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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從前,蘇娣為了做花魁,不得不八面玲瓏??墒牵哿?,不想再這樣周旋在討厭的人身邊,還不得不強顏歡笑。這一次,她想放任自己,做一次真正的自己。 喜歡她的,她也喜歡;不喜歡她的,她不強求。但是,離開了就是離開了,在她心里,這和背叛沒什么區(qū)別。就算回來了,也不再是她所珍重的那個人。 用現(xiàn)在的話來說,蘇娣有些感情方面的潔癖,這也是她那么喜歡始終沒有拋棄原主的孫瑩瑩的原因之一。 之前王剛一事,騰旭名譽大降,無奈之下,聯(lián)系了蘇娣,舉辦了游戲主題曲海選,想要借“娣芫”一名挽回聲譽。經(jīng)過這么長時間,海選早已截止,今天正好出最后的獲獎人選。 與其他焦急地等待結(jié)果的參賽者不同,蘇娣一大早就收到了騰旭發(fā)來的郵件,上面是獲獎?wù)呦M嫷臇|西以及聯(lián)系方式??吹綄Ψ揭蟮奶K娣驚訝得眉毛一挑,她還真沒想到對方會希望她畫這個。 她之前幾次畫的都是和原主一樣的日系風(fēng)板繪,但她因為習(xí)慣問題,風(fēng)格始終帶一點點國畫的審美風(fēng)格。但是,她真沒想到,對方真的要求她畫國畫,而且不要板繪的,要她直接在紙上畫然后寄過去! 在蘇娣看來,畫畫只是當(dāng)時她的一個無奈之舉,畢竟畫圖快,來錢也快。她對板繪沒多少興趣,但國畫還是很有興趣的。對方能一眼看出來她會畫國畫,看來也是個喜歡國畫的人。 這么想著,蘇娣對那個昵稱為“空谷”的獲獎?wù)叨嗔藘煞趾酶?。登錄q q,加了對方好友后,蘇娣就出去買畫國畫需要的材料了。 材料是需要認真挑選一番的,蘇娣在許多店仔細比較了下,又順便逛了逛街,還吃了頓午飯才買好材料回去。 回到家,蘇娣坐在電腦前,發(fā)現(xiàn)“空谷”已經(jīng)加上她好友了,便停下了準(zhǔn)備碼字的動作,點開了和他的對話框。 娣芫:你好,我是娣芫。 空谷:你好。 娣芫:冒昧問一句,你為什么要我畫國畫?我之前發(fā)出來的圖都是日系風(fēng)的。 雖然心中已經(jīng)有了猜測,蘇娣還是忍不住好奇地問了一句,想要確定一下自己的猜測。 空谷:抱歉,是不是給你帶來麻煩了?是我弟弟要求的。 弟弟?原來是他弟弟看出來的嗎? 娣芫:你弟弟會畫畫? 空谷:嗯,他很喜歡你的作品。 原來如此。單手支撐下巴,蘇娣理解地點了點頭。 娣芫:好,我知道了,等我畫好就寄給你。 空谷:謝謝。 娣芫:不客氣。 回復(fù)完這句話,蘇娣就下了線,去整理材料,為畫國畫做準(zhǔn)備。 這邊,空谷見娣芫下了線,便也跟著一起下線了。揉了揉因為疲倦而有些發(fā)疼的太陽xue,關(guān)掉電腦,下樓去吃午飯。 見哥哥下樓了,弟弟眼睛一亮,從椅子上滑下去,拖著拖鞋“噠噠噠”地跑了過去。彎腰抱起弟弟,空谷寵溺地勾了下他的小鼻子,往餐桌走去。 “哥,娣芫怎么說?她同意了嗎!”往餐桌走的路上,弟弟不安分地在他懷里扭了扭,大眼睛閃亮亮地盯著他,小rou臉在空谷看來可愛到不行。 “嗯,同意了,你乖乖吃飯?!睂⒌艿芊旁谝巫由?,空谷走到桌子的另一側(cè),拉開椅子坐了下去。食不言,寢不語,空谷家在這方面的教養(yǎng)一向不錯。 著急地將飯扒完,把飯碗送回廚房后,弟弟又坐回椅子上,眼睛直勾勾地盯著空谷,滿臉焦急,就等他吃完飯問話了。 在弟弟火辣辣的目光的注視下,空谷就算再有食欲也吃不下去了,只得三兩口吃完飯,打算把彎送回廚房后就和弟弟具體講一下他和娣芫接觸的經(jīng)過。 