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努曼先生退休后，這個品牌集 團找不到特別好的人打理。其實之前由于 努曼先生的工作重心在我們集團交給他的 另外兩個頂級大牌，所以他自己這個牌子 就常有斷季的情況發(fā)生，現(xiàn)在他退休后，bastian的風格失控了，渠道也走得不 好，眼看要成為不良資產(chǎn)。雖然說要是花 大力氣去弄的話，這牌子肯定能弄好，但 安諾特手上這樣的牌子并不是唯一，何況頂級大牌才是我們的重心，評估了一下， 我們覺得它并不值得我們下血本?！卑?nbsp;貌似漫不經(jīng)心地說，“而且現(xiàn)在全世界也 只有你們中國人有錢了，所以先看看你的興趣?！?/br>
    葉深深懷疑地打量著他，再度回到桌 前坐下：“說真話，別糊弄我！ ”

    “好吧……”艾戈微微皺眉，攤手說 道，“努曼先生在退休之前，曾和我們高 層談過，如果我們要出售自己手中 bastian品牌的份額，買主必須得到他的 認可一一我想了一下，大概他心里最合適 的買主，也只有你了?！?/br>
    葉深深默然點頭，嘆了 口氣，說： “好，我會考慮的。但要等到目前的風波 過去后。畢竟，如果這事無法解決，深葉 可能面臨巨額罰款，而且再被加重稅的 話，估計到時候日子也不好過。”

    “不過就是失去歐洲市場而已，你知 道全世界的品牌都在羨慕嫉妒你嗎？現(xiàn)在 全球的奢侈品增長率都靠中國撐著，中國 人一宣布罷買，那些被點名的品牌天都塌 了！有股價的跌股價，沒股價的跌銷售 量。這事出來還不久，到了月底你看看那 些品牌銷售表上節(jié)節(jié)下降的數(shù)字，我敢保 證，到時候肯定有一大堆品牌與加比尼卡 撇清關(guān)系，竭力挽回中國市場的。你就坐 在公司里等著收道歉吧！ ”

    被他這么一說，葉深深還真是暗暗松 了口氣，不過表面上還是說：“恐怕沒有 這么簡單，我們還面臨反傾銷調(diào)査呢?！?/br>
    艾戈冷笑：“別裝模作樣了，當我沒 去過中國嗎？以中國的出廠成本相比你現(xiàn) 在的定價，完全沒有任何問題，這回你之 所以有麻煩，就是因為中國市場經(jīng)濟地位 不受許可，你們要解決對比國問題。其實加比尼卡當初投訴你們傾銷，主要也就是 想把你們卷入負面新聞的漩渦，好從中取 利而已。誰知你們反而抓住了機會，反而 把他給踩落泥潭了，而你因此成了中國民 族精神的代表，不得不說我真是太佩服你 們?！?/br>
    葉深深習(xí)慣了他的冷嘲熱諷，只說： “運氣好而已，剛好及時得了個歷史性的 大獎，我才有底氣在歐洲外扳轉(zhuǎn)了局勢——至于bastian我會考慮的，回去和 成殊一起好好評估一下?！?/br>
    艾戈聽到顧成殊，就知道她不會讓自 己占太多便宜，便冷冷道：“壓價太狠的 話，我不會賣的。”

    葉深深壓根兒不在乎：“要價太高的 話，我也不會接手的?！?/br>
    反正有努曼先生那個要約，她就算一時買不到，又怕什么。

    葉深深走出安諾特大樓，正看見剛好 下班的沈暨。

    可憐的沈暨，一邊在深葉奔波，一邊 還要接受艾戈的奴役。安諾特這邊不肯放 人，沈暨沒轍，只好三天打魚兩天曬網(wǎng)地 來應(yīng)個卯，反正他也不靠這份薪水過活， 扣光也無所謂。

