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0節(jié)
門口幾人都被這突如其來的狀況給驚到了,待得回過神來這才向大廳中那罪魁禍首看過去。 是個八歲左右的小男孩,他臉上原本帶著一種興奮的笑,似乎很期待來人被球砸到是什么表情,不過待看清楚門口站著的人之時,他卻嚇得面色一白,幾個大步跑過去撲到沙發(fā)上坐著的一個婦人懷中,以此尋求保護。 那婦人看上去五十多歲的樣子,體型略胖,穿著一件藏藍暗紋繡花的旗袍,那旗袍有點緊,勒得她肚子上的rou一圈圈的鼓出來。本來是挺漂亮的一件旗袍,卻被這一圈圈的rou徹底影響了美感。 見到幾人看過來,她笑吟吟的道:“小孩子不懂事,你們別跟他一般見識!”差點砸到人了,可是她臉上卻一點歉意都沒有。 白箐箐認得這人,她是廖定軒的姑母,是廖老先生的前妻所生,之前嫁的那夫家犯了事,她的丈夫和公公都在牢中死了,她帶著一雙兒女沒辦法,只得來投奔廖家,這一投奔干脆就直接住了下來。 她懷中躲著的便是他的大孫子,平時溺愛得不行,以至于性格驕縱無法無天的,不過這孩子挺怕廖定軒。 “客廳中是玩球的地方嗎?差點砸到人了還不快道歉!” 這話是廖定軒說的,語氣沉沉的,帶著一種不容拒絕的強硬。 那孩子似乎被嚇到了,頓時哇一聲哭了起來,廖定軒的姑母廖品芳急忙拍著他的背哄,一邊哄著一邊道:“定軒,你瞧你,他還是個孩子?!?/br> “孩子犯了錯了也該道歉。”廖定軒的話一點商量的余地都沒有。 廖品芳被他給堵了一下,面色惱怒一把將那孩子給扯起來罵道:“哭什么哭?誰讓你在人家客廳里面玩球了?平時怎么教你的?還不快道歉,不道歉表叔將你趕出去,不讓你住在這邊!” 這哪里是誠心想讓孩子道歉的,分明是做給大人看,說給大人聽的。 坐在上首的廖老太太緊緊擰著眉頭,聲音冷冷的道:“好了,難得定軒和箐箐回來一次,鬧得這樣難看做什么?哭哭啼啼的簡直吵死人了,還不快帶出去!” 廖品芳便扯著那孩子站起來,一邊拉著他往外走一邊惡狠狠的教訓(xùn)道:“你看你,惹人嫌了吧!真是個討人嫌的東西!” 廖老太太轉(zhuǎn)頭瞪了廖老先生一眼,廖老先生一直靜靜坐在那里,一句話都沒說,廖老太太似乎有點生氣,輕輕哼了一聲。不過當(dāng)她轉(zhuǎn)頭對著白箐箐的時候卻又極和藹的笑了笑,沖她招招手,“箐箐快過來?!?/br> 白箐箐急忙走過去在她身邊坐下,而廖定軒也走到廖老先生身邊坐下,與他聊公司最近的情況。 廖品芳帶著那小孩離開之后沙發(fā)上除了廖老先生和廖老太太外還有一個二十歲出頭的女孩,女孩是廖品芳的小女兒,名叫蔣天薇。此刻那蔣天薇就坐在沙發(fā)上捧著手機玩游戲,廖定軒和白箐箐進來她也只淡淡的抬頭瞟了一眼,隨口叫了一聲:“表哥表嫂?!?/br> 廖老太太一見她這樣子就不快的擰了擰眉,卻也不好說什么,拉著白箐箐的手一臉和氣的道:“你也好久沒有來過這邊了,我怪想你的?!?/br> 見到廖老太太對她的態(tài)度,白箐箐總算是松了一口氣,看來是她之前擔(dān)憂的太多了,她以為這趟來廖家,定然會遭廖家人眼色的。 白箐箐也抓著老太太的手握著,笑道:“我也挺想您的?!?