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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帶著深深的憂愁,高大峰進(jìn)入了夢鄉(xiāng),半夜一聲凄慘的嚎叫響徹窯洞“不要吃我!我沒rou,我爹才有rou!” ☆、第9章 話說第二天大清早,二大爺生無可戀的洗好了他上輩子的爹半夜慷慨贈送的尿片子后,帶著高大峰一起進(jìn)城去了。他們先到縣城醫(yī)院用衛(wèi)生所開的證明拿到了黃連素,然后找到陳英俊家,邊敲門邊喊:“英俊,陳姥姥,在家不?我是高全興啊。” 陳姥姥開了門,把二大爺父子迎了進(jìn)去。二大爺拍了下高大峰的后腦勺說:“叫人,快喊姥姥好,呃,不對,要喊太姥?!?/br> 高大峰直眉愣眼的喊了聲“太姥!”二大爺嘖了聲,說:“是太姥好,太姥好!光喊個太姥,你咋不說個太嫩呢?”高大峰今天格外的老實(shí)(怕老鼠精吃他rou),于是總結(jié)了下他爹的意思,喊了句:“太姥好,太姥好太嫩!” 二大爺差點(diǎn)沒趴下,陳姥姥樂的直捂嘴。兩人說了會話,得知陳英俊今天出門去了城里的學(xué)堂,他現(xiàn)在只能在外旁聽不能進(jìn)教室,好在老師都挺有耐心,他遇到不懂的問,人家也愿意答他。 陳姥姥問他們今天進(jìn)城有事沒,二大爺就把村里幾個熊孩子偷吃生瓜跑肚拉稀的事說了。陳姥姥想了下說小孩子拉肚子還是要上點(diǎn)心,不然回頭發(fā)起燒來就麻煩了。最好上天壽中藥房開幾副丁桂肚臍貼的膏藥,回去后給孩子貼上三天比較保險。二大爺點(diǎn)點(diǎn)頭,決定等下就去。 再看看這家里都還好,二大爺就把帶來的糧食和兩只野兔死活硬留在陳家之后,牽著高大峰離開了。 找到陳奶奶說的天壽中藥房,二大爺和藥房伙計說了要開十二副膏藥,伙計讓他們稍等,轉(zhuǎn)身進(jìn)了里間。過了一會,一個中年男人出了里間,對二大爺說丁桂肚臍貼只剩下六副,明天還能出十副,問是明天來一起買了,還是分兩次買。 二大爺尋思,村里有四個拉肚子的,六副的話,給誰不給誰的是個事兒,就問到:“你們這沒有的話,旁的藥店會不會有這個?”中年男人微微一笑說:“這個丁桂肚臍貼是我丈人張?zhí)靿郦?dú)創(chuàng)的藥方,別家是絕不會有的?!?/br> 二大爺一看,得,這還是一上門女婿啊,于是多看了他兩眼,說:“那這樣吧,我先拿四副這個膏藥,另外再定八副,明天來拿?!?/br> 正說著,一個小丫頭從里間跑了出來。跑到這中年人身邊,拽住他的衣角說:“爹,你怎么還不回來,輪到你出牌了,快來?!彼α诵?,摸著閨女的小辮兒說:“乖啊,爹在招呼客人,等沒事了爹就來,先找你娘玩去,好嗎?” 這時候里間傳來一個婦人爽利的聲音“二妞,快回來,別吵你爹做正事?。 边@話一出,二大爺幾乎呆住了。這上輩子熟悉的稱呼,幼年時常聽的話語,讓二大爺睜大了雙眼死死盯住了藥房里間那個屋子。 推門而出的,是一位面容尋常的少婦,在見到她出來的同一時刻,二大爺松了口氣,不是她,應(yīng)該不是她。不說長的完全不同,就連年齡和身世也完全不一樣。按道理,高二妞的親媽此刻應(yīng)該還是個奶娃,正在大連海邊的某個小村里吃了睡、睡了吃才是。 