    “不過艾戈的臉色可難看了……”沈 暨一邊悄悄地對葉深深吐苦水，一邊幫她 拎過裝了許多資料的沉重的包，陪她走出 安諾特的大樓。

    葉深深走到自己的車邊時，不經(jīng)意地 抬頭向上看了一眼，正看到高高樓上有條 人影在俯視下方。

    雖然看不清面容，但她第一時間就知 道了是誰。所以她示威般地朝上面一揮手，同時拉過了幫自己拎包的沈暨。

    沈暨幫她把包放在后座，又看了看手 表，問：“快吃晚飯了，我們一起去我喜 歡的那家意大利餐廳？我強烈推薦他家 的……”

    話音未落，他的手機就響了。沈暨一 看見顯示的名字，頓時露出苦不堪言的表 情，痛苦地按了接聽，無精打采： “哥……是……好的……”

    他無奈朝葉深深做了個揮別的手勢， 轉(zhuǎn)身往里面走去。

    葉深深聽到他隱約傳來的聲音：“意 大利餐好嗎？我有家相熟的店還不 錯……”

    葉深深不滿地抬頭，狠狠瞪了高樓上 那條人影一眼，發(fā)動車子離開了。

    畢竟，原本今晚和沈暨一起愉快用餐的人會是她，而不是某個假公濟私、半路 殺出來的野心家。

    第141章  艱難戰(zhàn)役

    談下了安諾特暗地聯(lián)手，葉深深又和 顧成殊馬不停蹄地趕往布魯塞爾。

    歐洲華人聯(lián)合會和中國商會的高層們 也通過顧父聯(lián)系了她，在距離歐盟總部十 字大樓兩個街區(qū)的一家酒店內(nèi)，一群人碰 了面。

    對于歐盟的舉措，每家中國企業(yè)都有 一本難念的經(jīng)，現(xiàn)場簡直成了吐苦水大 會。從鋼材到煤礦，從文具到電器，每年 針對中國的反傾銷舉措都有數(shù)百起，但是 應(yīng)訴的只有寥寥幾個。

    “因為主動權(quán)都在對方手中，他們可 以決定替代對比國，所以想怎么拿捏就怎 么拿捏，成功的希望近乎于零。一般我們 面對反傾銷申訴時，都是不應(yīng)訴，直接被 默認為有這個行為，交罰款交重稅了事， 不然，還要白花一大筆應(yīng)訴的錢?！睍L 姓沈，是個南方人，白凈痩長戴著副眼 鏡，五十來歲了還能讓人看出當年美男子 的輪廓，說起話來卻十分強硬，“郁悶幾 十年了，這回總算出個葉總這樣的硬骨 頭，實屬不易！ ”

    “我們也不是軟骨頭啊，還不是形勢 所迫?！痹谂赃呌魫炚f話的是理事之一， 一個木材商人，“我最慘嘍，搞木材出口 多年，歐盟說我那幾枇次的地板有傾銷嫌 疑。我去國內(nèi)找廠商要和他聯(lián)合應(yīng)訴，誰 知對方一聽那罰款數(shù)額就嚇慫了，直接連 人都找不到了，我那真叫一個憋屈，被罰 得幾乎傾家蕩產(chǎn)！ ”

    “葉總不要擔心，咱們跟他們拼到 底！ ”

    “對，所有在歐洲的華人都支持你！ 怕什么！ ”

    “葉總你放心，你現(xiàn)在就代表了我們 國人的反抗和不滿，就算被裁定為傾銷行 為，也是雖敗猶榮！ ”

    “呸，劉總你說什么喪氣話！就算在 歐盟這邊輸了，我們也要去世貿(mào)組織申 訴！ ”

    一群人七嘴八舌，但總的內(nèi)容都是力 撐深葉，抗爭到底，令葉深深十分感動。

    這邊在激烈討論著，那邊葉深深看見 顧父向她使了個眼色，她有點遲疑地看看 顧成殊，然后站起身隨顧父走到了窗邊。

    沈會長也走到他們這邊來，和葉深深 握了握手。葉深深仔細一看，才發(fā)現(xiàn)他鏡片后還藏著一雙熟悉的桃花眼，不覺心里 ―動0沈會長笑道：“葉小姐，我們老家離 得不遠啊，我祖籍諸暨，到你們那邊開車 幾個小時夠了。”

