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7節(jié)
趙雄于是沖著屋里叫道:“小玉快出來,見見大家伙!” 這時,只聽他們身后的房門吱呀一聲打開,兩個人走了出來! 飛霞捂住嘴才不至于讓自己發(fā)出驚呼聲,原來出來的兩個人其實是一個人!——一個是穿著喜服的小玉人皮!同樣被木棍支撐著,像是皮影似的蹦了出來,另一個則是被好幾張老太婆的人皮簇擁著的血rou模糊、被扒了皮的小玉! “飛霞快走!這里都是惡魔!”被扒皮的小玉發(fā)出了慘叫聲。 她只叫了一聲,就突然被人皮們用柴刀砍下了腦袋!沒有皮的頭顱咕嚕滾落在地——人皮趙雄道:“今天我辦喜事,特意宰了一頭活豬給大家助興!” 顯而易見,人皮趙雄所說的“活豬”就是被扒皮后砍頭的小玉! 飛霞頭皮發(fā)麻的連連后退,然而一群人皮突然停住了喧鬧聲,都齊刷刷的轉(zhuǎn)過身看著她! “飛霞,村頭的王大還是單身漢,缺個老婆,不如你留下來嫁給王大吧!”一個老太婆人皮顫巍巍的說。 “是啊!嫁到我們村吧!嫁到我們村吧!和樂又安康!多子又多福!”一群人皮七嘴八舌的說。 “你們死心吧!”飛霞突然打翻了她身旁的火盆扔向那些人皮!原來她方才就開始故意往這邊靠近了。 被點著的人皮發(fā)出了怪異的慘叫聲,燒焦的人皮上冒出了奇形怪狀的黑煙! 飛霞趁機奪路而逃,逃出了大門外,在村中的迷陣小道上發(fā)足狂奔,而她身后,一群人皮手持各種兇器在追趕。 隨著她的奔跑,整個村子逐漸陷入伸手不見五指的黑暗,墻壁上浮現(xiàn)了無數(shù)大小不一的眼睛。 這是一個鬼村! 為了逃命,飛霞沒命的跑著,甚至不知道自己到底跑了多久或者跑到了哪里。 當她終于再也跑不動的時候,她握緊了自己的匕首。 而她身后似乎沒有人皮的追趕了,她來到了之前從來沒來過的一個地方——村中的祠堂! 她住在這個村子里這么久,每天都在尋找出路,可以說把整個村子都走遍了,卻根本沒發(fā)現(xiàn)有這么個古老的祠堂。 沒有退路的她戰(zhàn)戰(zhàn)兢兢的進入到了祠堂之中。 祠堂的大堂上供奉了五個牌位,第一行正中一個牌位,第二行三個,第三行一個,像是個十字一樣排布著。 牌位上寫著彎彎曲曲看不懂的文字。 而在牌位架子的后面,供奉著一個大棺材! 突如其來的地震在此時驟然發(fā)生! 地動山搖! 飛霞驚恐的抱住一根柱子,雖然大地劇烈震動,但是祠堂里的連一塊磚瓦都沒有掉下來,唯有那五個牌位突然出現(xiàn)裂痕而震碎,棺材也因為地震而被震碎,轟然崩塌! 內(nèi)里的東西瞬間暴露在外——竟然是幾千只老鼠尾巴纏繞在一起的鼠王干尸!!那鼠王還不知道集合了多少生物,竟然還有其他動物的干尸! 在飛霞的驚呼聲中,所有的老鼠干尸突然驚醒,都張開了嘴巴,發(fā)出了瘋狂的叫聲! 黑氣頓時從鼠王的身軀上升騰而起,方才地震也沒事的祠堂屋頂隨著黑氣上涌轟然崩散,龍卷風一樣的黑氣沖天而起,直入天幕! 在這劇烈的颶風之中,飛霞的身軀被強大的沖力吹飛,她終于失去了知覺。 【關(guān)于鼠王,大家可以自行百度下就知道了,鼠王并不是一只巨大的老鼠,而是老鼠的集合體,老鼠的習性導致很多老鼠尾巴糾纏之后不能松開,越聚越多,最后它們就形成了一個共生體,共同行動。】 第92章 劍謎 飛霞再次醒來時,已經(jīng)躺在一片荒草地之中,她掙扎著坐起來,四周所見是一片黑壓壓的林子,那個永遠走不出去的村子就在她的不遠處,不過此刻已經(jīng)成為斷壁殘垣了。 昏暗不明的天幕上出現(xiàn)了一個巨大的黑色漩渦,在旋轉(zhuǎn)不息。 “鼠王的黑疫氣被釋放出來了,把天也燒穿了個洞?!币粋€身穿青色長袍的男子從樹林里走出來,他的臉上帶著半張面具,看不出真面貌。 “你是誰?”飛霞問道。 “我是在距離這里不遠處的山脈修行的山神,這里的封印破掉了我才能夠進來?!蹦凶拥?。 “這一切究竟是怎么回事?!”