/br> 這句話明顯取悅了老太太,老太太笑得很開心,想到什么又道:“我聽說你出去外面上班了是嗎?” 白箐箐點點頭,老太太卻是一臉擔(dān)憂道:“是不是錢不夠用啊?我讓你mama每個月再給你多打點零花錢?!?/br> 說真的,廖家人在經(jīng)濟上對她還是挺不錯的,每個月她的婆婆都會在她的賬上打一筆零用錢,廖定軒也會單獨給她一筆錢作為開銷,換句話說,廖定軒除了不能給她愛之外,凡廖太太所能有的,她都有了。 白箐箐急忙道:“不用了,我的錢都夠用的,我就只是想出去做點事,不然再家閑著也是閑著?!?/br> 廖老太太點點頭,“也對,有點事做,也免得胡思亂想了?!?/br> 這話一說完廖老太太才意識到說錯話了,胡思亂想什么,還不是廖定軒和外面那些亂七八糟女人的事。廖定慧最會打圓場,察覺到氛圍不太對,便急忙提議道:“奶奶您剛剛不是還想著打麻將的嗎,現(xiàn)在箐箐來了,我們幾個剛好夠一桌?!?/br> 廖老太太一聽,自然是立刻順著她的話題往下,“對對對,快快,把桌子擺上。” 白箐箐不太會打麻將,不過奶奶和婆婆大姑子都挺有興致,她也不好掃興,就一直陪著打到了下午,中午的時候隨便吃了一點又繼續(xù)。 下午,廖定軒的父親廖建國并廖定軒的姐夫衛(wèi)燁華還有廖定軒的表哥蔣天海一并回來了,三人之前是一起出去打高爾夫了。 廖定軒的父親廖建國并沒有在家族的企業(yè)中上班,而是在政府任職,是市級領(lǐng)導(dǎo)干部。父子兩人長得不太像,性格也不像,廖定軒性子太沉,而廖建國身上卻有一種周到的圓滑。 廖定軒的姐夫衛(wèi)燁華出生律師世家,本人也是京都有名的律師,不過他身上卻沒有律師的那種鐵血無情不留情面,反而對每個人都是笑嘻嘻的,長得也不錯,對廖定慧也是溫柔備至,夫妻兩人很恩愛。至于蔣天海,則是在廖家的樂派食品集團工作,他長得還是有幾分俊朗,面上總帶著笑容,對誰都很熱情,尤其是對廖定軒,簡直就像是親兄弟一樣,不過廖定軒的對他的態(tài)度卻有點冷淡,當(dāng)然他對誰都冷淡,也不能說只針對蔣天海。 廖家的勢力涵蓋各個方面,比如廖老先生現(xiàn)在的夫人廖老太太就出生于書香世家,她的父母是老一代的知識分子,而她本人原本也是一名教授,家里有幾間比較大的私人大學(xué)和私人中學(xué),如今京都最大最出名的一家貴族中學(xué)就是她們家的。 而廖定軒的母親則出生在醫(yī)療世家,家里世代為醫(yī),她的父親也就是廖定軒的外公還是京都一名非常著名的老中醫(yī),家里也有著國內(nèi)最大的一家中醫(yī)院,而夏侯蓉本人卻擁有一個藥妝品牌,相當(dāng)于將家族手藝和廖家的商業(yè)模式融為一體。 其實廖定軒還有個哥哥,只是十年前因為飛機失事至今下落不明,原本廖定軒的爺爺廖老先生定的繼承人是廖定軒的哥哥,而廖定軒則是被送到軍隊中。這樣一來,廖家的權(quán)利就能涵蓋商界,政界,教育,醫(yī)療,乃至軍界,只是后來廖定軒的大哥出了事故,才不得不將已在軍隊中訓(xùn)練的廖定軒招回來,再將他培養(yǎng)為繼承人。 