因著這聲“二妞”,二大爺忍不住盯著看了一陣這藥房的一家三人。那婦人抬眼看了看,就帶著小丫頭立刻回去了,只剩下中年掌柜略帶不快的指使著伙計收錢拿藥。二大爺完全不知道,自己在掌柜心目中已經(jīng)成了個沒臉沒皮的臭流氓。 拿好了藥,二大爺又給高大峰買了兩套好點(diǎn)的里外齊全的衣裳,再帶兩雙鞋。二大爺對高大峰說:“看,都是給你買的,試試去。”高大峰也不含糊,進(jìn)去穿上,試好了,脫下來,拿手里,就再不松手了。 二大爺開始還沒注意,對高大峰說:“來,放我簍子里,幫你背著?!备叽蠓迮ゎ^看街邊的光景去了。二大爺以為他沒聽見,又說了兩邊,發(fā)現(xiàn)他還是裝沒聽見,這才想起高大峰那個老鼠藏糧的扣扣勁(這父子倆果然都是鼠輩?。滩蛔⌒χR了一句“你這是耗子鉆進(jìn)了油壺里,有進(jìn)無出啊?!?/br> 這一路上,二大爺雖然面上看去淡定無比,可他心里自打聽到了那句二妞,就再也沒辦法停下來想他的母親?!罢嫦胍娨娝。呐滤F(xiàn)在還是個奶娃也好啊。要是自己現(xiàn)在能飛到她身邊該多好,也不知道現(xiàn)在姥爺家的糧夠不夠吃?。俊?/br> 就這樣,二大爺瀟灑不羈(魂飛天外)的飄回了村里,把藥交到衛(wèi)生所,說了明天還要再拿八副膏藥的事情后,就回到窯洞,躺在炕上一動不動了。 高大峰看他爹自打見到人藥房老板娘后就有些不對勁,心中忍不住猜疑:“這莫不是黑蛋說的豬八戒想媳婦了?這可沒法治了,誰讓他已經(jīng)把自己的媳婦氣走了呢?唉,我以后可千萬不能像他一樣混蛋啊。” 高大峰瞧著他爹那個“沒出息”的樣子,感覺今晚的飯如果等他爹來做,估計做出來的東西狗聞了都要吐,還是自力更生吧。 所以當(dāng)高大峰把一個黑乎乎香甜甜的烤地瓜戳到二大爺?shù)谋亲忧皶r,他才意識到自己竟然躺的睡著了。 接過烤地瓜,二大爺張大嘴咬了兩口,又甜又香的地瓜燙乎乎的滾進(jìn)了肚里,那些擔(dān)憂思念也似乎被二大爺?shù)暮醚揽诮o嚼碎了吃掉了。 不管你有多少煩惱,日子都要過下去。二大爺吃飽了地瓜拿起他的寶貝破碗就去給村北那口井加水了。凌晨四點(diǎn),累的就差吐出舌頭的二大爺爬回了家,哐當(dāng)一聲躺倒,那破碗咕嚕嚕滾了幾下,正好滾到二大爺頭頂,輕輕一歪,蓋在了他腦門上,就留下個嘴巴在外面,沒兩秒鐘,那嘴就忙著打起了呼嚕。 二大爺睡的香甜,夢鄉(xiāng)里他變得身輕如燕、穿云破日。正不知要飛向何處時,他忽然心中一動,不如就去看看母親。他記得母親說過,姥姥家在搬到西安之前,是住在大連老虎灘附近的。于是二大爺心中神叨叨的反復(fù)念了幾遍“我要去老虎灘,我要去老虎灘!” 要知道,當(dāng)夢境里發(fā)生些神邏輯的事情時,本人依然是會覺得這完全正常、非常普通嘛。所以當(dāng)一個立體三維的地球全息投影出現(xiàn)在二大爺面前時,他鎮(zhèn)定自若、一派坦然的劃動了手指。掌控全局的二大爺不斷轉(zhuǎn)動、放大著投影圖像,最后神氣活現(xiàn)帥炸了天的在老虎灘那個地名上,輕輕一點(diǎn)。 緊接著,二大爺后腦勺一疼,夢醒了。 他眼都沒睜,嘴里就罵罵咧咧開了“兔崽子,高大峰你還敢偷襲我”,忽然罵聲一頓,二大爺倉皇翻身爬起,看了周圍一圈后,就聽他一聲鬼嚎“祖宗??!