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節(jié)
小毛團難忍重負,躺倒在雪地上,整個身體都蜷縮成一團,緊咬牙關,表情猙獰。 蕭岳忍不住大罵自己。 誰說充滿靈力的草藥就一定是大補之藥,同樣也可能是劇毒之物! 其實也不能怪蕭岳猛撞,任誰看到這般珍稀寶物都會想要去占有。 小毛團的呼吸越發(fā)緊促,進入了半昏迷的狀態(tài)。 他的身上覆蓋了一層白茫茫的光罩,像一個渾圓的蛋殼,在風雪紛飛中,融入了白茫茫的雪地里。 蕭岳迷迷糊糊中,做了一個少年時的夢。 夢見自己被歹徒綁架時,哥哥只身前來營救,帶著自己在林地中穿梭,身后是十幾個持槍歹徒在追趕。 蕭岳清醒地知道這一切不過是個夢,自己成年了,不再是懵懂的十六歲少年,而哥哥在那場營救中已經(jīng)喪生了。滿身鮮血,躺在自己懷中,離去了…… 蕭岳明知道這是個夢,卻離不開,醒不來。 他努力地掙扎,想要睜開眼睛,眼皮卻如同千斤重的巨石一般。 光滑的蛋殼光罩像被什么擊中一般,裂出一條條細痕。 裂痕越來越深,越來越大。 霎那間,整個崩裂開來,散發(fā)出一道亮眼的白光。 白光一散,便見一名身穿單薄白色衣衫的孩童正撅著小屁股趴在地上。 蕭岳緩緩睜開迷糊的雙眸,迷糊地打量周圍的環(huán)境,有些不知身在何處。 他低下頭,看了看自己如同蓮藕般,短小圓潤的雙手,小胳膊小腿,怎么看都是個小孩子的身體。 自己究竟是在做夢還是已經(jīng)醒過來了? 到底是人還是毛團? 到底是在喬戈里峰還是真的穿越了? 有種睡了太久,腦袋像漿糊一般粘稠,難以思考的痛苦。 蕭岳在原地坐了一會才總算清醒。 身穿一件單薄的白衣,在這冰天雪地里他卻不覺得冷,渾身還有靈氣縈繞。 蕭岳想到了三個字。 傳說中的——化形草! 這是何等氣運! 半月后。 一名七八歲的孩童,身穿一件碩大厚實的白色雨花錦長袍,有一小截已拖在地上,腰間綁著一根青色錦帶,腰帶上還吊著一個沉甸甸的錢袋。 他一頭墨黑柔順的頭發(fā)被一根絲帶隨意挽著,有著一雙湖水般清澈的眼睛,毫無雜質,純真無邪。 小孩童跨過客棧門檻時,還雙手拖起前擺,走起路來有些晃蕩,顯得懵懂可愛。 本在打瞌睡的小二和客棧老板都呆愣了一下,心底紛紛感嘆。 這么粉雕玉琢的可愛孩童,不知是哪家小公子,讓人恨不得上前捏玩他圓嘟嘟的臉蛋。 這冰天雪地的,竟一人跑出來,當真是淘氣。 這個孩童正是蕭岳小毛團幻化而成。 他自己也沒料想到一只毛團還能變成人…… 半個月的適應下,蕭岳已熟悉掌握靈力運轉,能防寒保暖,能隔絕風雪,能強化身體,能噴火殺敵,能隨時在人形和毛團間隨意切換。 基于以上優(yōu)點,蕭岳發(fā)現(xiàn)穿成一只毛團真不錯,要是穿成凡人可沒有這么大本事。 維持人形需要消耗的靈力,比毛團模樣要多一些,再加上要幻化出衣服來,那就意味消耗更多能量。 所以,蕭岳現(xiàn)在身上穿的衣服,是偷來的…… 嗯,腰上掛著的那袋金幣,也是偷來的…… 蕭岳頂著一張稚氣的孩童臉,用軟軟糯糯的童音,大爺般說話的語氣開口道:“小二,給我拿菜譜來!” 小二和客棧老板原本滿臉笑意,和善友好的表情僵了僵。 這種我是大爺,我是土豪,我是財主的蠻橫態(tài)度是怎么回事? 這真的只是一個六七歲的孩童嗎? 這絕對是一個難以伺候的熊孩子! 原本滿含愛惜的心,瞬間碎成渣渣。 小二恢復了散漫的態(tài)度,老板繼續(xù)給噼里啪啦打著算盤,不在關注蕭岳。 一個月沒開葷,沒吃過熟食,蕭岳嘴巴淡出翔,拿到菜譜就拼命點菜。 蕭岳一個人足足點了五菜一湯,周邊散落的食客都忍不住打量他。 甚至有一兩個已經(jīng)露出了貪婪目光看向蕭岳腰上的錢袋。 真是個不知天高地厚的小孩,一個人行走出門竟如此囂張肆意,明著就是欠教訓。 