等空谷從廚房回來,他的父母也吃完了。父親正坐在沙發(fā)上看報紙,母親邊收拾著桌子,邊笑道:“容言,怎么了?你弟弟又讓你干什么了?” 沒錯,空谷就是容言。取空上半部分與谷的下半部分合二為一,就是容言的容字。這個世界,有時候就是這么小。 用眼神安撫了一下急得有些躁動的弟弟,容言笑的有些無奈,向容母解釋道:“容柯喜歡上了一個畫手,又聯(lián)系不上人家,實在沒辦法才讓我?guī)兔Φ?。沒事的,她不知道我是誰?!?/br> 容家父母都是比較開明的那種,對兒子演戲的愛好并沒有多加阻攔,只是囑咐了他,絕對要堅持底線。但是,娛樂圈到底是亂的,容言剛進去時也受到了不少陷害,被網(wǎng)友們黑得不行。 當(dāng)時,容言大受打擊,沉默寡言的狀態(tài)讓容母一直記到現(xiàn)在,即使已經(jīng)過去很多年了,容言也拿到影帝獎了,容母也依舊不放心。平常家里有什么事都不告訴他,也不許弟弟容柯去麻煩他,容言交談多次無果,一直為此苦惱。 聽容言說沒事,容母一顆提起的心才放了下來,邊擦桌子邊笑著聽容言和容柯講和娣芫的聊天內(nèi)容。 容柯從小聰明,這份聰明尤其表現(xiàn)在畫畫方面,雖說因為年紀(jì)小筆力不足等原因,畫功還不怎么樣,但眼睛是真的毒,堪比國內(nèi)的大師水準(zhǔn)。 對于容柯那么喜歡的人,容家其他人也是很好奇的,不約而同地去關(guān)注了娣芫的相關(guān)事跡,發(fā)現(xiàn)她的確畫畫很棒,而且,結(jié)合她戳穿王剛謊言的方法,可知她還是個很聰明的人。 愛屋及烏,因為容柯,容家人對娣芫的印象都不錯。 容柯中午有午睡的習(xí)慣,等容言說完和娣芫所有的接觸,并成功要到娣芫的q q后便回臥室睡覺了。 容母洗完碗出來,發(fā)現(xiàn)容言正坐在沙發(fā)上,和容父一左一右,一個看報紙一個看書。父子倆有些相似的側(cè)臉在容母看來很有時空穿越的感覺,想到自己年輕時和容父在一起的甜蜜,容母溫柔而懷念地笑了。 坐在容父身旁,容母將茶幾上的水果往容言面前端了下,疑惑道:“我記得你不是在拍電影嗎?今天怎么突然回來了?拍完了?” 聞言,容言放下手中的書,搖了搖頭:“沒有,導(dǎo)演說劇本要改,讓我先回來休息兩天?!?/br> 沒錯,馮建國的確說了劇本要改,但并不是讓容言回家休息,而是讓他消失在他眼前。因為,要不是他提了那么多細節(jié)處的建議,他根本不用這么麻煩地改劇本。所以,雖然劇情完善了,但是,馮建國就是看容言這個加大他工作量的人不順眼了。 容母明白地點了點頭,遞給容言一個小橘子,突然想起來,容言之前說想要找那個偶然上了芒果臺“和我吃美食”節(jié)目的女孩重錄曲子的事,便問了下。 一提到這件事,容言就想起自己之前是多倒霉地暴露了自己然后被圍觀,不由得有些心塞。突然,他想起來他在劇組已經(jīng)和蘇娣說好了這件事,正好可以這幾天有空,可以趁機將曲子重新錄制。 雖然想要立刻打電話給蘇娣,容言還是忍住了。他今天在路上花了太久,身心俱疲,不適合見人,還是等明后天休息好了再給她打電話吧。 現(xiàn)代畫國畫的工具雖然也挺齊全,但不是蘇娣以前用習(xí)慣的那種手感,一時半會很難滿意,一個下午和晚上幾乎都耗在了與材料的磨合上。 其實,練到晚上后,蘇娣已經(jīng)有些習(xí)慣現(xiàn)代這些工具的手感了,只是看窗外夜色深沉,眼皮也的確有些重了,便放棄了繼續(xù)作畫,去睡覺了。 接到容言的電話時,蘇娣正在整理材料,準(zhǔn)備正式畫畫。 “錄歌?你不是還在拍電影嗎?”蘇娣分明記得自己殺青后還有一部分劇情,雖然不多,也不至于這么快啊。 