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9節(jié)
殷崇元聞言,并沒有表現(xiàn)出特別的激動,從容依舊,踏踏實實道,“謝導(dǎo),這是我該做的,談不上人情?!?/br> 這話讓謝能臣眼底越發(fā)多了兩分真切,伸手拍了拍他的肩膀,“殷崇元,好好干!” 不遠處,走出人群的顧丹陽將這一幕盡收眼底,似笑非笑的勾了勾唇角:看來,殷崇元的第一步已經(jīng)達到了。 廢了這么大功夫,他想要的絕對不僅僅是謝能臣的一點點賞識,或者是對俞皓小小的報復(fù),如果她猜的沒錯,這只是一個鋪墊,他恐怕還有后手。 “顧女神,咱們?nèi)パa補妝吧?!崩铈碌穆曇魝髁诉^來。 顧丹陽當下收回了眸光,跟著李媛去了化妝室。 就在她轉(zhuǎn)頭的瞬間,殷崇元跟謝能臣結(jié)束了對話,眸光第一時間追尋了過來。 可惜,他看到的只是顧丹陽的背影。 此刻,還有一個人也在關(guān)注顧皇后。 眼見她跟著李媛去了休息室,已經(jīng)接受完檢查,包扎完畢的安以然,當下起身,朝著顧丹陽追了過去。 因為只是單純的補妝,化妝室的門是開著的。 安以然到了門口,并沒有隨意的進入,而是站在外面,紳士的敲了敲房門,“我能進來嗎?” “當然,請進。” 聽到安以然的聲音,顧丹陽直接放行,慵懶側(cè)目的笑問道,“你的傷怎么樣?” “只是一點點擦傷,沒有大礙,已經(jīng)沒事了?!卑惨匀惶Я颂П话^后的手腕,隨即轉(zhuǎn)頭沖著李媛認真道,“李媛,我想跟丹陽單獨聊幾句,可以嗎?” 李媛在二人身上游走了一番,當下識趣兒的站起身來,擺了擺手,“好好,那我就不打擾你們了,顧女神,等你們聊完了,給我個電話,我先去吃點東西?!?/br> 李媛離開之后,順便把房門也給關(guān)上了。 不得不說,某化妝師看似大大咧咧,其實也是個粗中有細的人。 眼見李媛離開,顧丹陽示意安以然坐下,“想聊什么?” 安以然尋了一個距離顧丹陽最近的位置,坐了下來,深吸了一口氣,“我想謝謝你,謝謝你今天救了我,要不是你,我恐怕沒辦法繼續(xù)拍攝了?!?/br> “我的馬術(shù)還不錯,救你只是舉手之勞,沒你說的那么嚴重,更何況,你是我皇朝娛樂的人,自己人出事,我豈有不救之理呢?!鳖櫟り柭唤?jīng)心的笑了笑,“沒必要放在心上?!?/br> 安以然聞言,清冷的眸光染上了從未有過的灼熱,近乎肅然的專注道,“對你或許只是舉手之勞,對我卻是值得銘記一生的回憶,我沒辦法不放在心上!” 顧丹陽眉梢微挑,勾了勾唇角,“干嘛這么嚴肅,搞得好像要以身相許似的……” “如果可以,我愿意以身相許!” 安以然驀地站起身來,雙拳緊握,聲音帶了幾分顫抖道,“丹陽,我……喜歡你!” 如此突如其來的表白,讓顧丹陽眸光微頓。 下一秒,她優(yōu)雅的站起身來,直視安以然的雙眼,簡單直接道,“抱歉,我只當你是朋友,說句時下矯情點的話,我對你沒感覺?!?/br> 許是早就料到了這個答案,安以然除了一剎剜心的鈍痛,竟是沒有太過強烈的失落感。 “我知道,我一直都知道……” 安以然染滿苦澀的唇角,溫柔的勾了勾,“但是,我還是想要告訴你知道,我喜歡你?!?