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節(jié)
“是是是,奴婢明白?!蓖鮩ama趕緊道。 老太太謝氏這才消了一些氣,躺在床上又無聊,忽然響起昨天姚錦慧說的話,“祖母這頭風(fēng)真是惱人,我都想去求藥王菩薩施藥給祖母了,只要祖母的病能好,讓我做什么都行?!?/br> 這話好像給老太太謝氏點了一盞明燈,老太太謝氏的眼前忽然一亮,對王mama吩咐道:“你不是說她對我孝順嗎?那你就去告訴她,讓她在三天之內(nèi)抄一百遍《藥王經(jīng)》供奉到廟里去,就當(dāng)是為我祈福。” 老太太謝氏口中的她,自然就是三小姐姚錦繡了。 三天就要抄一百遍《藥王經(jīng)》……只怕三小姐不吃不喝,手都要抄斷! 王mama心里同情著姚錦繡,轉(zhuǎn)身出去傳話了。 …… 姚錦繡正在屋里抄《藥王經(jīng)》,就聽到小丫鬟進來稟告說老太太謝氏房里的王mama來了。 王mama可是老太太謝氏的紅人,兩個人剛剛才見過一面,她離開福安堂還沒有一個時辰,王mama就過來了,來得可真快。 “這么快就來了?!币﹀\繡擱下手中的羊毫筆,抬起頭來。 翡翠眨了眨眼,有些不明白姚錦繡這話的意思,“三小姐,你事先料定王mama會來?” 姚錦繡臉上露出一抹高深的笑,“我只是覺得,她今天不來,明天也會來。” 珍珠:“……” “走吧,出去看看?!币﹀\繡嘴角噙著一抹篤定的笑容,把手中的羊毫筆放下,理了理衣袖,走出去迎接王mama。 王mama見著姚錦繡,就把老太太謝氏的吩咐告訴了她,完了還不忘幫老太太謝氏圓一下,“老太太知道三小姐孝順,三小姐的字寫得最好,才會讓三小姐抄寫《藥王經(jīng)》供奉到廟里去?!?/br> 這話說得,好似她姚錦繡愿意干這種又苦又累的活兒似的,還必須是老太太謝氏施舍給她這機會才能讓她盡孝一樣。 雖然早就料到會如此,也知道王mama是為了幫老太太謝氏說話,可這話聽在姚錦繡耳中還是覺得諷刺,面上倒是不顯,“我知道了,辛苦mama跑這一趟?!?/br> “那沒什么事兒,奴婢就先退下了?!?/br> 姚錦繡讓翡翠送王mama出去。 不一會兒,翡翠回來,驚訝地看著姚錦繡,“三小姐,你真是料事如神,你怎么就知道老太太會讓你抄寫《藥王經(jīng)》?” 姚錦繡倒是沒回答她,只用左手撫摸著右手手腕,淡淡一笑,“好在先前就已經(jīng)抄寫了七八十份,再補一些也就夠了?!?/br> 14|第014章還好 陸瑾明在秦/王府里忙了一整夜,天快亮了才得空休息。以前他有很嚴重的失眠癥,越忙越是睡不著,明明身體很疲累,可是躺在床上整個人又很清醒,常常這樣睜眼到天明。 但是最近他能睡著了,不僅能睡著,還能睡得很好很滿足,醒過來之后一身輕松愜意。這事兒是從什么時候開始的呢?好像就是從他搶了姚錦繡的那顆玉石耳墜子那天才有的。 陸瑾明伸手摸了一下左胸口處,手掌透過衣物也能感受得到貼在胸口處的那顆玉石耳墜子,他的嘴角含著舒心的笑容,漸漸沉入夢鄉(xiāng)。 夢里面,他像是又回到了那一段戰(zhàn)火紛飛的日子。 這里是邊城,大周朝西北最大的一個城。一旦邊城城破,北陸蠻子就能長驅(qū)直入大周朝腹地四百里,后面再沒有能阻擋北陸蠻子的城池,這便相當(dāng)于給北陸蠻子打開了大周朝西北的大門。 