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4節(jié)
周圍的氛圍一下子變得凝固起來,兩股強(qiáng)大的氣場相互撞擊,站在三米之內(nèi)的人幾乎連大氣都不敢喘。 就在這樣讓人窒息的氛圍之中,卻見有一大群身穿制服的人突然跳上甲板,這些人中每人手上皆握著一把槍,對著在場的人警告道:“都不許動!” 言浩宇瞇眼向這些人看去,又向身邊的人小聲問道:“條子怎么來了?” 木年躬身回答:“不知道,多半是廖定軒搞的鬼?!?/br> 言浩宇冷冷一笑,根本就不將這些闖進(jìn)來的人當(dāng)成一回事,只淡淡的沖他吩咐一句:“放吧!” 突然沖過來的警察讓白箐箐有片刻的怔楞,她轉(zhuǎn)頭向廖定軒看了一眼,見他回給她一記安心的眼神,白箐箐便猜想這些警察都是廖定軒找來的。 這些警察慢慢向這邊圍過來,而廖定軒就拉著白箐箐一步步后退,眼看著就要到他們的掩護(hù)圈中了,卻見言浩宇身后的人突然丟過來幾枚□□,只聽得滋滋幾聲,周圍瞬間煙霧四起,什么都看不到了。 幾乎就在煙霧騰起遮住視線的那一刻,白箐箐感覺廖定軒被什么襲擊了,她聽到他悶哼一聲,然而拉著他的手依然沒有松開。 “定軒……定軒……”白箐箐被煙霧熏得淚水直流,想要確定廖定軒有沒有事。 她感覺廖定軒像是在跟誰打斗,而且斗得有點(diǎn)激烈,可不管怎么斗,那拽著她的手始終沒有松開,而且他也一直護(hù)著她不被打到。 白箐箐看不清方向便逐漸讓自己冷靜下來,盡量不給廖定軒造成負(fù)擔(dān)。 也不知道就這般過了多久,不知道從什么地方突然出現(xiàn)一只手一把拽著她的另一只手腕,白箐箐驚呼一聲,待要甩開那只手,那拽著她的人又橫過一只手來一把捂住她的嘴,而廖定軒拽著她的那只手也被人給強(qiáng)行扯開。 她聽到廖定軒焦急的叫了一聲她的名字,白箐箐被捂住了嘴根本沒有辦法回答,而身后那人已經(jīng)鉗制著她離開了這里。 雖然四周都被煙霧籠罩,但白箐箐感覺她被那人拽著進(jìn)了游輪,然后到了走廊,來到走廊上的某個房間外面,那人一腳將房門踹開,再帶著她走近屋中。 “砰?!彼牭介T被重重關(guān)上。 門將煙霧隔絕在外面,而白箐箐這才看清楚劫持她過來的人是言浩宇。 言浩宇那件西裝外套不知道什么時候脫了,此刻他就只穿了一件襯衣,他身上的衣服顯得有些凌亂,也不知道剛剛與廖定軒打斗的是不是他。 這房間是一間客房,有床有衣柜,還有一個小小的書架,言浩宇將她帶進(jìn)來之后便放開了她,而此刻兩人就站在屋中看著彼此,一時間也沒有人說話。 白箐箐是累極了,什么話都不想說,而言浩宇看她的目光卻很復(fù)雜,似乎千言萬語都藏在其間,又似乎他要說的話都太過沉重了,不知道該怎么開口。 也不知道就這般過了多久,卻見他突然笑了,他的笑容帶著苦澀,面容透著幾分蒼涼,“你都已經(jīng)回來我身邊了,為什么還要讓他抱你,為什么?” 一點(diǎn)都不像剛剛外面那個被眾人簇?fù)碇袷歉吒咴谏系耐跽?,對一切都不在意的言浩宇,此刻的他仿佛褪去了所有偽裝,像一只弱小而又無助的動物。 白箐箐聽著他這話卻呆了呆,他怎么知道廖定軒抱她的事情?她突然想到剛剛他和廖定軒來到游輪外面的時候言浩宇手中正拿著一個手機(jī)看,想來這游輪中也裝了監(jiān)控,當(dāng)時的他正在看監(jiān)控畫面。 自己的私密事情被人以這種方式窺見了,是誰都不會太開心,她嘲諷一笑,對他這種理所當(dāng)然的質(zhì)問和那種莫名其妙像是被背叛了之后的痛苦視而不見,她微抬下巴望著他道:“他是我的丈夫,我為什么不能抱他?” 