吸血蝙蝠4
看著青藤忙活,干躺著的胡子鑒越發(fā)愧疚,他手指梳理著他打結卷翹的胡子,咳嗽了一聲說道。 “融骨術……真的還挺不錯的……” 青藤莫名其妙的看著他,這沒頭沒尾的在說些什么?。?! 胡子鑒眼神躲閃,指尖抿著胡子連拔下來兩根都沒注意到。 “是提純內(nèi)力,快速流動發(fā)熱,使骨骼融化在重塑……這般辦到的,學會了之后,這世上幾乎沒有你出不去的地方,躲不過的刀劍。我當初就是用這一招,躲避了孟霽陽的殺招?!?/br> 胡子鑒以手做刀,橫空劃下,頗為得意盎然。 幾乎沒有出不去的地方?吹牛都不打草稿。 青藤沖他扔過去一塊蝙蝠rou,被胡子鑒眼明手快的接下來。 “沒有你出不去的地方,那你怎么還被關在這里?!?/br> 胡子鑒皺著眉頭“哎呀!”了一聲,很是懊惱的側躺過身,拍著石板說道。 “出那層柵欄是很方便,只是外頭還有道石門!連個縫隙都沒有,風都吹不進來,怎么出去!” “那這世上就沒有能出去的武功?” 青藤許久沒有洗頭,頭皮犯癢的厲害,一空下來就忍不住撓頭,刷刷刷的掉下來不少皮屑,真是越活越邋遢。 看她撓的舒坦,胡子鑒也忍不住撓起來。 “若是先用我的融骨術出了那柵欄,在用什么金剛拳去轟那道門,沒準能出去。” “那你怎么不學點金剛拳?就不能貫徹一下活到老學到老的觀念嗎?” 青藤彈了彈指甲蓋,站著說話不怕腰疼的責怪胡子鑒。胡子鑒摸胡子的手抖了抖,沒好氣的罵道。 “無知小兒!相生相克的道理都不懂,練了這極柔的功夫,又怎么能再去練剛強的功夫。” 青藤托著下巴思忖半晌,覺得他說的也頗有道理。 好不容易把骨頭練軟了,再把它練硬回去,這不是吃飽了撐著沒事干嘛! 只是不知倉衡給她的功法是硬是軟,向胡子鑒討了這門武功會不會和之前練的功夫相沖。 若是相沖,那練了豈不是難有寸進,自討苦吃。 青藤剛想向胡子鑒詢問,自己的功法算是個什么門路,坐著的胡子鑒卻是耳朵動了動,突然站起來拉過青藤,背靠著墻壁貼耳再次確認。 他皺著眉頭壓低聲線,“有人來了!” 青藤也收起先前嬉笑的模樣,嚴肅的問道,“能聽出來有多少人嗎?” 如今還能在這個甬道里出現(xiàn)的,只有可能是先前還在一層決斗的三人。 運氣好,或許三個人都上來了,各懷鬼胎、相互牽制,倒也不會太危險,怕就怕…… “一個人?!焙予b皺眉說道,“步伐輕快,下勢沉重,不像是會武功的人,倒像是……” 一個不會武功的人?!青藤想起躲在刀身后的阮詩,心中警鈴大作。 “不對!是兩個人!” 青藤胡倫抱起蝙蝠rou包裹就往胡子鑒懷里塞。 “快走!還有一個高手!” 想必是那個帶著阮詩的刀贏了,內(nèi)力深厚、輕功卓越,將自己細微的步伐藏在阮詩沉重的腳步聲里。 如此謹慎,如此心計!絕不是他們二人可輕易對付的。 但青藤察覺時已太晚,甬道的轉角口已露出一只褐紅鹿茸皮鞋尖。 做工精良的皮靴子下鑲著金屬鞋底,在藍幽幽的夜明珠照耀下泛出陰森可怖的冷光。 沉重的金屬鞋底踩在石板上并沒有發(fā)出一絲聲響,仿佛周邊空氣都凝固了一般,所有事物都被框架在一幅無聲畫卷里。 一抹墨發(fā)從轉角飄落,鹿茸皮靴在地面上轉兒了個尖,一絲輕笑如瓷碗碎裂般打破寂靜。 “嘶……還真是個聰明的姑娘,可惜了?!?/br> 刀手握腰間彎刀,修長的指縫中露出斜麻紋的刀柄,他抬起他那張陰柔冷峻的臉來,繾綣的嘆息之聲從他滴血般的紅唇中溢出,令阮詩軟倒在他身側。 這個聲音聽的青藤頭皮發(fā)麻,總有種被關在籠子里坐等嫖來嫖的感覺,異常惡心難堪。 但瞧著這刀的氣勢也不是她能抗衡的,青藤便乖覺的往胡子鑒身后縮了縮。 原本重傷裝虛弱的胡子鑒,見到此刀卻是來了勁頭,毫不遲疑的拔出長劍冷笑。 “柳霽風,你還真是陰魂不散?!?/br> 柳霽風不耐煩的將倚靠在他身上的阮詩推開,手中彎刀出鞘直指胡子鑒。 “沒親眼看到你死,我怎會甘心?!?/br> 胡子鑒居然認識這個刀,看上去還有生死大仇似的。青藤很是意外,拉了拉胡子鑒的腰帶小聲問道。 “你認識他?” 胡子鑒側臉“嗯”了一聲,小聲嘀咕道,“孟霽陽的走狗。” 青藤了然的點頭,難怪聽著名字覺得很熟悉,原來眼前這個刀也是他們平陽派霽字輩的。 胡子鑒雖然破了相,但并不妨礙他天生的正氣盎然,將手中長劍挽了個劍花嘲笑道。 “就憑你那三腳貓的功夫,怕是沒這個機會!” 柳霽風風情萬種的細長眼眸一瞇,手中彎刀橫切而來。 他速度極快,只看到他踏出一步,人卻已至胡子鑒面前。胡子鑒提劍斜切格擋面門,手腕一抖劍尖挑至柳霽風手腕。 柳霽風虛空點踏退后一步,險之又險的避開劍鋒,胡子鑒送劍前至,蘊含內(nèi)力的長劍嗡鳴顫抖,柳霽風彎腰躲避,但劍氣逼仄,削落他一縷碎發(fā)。 柳霽風眼中冷茫大至,忽而調(diào)轉身頭,側身從劍氣中跳離,足點側墻手握彎刀撲面而來。 胡子鑒單手握劍護于身前,運起內(nèi)力快速揮劍,銀色劍身在空中虎虎生風,宛若一朵盛開的菊花。 柳霽風手中彎刀大開大合,電光火石間與胡子鑒的長劍激蕩交錯,蹦裂火花。 胡子鑒劍招詭譎多變,柳霽風幾次不慎,都被他挑破衣衫。 他們打的異常激烈,乒乒乓乓的虛影交疊,青藤內(nèi)力粗淺,目力不夠,完全不知道他們兩個打得怎么樣了,手中的弓箭僵持在那里射也不是,不射也不是。 就在她猶豫要不要射間,他們兩人已揮砍最后一刀,互相被對方的內(nèi)力彈退了五步。 青藤連忙上去扶住胡子鑒,擔憂的問道。 “你怎么樣?打不打得過啊?” 胡子鑒捂著胸口裂開的傷口,咬牙切齒的罵道。 “這龜孫子做孟霽陽走狗還做上癮了!本是鼠輩不值一提,奈何我身負重傷,不好久戰(zhàn)?!?/br> 站在他對面的柳霽風伸出他濡濕細長的舌頭,舔食他臉頰傷口沁出的血珠,邪媚一笑。 “師兄倒是個明白人,既然知道不宜久戰(zhàn),那便不要再垂死掙扎了,痛快些,我方且還能看在往日情分上,給你個痛快?!?/br> “我呸!”胡子鑒往腳邊吐了口唾沫,僅剩的一只獨眼里充斥著怨毒、陰狠,他撕裂著半邊燒灼的臉,猙獰的笑道,“往日情分?笑話!你我有何情分可言!既然不宜久戰(zhàn),那我即刻便將你挫骨揚灰!” 胡子鑒提劍而上,碎裂骯臟的衣裾迎風裂響,手中長劍自上而下?lián)]砍,尚未調(diào)息完畢的柳霽風抬刀去接,硬生生被胡子鑒的長劍壓跪在地,臉色煞白。 柳霽風面目猙獰,提起真起仰頭吶喊“?。。?!”。 他體內(nèi)真氣爆裂,一片一片宛若柳葉刀般四下飛散,胡子鑒提起躍起,一招“長虹貫日”劍尖對準柳霽風天靈蓋就要扎下去。 柳霽風吐出一口心血側身閃開,胡子鑒又圈轉長劍攔腰橫削,柳霽風縱身躍上劍身,胡子鑒長劍反撩,直刺柳霽風小兄弟。 柳霽風心下大駭,細長眼中詭譎輪回,忽而足踏劍身,鬼魅般翻身飄至胡子鑒身后,彎刀直扎向青藤。 柳霽風速度極快,青藤只來得及看到彎刀迅速變大,身體卻如被點xue般做不出半點反應。 胡子鑒暗罵他卑鄙,棄劍化掌轟向柳霽風背心。柳霽風邪肆一笑轉身持刀橫切而去,胡子鑒大駭,連忙后退。 柳霽風卻不依不饒,再次向他右臂揮刀。先前胡子鑒避開刀鋒已是極限,落地不穩(wěn)踉蹌在地,眼看柳霽風的彎刀就要落下,胡子鑒逃無可逃。青藤拎起一袋蝙蝠rou就沖柳霽風砸去。 血雨蓋臉淋下,還有類似rou渣碎骨的東西掉落下來。 柳霽風被血rou糊了一臉,毫無準頭的揮刀砍下,青藤一把拉過胡子鑒,頭也沒回的跑入二層。 柳霽風的彎刀狠狠扎入地面,咬牙切齒的抬手揮去血rou,陰狠的盯著入口。 “胡子鑒!就算你逃到天涯海角,我也要剁了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