    “諸暨出美人呀，西施故里?！闭f到 這里，再看著那雙桃花眼，葉深深不由低 低地“啊” 了一聲，驚喜地看著面前人， “您是……沈暨的父親？ ”

    “對，那個不肖子，還要感謝葉小姐 把他引入正途。”沈會長笑起來，眉眼微 彎，讓葉深深幾乎看到了三十年后的沈 暨，“在他跑去中國的時候，我差點絕 望，還以為他從此就要消沉下去了，卻沒 想到他居然能在國內(nèi)遇到葉小姐，得到了 新生?！?/br>
    顧父在旁邊輕咳了一聲，貌似無意地說道：“深深確實不錯，成殊和她感情也 很穩(wěn)定?！?/br>
    沈父的脾氣和沈暨一樣好，笑瞇瞇地 又看向葉深深，說：“葉小姐這么出色， 成殊真有眼光。你們?nèi)斯矂?chuàng)的深葉也很 出色，在目前低迷的市場中異軍突起，迅 速創(chuàng)建出這么強勢的一個品牌，不但在我 們?nèi)A人這邊，在全世界也算是少見吧。這 樣一個品牌，我們所有人都會鼎力支持， 給予你們幫助的。而且從這樁官司的根底 來說，救人就是救己，也是希望你們能為 我們殺出一條血路，在荊棘中趟出平坦大 道來……”

    “行了，我就不愛聽你這些空話?！?nbsp;顧父打斷他的話，“你就先說說，歐盟那 邊確定替代國了嗎？調(diào)査組具體行動展開 了沒？ mq集團那邊你有辦法施壓嗎？ ”

    沈父遲疑了一下，說道：“我們聯(lián)合你們聘請的涉外貿(mào)易律師團，和調(diào)査組的 人已經(jīng)有了接觸。在我看來，對方可能有 意選擇美國作為替代國。”

    顧父和顧成殊都不由皺起了眉頭。

    國內(nèi)企業(yè)因為沒有獲得市場經(jīng)濟地 位，所以在遇到反傾銷案時，最重要的一 關(guān)莫過于替代國的選擇。如果歐盟有意選 擇美國為替代國，以美國的服裝價格來作 為對比，衡量深葉的價格是否屬于傾銷行 為的話，情況不算太好。

    顧父沉吟道：“如果真的選擇了美國 的話，那么我們的勝率就微乎其微了。美 國衣服從主輔料到人工價格都要遠高于中 國，以他們的成本來衡量我們的價格，我 們完全沒有反抗的能力?！?/br>
    沈父則說：“所以目前來看，這粧反 傾銷案最好的結(jié)果，也就是努力尋求最終的罰款與關(guān)稅能降低到最小的范圍，不至 于給深葉造成太大的打擊。實在不行，我 們只能在被裁定后尋求世貿(mào)組織申訴?！?/br>
    沈暨和葉深深也是第一次聽說這個不 利情況，神情也都有些黯然。

    顧成殊輕拍葉深深的肩膀，安慰她 說：“別擔心，深深，只是對方初步的口 風，一切都還未成定局，我們還有辦法翻 身?！?/br>
    “可是，我們的價格對比上美國的 話，肯定不利。”葉深深頗有些抑郁。

    “然而，以中國的低價優(yōu)勢，不是美 國也是其他國家，和全世界所有地方的服 裝工業(yè)相比，我們都是超越所有人的。如 今各國為了保護本國企業(yè)，借我們的優(yōu)勢 力量對我們進行打擊，這本身就是一種不 公正的待遇，和他們口口聲聲標榜的保護公平貿(mào)易完全相悖離?！?/br>
    沈暨問：“所以成殊你一開始就覺 得，無論尋找哪個國家作為替代，我們最 終都會輸？ ”

    “嗯，只是優(yōu)勢大或者小的差別而 已。以我們采用的精致主輔料和頂級人 工，目前可以拿來比較的有mortensen中端線或者是副線，但我們的價格只有他 們的五分之三。所以，對方申訴的‘觸底 價格’和低于市場公平價至少30%的價格 出售貨物，我們是符合的?！?/br>
    “早知道當初就該狠定高價！ ”沈暨氣道。

