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5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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坐在公交車上時,一個二十來歲的年輕姑娘一不留神踩了她一腳,道歉時竟叫她大媽。 周笙笙望著與自己真實年齡極為接近的她,一顆心不斷下沉。 天色已暗,皎月當(dāng)空,盛夏的風(fēng)夾帶著一絲燥熱迎面吹來。 周笙笙走在巷子里,遠遠地看見出租屋外站了個人,卻又因為心情低落,沒有太過在意。這附近像這樣的廉價出租屋還有很多,來往的生人也多,她早已習(xí)慣。 更何況今天變了臉,眼睛發(fā)炎,視線又一次模糊了。 想看也看不清。 她時刻牢記著有個醫(yī)生曾經(jīng)對她的教誨,眼睛發(fā)炎時絕對不能戴隱形!而她因為時間倉促,并沒有來得及去買一副框架眼鏡,索性就這樣等著視線清明起來。 墻上還貼著城市牛皮癬。 誰家炒菜的油煙味漂浮在空氣里,久久不散。 電線桿子歪歪斜斜立在那,她走過時停了停,側(cè)頭說:“你還沒找到女朋友啊,黃金單身狗?” 從前的從前,每逢走過這里形單影只時,都有那根電線桿子陪她一道孤零零立在那。革命的戰(zhàn)友需要加倍珍惜,于是她拍拍桿子,說了句:“你也辛苦了?!?/br> 接著走,踩著影子,踩著一地搖搖晃晃的孤獨。 直到她走近了出租屋,發(fā)現(xiàn)那個人還站在原地沒有走。 周笙笙疑惑地抬眼望去,模糊的視線里,那個身影逐漸清晰起來。 高且瘦,筆直的身姿,挺拔的背影。 男人站在那里像是一棵樹,一動不動地佇立著。 心跳倏地一滯。 周笙笙停下了腳步,怔怔地看著那個身影。 不,不可能…… 怎么可能是他? 與此同時,穿著襯衣西褲的男人也抬眸朝她看了過來。 周笙笙渾身一個激靈,陡然間明白過來自己此時該做什么。 繼續(xù)走。 面色如常,仿佛什么事情都沒發(fā)生。 目不斜視地經(jīng)過他,然后經(jīng)過出租屋,好像那里并非她的住處。 這張臉不是她要用來面對他的那一張。 她不可以露出破綻。 周笙笙攥緊了手,勉力維持鎮(zhèn)定,仿佛一個路人般朝他走近,走近,直到擦身而過。 她知道這張臉是不會被認出來的。 心跳很快。 步伐很穩(wěn)。 從他面前經(jīng)過時,她幾乎踩到了他長長的影子。 邁過一步。 看不見他的側(cè)影了。 她微微張開雙唇,長長地松了一口氣。 可是那口氣只出了一半。 下一秒,誰的手劃破寂靜夜空,準確無誤地捉住了她。 女人纖細的手腕被那只大手牢牢地握在其中,仿佛泥和水相遇,陡然間融為一體,再也掙脫不開。 周笙笙的心臟在這一瞬間仿佛被人攫住,被他牢牢握住的似乎不是手腕,而是別的地方。 她忘記了回頭。 忘記了呼吸。 甚至忘記了思考。 她只是一動不動站在那里,維持著先前的姿勢,仿佛被美杜莎看了一眼,瞬間化身為一尊雕像。 在這悠長破敗的小巷里,四周隱隱傳來誰家炒菜的聲音,鍋碗瓢盆相碰時發(fā)出清脆的聲響,油煙也讓空氣變得渾濁不堪。誰家的一對男女在吵架,尖銳的咒罵聲里忽然想起孩童哇哇大哭的捂住哭喊。有人在打麻將,那窸窸窣窣的麻將聲也加入了這熱鬧的夜。 卻也是在這樣喧嘩嘈雜的小巷里,那個男人牢牢握住她的手,一字一頓叫出她的名字:“周笙笙?!?/br> 那低沉的聲音仿佛撞擊在玉盤上的圓潤珍珠,鏗鏘有力,擲地有聲。 三個字,同樣撞擊在周笙笙心底。 她不可抑制地顫抖起來。 月亮暗了,空氣靜了,油煙味消失炒菜聲沒了吵架聲哭聲打麻將聲悉數(shù)靜滅。 宇宙洪荒都在此刻停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