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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因為是第一天，大家都開得很慢，等他們?nèi)驾喯聛硪槐?，已?jīng)接近六點。

    蕭生讓休息一會兒，然后再來一圈。

    黎越澤去小賣鋪買水，蕭生高高的站在前面，從兜里摸出煙來。

    準備點火的時候，一只白皙的小手伸到他面前，手里握著一個黑色的打火機。

    蕭生眸色一暗。

    衛(wèi)綰帶著笑意看著蕭生，“啪”的一聲摁開火焰，用眼睛示意蕭生點火。

    蕭生把煙叼在嘴里，稍稍俯身就著衛(wèi)綰的手點了火，吸了幾口，煙霧飄渺開來。

    黎越澤買了水回來，程哥喊了句：“教練，喝水嗎？”

    程哥就是四個學員中年紀稍大的那個，在一個中學里面當老師，胖胖的，看起來憨厚老實。

    程哥隔空把水瓶扔過來，蕭生一手接住，“謝謝?！?/br>
    衛(wèi)綰走到一旁逗小狗玩兒。

    程哥說：“教練，你今年多大了，應該沒有我大吧？”

    蕭生：“二十八?！?/br>
    衛(wèi)綰一撇嘴，不是七十么？

    程哥哈哈一笑，“得了，我三十多了，你還得叫我一聲哥?！?/br>
    不，你得叫他叔。

    阮文宣原本還在心里默記蕭生剛剛講的重點，聽了他們的談話也抬起頭來。

    黎越澤：“教練，你連續(xù)帶班，天天這么早起來??？”

    蕭生：“嗯?！?/br>
    黎越澤：“那你住的遠嗎？”

    那邊衛(wèi)綰喂小狗火腿腸的手停了停。

    蕭生說：“不遠，三分鐘就到了。”

    黎越澤說：“這么近啊，但是天天起那么早也夠累的。”

    蕭生說：“習慣了?！?/br>
    衛(wèi)綰把一整根火腿腸都剝出來，全都扔給小狗，自己到凳子上坐下來。

    黎越澤摸摸鼻子，繼續(xù)說：“我自從上了大學以后吧，就再也沒起這么早過，這幾天早晨我都是狂灌咖啡才能保證不睡著?！?/br>
    幾個人都淺淡的笑起來。

    蕭生吸了口煙，微瞇著眼睛，“原來你這幾天沒睡著啊?！?/br>
    大家反應過來，哈哈笑開。

    蕭生感覺一道目光懶懶的打在自己身上，沒回頭，不用想都知道是誰。

    衛(wèi)綰是幾個人里面話最少的，除了蕭生，她基本和其他人沒有什么交流。

    如果不是親眼所見她對他的所作所為，單看衛(wèi)綰的樣子，蕭生無論如何也難以想象她是那樣的一個人。

    看上去也就是一個稍微有點冷淡的大學生。

    之后的練習蕭生讓他們分成兩組，一個人開的時候另一個人在車上坐著，也當做復習一遍了。

    四位學員，兩男兩女。

    但是很明顯，阮文宣絲毫不想和衛(wèi)綰一起。

    衛(wèi)綰看著阮文宣的神色，冷笑一聲，“你們一起吧，我自己。”

    說完就往車的方向走。

    陽光灑在她的身上，拉下一道長長的影子，清冷又獨立。

    黎越澤追上去，“別呀，我們一組吧?！?/br>
    衛(wèi)綰抬頭看了他一眼，沒說話，徑直往蕭生那邊走去。

    **

    早上練完回程的時候，衛(wèi)綰睡著了。

    她坐在副駕駛，后面的三個人熟絡了起來一直在聊天，有時還會響起震天的笑聲，但即使這樣她

    都沒醒。

    反而睡得很沉。

    只有開到顛簸的路段，她才醒了一下，迷迷糊糊的問，“到了？”

    后座沒有人聽到她的問話，半晌，蕭生答：“沒有?！?/br>
    衛(wèi)綰“哦”了一聲繼續(xù)睡去，一直睡到駕校。

    下課之后其他兩個人都走了，只有黎越澤留了下來。

    他剛剛在后座聊得太開心，根本沒注意到衛(wèi)綰睡著了，想著自己剛剛笑的那么大聲，他有點內(nèi)疚。

    “教練，我送她回去吧，我們倆一個學校的?！?/br>
    蕭生低頭看了衛(wèi)綰一眼，“嗯”了一聲。

    衛(wèi)綰這個人頭腦十分清醒，就連酒精都很難把她麻醉，唯獨在方醒的時候，她是迷糊的。

    黎越澤把衛(wèi)綰叫醒，衛(wèi)綰大腦有一瞬的空白，聲音微啞，“到了？”