我怎么又穿越了?。。?!” 二大爺呆呆的看著眼前幾只小螃蟹在他腳邊翻來爬去,朦朧夜色中,不遠(yuǎn)處的海水輕輕起伏,一*涌上來又退下去。 清冷的海邊此刻只有他孤零零一個人,外加那個唐代牛人贈送的破碗。二大爺把破碗緊緊抱著,上下左右的摩挲,口中還不停說著:“好哥們啊,只有你沒掉鏈子,眼巴前可就剩下你我二人相依為命了。也不知咱們這次是到哪個朝代哪個地界了,可千萬別是啥白堊紀(jì)之類的啊,那老哥我可就想上吊咯?!?/br> 正說著,天蒙蒙亮了。晨曦中,幾個人影朝海邊走來。 他們邊走邊打著招呼:“鄭大哥,你起的怪早的??!” “孫兄弟你也不晚啊,這也是來趕海的吧。” “唉,那可不,就發(fā)的那點(diǎn)口糧不夠吃啊。” “是啊,都一樣,就指望今天能多撈點(diǎn)?;厝チ?,家里那幾個小子也能少盯點(diǎn)小閨女那口米湯湯了?!?/br> …… 二大爺聽著熟悉的口音,慢慢站起身,走過去,開口問到:“各位大哥好,我打聽個事兒,請問這是什么地方???” 幾個趕海的漢子都被他問的一愣,還是其中那個鄭大哥開口回答:“這是老虎灘啊,小兄弟你這是咋了?走失向了嗎?” 二大爺一聽老虎灘三個字,腦子嗡了一下,然后有些呆愣的又問:“那今天是啥年月???” 這話一出,周圍幾個人面色都變了變,心思簡單的以為這是個傻子,想多點(diǎn)的目光中就多了些警惕的意味。 鄭大哥上下打量了二大爺一陣,開口說到:“今兒是五八年九月一十二日,小兄弟,你貴姓啊,怎么到了這兒連地名和時間都不清楚了?” 二大爺上輩子就知道,編瞎話也是一門學(xué)問。心思轉(zhuǎn)了兩轉(zhuǎn)就答了話“我就喊您鄭大哥吧,我叫高全興,是陜西人。我媳婦三年前離了家,前些時有人說在大連的親戚仿佛見到個像她的,家里六歲的兒子自打知道這事就死活要找他娘。沒辦法,我只好湊了點(diǎn)錢,出門了。誰知道好不容易到了大連,剛下車就被人騙了,唉,身上啥東西都沒了,人一醒過來就在這海邊,沒淹死算我命大啊?!?/br> 周圍人聽得氣憤不已,說他們要是能早點(diǎn)來說不定還能逮到那些黑良心的騙子。鄭大哥安慰二大爺說:“全興兄弟別難過了,這些黑心肝的遲早要吃報應(yīng)的,你這次沒被害了命,后面就有福了,說不定過兩天就能找著人,夫妻團(tuán)聚了。” 大家聽了紛紛點(diǎn)頭,還有那熱心的,勸二大爺找著媳婦了以后,千萬別動手,軟言好語的多求求,女人心一軟就跟著回去了??磥磉@位“熱心腸”沒少在家做這類事,經(jīng)驗(yàn)很是豐富。 因著二大爺兩輩子見多識廣,交談中說的是滴水不漏,這讓他的話非常可信。于是大伙一商量,就讓鄭大哥先帶著人回家里休息休息,然后看是找公安還是怎么地,好讓這位高全興兄弟能順利的找到媳婦。 當(dāng)二大爺跟著鄭大哥進(jìn)了家后,他幾乎一個忍不住就要哭出來,因?yàn)橛鰜淼倪@位身形健壯的中年婦女分明就是高二妞她姥姥哇。因著姥爺走的早,高二妞懂事后只記得掛在墻上姥爺?shù)恼掌?,所以見著鄭大哥時并沒認(rèn)出人來,而姥姥孫麗真則是帶過高二妞幾年的,所以這一打眼前過,就立馬認(rèn)了出來。 