死在這樣的環(huán)境當中的時候,周圍的空氣不知道什么時候,居然慢慢的回暖了。 雙喜的身體已經被凍得有些僵了,所以對這樣的變化并不敏感,也是好半晌之后,才發(fā)現了其中的變化。 這會兒,雙喜已經降落了很長一段距離,抬頭往上看,各種各樣的島嶼已經變成了一個個小黑點,而下面的‘色塊’,也依舊是‘色塊’。 這個世界的天與地至今的隔閡好像個別長,長到雙喜覺得自己好像永遠都落不到里面當中去。 好在,這也只是錯覺罷了。 眼看著下面的‘色塊’慢慢擴大,最后充斥了她的目光所及,滿目綠中帶黃的顏色,雙喜仔細辨別著。 當她總算是看清楚了一棵樹的輪廓的時候,她拉開了自己的降落傘。 在巨大的拉扯力下,雙喜被猛然往上拔去。 在這樣巨大的拉扯下,雙喜覺得自己的內臟都要不好了。 她一個胎息境的體修,rou體強悍可見一斑,然而就是這樣的一個存在,都被那樣巨大的拉扯力拉扯的想要死一死了,這要是換成普通人,肯定會被這樣巨大的拉扯力拉扯成碎尸。 然而,這還沒完。 那降落傘承受不住雙喜降落的時候產生的拉力,在強行提了一下之后,居然從中間破開了一條口子! 降落傘壞掉了! 雙喜的身體繼續(xù)往下沉去。 好在,雙喜是個貪生怕死的,這種會冒險的事情,想來都是會做兩手準備的。 手藝,這個降落傘壞掉了沒關系,從自己的身上扯下來,然后丟到乾坤袋當中。 這便是有空間的好處了,只要拉扯住那么一個角,便能輕輕松松的把東西收入到空間當中去。 收完這個破了的降落傘,雙喜反手就拿出了一個新的。 穿戴在身上,然后再次拉開了降落傘。 這次降落倒是顯得輕松了不少,拉力依舊存在,但是卻沒有最開始那樣讓人難以接受了。 并且,這個降落在晃動了一會兒之后,還是硬生生的支撐住了。 雙喜晃晃悠悠的往下落去,只是畢竟是第一次嘗試,雙喜也沒有經歷過跳傘特訓,她就只能眼睜睜的看著自己在天空當中飄蕩。 和之前的急速不同,現如今雙喜只覺得過程異常的緩慢。 當然,慢也是也可以接受的,最讓雙喜覺得難過的是,這降落傘無法控制降落點?。。?! 一陣風吹過,雙喜飄飄悠悠的遠離了那么一些。 在一陣風吹過,雙喜又遠離了那么一些。 一開始雙喜還有些著急,想著自己是不是拉的太早了,是不是應該把這個降落傘放到空間里去,然后在自由落體一段時間,等差不多快到地方了,在那個新的出來。 只是,這樣的想法隨著離目標越來越遠而歸于平靜。 好吧,該咋咋滴吧。 雙喜決定裝死,順便弄點兒熱水喝喝。 雙喜這會兒的感覺難受的很,不光灌了一肚子的冷風,從口腔開始,到胃部,更是生冷一片,雙喜覺得自己應該好好的緩緩。 第一口熱水下了肚,雙喜一瞬間有了一種再次投胎了的感覺。 飄飄悠悠,就在雙喜以為,自己已經在天上待了一整天那么長的時間的時候,他總算是落了地。 而這是,雙喜腳下踩著的,卻是一片焦土。 至于原本的目的地…… 很抱歉,離這塊兒有點兒遠。 這會兒雙喜腳踏的明顯是另一個世界的碎片,這里和她的目的地完全是兩個不同的畫風。 這里一片焦土滿目瘡痍,看著還是有那么而一些世界末日的味道的。 入目所及,雙喜看見了不少遺跡。 這些遺跡看起來都是一副破破爛爛的樣子,收起了降落傘,雙喜也是難免有些好奇。 當然,必要的警戒心她還是沒有丟失的,手一翻,一把長刀便出現在了她的手中。 一步步的往前,慢慢的,那遺跡的模樣也展現在了雙喜的視線當中。 那,應該是一個教堂。 雙喜記得,自己上中學的時候,回家的路上就有這么一座教堂,建立在一片比較偏僻的對方,星期六星期天,里面都會很熱鬧,平時倒是很少會有人前來。 印象中的教堂和這遺跡有幾分相似,也許是見到了熟悉的事物,雙喜往前的腳步也快了兩分。 然而,她這邊才接近沒多遠,她便本能的感覺到了危險的氣息。 體內的胎息在跳動,她的心也猛然加快了不少。 幾乎是下意識的,她往前多跨出兩步,腦后便傳來了一陣勁風。 雙喜本能的想要跑,但是常年鍛煉的結果卻讓她硬生生的壓住了自己這樣慫的想法。 她無數次的幻想過自己戰(zhàn)斗時候的樣子,幻想過自己大殺四方的場景。 她甚至會在鍛煉的時候模擬出一個假象的敵人,一遍遍的去幻想自己殺死對方之后的樣子。 這樣的場景幻想的多了,她也對能夠殺死自己的敵人這一點,抱有了一些期盼。 如果,她能夠成為一名強者,一個英雄,那便好了! 這樣的想法也許曾經只是一閃而過的期盼,但是這會兒,卻成了她轉身揮刀的動力。 她怕嗎? 怕的。 別看她曾經殺死過一只半妖,那樣冷靜,那樣果斷。 然而實際上,那卻是她在心中演練了無數次,并且走投無路的結果。 雙喜是慫的,她曾經只是一個普通人,曾經她受到的教導也是保全自身。 如果當時,清白可以換取自己的生命,她是真的愿意用自己的清白去換取的。 只是那時候雙喜也很清楚,就算她放棄了抵抗,最后的結果也是必然逃不過一個死字的。 所以最后,她才義無反顧的做出了那樣的事情。 然而現在,她是可以選擇轉身逃離的,她相信,以自己的速度,逃跑是絕對不在話下的。 她可以逃離這塊兒地方,并不需要和那個不知名的東西硬剛,而在有了這樣的選擇的情況下,原本的慫和膽怯還是占據了上方,雙喜揮刀的手其實都是抖得。 她的心跳的非???,不清楚到底是興奮還是害怕,這才是她真正意義上的出手,不像是那只半妖,殺死那個半妖,是她最后的機會,所以她很是冷靜。 而這次,她卻找不到那份堪稱冷酷的冷靜。 不管在心中演練多少次,她畢竟都是一個新手,而且還是一個心緒混亂的新手。 她這一刀下去,連對手的模樣都沒看清楚,她只是憑借感覺狠狠的劈了下去。 然而,當溫熱的血液噴濺到了臉上的時候,她才后知后覺的有了明悟。 她,成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