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1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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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知道,好像是剛剛才被救回來,好多警察都出動了,特別恐怖,你看她現(xiàn)在進出都有保鏢,就是因為被綁架了!” “天哪,真可怕!” 甄熙晴面無表情的從走廊上走過,身后總能聽到指指點點的聲音。保鏢二十四小時守著,怕的就是之前的事情再次的發(fā)生。可是甄熙晴很討厭這樣的狀態(tài),與其說這些人是來保護她,不如說是來監(jiān)視她——事情到底怎么樣了?韓兆家的確是幫兇沒錯,可是最后也是他救她出來的,否則她的出逃又怎么會那么順利!? 還有…… 還有被綁架的時候,如果那群小混混真的把她怎么樣…… 家里為了面子,也許不會把這件事情鬧大,可是一直都是韓兆家明里暗里的保護她,才讓她沒有被欺負…… 這些她也應(yīng)該說出來才對…… 可是現(xiàn)在她除了上學(xué),根本沒辦法跟外界取得聯(lián)系。她心亂如麻,無論是上課的時候還是練舞的時候,都沒辦法專心,老師也發(fā)現(xiàn)了這個現(xiàn)象,但是她剛剛遭遇過哪些可怕的事情,所有人對她都是一種同情和憐憫,并且對她這樣的狀態(tài)給予了理解。 甄熙晴干脆退了學(xué)校的練舞,她不想總是看到老師理解的目光,她不需要這樣的理解,她只需要弄清楚這件事情。所以這天放學(xué)之后,她等到練舞室的人都走了,自己才去練舞。 保鏢都老老實實的守在樓下,現(xiàn)在天氣熱,女生部這邊的練舞室總有女孩子換了衣服貪涼快,穿的有些少,可是因為也沒有男孩子,所以老師也沒有管,甄熙晴來的時候,三三兩兩的女同學(xué)正洗了澡,提著自己的東西離開。 她慢慢走近練舞室,里面果然已經(jīng)沒人了。她走到舞室的最中央,手里的袋子劃掉在地上,手機嗡嗡的想起來,是甄溪。 甄熙晴心里一暖,接起電話。 電話那頭,甄溪果然神秘兮兮的道:“晴jiejie,我到樓下啦,我看到那些人在守著?。 ?/br> 甄熙晴淡淡的“嗯”了一聲,道:“溪溪,你幫我把他們支開,不要很久,一個小時就行了?!?/br> “啊——一個小時啊,一個小時……聽起來好久的樣子……怎、怎么支開啊……哎呀!”她忽然叫了一聲,甄熙晴皺眉:“怎么了?” 甄溪的聲音變得含含糊糊起來,下一刻,電話的那一頭變成了一個男孩子清淺的聲音:“晴jiejie,我是許嘉宴。我和甄溪在一起……喂,手上這邊也要滴下來了?!弊詈笠痪滹@然是跟身邊的人說的。 正在吃冰淇淋的少女因為吃東西也不專心,冰淇淋化得滿手都是,正慌忙的舔來舔去,想起來電話還在通話,含含糊糊道:“晴jiejie你放心吧!一定沒問題的!” 小妹從小就是個小福星,到哪里都逢兇化吉,甄熙晴扯扯嘴角——但愿真的像她說的這樣。 不知道甄溪用了什么方法,甄熙晴從窗戶往外看的時候,外面好像真的沒有人了!可是她既沒有看到保鏢的影子,也沒有見到甄溪和許嘉宴的影子,再打電話給甄溪的時候,居然關(guān)機了!甄熙晴心里有點著急了——甄溪的確有小聰明,可是有時候含糊起來不知一般的二,雖然有個許嘉宴在身邊,但是兩個人終究是小孩子…… 來不及了,她一定要出去! 為了保險起見,甄熙晴隨手把身上的一件外套脫下來從窗戶口丟了出去,這個時候已經(jīng)過了放學(xué)時間,也是校工出去吃飯的時候,甄熙晴這件衣服丟下去,居然沒有人出來撿,她心下一喜,準備從另一站窗戶口跳到二樓延伸出來的臺子上,一邊有個逃生梯,可以從那里下去。