容言早知道蘇娣也會奇怪,又給她解釋了一遍。聽容言說馮建國要改劇本,蘇娣一下子就腦補出來了他暴躁得要瘋的表情,忍不住笑出了聲。 之前在劇組,她就覺得容言找馮建國那么頻繁,角色一定改動不少,沒想到他都已經(jīng)到了讓馮建國不得不改劇本的地步了,也是厲害。 聽到蘇娣毫不掩飾的笑聲,容言也有點不好意思,兩個人約了下午兩點見面后就掛了電話。 做事要分清輕重緩急,既然下午就要幫容言重錄歌曲,那空谷的畫當(dāng)然要往后排,還是要抓緊時間多聽幾遍歌,熟悉熟悉曲子才行。 根據(jù)孫瑩瑩的普及,蘇娣本以為自己打的下車后到的會是容言簽約的經(jīng)紀(jì)公司,卻沒想是個高檔居民區(qū)。 ☆、第27章 支持正版 容言早就等在小區(qū)門口了,蘇娣一下車他就迎了過來,帶她進了小區(qū)。 小區(qū)的綠化做得很不錯,綠意盎然,花團叢簇。走在路上,蘇娣突然看到了一個噴泉亭子。亭子上面有個圓形的頂,水從頂上垂下,仿佛水幕,很是好看,讓蘇娣不由得眼前一亮。 容言細心地注意到了蘇娣的表情變化,看了下那邊的噴泉,笑道:“這種幕式噴泉的亭子還是挺有趣的,去看看嗎?” 此話正合蘇娣心意,兩個人腳下?lián)Q了方向,向亭子走去。 亭子位于一個小池子里,有一條進入亭子的木質(zhì)小路,除了小路大小的入口,亭子周圍就是一圈圓形的水幕。亭子正中央有一個紅色的大圓柱,下面圍了一圈紅木,充作椅子。古風(fēng)的亭子與純凈的水幕,清涼而有情調(diào)。 容言也很喜歡這個亭子,心情煩躁的時候會來坐坐,看著周圍的一片綠意和潺潺水聲,煩心事便也一掃而光。 和容言坐在亭子里,蘇娣心情也很好,兩個人干脆就坐在亭子里聊曲子重錄的細節(jié)。 上午,蘇娣在家聽了好幾遍容言的那首曲子,腦子里早就想好了該怎么用古箏彈出來。但是,曲子有一些地方她覺得實在兀沉,就像圓滑中的尖銳,讓她感覺極為不舒服。蘇娣不喜歡瑕疵,便將心中的疑問和容言說了。 其實,寫曲子時容言就感覺到了這幾個地方不對勁。他將曲子拿給了身為音樂家的父母聽,他們也聽出來了不對,可不懂流行音樂的他們很難給出什么修改意見,那邊又一直催,這首曲子便沒能完善便出現(xiàn)在了市場。 這次,容言請?zhí)K娣來幫忙重錄,就是為了彌補這個遺憾。他本想錄曲子的時候再和蘇娣討論這幾處問題,沒想到蘇娣已經(jīng)發(fā)現(xiàn)了。 容言和蘇娣兩個人就這樣在亭子里坐著聊了很久,后來因為討論出來的東西太多,需要記錄和修改,便去了容言家。 容言家住的是一個二層的復(fù)式小洋房,按響門鈴后,一個盤著頭發(fā),笑容慈祥的女人開了門,看到她的表情有些吃驚:“你是蘇娣?” 蘇娣雖然有些奇怪她莫名的驚訝,還是點了點頭,承認自己就是蘇娣,禮貌地喊了聲“阿姨好”后跟著容言一起進去了。 客廳里沒有人,容父出門了,容柯在樓上畫畫。容母讓他們先坐在客廳,自己則是進廚房做水果拼盤。容母進廚房后,客廳里只有容言和蘇娣兩個人了。 感受著有些微妙的氣氛,容言似乎才意識到,自己冒冒然邀請一個女孩子到自己家是很容易讓人誤會的一件事,耳根立馬紅了,表情也有些尷尬和不好意思。 蘇娣雖然不擔(dān)心容言把她怎么樣,她相信自己的武力值可以碾壓容言,而且容言一個影帝也不圖她什么。那么,只有一個解釋了。 果然,容言解釋說,他家的樂器和錄音設(shè)備他用起來最趁手,又太著急重錄歌曲這件事,一不小心就…… “一不小心,就忘了我還是個女的,對吧?”低聲接下容言未完的話,蘇娣無奈地嘆了口氣。她沒想到,容言一個影帝,除了演戲還這么癡迷、執(zhí)著音樂。 一個人難以同時在兩個領(lǐng)域達到巔峰,容言只是二選一,做了抉擇。