    沈父啼笑皆非：“別說氣話，聽聽成 殊的意見?！?/br>
    顧成殊說道：“不可能。如果當初我 們定了高價，還會有那么多人通宵排隊搶我們?nèi)蚴装l(fā)的衣服嗎？本身大家就是沖 著以最低的價格買到全球最頂級的設(shè)計和 質(zhì)量來的，這一步，我們并未走錯，為了 深葉的發(fā)展，只能如此?！?/br>
    葉深深問：“那么事到如今，我們還 有什么辦法、要做什么嗎？ ”

    “以美國為替代國只是目前初步意 向，還沒確定下來。同時各方面的人也還 在做工作，大家都還沒放棄。多國金融會 議的順利召開，肯定也會對此事產(chǎn)生一定 的影響，到時候歐盟也會參加，我們還可 以在里面周旋一下。一切都還未成定局， 我們還有機會?！?/br>
    沈暨有點沮喪道：“可是按你剛剛所 說的，無論他們找了什么替代國，我們的 局勢都不樂觀……”

    “所以我的意見，我們的目標，本就不應(yīng)該是在替代國上作工夫，大家現(xiàn)在的 想法是錯誤的。”顧成殊冷然道，“中國 是中國，和全世界所有國家都不一樣的國 家和市場，誰能隨便找個國家就替代中國 來進行裁決？ ”

    葉深深點頭，思忖片刻，問：“你的 意思是，我們應(yīng)該尋求讓歐盟撤銷申訴與 調(diào)査，或者……”

    “或者，讓深葉在歐盟獲得市場經(jīng)濟 地位！這樣，他們才能以中國的價值來衡 量中國的商品！ ”

    一直凝神聆聽的顧父和沈父，驟然聽 到顧成殊這樣的話，都以不可思議的神情 看著顧成殊。

    而沈暨震驚地睜大眼睛，問：“成 殊，你知道這有多難嗎？ ”

    “無論如何，難不過深深和我們一路走到這里的艱辛?！鳖櫝墒庹f著，目光堅 決而凜冽，說道，“而且，現(xiàn)在他們要裁 決的，已經(jīng)不是深葉，而是在全世界都受 到了眾多人擁戴的一個品牌。無論是輿論 還是趨勢，無論是事實還是手段，我們都 應(yīng)該有底氣！ ”

    沈父點頭贊成：“我覺得成殊的看法 很對。之所以調(diào)査組沒有迅速開展動作， 可能他們也在遲疑吧，畢竟今時不同往 曰，他們這回要調(diào)査的人，不是我國那些 隨便可以搓扁揉圓毫無還手之力的小企業(yè) 了，而是深葉，一個成為了全國人民矚目 對象的品牌，這件事情如今影響這么大， 如果深葉敗訴了，他們也得小心。難道就 任由他們這樣對待我們？歐盟那些要進入 我國市場的商品，我們處一部分報復(fù)性關(guān) 稅又有什么稀奇的？ ”

    “不能這么說，我們要相信政府永遠是公正的?！甭牭礁赣H那么說，沈暨在旁 邊笑道。

    沈父和顧父相視而笑。

    “其實，我這邊還有個好消息，至少 加比尼卡那邊的情況不太好。他私下糾結(jié) 好幾個同屬mq集團下的品牌對付深 葉，弄的現(xiàn)在幾個品牌都受到波及，勢必 要影響到集團今年的效益，估計年底開股 東大會的時候會很難交代。所以現(xiàn)在mq集團高層十分震怒，再加上反對聲潮已經(jīng) 鬧到了集團內(nèi)部，加比尼卡擔任了十來年 的頂級大牌總監(jiān)，據(jù)說很可能要被免 職?！鳖櫝墒庹f著，向葉深深微微一笑，“拭目以待吧，在時尚界，輿論的力量確 實很大，當年dior開除john galliano也 是由于反對聲潮。這行業(yè)常有消費者抵制 的情況發(fā)生，也不算壞事，有時候也可以 促進行業(yè)者cao守自律?！?/br>
    葉深深問：“其他品牌那邊的反應(yīng) 呢？ ”