/br> 盛世銘最近頻頻暴露的‘本能’,讓他意識到,這位太子爺對顧丹陽的心思,恐怕比他想象的還要重得多,這讓他莫名生出了一種感覺,如果他再不說出來,恐怕就沒機會說了。 “喜歡就是要說出來,我欣賞你這一點,但是,僅此而已?!鳖櫟り柕◤娜莸?,“我不喜歡你,所以不能也不會給你希望?!?/br> 顧丹陽并不是個高尚的人,相反,她很自私,對感情看的不重,也并不長情,但有一點,在她對一個人有興趣的時候,絕對不會去染指第二個,更何況,她對安以然的確沒有興趣。 長痛不如短痛,與其不斷的給人希望,不如一開始就讓人絕望。 說來,這很殘忍。 但這又何嘗不是一種關(guān)懷呢。 安以然不是糊涂人,自然了解顧皇后的用意。 就是因為了解,所以,他才越發(fā)的不想放手。 沉默垂首了片刻,安以然終是抬頭,不甘的咬牙道,“丹陽,我想再問你一個問題?!?/br> “你說。” 安以然一字一句道,“那個盛世銘……是在追求你嗎?” 顧丹陽并沒有隱瞞,“是?!?/br> “那你……” 安以然眸光緊縮,似是想詢問什么,卻最終沒有勇氣問出口,深深地吐出了一口氣,狀似釋然的輕笑道,“算了,丹陽,不管你以后做出什么樣的選擇,我都會站在你的身后?!?/br> 只要能站在身后看著她,等著她,或許他還有機會…… 顧丹陽眸光流轉(zhuǎn),笑意嫣然的勾了勾唇角,“可是我這個人,喜歡往前走,從來不會回頭看,比起站在我身后,我更需要跟我并肩作戰(zhàn)的伙伴?!?/br> 安以然聞言,微微一滯,隨即唇角泛起了一抹苦笑:她的拒絕果真是不留余地,連這最后一絲的機會,都不留給他,罷了…… “看來我要加快腳步了?!卑惨匀粡妷合滦念^翻涌的酸澀,朝著顧丹陽伸出了手,“還是朋友嗎?” 顧丹陽將手搭在了安以然的手中,勾了勾唇角,“當然?!?/br> 驚馬事件之后,謝能臣讓人好好的調(diào)查了戰(zhàn)馬的身體飲食狀況,并沒有查出任何問題。 于是乎,這件事直接被定性為意外事故,很快被揭過去了。 但它的影響卻遠沒有過去,不知道是不是因為受到了驚嚇,俞皓的拍攝狀態(tài)很不好,第二天頻頻ng,第三天直接就沒來! 這讓謝能臣十分震怒,直接打電話給俞皓的經(jīng)紀人,誰知得到了一個近乎晴天霹靂的消息:俞皓出車禍住院了! 要是單純的皮外傷還沒什么,大不了先拍別人的戲份,但是俞皓直接手腳骨折,連床都下不了了,更別說拍戲了! 值得慶幸的是,俞皓剛剛投入拍攝沒幾天,重拍的話損失并不大,但問題是,成年高緯這個角色,找誰來演呢? 謝能臣放了電話之后,急的在片場來回踱步。 找誰呢? 誰的檔期還有空呢? 就在謝能臣準備讓助理打電話詢問一下的時候,就見不遠處,穿著兵服的殷崇元正在幫道具組的工作人員搬東西。 想到之前殷崇元一騎絕塵的風姿和傲然馬背的氣度,他雙眼一亮,朝著助理吩咐道,“把殷崇元給我叫過來?!?/br> 經(jīng)過了驚馬事件,劇組的大部分人,都知道了殷崇元的名字。 助理當下小跑過去,客客氣氣的將殷崇元領(lǐng)到了謝能臣的面前。 謝能臣先是跟殷崇元寒暄了幾句,很快便切入了正題,“小殷啊,我想問問你,你之前受過專業(yè)的表演訓(xùn)練嗎?” 殷崇元實話實說,“沒有?!?