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筆趣閣 - 歷史小說 - 嬌寵(重生)在線閱讀 - 第59節(jié)

第59節(jié)

    竇憲嗯了一聲,“是很漂亮……”也不知是說人還是說手串。

    蘇妍縮回手,拉了拉袖子將手串掩住,然而那殘留于肌膚上的溫度卻是遲遲不肯散去。

    ***

    蘇妍出門的時候天色已經(jīng)不早,在雅間小坐了半個多時辰便到了晚飯時間。

    這客來居是長安城最大的酒樓,尤善做魚,那一道招牌名菜松鼠魚更是全長安城都找不出第二家來。

    既是招牌菜,自然是要點來一嘗,又因著是晚飯,不好吃的太過油膩,便又點了幾道如一品豆腐、藕絲荷粉這般味淡去膩的小菜。

    用過晚飯又喝了杯清茶,外頭夜幕已垂,街上行人卻并未少去幾分,人來人往熱鬧的很,蘇妍臨窗而望,神情中頗有向往。

    竇憲看出她的心思,起身道:“下去瞧一瞧?”

    蘇妍眸子一亮,點頭應(yīng)了。

    二人便出了雅間,一前一后往樓下去,剛到堂中便聽酒樓門口一陣喧嘩,幾個年輕男女有說有笑結(jié)伴而來,皆是錦衣華服,風(fēng)姿過人。

    “周正,你下次再把那些亂七八糟的東西帶到我三哥面前,小心我不客氣!”

    一道清脆聲音傳來,蘇妍不經(jīng)意抬頭望去便是一愣。

    作者有話要說:  #專注賣兄弟三十年的竇丞相#

    媳婦兒和兄弟怎么選擇,竇丞相交上了他自認(rèn)為滿分的答卷!

    并且,抽了他兄弟的卷子:)

    wuli葉蓁蓁小天使回來啦!所以今天是大肥章~5700 ~~~

    么么噠我的蓁蓁~o(* ̄3 ̄)o

    一回來就砸出一個火箭炮~

    天啦嚕,差點把蠢酒砸暈,人生第一個火箭炮~

    猴開熏~~轉(zhuǎn)圈~~

    ☆、第76章 30.01

    第七十六章

    “哎我說,你一個姑娘家能不能不要總是這么……”那頭戴二龍戲珠紫金冠,著二色金百蝶穿花大紅箭袖,手執(zhí)一柄巴掌大精巧玉扇的貴公子輕挑眉梢,瀲滟桃花眼透著幾分風(fēng)流,上上下下睨了那一身柿子紅撒金紋荔色滾邊襖的模樣俏麗的青蔥少女一眼,口中嘖道:“生猛如虎?!?/br>
    “你!”那少女柳眉倒豎,對周正怒目而視,半晌氣急敗壞的跺腳,轉(zhuǎn)而向身旁的同伴求助,語氣中多有嗔嬌:“三哥,你看他!”

    被她稱作“三哥”的年輕男子著一身象牙白暗繡云紋圓領(lǐng)錦袍,玉冠束發(fā),清雅似雪姿容出塵,正是一個翩翩濁世佳公子,此刻卻未及時應(yīng)聲,一雙熠熠星目直直看著面前相隔幾步的蘇妍。

    “三哥!”少女等不來回應(yīng),揚聲又喚。

    這一聲似是打破了什么,又喚起了什么,白袍男子向前走了幾步,在蘇妍面前站定,目光柔和,語調(diào)亦柔和,開口喚道:“阿妍,好久不見?!?/br>
    幼時相逢,唐寅初是蘇妍經(jīng)手的第一個病人,也是足夠特殊的病人,十歲到十六歲,蘇妍漸漸長成大姑娘,唐寅初卻始終是七歲稚子的心智,他對蘇妍付出了不亞于對唐夫人的全然信任和依賴,自然得到了蘇妍相同分量的重視。

    后來顧江一事蘇妍為唐寅初所救,尚未來得及親口問上一句他是否當(dāng)真心智恢復(fù)如常,便得知了唐家舉家搬遷的消息,且自此杳無音信,自那時起唐寅初的下落就成了蘇妍心中一個解不開的心結(jié)。