好在二大爺之前心里就多少有點(diǎn)猜測,這才壓下了那股酸意,強(qiáng)做鎮(zhèn)定的打了招呼,這才進(jìn)了屋子。房子不大,正經(jīng)算起來就兩間,里屋看不見情況,堂屋的一側(cè)就是炕,此刻都收拾的干凈整齊。 等鄭意安簡單說了二大爺?shù)膩須v后,本就性子爽快又能干好客的孫麗真二話沒說就去做飯了。過不一會,里屋出來個十一二歲的小子,禮貌的喊了句“叔叔好”后,就去廚房幫忙拉風(fēng)箱去了。 二大爺心說:“大舅舅,看不出你還沒留胡子的時候也是很可愛的哇!” 陸陸續(xù)續(xù)的,里屋里先后又出來三個小子,喊了人后,洗臉?biāo)⒀?,你推我一下,我絆你一腳,房子里頓時熱鬧了起來。不知道誰玩忘了性,漱口的搪瓷杯子脫了手,砸的咣啷啷一陣響,一家之主鄭意安頓時沖出去一陣吼:“皮癢了啊,不知道m(xù)eimei還在睡覺啊,吵醒了,小心給你們一頓好的吃?!?/br> 然而,這些吵鬧聲都不能牽動二大爺任何一絲神經(jīng),只因?yàn)榇丝汤镂莸拈T開了一條縫,一個毛絨絨的小腦袋伸出來,圓圓的黑眼珠正盯著屋里的陌生人。 只聽這小女娃,嫩嫩脆脆的對著二大爺問到:“叔叔,你是誰啊?” ☆、第10章 隨著自己親媽的那句“叔叔你是誰”,悲催的二大爺內(nèi)心淚流成河。無視了這幸災(zāi)樂禍的命運(yùn),二大爺扯出一個慈祥(大灰狼)的笑容說:“小meimei,我找人找迷路了,到你家休息下,好嗎?” 兩歲的鄭秀歪著頭看了會二大爺,然后顛顛的沖進(jìn)了剛吼完兒子的鄭爹懷里,奶聲奶氣的說:“爹,這個叔,迷路了?!?/br> 二大爺沒想到的是,鄭意安一個粗狂的北方老爺們此刻竟然憋出一股娃娃音對自己的閨女說:“秀哇,這個叔是個好人呢,他迷路了,咱讓他在家歇會,好不?”鄭秀在他爹懷里嘻嘻笑著,點(diǎn)頭說好。 見到了這一幕,二大爺算是明白了,為何母親當(dāng)年對早逝的姥爺念念不忘,這就是個標(biāo)準(zhǔn)的閨女奴啊,簡稱女奴? 女奴鄭意安把自己的寶貝抱在胸前,對著二大爺一陣得瑟,瞧我閨女多俊,多乖,多能干,簡直撩咋咧(太棒啦)。二大爺雖然也很愛自己親媽,但見到鄭意安這副癡相,總有股想揍他的感覺。二大爺打了個哆嗦,心里念了句,善了個哉的。 吃飯時,二大爺又重溫了下童年時的記憶。只要孫麗真一瞪眼,幾個鬧猴子立刻老老實(shí)實(shí)規(guī)規(guī)矩矩的正襟危坐。清湯般的稀飯配上粗面饃饃,還是能飽肚的。只不過,二大爺發(fā)現(xiàn),鄭意安是兩個饃饃,其他四個小子是一個饃饃,小鄭秀是碗比較稠的粥,而姥姥孫麗真只喝一大碗清湯稀飯就算吃飽了。 二大爺看著自己手里啃了一口的饃饃,忍不住臉紅,這分明就是姥姥的口糧啊。想了想,他把饃饃掰開,遞給了旁邊的小鄭秀,低聲對她說:“叔不愛吃這個,怎么辦?”小丫頭呆望了下這半個饃,然后用同情的眼神看著二大爺說:“你也想喝奶,對嗎?” 想喝奶的二大爺聽到了周圍幾個臭小子的噴笑聲,覺得無顏見人,只好埋頭喝稀飯。 飯后,二大爺理了理想法,雖然不知道是怎么到了大連,但見到了親媽還是很好的。只不過他不能就這樣丟下高大峰,他覺得自己越來越有希望養(yǎng)出一個正常的不扭曲的孩子。所以他不能這時候放棄,他要趕緊去想辦法聯(lián)系到村長才行。 