像是被什么狠狠的刺了一下,她明顯看到他雙眼中的晶瑩劇烈的顫了顫,“丈夫?”他用力的咬著這幾個字,他像是生氣到極限了,可又像是受了重傷的人,哪怕氣到了極限也沒有力氣發(fā)怒。 “他是你的丈夫,那么我又是你的誰?” 明明應(yīng)該是怒火滔天的一句質(zhì)問,然而他卻問得有氣無力,喉嚨也像是被人割破了一樣,帶著一種讓人心悸的沙啞。 白箐箐后退一步,“你是我的誰?你誰都不是?!?/br> 他一步步向她逼近過來,他的雙眼中已經(jīng)泛起了紅暈,“我是你的丈夫,我才是你的丈夫。” 他的偏執(zhí)他的霸道真的是讓她累極了,為什么總是這樣呢,總是逼她做她不喜歡的事情,她并沒有欠他什么,相反,前一世他將她的一切都剝奪了為什么還不能放過她? 她搖著頭,用了自己所有的力量歇斯底里的沖他道:“你是丘天楊的丈夫你不是我的,屬于你的丘天楊已經(jīng)被你逼死了!” 隨著這句話落下,那不斷向她走過來的人突然像是被定住了一般,他就站在那里渾身僵硬,一動不動的望著她。 眼中紅暈彌漫,眼角有晶瑩閃爍,他的嘴唇顫抖著,似乎難受到極限了。 他怔怔的望著她,嘴角翕動著許久才顫聲問道:“再給我一次機(jī)會好嗎?最后給我一次機(jī)會?” 聲音透著緊張和惶恐,就像是溺在水中的人急切的要抓住水中的浮木。 白箐箐真的都不知道該怎么對他,這個人真的是,可恨,可是又可憐。 可是因?yàn)樵?jīng)的遭遇,她真的沒有辦法給予他同情,她也沒有看他,她含著眼淚搖搖頭,“不可能再有機(jī)會了言浩宇,我們已經(jīng)錯過了,錯過了就是錯過了。屬于你的丘天楊已經(jīng)不在了,已經(jīng)被你折磨死了?!?/br> 他久久沉默。 白箐箐深深吸了一口氣抬頭向他看去,他的雙眼中帶著一種她從未看到過的絕望,就算是曾經(jīng)被他的父親打到住院命懸一線,她都沒有看到他露出這種絕望的神情,他總是能很好的將自己最懦弱的一面掩藏起來,他從來不會讓人發(fā)現(xiàn)他的弱點(diǎn),他永遠(yuǎn)都是□□著主宰著無數(shù)人命運(yùn)的言浩宇。 所以,望著這樣的他她覺得很陌生,她甚至都不敢與他的目光對視。 她偏過頭去,盡量平靜著語氣沖他道:“放手吧言浩宇。” 她聽到他輕輕笑了一聲,許久之后他突然沖她道:“如果當(dāng)初我沒有傷害過你,我們會走到一起嗎?” 她幾乎是想也不想,“會,我們會走到一起,我們會一直一直走下去,我們會有很多的孩子。我可以陪著你,可以聽你述說你壓抑在心頭的痛苦,我也可以用我最大的努力幫你從你曾經(jīng)經(jīng)歷過的陰影里走出來,只要你一直當(dāng)我的浩宇哥哥,我就一直不會離開你?!?/br> 說到最后,她終于克制不住淚如雨下,不可否認(rèn),她曾經(jīng)是愛過他的,有多么的愛他,被他傷害的時候就有多么恨他。 言浩宇凄涼一笑,那泛在眼角的晶瑩慢慢滾落下來,他走過來猛地將她抱在懷中,哽咽著沖她道:“對不起天楊,對不起。” 白箐箐也不知道該怎么回答他,并不是所有的對不起都能換來一句沒關(guān)系的。 他抱著她,將下巴靠在她的肩頭低低的哭泣,真的就像一個失去了自己最心愛的東西而委屈的孩子。 他終于完全卸下了他的鎧甲,終于像一個正常人一樣,發(fā)泄著這么多年來積壓的痛苦和委屈。 他所經(jīng)歷過的苦難,他所承受過的痛苦,他所犯下的錯誤,通通用這種最懦弱,最讓他瞧不起的方式發(fā)泄出來。 白箐箐一動不動,由著他抱著她哭泣。 也不知道過了多久,她突然聽到轟隆一聲,伴隨著這巨響而來的是劇烈震動的地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