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1節(jié)
幾人嘴里客客氣氣地應著,卻誰也沒坐下。 尚萌萌察覺氣氛嚴肅,也便沉默不再做聲,只端起桌上的熱水喝了一口。 穆城靜片刻,看向黎景,語氣微沉:“老三說你把人追丟了?” 二爺頭微垂,眉心擰得很緊,沒有多余的解釋:“是?!?/br> 聞言,穆城唇抿成一條線,轉(zhuǎn)身走到窗前站定,面容冷漠,看不出喜怒。 易江南的表情有點緊張,清了清嗓子遲疑道,“天太黑了,那條道上的岔路又多。二哥不熟路,帶著人往y市的方向都追出去十來公里,真盡力了。大哥你千萬別……” 黎景斥道,“少說一句。辦砸了就是辦砸了,扯這些做什么?!?/br> “但你確實是盡力了啊。那幾個孫子對j市熟得跟自己老家似的,不是本地人就是事先計劃好了逃跑路線,事出突然,怎么也不能怪你啊……” “行了。” 穆城冷冷掃了他一眼,“我說要把老二怎么樣了?” 易江南怔愣,隨即心頭一松,“原來你沒打算怪老二???”咧開嘴笑起來,伸手在黎景肩膀上拍了下,道,“早說啊,害我替老二擔心了半天?!?/br> 黎景卻沒什么輕松的樣子,蹙眉道,“不管怎么說,這件事交到我手上,沒辦妥就是我的錯?!蹦抗庖晦D(zhuǎn)看向病床上的尚萌萌,道,“大嫂,對不住了。” 她聞言忙道,“你別自責啊。黑燈瞎火又在郊區(qū),你們又是后面才趕去,能追到才奇了怪了呢?!?/br> 易江南附和著點頭,“是啊二哥,萌萌都沒怪你。你別自責了?!?/br> “……”黎景合上眼捏了捏眉心。 不多時,外頭有人敲門,一個護士走了進來。見尚萌萌的液體已經(jīng)輸完,于是摘下藥瓶走了出去。 她拿棉簽摁在針眼上,穆城要幫她,被拒絕。 他挑眉,聽見那小姑娘語氣里全是嫌棄,說:“你力氣那么大,一會兒又給我壓青了。我還不如自己來呢?!?/br> 穆城靜了靜,失笑,伸手在尚萌萌后腦勺揉了下,再說話時語氣卻更沉,“知不知道抓你的人叫什么?” 尚萌萌面色微變,回憶了下,緩慢道:“有一個禿子,有一個聾子,還有一個……九哥?!?/br> 老三拋玩著手里的打火機,冷笑了聲,“聾子?殘疾人也干這勾當?” 尚萌萌搖頭,“倒不像真的聾子,可能只是綽號。” 易江南聽完挑眉,“綽號?”眸光一轉(zhuǎn)看向站在邊兒上的姜力,手肘子撞他一下,“誒,國內(nèi)道上的人你熟,聽過沒有?” 阿力抱著雙肩認真想了想,無果,于是搖頭,“沒印象。” 穆城靜默片刻,又問:“那幾個人多大年紀?” 她擰著眉頭認真回想,說,“應該是三十幾歲?!?/br> “口音是哪兒的?” “都是北方人?!?/br> “長什么樣子?” 尚萌萌咬了咬唇瓣,道,“天太黑了,有兩個人坐在前面,我沒怎么看清,但是那個叫九哥的……”說著頓住,腦中晃過一張臉,眉眼深邃,輪廓分明,一條猙獰刀疤從額際蜿蜒延展至眉心,嘴角一抹弧,狂野肆意。 她咬牙,分明已漱過幾次口,嘴里卻好似仍殘留那人的血腥味。 易江南追問:“九哥?那個叫九哥的怎么?” 尚萌萌想起來就來氣,幾乎是咬牙切齒道,“我知道那個九哥額頭上有一道疤,手臂上也有一道疤。我記得清清楚楚。如果人群里見到,我一定能馬上把他認出來?!?/br> 姜力道,“額頭上有疤,這個特征還是挺明顯。這樣,我明天托我道上的朋友問問,看看有沒有這號人物。” 尚萌萌聽后點頭,忽然察覺到一束視線沉沉落在自己身上。她蹙眉,側(cè)目一望,將好對上穆城的眼睛,漆黑,幽深,像兩口萬年不起波瀾的井。 他的目光落在她身上,即使冰凍三尺也能柔和幾分,只這一回,柔和中帶了幾絲意味不明的探究。 尚萌萌下意識地抬手摸臉,“怎么了,為什么這樣看著我?” 穆城淡笑了下,語氣尋常,“看來你對那個男人印象挺深的?!?/br> 她沒聽清,“你說什么?” 他搖頭,淡淡的,“沒什么。”又道,“那伙人為什么綁你?” 易江南在旁邊接話,道,“這還用問么?大哥您在發(fā)布會上跟萌萌求了婚,現(xiàn)在全世界都知道她是穆家的夫人,綁了她當然是想勒索求財?!?/br> “不是?!鄙忻让瘸谅暤馈?/br> “……”易江南愣住,側(cè)目和姜力相視一眼,眸中又驚又疑。 她垂眸,語氣也跟著低下去,“聽那幾個綁我的人說,是有人花了大價錢,要買我的命。他們不是為了綁架勒索,而是單純?yōu)榱艘獨⑽摇!?/br> 話音落地,整個屋子里頓時一陣寂靜。 三爺用力皺眉,“殺你?萌萌,你有什么仇家?” 尚萌萌垂眸思索片刻,答道:“做我那一行,藝人之間競爭激烈,仇家肯定是不會少的?!?/br> 黎景嗓子發(fā)寒,“但是再大的仇,也不至于要你的命吧。” 她搖頭,“所以我也覺得很奇怪。不知道是為什么?!?/br> 易江南覺得頭疼,揉著額角道:“有點兒難整?!?/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