于是,二大爺去了趟廁所從碗內(nèi)空間里拿了些錢出來,對鄭家人說是幸虧自己在內(nèi)褲里縫了點(diǎn)錢,如今正好用上。先是要付飯錢,鄭家兩口子死活不要,沒法只好收回來,又對鄭意安說了他之后的打算。他要先去城里發(fā)個電報,聯(lián)系上村長再安排下高大峰的生活。當(dāng)然,他沒說出來的還有,要找機(jī)會取些物資出來,幫助下姥爺這一大家子。 二大爺在鄭意安的陪同下,走了兩個多小時,找到了郵局。給村長高大忠發(fā)了電報,簡單說了自己到了大連尋親,請他幫忙照顧下大峰,半個月后就回。 隨后二大爺讓鄭意安帶他到附近的商店轉(zhuǎn)了轉(zhuǎn),此時全國的城鎮(zhèn)縣市都實(shí)行了票證供應(yīng),二大爺只能看了看價錢,什么也沒買的出來了。 之后二大爺借口遺失了介紹信,要等村里給開了郵寄來,再去公安局想辦法尋人。 事情辦完,兩人打道回府。這天夜里,二大爺睡到了里屋,和幾個小子擠在一起。他反復(fù)的在想,到底自己是怎么從陜西一覺就睡到了大連的。 想著醒來時摸到的破碗,二大爺覺得這事情肯定和這碗脫不了關(guān)系。他想破了腦殼,終于記起了在他睡覺前,這個碗好像扣到了自己的腦門上,而睡夢中,自己仿佛念過老虎灘這個地名好多次。 于是這一個晚上,二大爺就以各種花樣扣著個破碗睡覺,這讓幾個馬猴子湊在一邊笑的嘰嘰哇哇的。 第二天,二大爺擺脫了鄭意安,開始到處閑逛。鄭家兩口子都以為他是想找人,囑咐他把錢藏好,還有要是再迷路了就找人問馬家屯在哪兒,然后也就隨他去了。 就這樣,二大爺白天開地圖,晚上練神功,忙了好幾天,終于收到了村長的電報,只有兩個字“放心?!倍鬆斂粗@兩個字只覺得心里熱乎乎guntang燙的,腦子一熱,他干了點(diǎn)違反紀(jì)律的事情。 二大爺找人“暫借”了點(diǎn)各式各樣的票據(jù),然后他快速復(fù)制了一圈,而那些“大方借票”的人也紛紛發(fā)現(xiàn)自己兜里怎么多了點(diǎn)其他票票。因?yàn)槭窃谧约憾道镎业降模故菦]人懷疑是別人丟的,只可能是出門的時候家里人放進(jìn)來的或者是自己以前擱兜里忘記拿出來了。 有了票以后,二大爺光明正大的上商店里買了不少東西,這里畢竟是著名的濱城,比他家鄉(xiāng)那個縣城可是要繁華多了。當(dāng)然也不能太顯擺,真要引起懷疑了,自己這個一夜到大連的經(jīng)過一查就出來了。 有了東西以后,二大爺也不著急,今天塞鄭秀幾個糖,明天丟四個馬猴子一袋蠶豆,后天又帶上一小包豬耳朵回家添菜,一點(diǎn)點(diǎn)的改善著鄭家的生活。就在這溫水煮青蛙的節(jié)奏里,鄭家的幾個孩子徹底成了二大爺?shù)母ㄏx。 當(dāng)然,二大爺也沒忘記高家坳的父老鄉(xiāng)親。偷偷在海邊幾個村子里收了不少曬干的海味后,打了幾個大大的包裹郵回了陜西那個山窩窩。至于其他東西就算郵寄回去,也沒個識字的,誰知道是給誰的,所以只能等他回去的時候自己帶了。 就這樣過了小半個月,這天夜里,腦門扣著破碗正在考慮是不是要弄個介紹信坐火車回去的二大爺,不自覺的思念起了自家狗窩。忽然,他感覺到腦子里有股不一樣的東西,二大爺不敢著急,放緩了呼吸,慢慢的感受著。 