    本以為天地茫茫,她極可能再見不到故人,卻沒想到在這繁華長安重逢。

    蘇妍看著面前恍若脫胎換骨的唐寅初,一時竟不知該如何稱呼他。

    那幾個男女顯然認(rèn)出了蘇妍身旁的竇憲,相攜著上前打招呼,“竇……公子?!?/br>
    竇憲淡淡頷首,轉(zhuǎn)眸看向目光熠熠隱含期待的唐寅初,劍眉微蹙,率先開口道:“秦三公子?!?/br>
    他頓了頓,朝蘇妍道:“藥藥,這是武北侯府秦寅初秦三公子?!焙唵味髁说慕榻B,好似蘇妍和秦寅初并不認(rèn)識一般。

    蘇妍回神,領(lǐng)悟了竇憲的意思,對秦寅初略一點頭,微微一笑便算見過禮。

    秦寅初聽到竇憲對蘇妍的稱呼,愣了愣,隨即看到蘇妍的態(tài)度,眸子有些黯然,卻仍是會以一抹溫潤如玉的笑。

    隨秦寅初來的幾人方才離得遠,并未聽到他喚蘇妍的那句,遠遠瞧著只以為他是在和竇憲說話,現(xiàn)下亦并未多想,那俏麗少女好奇的打量蘇妍,末了恍然叫道:“你就是那個剛回長安的魏四姑娘,是不是?”

    方才她和那名喚周正的貴公子一來一往間被蘇妍瞧在眼里,心道這位姑娘的性子倒是和魏鳶有幾分相似,便生出幾分好感,此刻聽她這般問,也不覺得唐突,笑著承認(rèn),“是?!?/br>
    “哈!”俏麗少女有些得意的挑眉,大大方方的自我介紹道:“我姓秦,秦凌云?!?/br>
    指了指秦寅初,道:“這是我三哥?!庇种赶蛲械牧硪环廴古?,“唔,秦凌清,算是我二妹?!?/br>
    算是?蘇妍笑了笑,暗暗打量一襲粉裙楚楚可憐的秦凌清,心道,看來這位秦凌云秦姑娘不喜歡她這個二妹。

    這般想著,蘇妍面上卻是不顯,一樣無二的朝秦凌清點頭微笑,“秦二姑娘。”

    秦凌云介紹完自家人,纖纖素手轉(zhuǎn)了個彎指向周正,卻是久久不開口,似還是在為方才之事介懷。

    見此,周正玉扇撥開她的手指,嫌棄的嗤了一聲,待面向蘇妍卻又是一副風(fēng)流公子的模樣,桃花眼瀲滟含笑,“在下周正,周周正正的周正?!?/br>
    他這副做派又惹得秦凌云好一番惱怒,氣鼓鼓的瞪他。

    蘇妍不由一笑,依言喚道:“周公子?!?/br>
    “我們這么些人站在這里難免擋到掌柜的生意,”秦寅初提議道:“不如我們上去說話,不知竇公子和魏姑娘意下如何?”

    久別重逢,蘇妍確有些問題想問秦寅初,聽他這么說不由有些心動,卻未立即答應(yīng),而是看向竇憲。

    見到蘇妍如此,秦寅初眸中添了幾分苦澀,竇憲卻被她的反應(yīng)取悅,微微頷首算是贊同。

    如此,竇憲便帶著眾人往方才的雅間而去,至于其余三人的意見,他和秦寅初齊齊選擇忽視。

    在他們身后,秦凌云和周正對視一眼,難得一次沒有意見相左——

    自己這個三哥(好友)什么時候這么‘熱情好客’了?

    要知道,這位秦三公子雖說面上看起來是那么一位溫潤如玉的翩翩公子,實則只有接觸過他的人才知道他的性子有多冷淡疏離。

    秦凌云和周正還想看看秦寅初究竟是為了竇丞相還是為了那位魏四姑娘才這般反常,誰知他們剛一進雅間還沒喝口水便和秦凌清一道被趕去了另一間雅間。

    這邊秦凌云三人抓心抓肝的想不出個所以然,那廂三人沒了“外人”的打擾終于可以安心“敘舊”。

    “那日不告而別確是我的不是,”秦寅初目光灼灼看向蘇妍,“阿妍,我本以為這輩子都見不到你了,如今看來……”你我緣分未盡。

    蘇妍避開他的眼神,問道:“你……武北侯府?”