    顧成殊說：“雖然幾家受到抵制的品 牌都迅速反應(yīng)，可全球奢侈品的消費如今 全靠中國人，他們的銷量眼看著一落千 丈，而且目前來看影響還會是長期的，并 不是短期的。目前，原本宣布和加比尼卡 聯(lián)合封殺深葉的幾家品牌已經(jīng)開始處理涉 及此事的人了，接下去的形勢，我想應(yīng)該 明朗了。”

    果然，從當天晚上開始，幾個曾聲明 譴責深葉的公司便相繼出了公告。

    “對于此事，我司表示極大的震驚與 遺憾。視頻中的會議確屬于加比尼卡方邀 約，但邀請發(fā)給的是與會者個人，即我司 的雇員以私人身份參加了此次行為，會上 所做任何行動，與我司立場毫無關(guān)聯(lián)?，F(xiàn) 我司已與該雇員解約，同時我司嚴正聲明，支持正當競爭、堅決反對惡意打擊同 行的行為，望各界監(jiān)督?！?/br>
    這撇清的理由與速度雖然不算特別 好，但勝在不是火力的主要對象，所以也 就被放過了，而加比尼卡則更成為集火對 象，讓mq集團簡直焦頭爛額。

    與此同時，一開始找深葉商議過下架 或者延遲審枇的幾家復(fù)合店和商場，也立 即找過來了，表示將會盡快恢復(fù)或者安排 上架和門店安排，讓他們可盡快準備，一 定給予最大優(yōu)惠政策云云。這一場風波雖 然折騰，但深葉現(xiàn)在又得關(guān)注、又得實 惠，面子里子都有了，竟好像翻了頁之 后，反倒成了好事。

    在此期間，葉深深一直在element.c

    那邊忙碌新一季的成衣。因為深葉的辦公 處也掛靠在這座大樓中，所以一天都能收 到好幾份內(nèi)容大同小異的致歉信，所不同的只是落款而已。更有幾家公司是登門道 歉的，順便還將和她握手言談的照片掛在 自己的官網(wǎng)首頁，希望能迅速提升自己在 中國的形象，從“永不購買”的名單中被 清除出去。

    在這場風波中，也有幾家公司得到了 提升，除了深葉與element.c之外， bastian與方圣杰任職的品牌都是在第一 時間站出來力撐葉深深的，安諾特集團也 早早聲明了立場，并且不同意旗下任何品 牌參與加比尼卡那份聯(lián)合聲明，不但逃過 了此劫，而且還趁機搶占了與自己定位相 同的幾家反華品牌的市場份額，銷售業(yè)繢 在這段時間得到了不小的提升。

    就在歐洲時尚界都在被這場風波影響 之際，葉深深接到了那位夫人團隊的電 話。

    “葉小姐你好，你那件墨竹花紋的設(shè)計，經(jīng)我們團隊研究后，得到了一致好 評，目前造型顧問那邊已經(jīng)通過，這件禮 服將被確定為一次重要會議的晚宴著裝?！?/br>
    葉深深接到這個消息也十分開心， 問：“那么，貴方是委托我這邊制作，還 是我把工藝數(shù)據(jù)傳給你們？ ”

    “是這樣的，若葉小姐還有時間的 話，我們想請你以這一組設(shè)計為基礎(chǔ)，再 各設(shè)計一套男裝和女裝，你看可行嗎？” 對方想了想，又說，“最好是能做成一個 系列的，適合比較隆重的政治場合?！?/br>
    葉深深略一思忖，說：“可以啊，我 査一下我最近的工作行程，看能不能盡量 擠時間出來?！?/br>
    其實對于這個委托，她是有些猶豫 的，畢竟，額外再擴展一系列設(shè)計，雖然比新設(shè)計要省力，但對于現(xiàn)在正疲于奔命 的她來說，也確實有點太繁重了。