果然,片刻后他的雙眉之間開始發(fā)酸,然后一個地球全息投影出現(xiàn)在了他明明閉著的雙眼前。夢中的場景再次重現(xiàn),撥動投影,轉(zhuǎn)動,放大,他看到了陜西,看到了高家坳。而和夢中不同的是,凡是他親自去過的地方,都不再是俯視的鏡頭,轉(zhuǎn)而變成了看立體電影似得。不論是場景還是里面的人畜活物都半透明狀的浮現(xiàn)在了他周圍,而他自己則可以用極快的速度在這些場景里來去穿梭。 當(dāng)看到孤零零一個人睡在窯洞里的高大峰時,二大爺竟然鼻子一酸,險些破壞了自己冷峻高傲(老鼠精上身)的嚴(yán)父形象。 二大爺決定明天和鄭家人告別后,就回家去。自然這個夜晚里,他需要再多做點(diǎn)事情。 第二天清早,二大爺和鄭意安夫妻說他想孩子了,打算回去做好準(zhǔn)備以后,再出來找人,或者帶著孩子一起出來也說不定。鄭家夫妻都是疼孩子的人,聽他這么說,也點(diǎn)頭說是。于是兩人連忙收拾東西,想給二大爺帶回去。 二大爺看著這一家子鬼子進(jìn)村似得到處給他翻找東西,看著幾個小娃要哭不哭的圍在他身旁,二大爺突然靈機(jī)一動。 他一開口自己都嚇了跳,這哭嘰嘰的聲音一定不是自己的。二大爺咳嗽了聲,說:“鄭大哥,孫大姐,我是個窮種田的,這次落了難,幸虧遇到了你們一家。我自己沒有兄弟姐妹了,孩子也就一個男娃。我,我想和你們拜個干親,你們要不嫌棄我,以后鄭大哥就是我親哥,孫大姐就是我親嫂,我先給哥哥嫂子磕個頭!” 說著,二大爺撲通往地上一跪,磕了個頭!鄭家人哪見過這陣勢,嚇呆了。還是孫麗真先反應(yīng)過來,連忙去拉二大爺,鄭意安卻犯了個呆勁,竟然口里喊著“愿意愿意”也跪下,朝二大爺對著磕了個頭。 這下輪到二大爺呆住了,孫麗真忽然哈哈大笑著說:“我說你這倆傻愣子,到底是結(jié)拜兄弟啊,還是拜堂成親啊,哪兒有對著磕頭的啊,哈哈哈!” 家里幾個小娃笑的東倒西歪,兩傻子兄弟,面紅耳赤的互相扶著站了起來,對看了眼,忍不住也哈哈大笑起來。 就這樣,二大爺算是認(rèn)認(rèn)真真的和鄭家結(jié)了親戚,續(xù)上了兩輩子的緣分。這之后,二大爺和馬家屯里認(rèn)識的幾家人道了別,就背著新認(rèn)的哥嫂準(zhǔn)備的三個大包袱離開了。 出了村,還能聽見遠(yuǎn)遠(yuǎn)傳來的,“到了給發(fā)個電報?。 薄笆迨暹^年的時候要來??!”“嗚……叔叔兜里的糖別忘了吃啊”…… 二大爺心里像掉進(jìn)了泡菜壇子,那個酸爽。不過想到以后只要想來隨時都能來,也就迅速的恢復(fù)了他那冷酷瀟灑(二了吧唧)的本性。 回家的路,真是……嗖的一聲。 五八年九月三十日這天深夜,滿載著各種物品的二大爺牌11路長途私家車出現(xiàn)在了村東的窯洞口。 寂靜的夜色里,二大爺站在自家門口前深深吸了口氣,然后推了推門。推,推,推不動。二大爺以為門軸壞了,一用勁,就聽見里面乒呤哐啷一陣響。然后高大峰抖著嗓子嚎了句:“誰?。吭俑以议T,我爹回來揍死你娃!” 二大爺……“兔崽子快開門,你爹我回來了!” 總之,在這個溫馨的國親前夜,二大爺回到了闊別一十八天的家園,夾道歡迎他的是高大峰和他的鼻涕眼淚。 ☆、第11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