衣衫襤褸的飛霞問道。 “看來……你是命定之人,跟我來吧?!鄙缴裾f道。 山神帶著跌跌撞撞的飛霞穿過了樹林,來到了附近山峰的頂端。飛霞終于見到了外面的世界,當她舉目遠眺,震驚得合不攏嘴巴。 只見從天上不斷的墜下巨大的火球,將遠處的城池一一摧毀,有的火球落地后立刻引發(fā)rou眼可見的強大的震蕩波紋,城池瞬間不見,轉(zhuǎn)化為了奇異的樹林或者荒原。 “凡間崩潰了?!鄙缴癖P腿坐在了巖石上道,“這是命定的劫難?!?/br> “山神大人,請您把一切都告訴我!那個村子是怎么回事?!這些災難又是什么!”飛霞跪下來問。 山神道:“很多年前,凡間的古帝王爭霸,不知道哪個王發(fā)現(xiàn)了巨型的鼠王,因為鼠王是災難的象征,巨型的鼠王本身帶有劇毒,是可怕的魔靈,于是帝王下令將巨型鼠王用毒液殺死后封印在這個地方。但是僅僅這樣是不足以徹底消滅鼠王的,盡管鼠王被封印,它的魔氣招攬了無數(shù)魔物,在它封印的周圍集群環(huán)繞,漸漸被鼠王吞噬。 后來凡人也被招攬過來,在這里蓋了村落,隨著改朝換代,封印的事情漸漸被人遺忘,鼠王則不斷持續(xù)吸引著魔物。當我來到附近時,那個村子里的不祥氣息,使得人畜都無法靠近。我就知道鼠王出關(guān)的時候快要到了。 盡管為了防止鼠王復蘇,我在周圍施下了陣法,依舊無法抵擋鼠王的魔力,鼠王開始有目的的吸引一些凡人,讓凡人沾染魔氣后進入凡間,散步謠言仇恨,天下開始大亂。 天下戰(zhàn)亂爆發(fā)之后,地氣也會紊亂,鼠王大肆吸取地脈,并且開始破壞鎮(zhèn)壓他的封印。但是這一切都不是我這個小小的山神能夠阻止得了了的。 鼠王最后封印的破除需要無數(shù)個年輕人作為祭品,你們進入村子就是它有意引導。我不知道村子里發(fā)生了什么,但是你應該看到了后來發(fā)生的一切。 唯一的意外是你,你是最后看到鼠王真實形貌的人,也是在鼠王的血祭上唯一存活的人,你也許是化解這場大劫難的唯一的救世主?,F(xiàn)在鼠王的魔力已經(jīng)完全爆發(fā),它將化作萬千魔物籠罩世間,甚至沖破了天幕,讓黑暗傾瀉到大地上,最黑暗的時代到來了?!?/br> “那我又能怎么做?我……只是個普通人……”飛霞頹然道。 “你不是普通人,你是天帝的母親。”山神道。 “天帝?!” “天帝是所有修仙者中功法最深厚者的稱謂,但是并不是每個時代都有天帝出現(xiàn)。天帝往往降世于巨大的災難之后,作為這個世間本身對災難的‘補救’,你還沒發(fā)現(xiàn)么?在你進入那個村子的時候,你就已經(jīng)懷孕了?!鄙缴裾f。 “懷孕?!”飛霞驚訝的捂住了自己的肚子。 “你的孩子,注定一生都要履行天帝的職責。這場大災難會由他來結(jié)束,來抵消你的罪過。這是天帝救所有人的方式?!鄙缴裾f。 “我的罪過?!是我釋放了鼠王么?!”飛霞問。 “不,你沒有釋放鼠王,鼠王出關(guān)是因為它已經(jīng)到了出關(guān)的時機。你的罪過是無意的?!鄙缴裾f。 “鼠王,最初是兩只老鼠的尾巴糾纏在一起,無法分開,之后機緣巧合,糾纏在一起的老鼠越來越多。”山神好似望著站在一旁的李鶴宸說。 只見山神取下了面具,露出了凌寒的面容?。?! 李鶴宸驚駭?shù)煤笸藥撞?,只是這剎那的震撼,周遭的景致突然轉(zhuǎn)換,化作了一個平淡無奇的小山寨,只能說是山寨因為這似乎是更久遠之前的時代,凡人還裹著獸皮,正是刀耕火種的時代! 一個小女孩蹲在山寨的角落里玩耍,有兩只大老鼠被她捉住,她就頑皮的將這兩只老鼠的尾巴纏在了一起,看那兩只老鼠被緊緊系在起,無論如何也掙扎不脫,發(fā)出吱吱的叫聲。 這時小女孩的父母在遠處叫了她一聲,她于是蹦蹦跳跳離開,完全忘記自己把兩只老鼠纏在了一起。 “這個小女孩就是飛霞的前世!”李鶴宸恍然醒悟。 而那兩只老鼠,就是鼠王的起源! “那我該怎么辦?今后要怎么做?”