這一年秋,北陸大君親自率領(lǐng)三十萬大軍一路長驅(qū)直下,沿途燒殺搶掠無惡不作,已經(jīng)圍困邊城一個多月之久。 現(xiàn)在的邊城里面幾乎是彈盡糧絕,隨時有破城的危險,然而援兵還沒有來,救命的糧草也沒有來。 萬般無奈之下,陸瑾明跟幾位副將商量出出城迎戰(zhàn)的對策,陸瑾明帶著人正面迎敵,徐副將帶兩百將士趁夜色從南門翻城墻出去,繞遠路去襲擊北陸大軍的后方,燒掉北陸大軍的糧草。 這一仗打得十分慘烈,陸瑾明帶著人在正面迎敵,一直從天明打到天黑。戰(zhàn)場上到處血rou橫飛,無數(shù)受傷的將士從前線撤下來。直到天完全黑盡,徐副將帶的人馬終于偷襲北陸大軍的糧草成功,北陸失了糧草,不得已往后撤出兩百里。這暫時給邊城軍民贏得了寶貴的喘息時間。 直到北陸大軍完全撤走后,一直立在戰(zhàn)場上殺敵的陸瑾明還用刀撐著沒有動,副將上前去查看,這才發(fā)現(xiàn)他的胸前被北陸的大將刺了個大洞,汩汩溢出的鮮血把他的前襟都染紅了,他是一直靠著巨大的意志力才堅持著沒有倒下。 “大夫,大夫,快來個大夫!”眾人把陸瑾明七手八腳地抬進傷兵營,大聲地叫喚著大夫。 這一整天,無數(shù)的傷兵從前線撤下來,大夫們都忙得不可開交分身乏術(shù),恨不得一個人能長出一百只手一千只手來。 “大夫在哪里,大夫都死到哪兒去了?快來個大夫!”就在那群將士越發(fā)憤怒地叫囂起來時,終于有人掀開簾子走了出來。 來人用白布巾蒙著臉,只露出一雙很明亮的大眼睛,她三兩步走上前來,聽聲音好似是很溫柔的女人,“誰受了傷?” “你是誰,大夫了?”一個副將攔住了她,在眾將士的認知中,大夫都應(yīng)該是個男人,女人最多就是來幫忙護理一下,陸瑾明的傷那么嚴重,必須來個擅長外科醫(yī)治的大夫才行,來個女人根本就不管用。 “我就是大夫?!蹦桥说?。 “你就是大夫?”副將上下打量著她,“我從來沒見過你?” “我是昨天才剛到的大夫?!蹦桥藦街闭f道,纖細的身體里透出一股毋庸置疑的氣勢,把問話的副將都給鎮(zhèn)住了。她抬眼看到后面被人抬在擔(dān)架上的陸瑾明,大步走過去查看了一下他的傷勢,眼中的神色微變,“趕緊把他送進去,要馬上給他處理傷口?!?/br> “你能治好他?”副將回過神來問。 “你要不想他死,就趕緊把他抬進去!”女人的話里是令人無法反抗的嚴厲。 副將趕緊讓人把陸瑾明抬了進去,這里是一間臨時搭建的很簡陋的房間,是專門用來給傷兵治療用的地方。 副將等人想跟進去,被那女人擋在了門外,“你們就在簾子外面等?!?/br> “為什么?”副將不放心,朝著女人吼了一聲,“我要守著我們將軍。” 那女人似乎也生了氣,身上強硬的氣勢十分迫人,“我又不會把你們將軍吃了,你也不看看你們身上都是塵土,你們進去只會影響我救治你們將軍,要想你們將軍沒事兒,就必須聽我這個大夫的安排!” 一番爭執(zhí),那副將最后終于退讓一步,領(lǐng)著人退出去到外面守著。 陸瑾明在那女人跟副將吵起來的時候就醒了過來,昏昏沉沉之間,對上一雙很明亮的眼睛,就像夜空中的啟明星一樣漂亮,他聽得她說:“不用擔(dān)心,我一定會治好你?!?/br> “你是新來的大夫?”他艱難開口。 “我是昨天剛到的?!蹦桥说馈?/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