這也就是為什么廖定軒給人的感覺總是嚴謹又自律,因為他之前本就是個軍人。 當(dāng)初廖定軒之所以會跟她結(jié)婚有很大一部分原因也是因為利益。廖定軒在這樣的環(huán)境中長大,從小就浸yin在一切以家族利益為重的教育中,行事準則自然都要以家族的利益為重。而在白箐箐跟廖定軒下藥之前,本來廖家就有心要拉攏他父親這個新貴。如今網(wǎng)絡(luò)日趨發(fā)展,而廖家也急需有這樣的新興力量來為廖家的產(chǎn)業(yè)助力,哪怕白箐箐不給廖定軒下藥,實際上她也有很大的可能成為廖定軒的妻子。 是以,廖家除了軍界外,在其他行業(yè)基本都有勢力,這些勢力盤根錯節(jié),一起支撐起廖家這個壯大的家族,所以在京都乃至全國,基本沒有人敢招惹廖家人。 廖建國等人回來之時晚飯也準備的差不多了,白箐箐等打麻將的也收好了攤子準備吃飯。 在廖家,飯桌上的座位也有一定的規(guī)矩。廖老先生廖老太太坐上首,廖老先生在左,廖老太太在右。在廖老先生下手則是廖建國并夏侯蓉,再下來是廖定軒和白箐箐,過后是廖定慧并衛(wèi)燁華還有衛(wèi)明熙小朋友。而在廖老太太的下手則是廖品芳,廖品芳下去是蔣天海蔣天薇兩兄妹。 因為蔣天海的妻子何秀穎還沒來,所以蔣天海的兒子蔣志杰便暫且坐在廖品芳身邊由她照看著。 蔣志杰性子比較皮,飯還沒有上齊,他坐在座位上卻極其不安分,不時的戳一下這個碗又戳一下那個碗,實在是動作太大了吵到了人廖品芳才會說一說他,其他時候都當(dāng)沒看見。 白箐箐側(cè)頭向衛(wèi)明熙看了一眼,卻見小女孩正安安靜靜的坐在飯桌前,也沒有大聲吵吵也沒有動來動去惹人煩。所以雖然都是小孩子,教養(yǎng)不同,所呈現(xiàn)的儀態(tài)也是會有不同的。 正在白箐箐沉思間,坐在對面的蔣志杰突然將一雙不安分的眼睛盯在她的手腕上,那上面戴著的一串佛珠。他也不戳碗了,拽著廖品芳的手嚷道:“奶奶,我要那個,我要那個!” 廖品芳順著他的手指看過來,略有些為難的,“你要那個啊……那你叫聲表嬸,讓表嬸給你玩?!?/br> 蔣志杰卻嘟著嘴,不依不饒道:“我就要嘛,我就要!奶奶你快幫我要過來,幫我要過來!” 廖品芳被他纏的沒辦法,便笑盈盈的沖白箐箐道:“箐箐啊,小孩子玩心重,可不可以把你那串珠子給他玩一會兒,玩一會兒就還給你的?!?/br> 這佛珠是原身白箐箐的母親留給她的。她小時候愛生病,母親便去寺廟中跪了一天一夜給她求了一串佛珠,說是能夠逢兇化吉,免于病痛災(zāi)難的。還別說,從那之后白箐箐的身體就真的慢慢好轉(zhuǎn),而這串佛珠她也一直戴在身上,不僅因為這佛珠是她的護身護,更是因為這佛珠里凝聚了母親對她的愛,是她留給她的信物。 這樣的東西她連洗澡都不會取下來的,又怎么會拿給一個沒大沒小,不懂禮貌,驕縱枉為的小孩作為玩物呢? 所以白箐箐得體的笑了笑,一臉歉疚道:“很抱歉,這是我母親給我求的護身符,從來沒有取下來過的?!?/br> 蔣志杰一聽這么說,卻是扭著身體吵嚷道:“不嘛不嘛,我就要,我就要!奶奶我就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