    秦寅初自嘲一笑,“是啊,我也沒想到,我的生身父親竟然會是這樣的身份顯赫……”

    見他這般,蘇妍想安慰他幾句,卻不知從何說起,只得轉(zhuǎn)移話題,“你是什么時候恢復(fù)心智的?之后身子有沒有什么不適?”這是她一直掛心的。

    聽蘇妍這樣問,秦寅初神色一暖,溫潤一笑,道:“如何恢復(fù)心智的我自己也不太清楚,不過應(yīng)是那次中毒,應(yīng)禍得福?!?/br>
    蘇妍若有所思的點頭,確實有可能。

    “之后,除了初初幾日頭有些漲之外并無什么不適。”

    “嗯……”蘇妍放下心,再多的她也不再去問。

    許是因著一年的分離,又或許因為彼此身份皆是天翻地覆煥然一新,卻到底不能如從前一般親近。

    一時無話,屋子里寂靜一片。

    秦寅初心中苦澀,卻溫潤笑著看向竇憲,道:“那時不知仲康竟是竇相,多有得罪,莫怪?!?/br>
    竇憲抬眼看了他一眼,淡淡道:“本相亦不知你乃武北侯之子?!?/br>
    這卻是不明說是介意還是不介意了,秦寅初一噎,竟不知該說些什么。

    屋子里靜了靜,卻聽竇憲又道:“世子之位,想要嗎?”

    秦寅初猛地看他,遲疑道:“此話何意?”

    竇憲卻不回答他,拉過蘇妍放在桌上的手,隔著衣袖撥弄著她手腕上的珊瑚手串。

    秦寅初目光不由自主的看向兩人交握的手,許久方才移開,澀然道:“想?!?/br>
    頓了頓,他又道:“不過此事怕是與竇相無甚關(guān)系。”

    竇憲睨他一眼,淡淡道:“有沒有關(guān)系你知道,顧江如今可是跟著你?”

    秦寅初有些詫異他竟連此事都知道,亦猜到他所為何事。

    當(dāng)日武北侯夫人毒害他不成便將氣撒到蘇妍身上,如果不是他及時趕到……

    害過蘇妍的人,竇憲自然不會讓她逍遙自在下去。

    思及自己回府以來行事多有便利,秦寅初心中隱隱有了一個猜測,他看向竇憲,二人交換了一個彼此心領(lǐng)神會的眼神,多余的便再不必說。

    蘇妍從頭聽到尾,半是明白半是糊涂,世子之位她知道,顧江又是誰?

    若是讓她知道了顧江便是當(dāng)初那個擄走她差點欺負(fù)了她的人,又不知該作何想。

    到底這一天過去,蘇妍也沒能得償所愿去長安街上走上一遭,然而與秦寅初重逢卻彌補了這個遺憾。

    總歸長安城就在這里,日后總有機會的。

    ***

    除夕這日貼窗花貼對子,掛燈籠結(jié)彩綢,整個鎮(zhèn)國公府紅彤彤一片,過年的氣氛渲染著府里每一個角落。

    臨到傍晚卻下起雪來,初時是細細碎碎的小雪,逐漸大了,待到夜幕低沉萬家燈火起的時候已然是紛紛揚揚的撒鹽一般,很快便積了厚厚一層。

    蘇妍披著大紅羽緞翻毛斗篷手里抱著暖爐,在流螢的攙扶下深一腳淺一腳的往老國公院里去。

    剛到門口便聽到里面一陣笑聲,蘇妍略一分辨,大致聽出似是魏鳶說了什么俏皮話,惹得大家哄堂大笑。

    外頭候著的丫鬟見蘇妍來,忙恭敬的打起簾櫳,蘇妍邁過高高的門檻,解下身上的斗篷遞給流螢。

    她一進門魏鳶便看了過來,放開陳氏的胳膊急走幾步來拉蘇妍,“你怎么這么慢?”

    蘇妍笑著任由她拉著自己到了眾人面前,一一行過禮方才回答她的話,“外頭雪厚,走過來花了些功夫。”

    陳氏理解的點頭,“玉清小筑與阿耶的院子著實離得遠了些,雪天路滑,小心些沒錯?!?/br>
    說著她看向魏鳶,笑罵道:“你該學(xué)學(xué)你四meimei,嫻靜些,別整日風(fēng)風(fēng)火火的,叫人擔(dān)心。”

    魏鳶撇嘴,不高興道:“阿娘,大過年的你就不能饒過我一次?”

    “好了好了,”老國公今日心情極好,臉上的笑便沒下去過,打圓場道:“鳶兒說得對,過年是該開心,你們幾個大人也別整天板著臉,我老頭子瞧了都煩,別說孩子們?!?/br>
    陳氏自然不再說,笑著朝老國公點點頭。

    幾人正笑著,簾櫳再次打開,魏薔來了,她今日穿著身水紅色刻絲十樣錦的小襖,披著同色的斗篷,嬌俏可人,手上牽著一十歲小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