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7節(jié)
溫昊卻像是不太高興,“你什么都不想,就愛想著我的米酒?!?/br> 鄒可嵐故作不快的打趣,“怎么?舍不得?” “舍得!怎么敢舍不得?”溫昊說著,果然轉(zhuǎn)身去拿米酒了。 鄒可嵐這才沖她道:“溫總家的米酒是一絕,是他自己釀的,味道挺不錯的?!?/br> 白箐箐看著年少時期的偶像就坐在自己面前依然有些恍惚,并沒聽清楚她在說什么,只愣愣的點點頭。 溫昊拿了米酒過來,給她們各人倒上一杯,白箐箐端過嘗了一口,只覺得酸酸甜甜的,有一股醪糟的味道,非常爽口,并不像酒,倒像是飲料。 “我聽說我這次的主打歌是由白作曲cao刀是嗎?” 白箐箐點點頭,“鄒小姐有什么看法么?” 鄒可嵐笑了笑,“我相信白作曲的能力,你看著來就好了?!?/br> “那行,我們就拼這次的萊美獎?!?/br> 鄒可嵐卻是吃了一驚,一臉不敢置信的向她看去,但見她神色認真,并不像是隨口一說的,鄒可嵐笑得有些尷尬,“白作曲這是在開玩笑嗎?” 白箐箐卻是一臉詫異的望著她道:“你看我的樣子像是在開玩笑的嗎?” “……”鄒可嵐喝了一口米酒,低下頭來,神色間略有落寞,“我現(xiàn)在只想好好唱歌,這些我都不去想了,萊美獎太遙遠了,留給年輕人拼吧?!?/br> 這就是鄒可嵐現(xiàn)在的狀態(tài),說是與世無爭吧,實際上也并不是那回事,她不過就是對現(xiàn)實妥協(xié),放棄了自己。 白箐箐往杯中倒酒,似是漫不經(jīng)心的道:“三十五歲而已,并不算老,鄒小姐為什么不再拼一把呢?” 鄒可嵐苦笑,轉(zhuǎn)頭望著窗外,夕陽落在她的眼中,卻照不進去,“白作曲怎么知道我沒有拼過,就是因為拼過所以知道現(xiàn)在的自己是幾斤幾兩,所以才量力而行?!?/br> 其實之前白箐箐也查過關(guān)于鄒可嵐的資料,五年前她換上了咽鼓管異常開放癥不得不停止一切音樂活動專心療養(yǎng),一直療養(yǎng)了兩年嗓子才恢復(fù)。只是與外界脫節(jié)了兩年,當(dāng)她再站在舞臺上的時候卻再也回不到之前的高度,不僅如此她的唱片銷量一路走低,再加上新人勢頭猛烈,在激烈的競爭之下,最后不得不慢慢退出觀眾的視野。 她大概也低迷過,掙扎過,痛苦過,她手上那一道道歪歪扭扭的傷痕就是她與現(xiàn)實抗?fàn)幍淖C據(jù)。 只是后來,她被現(xiàn)實打敗,不得不妥協(xié)。 “鄒小姐,我記得你出道的時候說過,你最大的夢想就是要開一百場演唱會,要建十所以你名字命名的希望小學(xué),你現(xiàn)在做到多少了?” 鄒可嵐渾身一僵,眼中似有火花在隱隱跳躍,卻只是在眨眼間便熄滅了,她搖了搖頭,語氣低沉,透著無奈,“我已經(jīng)沒有力氣了?!?/br> “怎么會沒有力氣呢?你現(xiàn)在身體很好,嗓子也很好,你不拼一把怎么知道自己做不到?對,你是拼過,可是現(xiàn)實沒有達到你想要的效果,所以你就這樣放棄了?你敢保證,你這樣放棄之后,到了年老回首這一生就能坦然地跟自己說一聲你此生無憾嗎?” 