    那位夫人身邊的人，自然全都是閱歷 高深的人，一聽她的口氣就明白了。但他 也不點破，只溫和地說道：“希望葉小姐 還是盡量能拿出來吧，畢竟這是夫人親口 矚托的。她確實很喜歡你這套設(shè)計，也知 道葉小姐最近在歐洲這邊遇到了麻煩。你 的事情屬于商業(yè)范疇，政府是不便插手 的，但你是中國一個典型的走出去的企 業(yè)，也會作為范例，對中國今后很多的企 業(yè)有所啟示。所以我們還是希望能在其他 地方給你一些幫助的，至少，讓歐洲人做 到心里有數(shù)。”

    葉深深聽他這樣說，心里隱約好像明 白了什么，但又不太清楚，便只應(yīng)允道： “好的，那我盡快拿出來?！?/br>
    掛了電話，她立即把自己手頭所有事情丟下，直奔顧成殊的辦公室。

    因為顧成殊最近在弄深葉這邊的反傾 銷調(diào)査，所以他在這里弄了個小房間臨時 辦公。葉深深沖進他敞開的門，拉了把椅 子坐在他對面，問：“成殊，你先跟我說 說，上次你那詭異的反應(yīng)是什么？”

    顧成殊合上手中的資料，認真地看著 她：“哪次？”

    “那位夫人委托我設(shè)計的那一次！當 時她說出了自己的要求后，我看到你臉上 那種帶著深意的笑意了！后來在宋宋的婚 禮上，你也說對于此事你有個想法，但你 卻沒對我說！ ”

    “哦……那是我的一個猜測。怎么 了，那邊來消息了？ ”

    “是啊，他們讓我再設(shè)計兩套同系列 的衣服，還暗示會對我有所幫助，至少能讓歐洲人知道中國政府在我們這邊的立 場。他們沒有明說，但我知道你肯定懂 的！ ”

    “是啊，難道你不知道嗎？”顧成殊 看著她一笑，抬手敲擊鍵盤，然后搜索出 了一個新聞頁面，把屏幕轉(zhuǎn)到她的面前。

    上面出現(xiàn)的，赫然是一個多國金融會 議在中國杭州舉行的新聞。這個會議可算 是建國后在中國舉辦的規(guī)格最大的國際會 議，受到了全國乃至全世界的普遍關(guān)注， 因為它會決定著接下來五年甚至十年內(nèi)， 全球的經(jīng)濟和政治走向。

    “這個會議，一般會讓各國領(lǐng)導(dǎo)人會 穿上具有舉辦國獨特風格的一系列衣服， 參加開幕式并進行合影，還有接下來的新 聞發(fā)布會?？梢哉f，意義重大，同時也是 代表了該國的形象?！?/br>
    雖然知道肯定是大事，但葉深深還是 驚喜不已：“所以，這是準備為即將召開 的多國會議做準備？我設(shè)計的服飾介時要 穿在各國元首的身上？ ”

    “對，而且永存史冊，以后會出現(xiàn)在 資料上、印刷在教科書中、存放在博物館 內(nèi)?！鳖櫝墒庑Φ?，“所以加油吧葉深 深，這不僅是你設(shè)計生涯中一個意義重大 的成就，到時候若真的被選擇，甚至可能 關(guān)系國體。”

    “國體啊……”葉深深覺得自己在燃 燒，聽起來好厲害又好偉大?！靶胁恍?nbsp;啊，好像中國這種會議一般都會喜歡比較 厚重的服飾，而我的設(shè)計走比較清靈飄逸 的路線?！?/br>
    “別忘了，開會時間可是在夏末秋初 的杭州啊，怎么穿厚重的衣服？再說，之 前也有國際大會穿瓜亞貝拉之類的白襯衫，近年大家也不再像之前一樣墨守陳規(guī) 了?！鳖櫝墒馊嗳嗨聂W發(fā)，“還有，從 表面上來說，可能僅僅只是你的設(shè)計穿在 了與會者的身上，但從深層來說，更是我 國政府給那些不懷好意者的一個信號—— 在你遇到最大的風險時，袓國會站在你身 后支撐你的信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