    美人初醒，面色格外白皙，像是山頂?shù)陌籽?，泛著迷人的光澤，黎越澤看直了眼睛，咽了口口水，“到、到了。?/br>
    “蕭生呢？”衛(wèi)綰又閉上眼睛，懶懶的倚在椅背上不愿醒來。

    “教練已經(jīng)走了。”

    “哦?！?/br>
    “我們一起回學校吧?！?/br>
    衛(wèi)綰終于清醒起來，揉了揉睡得有些凌亂的頭發(fā)，下車，“走吧?！?/br>
    **

    最近衛(wèi)綰有些忙，李浩那邊照片催的緊，在駕校匆匆練完就先回來了，沒有時間多跟蕭生接觸。

    李浩是美文app的行政總裁，美文app是最近興起的手機軟件，剛上市就大放異彩，好評不斷，在android系統(tǒng)里下載總排名第六，ios系統(tǒng)總排名第八，主打美圖配故事，現(xiàn)代人生活節(jié)奏快，美文里選取的故事節(jié)奏也快，不到五千字的小短文讀完總會讓人回味無窮，很受年輕一代的歡迎。

    在美文還沒有這么火的時候衛(wèi)綰和李浩合作了，李浩需要直白的，能直戳人心靈的照片，而衛(wèi)綰拍出的作品恰好符合他的要求。

    于是衛(wèi)綰成了美文app的御用攝影師，一直到現(xiàn)在。

    這幾天熬夜修圖，早上還要早起練車，衛(wèi)綰有些吃不消，把照片發(fā)給李浩，倒在床上就直接睡著了。

    一覺到天亮。

    天陰陰的，衛(wèi)綰洗完澡看了眼窗外，把傘拿起來，想了想，又放下，最后還特意背了一個很小的挎包，讓人一看就知道她沒有帶傘。

    雨是在他們回程的時候下起來的。

    而且一下就是瓢潑大雨。

    雨刮器在前面不停地刮掃，雨點還是不斷地砸下來擋住視線，蕭生兩手握著方向盤，直著身子，脖子往前伸，仔細的看著路況。

    空氣冰冷，車上難得的靜謐，誰也沒有說話，連呼吸都變得輕微，只剩下雨點像子彈一樣狠狠砸在車身的聲音。

    終于到了那段最難走的路上，車子搖晃起來，蕭生格外謹慎。

    就快要過去的時候，對面突然駛來一輛滿載的大貨車，車速不慢，兩道燈光筆直的朝他們射過來。

    就連衛(wèi)綰都緊張了一下，蕭生鳴笛幾聲但是對方好像沒有聽見一樣，絲毫沒有減速，也沒有打轉向。

    道路狹窄，躲無可躲。

    蕭生往旁邊瞟了一眼，然后打了右轉向。

    衛(wèi)綰瞪大了眼睛，背脊都挺了起來，直直的看著前方。

    他想干什么？

    右邊的道路早就被碩大的雨點打的稀軟，上面一層積水不知道有多深，下面的泥土肯定也泥濘不堪。

    根本撐不住這輛載著五個人的車。

    “教、教練，這怎么走??？”終于，程哥出聲，他明顯也看出那條路根本走不了，車子很容易陷進去。

    蕭生沒有答話，全神貫注的看著道路，雙手扶著方向盤緩緩向右打。

    車速控制的很穩(wěn)，只是坑坑洼洼的搖晃不斷。

    離那條路越來越近了，衛(wèi)綰的心都提了起來，下意識的往蕭生那邊瞟了一眼。

    蕭生的眼睛沉著冷靜，和平常無異。

    車子緩慢的拐彎，直到完全開到了那條路上。

    積□□，衛(wèi)綰透過窗子看到車輪駛過時帶起的小小水花。

    他們并沒有陷進去，水坑中有凹凸不平的石子，兩塊地還算堅硬，蕭生控制著方向盤，車輪準確的行在有石頭的地方。

    衛(wèi)綰明顯感覺車在下陷，但是絕不至于陷下去。

    那輛小車就那樣橫跨著泥濘的水坑，從大貨車旁邊驚險的錯過去。

    過去之后衛(wèi)綰明顯的聽到車上有長舒一口氣的聲音。

    “蕭哥，你這車技牛叉??！”黎越澤驚嘆。

    現(xiàn)在黎越澤和蕭生混熟了，開始直接叫他蕭哥。

    “還有更牛叉的你要不要看?！?/br>
    黎越澤連忙擺手，“不用了不用了，命重要……”

    衛(wèi)綰順勢問道：“教練以前是做什么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