鄒可嵐猛然轉(zhuǎn)頭看著她,似乎被深深的刺激到了,她的目光痛苦的閃了閃。 溫昊一直坐在一旁品茶,完全就當(dāng)一個旁觀者,也不插一句嘴,這會兒他聽到白箐箐這話,他終于忍不住轉(zhuǎn)頭向她看去,嘴角翕動著,似乎要勸,可最終還是嘆了口氣,什么也沒有說。 “你最初的夢想你甘心就這樣拋棄嗎?只要活著一口氣,為什么不再拼一把呢?這一次不成功就拼第二次,第二次不成功就拼第三次,就算拼盡一生都不成功那又如何呢?最起碼到死之時可以毫無遺憾的說,自己已經(jīng)盡力了,所以死而無憾。如果不拼,那就真的什么都沒有了。” “或者說,你甘心看到那些不如你的人踩到你的頭頂,輕視你侮辱你嗎?” 鄒可嵐面上一時閃過無數(shù)種表情,她就那么呆呆的望著白箐箐,良久良久,她突然沖她笑了笑,倒了一杯酒在杯中,又給白箐箐的滿上,雙手捧著酒杯舉到跟前,“白作曲,我敬你?!?/br> 白箐箐也端起自己面前的酒杯,與她相碰,一飲而盡。 無需多言,她的話她都懂,只一杯酒就足夠。 “所以,我們要不要拼萊美獎?” “要?!?/br> 簡簡單單的一個字已勝過千言萬語。 白箐箐知道不需要自己再多說什么了,她已經(jīng)全都明白,她是聰明人,知道該怎么做。 這個話題實在是太過沉重了,既然大家都明白了也沒有必要再繼續(xù)下去,是以白箐箐便轉(zhuǎn)了話題問她近來有什么喜好。 聊著聊著白箐箐發(fā)現(xiàn)她跟鄒可嵐還挺投機,一時間聊得開心,幾杯酒就下肚了。 白箐箐倒是沒想到這酒后勁這么大,吃著沒啥感覺,過后了就開始頭暈。 后來鄒可嵐的助理來將她接走了,白箐箐本來也打算走的,只是她剛一起身便感覺一陣天旋地轉(zhuǎn)的,還好溫昊眼疾手快過來扶了一下,不然她直接摔個狗□□。 “溫總,你送我回去吧?!?/br> 溫昊將她扶到沙發(fā)上坐下,“你這個樣子我怎么送你回去?你先在這邊躺一下,等你酒醒了我再送你回去如何?” 白箐箐腦袋暈乎乎的,她也沒啥力氣說話,只點點頭。溫昊便將她扶到沙發(fā)上躺好,又拿來毯子給她蓋上。 廖定軒昨天召開緊急會議忙了一晚,好不容易回來睡個覺,一醒來已經(jīng)是晚上了,不過他等了半天也不見白箐箐回來,眼看著都已經(jīng)快到九點了她還沒回家,他心下?lián)?,便拿出手機給她打了個電話。 那邊溫昊正用熱帕子給她擦臉就聽到手機鈴聲,他從她包包中拿出手機,一看是廖定軒打來的,猶豫了一下還是接了起來。 “你在哪里?”問話的語氣很輕柔。 “她在我這里?!?/br> 廖定軒聽出這是溫昊的聲音,那握著手機的五指猛然收緊,他的語氣一下子就沉了不少,“她怎么跟你在一起?” “她喝醉了,正在休息,我等下會送她回去,你也不用過來了?!?/br> 廖定軒卻是二話不說直接掛斷了電話,連衣服也來不及換便奪門而出。 溫昊將白箐箐和鄒可嵐喝過酒的杯子清洗干凈之后沒過一會兒就聽到敲門聲,他打開門,門外果然站著廖定軒。 卻見他眉頭緊皺,面容冷肅,渾身充滿了戾氣,目光掃到客廳看到那躺在沙發(fā)上的人,他眼中寒意更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