飛霞的聲音從李鶴宸的身后傳來。 李鶴宸轉(zhuǎn)過頭,便又回到了那山峰之上。 山神說道:“我會跟隨你,守護你生下天帝,盡我所能襄助他化解這場災難?!?/br> “那我的孩子呢!他是不是注定一生都要承受悲慘的命運!” “這是天機,我又怎能窺破呢?”山神望著遠處說。 第93章 劍謎 “??!”李鶴宸發(fā)出了驚呼,當他發(fā)出聲音的時候,身體驟然落在了沙地上——周遭的一切恢復成了現(xiàn)實的場景,原來從他跌落到著地,在現(xiàn)實中不過是一瞬間的時間,他就看到了千年之前的漫長回憶。 “師兄!沒摔著吧!”凌寒將他扶起來。 “我在那個回憶里竟然看到了你!”李鶴宸道。 “那不是我,是山神?!绷韬?,“山神保護飛霞離開了那山谷后,直到瑯軒降生,他便負責教導瑯軒,劍靈煉成術(shù)法也是他所創(chuàng)造的而且—— 其實,是他以身投爐,才有了現(xiàn)在的我。但是,他連名字都沒有留下。” “我看到那幻像中,山神說,每當災難發(fā)生,天帝就會降世?!崩铤Q宸道。 “嗯,但是,瑯軒對這種命運感到絕望,因為他說,山神曾經(jīng)告訴過他,天帝已經(jīng)降世過三次,每次都以以身殞命救世為終結(jié)。 瑯軒決定永不轉(zhuǎn)世,也是因為這一點?!?/br> “只是因為懼怕救世么?為何他會如此懦弱?!”李鶴宸道。 凌寒看著李鶴宸,倏然笑了:“師兄,瑯軒絕對不是懦弱,而是堅決。你想想,你已經(jīng)看過許多他的回憶,他真的是個懼怕救世的人么?他甚至可以忍受最熾烈的痛苦。他決心永不轉(zhuǎn)世,只是因為他早早就發(fā)覺,帶來災難的正是自己。 你以為飛霞一個普通的女子,怎么可能只是將鼠尾系在一起就恰恰導致了鼠王的形成?因為那不過是為天帝的出生制造契機罷了。只有爆發(fā)最惡劣的災難,天帝才會降生。 瑯軒反復核查,終于發(fā)覺,天帝是一種在未出生之前就會導致災難來臨,然后出生后消弭災難達到自毀目的的顛倒怪物。如果他繼續(xù)轉(zhuǎn)世,遲早還會為世間帶來災禍。永不轉(zhuǎn)世,是他的心愿?!?/br> “怎么會如此?”李鶴宸道。 “正是如此,瑯軒窮極一生,試圖終結(jié)這種命運,究竟為何造成這種因果,他從來不對我說,但卻把一切封入了魔圖之中,希望后人能夠出現(xiàn)繼承者,打開魔圖。但是一定要是被選中的人才可開啟,否則魔圖也只能帶來血禍。”凌寒道,“瑯軒終于沒有轉(zhuǎn)世,因為后來他親自導演的種種一切,使得他失去了轉(zhuǎn)世的機會。而你,那些轉(zhuǎn)世者,終于也不是他。 我也并非師兄在幻像中所見的山神,物是人非,一切種種,是巨大的布局,還是幻夢一場,追究古事,有太多的東西都無法說清楚了。真相或許早已隨著瑯軒而湮滅了?!?/br> 凌寒說罷蹲下來,再次背上李鶴宸。 此時天幕上的幻像漸漸散去,復又恢復成了遼闊的夜空。李鶴宸趴在凌寒的背上,忽然心想,是不是唯有經(jīng)歷這諸多種種折磨,他和凌寒方才能相聚廝守? 是不是終究要牽扯無數(shù)人的性命和執(zhí)念,這場巨大的布局才能終了? “你們終于回來啦!外面的天幕方才變得好可怕!”李全黑從帳篷里露出一個貓頭說,“李鶴宸,你不是要撒尿的嗎!怎么這么久!” “師兄不小心摔了一下?!绷韬?。 “那你跑到哪里去了?”李全黑問。 “我也去撒尿了?!绷韬M了帳篷放下李鶴宸道。 “切!那我也要撒尿!”李全黑方才因為不敢出去,一直憋尿。 “師兄我看看你的腿,你先躺下吧。”凌寒坐在李鶴宸的旁邊說。 李鶴宸依言蓋上毯子躺下,不多時便沉沉睡去。凌寒看著他的睡顏,忍不住給他拉了拉被子。 “過去了這么久的歲月,我不再是我,你也不再是你。但是,我們終于再聚了,不是么?這天下也總算要迎來安寧了,不是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