她不要很多時間,只要一個電話的時間也好! 哪知道她剛剛探出一個腦袋,舞蹈室的大門忽然被轟的一下踹開! 那一瞬間,甄熙晴的心都跟著狠狠一顫!自從經(jīng)歷這件事情之后,她很怕憑空震響的聲音!舞蹈室的大門被踹開,慌亂間一個男孩子沖了進來,不由分說的就把蹲在窗戶邊的她抱起來往地上壓! 甄熙晴嚇壞了,她奮力掙扎,可是那個男孩子的力氣很也大,他的呼吸急.促,有著青春熱血少年的獨特味道,只要甄熙晴掙扎,他就會用更可怕的力量鎮(zhèn)壓! “別動!你別動!甄熙晴!我、我真的很喜歡你……” 一句喜歡,就像是一根刺一樣刺中了甄熙晴最敏.感的神經(jīng),她由心而生一種惡心之感——不想被碰觸,不想被欺負!以至于后面那一句“你不要做傻事,不要害怕”都徹底的拋諸腦后。 她忽然驚聲尖叫起來,也不知道是哪里來的力氣,她常年練舞的長腿蛇一般的滑到了男孩子兩腿之間,毫不猶豫的頂了上去! 男孩子發(fā)出了痛苦的呼聲,甄熙晴趁機翻身而起,她似乎被刺激到了,一邊叫著救命一邊不要命的狠狠踹倒在地上的男孩子!她害怕極了,心里也對男孩子惡心急了! 一腳一腳踹過去,她幾乎用盡了自己所有的力氣! 人呢!?人呢??? 甄熙晴猛地想起來,她讓甄溪把保鏢帶走了! 那一刻,她幾乎想也不想,一腳狠狠地踹向地上的男孩子,看到他整個人徹底的蜷縮起來之后,慌亂而驚恐地跑掉了…… …… 一個小時之后,警察趕到學(xué)校包圍了整個舞蹈室,甄鴻建火冒三丈的看著警方把文娛樓搜了個遍,也沒有搜到那個偷溜進來的變.態(tài)。 甄溪惶恐的陪在甄熙晴身邊,許嘉宴也皺著眉頭站在一邊,看到伯父生氣的質(zhì)問那幾個保鏢的時候,她嚇得不敢說出實情。 甄熙晴還在發(fā)抖,身上披著自己的外套,她知道甄溪只是為了幫自己,所以根本沒有想過讓甄溪背鍋,遂主動對甄鴻建說,是她不喜歡被管著,讓他們走的…… 一個巴掌狠狠地扇了過來,甄熙晴覺得耳朵都嗡鳴嗡鳴的,那一瞬間,她好像回到了和韓兆家逃出來的那一天,她也想叫人回去救他出來,更想解釋整件事情,可是也是父親的一個巴掌,把她扇得不省人事。 “你就給我省點心吧!其身不正,當(dāng)然會引來那些亂七八糟的垃圾人對你想入非非!你是個女孩子,連你自己都不知道自愛,還想讓誰來給你cao心???我怎么會有你這種不檢點的女兒!” 甄溪嚇哭了,她抱著甄熙晴,小聲的道歉。甄熙晴沒有哭,她只是看了甄溪一眼,輕輕搖搖頭,一個人站起來上了車。 事情總有時過境遷的時候,但是甄熙晴的恢復(fù),快的驚人。她幾乎是在第二天就變得像是沒事人一樣,不對,應(yīng)該說是比以前更加可怕的小jiejie,所有的事情都要爭取做到最好,無論是跳舞還是學(xué)習(xí),或者是……完成夢想。 …… 眼淚吧嗒一下,滴在陸承洲的臉上。 人躺在地上,身上壓著的女人張牙舞爪的要報仇,可是回憶起那些過往,卻慢慢地紅了眼睛,流出眼淚。甄熙晴第一次在陸承洲面前流露出這樣的情緒來,沒有盛氣凌人的霸氣,也沒有咄咄逼人的狠厲,現(xiàn)在的她,好像要把當(dāng)年匆匆收起來的委屈和難過,一點點的釋放出來,把這份遲來的委屈,丟給一個對的人。 她伸出食指,輕輕地點了點自己的臉頰。 陸承洲一怔,抬起頭就想要輕輕啄那吹彈可破的地方。 可是還沒碰到,身上的女人忽的跨下臉來,毫不客氣的給了他一巴掌。并不疼,只是輕輕一拍,更像是提醒。 陸承洲還沒有徹底的冷靜下來,剛才這個動作也是下意識的沒有思考,此刻他才明白,那個動作并不求吻…… “這里……拜你所賜,打在這里。”她的臉上寫滿了四個字——委屈巴巴。 陸承洲由心而發(fā)的覺得好笑,可是看著她這個樣子,也想得到自己要是敢笑,她就敢當(dāng)場把自己的嘴.巴縫起來。兩人沒有改變姿勢,就這么一上一下的躺在冰涼的地板上。陸承洲一只手臂枕著腦袋,一只手輕輕地隨著她的指引,摩挲著那細嫩的臉蛋。 有些從來不肯啟齒的秘密,不知道為什么,脫口就出來了。 “這樣算起來,我們也扯平了。拜你所賜……”他竟然挺著頂了頂:“這里……也廢了很多年?!?/br> 甄熙晴一開始下意識的覺得他在耍流.氓,可是回過未來,難免驚詫,一只手慢慢地捂住嘴.巴:“這么說……你真的……” 陸承洲一點隱瞞的意思都沒有—— 那……真的是很久很久以前的事情了。 陸家只有他一個孩子,父母對他更是看重,因為他從來都是踏實勤奮,所以父母根本不擔(dān)心他,也不會過多的干涉他的生活??伤麄冋l都沒想到,就是這么一個讓他們十分放心的兒子,竟然……竟然會…… 陸承洲的目光看著天頂,慢悠悠地說:“我當(dāng)然不敢告訴她們,我是為了救準備輕生的女孩子,反而被女孩子踹出了毛病,可是帶我去醫(yī)院檢查之后,醫(yī)生說有創(chuàng)傷,還好你那天是在舞蹈室,沒有穿鞋子,所以只有內(nèi)傷,沒有外傷。我爸媽急壞了,費了很多心思來看醫(yī)生?!?/br> “他們一直懷疑我是不是被不法分子盯上了,遇上了什么校園暴力……” 噗——甄熙晴居然很不厚道的笑了起來。陸承洲覺得自己這張臉是不用要了,他單手捂著臉,無奈道:“這樣的秘密在那個時候,算得上是非常丟臉的,我爸媽很著急,可是我爺爺出面,把我?guī)У剿依??!?/br> “我爺爺是個木雕師父,一輩子沒收過徒弟,但是他手底下出來的東西,不必藏館里的差,他說我爸媽的性子,只會讓我想歪,他讓我學(xué)木雕,學(xué)修身養(yǎng)性,學(xué)做人的道理,他說……”說的自己都忍不住笑了:“他說是不是男人,不靠一根東西來證明,我還小,身體都沒長開,我爸媽都是瞎著急,與其在我爸媽的著急下讓我也跟著深陷苦惱,不如學(xué)點有用的東西……” “所以,我轉(zhuǎn)學(xué)了……那時候不知道怎么的,也心灰意冷了,連女孩子都不敢看。對你……也了解的少了。跟著爺爺?shù)哪嵌稳兆樱チ诵碌牡胤?,我比以前更沉默,尤其是……對著女孩子的時候,不知道為什么,我忽然很害怕女孩子在我身邊歇斯底里的叫,也害怕她們咄咄逼人的樣子,尤其是他們靠近的時候,我都覺得身上還在疼,歸根究底……都是拜你所賜?!?/br> 甄熙晴聯(lián)想了一下網(wǎng)上的消息,再看看面前這個被自己壓著的男人,心里竟然生出了幾分難能可貴的心疼…… “對不起嘛……我也不知道……” 陸承洲眼神溫暖的看著她,輕輕捉住她不安分的手,淡淡道:“我說這些,不是為了博取你的同情,只是想告訴你……我并沒有要欺負你,也沒有要捉弄你……當(dāng)天我真的以為你……那時候我年紀也小,被幾個知道我心思的同學(xué)激了一下,就……” 甄熙晴不說話了,直勾勾的盯著他:“這么說……你一直都是孤零零的?真可憐……那……是不是遇到喜歡的姑娘的時候,也因為我的陰影嚇得把人家推的遠遠地???” “沒有‘人家’?!标懗兄藁貞?yīng)的沒有意思猶豫。 甄熙晴瞪大眼睛:“胡說八道,要我給你數(shù)數(shù)嗎,光是……” “沒有……一個都沒有……”陸承洲有些無奈…… 眼前好像又浮現(xiàn)出了這些年的心境,難堪的,痛苦的,無助的,羞恥的……有時候他真的會害怕,害怕自己這一輩子就這樣了…… 連喜歡的女孩子都不能靠近。 學(xué)雕刻藝術(shù),的確能修身養(yǎng)性。可是,縱然他努力的修的不食人間煙火,卻沒辦法人間煙火伴著滾滾紅塵鋪天蓋地的襲來——當(dāng)年只是在一些小秀場跳跳舞,接一些小廣告的小童星,忽然就一炮而紅,紅透了半邊天。大到商場的廣告牌,寸土寸金的大樓滾動屏,娛樂版的熱點頭條,小到余沁買的山寨小零食上盜版她肖像,顏色都p的失了真的代言頭像,韓康康的電腦桌面……全都是她。 不是沒想過離開這里,可是如果真的離開這個城市,好像恰恰是應(yīng)驗了什么似的。所以,他留在了這里,一過就過了這么多年,在和她全然不同的另一個世界里,安安靜靜的走過年少時光。 