/br> 他是被扔在孤兒院的棄嬰,從記事起,除了挨打,就是饑餓,要不是因為他的相貌,他說不定早就成了殘疾了,那所孤兒院簡直就是黑暗的魔窟。 年幼的殷崇元費勁心力,籌劃了整整三年,將孤兒院的丑惡曝光,整垮了魔窟,這才逃了出來。 之后,他為了生存,加入了幫派,誰知道因為身手太過,遭到老大的誣陷打壓,九死一生,幾乎做掉整個幫派,才算是脫離了黑道。 中間,他經(jīng)歷過無數(shù)的泥濘,才無意間踏入了娛樂圈。 這樣的他,怎么可能有機會去接受專業(yè)的表演訓(xùn)練呢! 謝能臣對于這個答案,并不意外,畢竟在影視圈,半路出家的人多不勝數(shù),沒有受過訓(xùn)練也沒什么。 他當下?lián)Q了一個問題,“那你除了群演,還演過其他的角色嗎?” “沒有?!?/br> 謝能臣再次聽到這兩個字,不由皺了皺眉:“難道就沒有一個導(dǎo)演找過你?” “有一個?!币蟪缭獌羧籼旃庋┥碾p眸劃過了幾絲外露的遺憾,“可惜,我那時候趕上受傷,所以……” “那還真是挺可惜的?!?/br> 謝能臣嘴里說著可惜,雙眉卻漸漸的舒展開來。 這樣才對嘛,擁有這樣一張臉,不可能沒有導(dǎo)演看重才對,導(dǎo)演既然會找他,就說明他應(yīng)該是有演技的,可以一試! 思及此,謝能臣當下笑道,“其實,我現(xiàn)在手頭正好有一個機會,不知道你想不想要試試呢?” 殷崇元好奇道,“您指的是……” 謝能臣笑著解釋道,“俞皓今天早晨出車禍了,估計沒辦法出演了,現(xiàn)在要臨時換演員,昨天我看你的馬術(shù)和氣勢都不錯,想讓你試試高緯這個角色,當然,只是給你個機會,能不能把握就看你自己了。” 殷崇元聞言,面上登時一喜,鄭重點頭道,“我一定好好把握!” “很好。”謝能臣滿意的點了點頭,將劇本翻開,指了指上面的一個橋段,“一會兒你跟顧丹陽試一下這場戲……” 殷崇元聞言,眼底深處驀地起伏涌動:謝能臣居然讓他跟顧丹陽對戲! 他不自覺的唇角上揚,看劇本的眼神越發(fā)專注了幾分…… ☆、第十一章 塵埃落定 就在謝能臣跟殷崇元說劇本的時候,顧丹陽已然是收到了助理傳過來的消息。 俞皓居然出車禍了,還弄斷了胳膊腿? 顧丹陽墨色瀲滟的眸光暗夜流淌:這個殷崇元膽子倒是夠大的,手段也夠狠,看來,這個應(yīng)該就是他的后招了。 顧丹陽到的時候,殷崇元已經(jīng)換好了戲服。 雖說只是試戲,也不能太過草率,穿著一身兵服試戲,難免讓人覺得違和。 當然,為了節(jié)省時間,殷崇元并沒有做頭發(fā),上妝容。 盡管如此,當他換好戲服,從更衣室出來,仍舊是讓人不自覺停下了手上的工作,紛紛駐足側(cè)目,驚為天人。 只見出現(xiàn)在眾人視野中的男子,龍袍加身,高貴的明黃色將他筆墨難描的俊顏染上了耀眼的光暈,行走間,廣袖動蕩輕擺,仿佛踏著如畫江山,綿延雪色,潤物無聲,乾坤滿袖。 謝能臣見此,震撼之余,眼底反而浮現(xiàn)了幾絲猶豫。 原因無它,殷崇元穿上龍袍,真心太契合,太像帝王了,甚至比宋天鈞這個正牌男主還要正宗。 但問題是,高緯并不是一名合格的帝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