但是,在他心里,音樂亦是他極其重視的一個愛好。 蘇娣從前學(xué)琴的師傅就是一個音癡,孤單一生,只與音樂作伴。雖然她很能理解這種對音樂的喜愛之情,也很尊重自己的師傅,不過…… 想到這里,蘇娣悄悄瞥了眼容言,突然有些同情他。這種人,難道就是孫瑩瑩所說的,注孤生? 蘇娣和容言討論了一下午,每一個細節(jié)該用什么樂器,什么方式去演繹,都嘗試了無數(shù)遍。音樂是心靈的另一種表達方式,蘇娣和容言在討論的過程中,好多次心有靈犀地想到同一點上。這仿佛遇到知己的感覺,讓他們的關(guān)系也更近了些。 兩個人一直討論到晚上,才終于確定了最終的曲譜。下樓時,容母已經(jīng)做好了晚飯,盛情邀請?zhí)K娣留下來一起吃。容言也覺得自己耽誤了人家一整個下午,還讓人家飯點再回去做飯吃,很過意不去,便也邀請?zhí)K娣留下來吃飯。 蘇娣其實不太習(xí)慣在別人家吃飯,趕忙拒絕了,可無奈容母堅持不懈,她拒絕了幾次就實在不好意思再拒絕了,便留下來和容家人一起吃了晚飯。 吃飯前,蘇娣發(fā)現(xiàn)自己對面做了個小男孩。小男孩長得白白嫩嫩的,像個小團子,穿了個背帶褲,躲在飯碗后面時不時偷偷冒出來看她一眼,和她對視了又仿佛受驚的小兔子,縮回了飯碗后。蘇娣看著他可愛的小模樣,感覺自己整顆心都軟了下來,特別想抱抱他,揉揉他的小圓臉。 見蘇娣對容柯的喜愛之情幾乎溢于言表,容言笑了笑,介紹了下自己的家人。蘇娣這才知道,原來這個長得和團子似的的小男孩是容言的弟弟,容柯。 說到弟弟,蘇娣突然想起來,上午空谷也說他有個弟弟,而且說話看起來人也比較溫和。難道,空谷和容言是同一個人? 蘇娣腦子里剛冒出這個想法,就被她自己否認了。 首先,騰旭那邊傳來的資料寫的人名字是錢明,和容言完全不搭邊。其次,容言一個影帝,哪來那么多時間參賽,直接問“娣芫”要不就好了?何必那么麻煩,還去參加什么海選呢? 吃完飯,蘇娣說自己要回家了,這回容母沒再挽留,只是說蘇娣一個女孩子,大晚上走在外面不安全,讓容言開車送她回去。 容言雖然知道母親又在故意給他撮合,可這次的確在理,他也擔(dān)心蘇娣會出事,便去倉庫取了車,打算開車送蘇娣回去。 路上,容言收到馮建國的電話,說是劇本已經(jīng)改完了,讓他明天回劇組繼續(xù)拍戲。語氣暴躁,又不乏對自己這么快弄好新劇本的嘚瑟。 掛了電話,容言繼續(xù)開車,語帶歉意地對蘇娣說道:“抱歉,重錄歌曲的事又要推后了,劇組說明天要開工?!?/br> 電話響起時,蘇娣也看到了上面的“馮建國”三個字,在他接電話時就猜到了。聽到容言的道歉,蘇娣搖了搖頭,說了句“沒事,以后有空再錄”就算了。 紅綠燈處,車停下的時候,容言突然想起來,自己上次去外地出通告時買了個木制的小工藝品,正好可以送給蘇娣,便從后座拿了過來遞給蘇娣。 突然被容言送了禮物的蘇娣很驚訝,本想拒絕,偏偏容言說這是今天麻煩了她一下午的道歉禮,不收他心里過意不去。容言這么說了,蘇娣就只好收下,只是心里暗暗記著,下次在外地出通告也要買份禮物送回去。 車子停在了蘇娣住的樓下,蘇娣下車后,容言就坐在車?yán)锩?,看著樓道里的燈一層層亮起。直到蘇娣家客廳的燈也亮了,他才放心地開車回家。 有的男人,光說不做,有的男人,光做不說,容言就是后者。他不會當(dāng)蘇娣的面說多在意她一個女孩子晚上出門的安全,但他會在蘇娣上樓時默默注意,盡到自己該盡的責(zé)任。 蘇娣不知道容言在她走后做了什么,回到家后,洗了個澡,順便把頭發(fā)也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