不是不甘心,周薔薇最初出現(xiàn)的時候,單純而美好。偶有幾次,他遠遠地站在窗外看著她低頭學(xué)東西的樣子,只覺得那個模樣也很好看,讓人覺得心情安寧?;蛟S……周薔薇就是老天派來解脫他的人吧。 可是不是這樣,從周薔薇按耐不住主動表明心意之后,他的心里竟然有些挫敗。并不是因為男人的挫敗,而是當(dāng)她閉上眼,紅潤的朱唇慢慢湊近的時候,僅僅是她身后的一個巨幅廣告,都讓他失了神。 認輸,大概就是那個時候開始的吧。 認識甄元康,其實是很早之前,甄家的男孩子疼meimei,這在學(xué)校是眾所周知的,就算甄熙晴息事寧人,不想再查下去,并不代表甄元康會就此罷休。所以第一個找到陸承洲這里的人,是甄元康。 陸承洲的診斷病例清清楚楚的擺在甄元康的面前,讓原本是來找茬的大哥瞬間無語凝噎。 “她當(dāng)時跳上了窗戶,我以為……出事之后,我很擔(dān)心她。我喜歡她,但是從沒想過欺負她……”這是陸承洲給的解釋,語氣波瀾不驚,卻隱忍了千情萬緒。甄元康只要稍微一想就能知道當(dāng)時是什么情況,甄熙晴的性子他很了解,現(xiàn)在他的好meimei對人家造成的創(chuàng)傷可能是一輩子的! 所以,他這個當(dāng)哥哥的同樣不能坐視不理。 莫名的,兩人就這樣成為了相識多年的好兄弟。 陸承洲的噩夢并沒有因為遠離甄熙晴而結(jié)束,因為,他根本無法遠離。 哪里都是她,哪里都有她。直到有一天,她氣勢匆匆的從咖啡屋一隅橫沖直撞而來,帶著比之童年變本加厲的盛氣凌人,讓他……離開她的哥哥…… ☆、72.終章 “這……是什么意思?”陸承洲看著自己最新的報告,有些不知所措。“什么什么意思?耽誤了這么些年,現(xiàn)在還不樂意康復(fù)了嗎?”何昶斜了他一眼:“我上次都說了你不用再來了,你已經(jīng)有了正常的生理反應(yīng),證明你已經(jīng)從童年的陰影里面走出來了,事實證明我說的一點都沒錯,首先你的生理狀況顯示一切正常,所以你才會把這種癥狀歸為心理原因,可是你不是都身體力行的實踐過了嗎?我說,你是不是來砸招牌的!?” 陸承洲顯然有點沒有緩過來:“可是……之前……” 何昶忍不住嘲諷一笑:“啊……這個我懂,幾十年從來沒有過得體驗,忽然就發(fā)生了,嚇了一跳吧?” 認識太多年,一開始的拘謹都變作了現(xiàn)在毫無顧忌的打趣,陸承洲拿著自己你最后的一份測驗,一步一步離開。走著走著,他忽然覺得很想笑,就這么當(dāng)場以手捂額站在原地。耳邊響起的,是何昶無可奈何的求助:“你還是去隔壁看看那位吧,我覺得,她現(xiàn)在的病情比你重……” 還沒走近隔壁的辦公室,里面令人崩潰的聲音已經(jīng)穿出來了。 “不知道,特別疲憊,特別不想說話,坐在那兒吧,就想哭……” “這個……甄小姐……根據(jù)報告顯示,您這是……” 一個憂郁的聲音:“怎么辦……我可能得抑郁癥了……嗚嗚嗚……” “甄小姐……您真的沒事!” 聲音又變得惡狠狠起來:“誰說我沒事?。课矣X得我現(xiàn)在很有問題??!醫(yī)生你是不是沒有檢查清楚??!哎你仔細看看,這些數(shù)值是不是超標了,我懷疑我壓力很大的!我覺得我很有可能的得了那個……產(chǎn)前憂郁癥!你要不要好好檢查一下!” 陸承洲失笑,輕輕地推開門。 同為心理咨詢專家的何太太避之唯恐不及的將快要撲到自己身上的甄熙晴,隱忍的表情上寫滿了掀桌的沖動,偏偏礙著職業(yè)cao守,只能咬著牙道:“甄小姐,您真的非!常!正!常!” “這樣啊……”聽起來還有點失望…… “不好意思?!标懗兄耷昧饲瞄T,“何太太,剛才何醫(yī)生找你。” 何太太如釋重負,飛快起身,拿起手機就往外走:“我這就去。”路過陸承洲身邊的時候,她給了一個感激的眼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