大叔這就給你留個教訓,好讓今后你注意分寸! 左右兩個壯漢相互看了幾眼,賊眼溜轉,手指摩挲,相互會意。 兩人又比了下手勢,露出惡意的邪笑,相互點頭示意,竟已達成共識。 第4章 踏云神獸 蕭岳雖然在大快朵頤,鮮嫩rou塊塞了滿嘴,吃得歡樂滿足,可神識也沒忘隨時注意周遭情況。 在雪山中混跡了這么久,為防被隨尾跟蹤,他時刻都在提防。 哪怕如今已經(jīng)走出了雪山,他這個習慣仍舊沒改。 兩個壯漢的怪異舉止,豈能逃出蕭岳的雙眼。 誰是獵人,誰是獵物,還不一定呢! 蕭岳自穿到這個世界以來,第一次吃飽喝足。 他打了個飽嗝,不顧形象地揉著渾圓的小肚子。 一個六七歲的孩童,白凈圓潤的小臉,粉嘟嘟,可愛之極。 可當他頂著這張惹人憐愛,恨不能上前掐一把的可愛臉蛋,做出老大爺般的動作時,實在讓周遭人啼笑皆非,好幾個食客都禁不住捂嘴偷笑。 蕭岳哪怕外表小,可他總覺得自己還是二十歲的成年人,做這樣的動作一點都不違和,說不定充滿男人味… 奈何明月照溝渠,大家都不理解大家。 蕭岳頂著包子臉,眨巴著大眼睛,一副懵懵懂懂的可愛模樣,掏出腰間沉甸甸的錢袋,拿出兩枚金幣就遞給了小二。 小二吃驚的看著他,雖然菜譜上是有菜名和價格,可這小孩點了這么多菜,居然還能準確的算出,剛剛好比飯錢多了一些碎銀。 原以為這么丁點大的孩童對金幣數(shù)量是沒有概念的。 誰知這小包子年齡雖小,卻已識字,還懂算術,對金幣使用也有概念,實在是聰慧之極。也不知是哪家少爺,這般玲瓏剔透。 簫岳也是來到人類活動的區(qū)域才知道自己逆天之處。 他不但能聽懂各種動物語言,還能毫無障礙地與任何人交流。這感覺就像被扔去到蠻荒之地,卻意外發(fā)現(xiàn)自己能聽懂野人嗷嗷嗷吼叫的意思,還能嗷嗷嗷地回應對方……就連菜單上那些鬼畫符文字都能自動轉為信息輸入腦中。 小二彎腰恭敬道:“客官,請稍等,我找您些碎銀?!?/br> 蕭岳大方一揮手:“不必了,賞你吧!” 說罷,蕭岳邁著蘿卜小短腿,大搖大擺的走了。 明明還是個小屁孩,卻硬要裝出成熟大方的霸氣范,總讓人想要上前掐他小臉蛋解解恨。 小二高聲歡送蕭岳,興高采烈的拿著兩個金幣狠狠親了幾口,毫不嫌臟。 客棧老板白了他一眼,勾了勾手指頭,小二眉開眼笑的把金幣上繳。 凡是客官打賞的銀子,都是和客棧對半分。哪怕是對半分,他今天的收獲也相當豐盛。 蕭岳察覺到身后有兩道鬼鬼祟祟的身影在跟蹤他,絲毫不慌,仍舊在街上慢慢悠悠地四處閑逛。 由于正值寒冬,天氣冰冷,街上的行人零零落落比較少。 蕭岳運轉靈氣,抵抗寒冷,身體暖洋洋的。 身后兩人明明是正值壯年,一路上躲躲閃閃地跟隨身后,卻已冷得身體發(fā)僵,不停跺地。 這室外的溫度,估摸有零下十幾度。 他們實在不耐煩,正準備明搶之時,蕭岳竟自己走進了一個沒人的死胡同。 機會來了! 兩人目光閃爍,如同餓狼,散發(fā)幽幽寒光。 蕭岳走到一半,發(fā)現(xiàn)這是死胡同,轉身看到有兩個高大身影正向自己逼近,兇狠地盯著自己,他一臉驚慌失措的恐懼模樣,慌不擇路地往前跑。 兩個壯漢猙獰一笑,急忙追趕。 不到一刻鐘,衣衫整齊的蕭林便從胡同中走了出來,手中又多了兩個錢袋。 胡同內兩個壯漢衣衫不整,臉上都是淤青,躺在地上痛苦呻/吟。 瞌睡碰到熱枕頭。 蕭岳的錢袋里面本身就只有兩個金幣,其他全都是石頭。 他也知道這兩個金幣熬不了多久,心生一計,故意裝出一副很有錢的財主模樣,瞧瞧有沒有餓狼出擊。 沒想到還真的引來了兩個不逞之徒,用完了兩個金幣,又不會吹灰之力得到了十個金幣。 蕭岳不得不感慨自己是個有勇有謀的真男人。 有了金幣,蕭岳又能瀟灑了,今晚不必露宿街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