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9節(jié)
“恩,以前沒見過,”葉絕這幾天都沒怎么跟蕭白說話,不過這會兒倒也不排斥兩人的交談,靠的太近了胳膊碰在了一起也無所謂,畢竟之前抱都抱過了,管他那么多的呢。 “大二的時候班里組織去北戴河,我沒去成,那時候錢沒攢夠,”葉絕嘴角帶著點笑,似乎回憶會讓他很愉快。 “那現(xiàn)在看到了是什么感覺?”蕭白又開始抽煙,他忘帶打火機了,吃完飯后就在127師食堂這邊順了盒火柴,輕輕的摩擦聲后就亮起了橙色的光芒。 “不錯,挺漂亮的,”葉絕有點嫌棄的挪了挪身子,幸好那些煙霧會很快的被海風吹散,所以他也懶得計較了。 “不過,這里會讓我想起一首詞,”葉絕指向一點鐘方向,如果這條直線可以一直延伸的話,它能夠伸展到南海那里去。 “南宋張孝祥寫過一首六州歌頭,最后兩句是,聞道中原遺老,常南望、翠葆霓旌。使行人到此,忠憤氣填膺,有淚如傾?!比~絕抬起頭,念詞的時候音調忍不住提高了些,頗有些文人激昂的情懷。 蕭白看著他,將煙掐了,笑了笑:“不愧是學漢語言文學的,文人啊?!?/br> “隊長,你以前學什么專業(yè)的?” “土木工程?!?/br> “哦。” “不過我學的那些東西早都忘光了?!?/br> “一樣,我老是逃課,成績都徘徊在及格邊緣,現(xiàn)在連四大名著誰寫的都搞不清楚了,”葉絕笑起來,似乎有點無奈,不過表情卻是一點都不覺得可惜。 “隊長,你知道班固吧?”葉絕接著問,看樣子今天是想再當一次很久沒當?shù)奈娜耍挵子X得挺好玩,這小子難得一次這么文藝,就順著他的話點了點頭,“恩,就是那個班超的兄弟?” “是,”葉絕轉過頭看了他一眼,然后又將腦袋偏向落日的方向,太陽已經(jīng)完全跌進了海里,最后的一縷霞光在他的眼球上抹上了一層金色,簡直有點艷麗,但是相當漂亮。 “班固寫漢書地理志,里面記載武帝曾經(jīng)派遣使臣,經(jīng)南海,歷數(shù)國,最遠到過斯里蘭卡,他很不錯?!?/br> “哦,”蕭白還沒太摸透這小屁孩到底想給自己表達什么,只能先是點頭示意自己在認真聽。 “我覺得那塊地方應該都是我們的,真的,以前我從來沒想過這些東西,不知道為什么要去想這些玩意,也沒啥機會去想,”葉絕嘆了口氣,胳膊一撐就站了起來,動作相當利落,他轉過身來面向蕭白,目光專注:“不過來了利刃這些日子,我想了很多以前從來沒想過的問題,國家啊人民啊,這玩意以前總覺得太他媽大太他媽空了,總覺得就算我為了國家在拼搏,國家又能給我什么,我吃飯要自己賺錢上學要自己賺錢,甚至畢業(yè)了還會被踢到大山旮旯里的連隊去?!?/br> “那時候我是真的覺得自己沒指望,成天就混吃等死唄,反正你干的好了也沒人欣賞,反而會有人來整你,這個世道,一點兒都不公平。” 葉絕有點激動,他從來沒說過這些,以前即便蕭白再逼他,他也只是一副滿不在乎的樣子,有的人就是喜歡用偽裝來保護自己,那些保護色可能會讓人覺得虛偽,可那是生存的必要。 葉絕不知道自己是怎么了,可是能夠說出來的感覺讓他覺得很舒服,自己的這些事情真不是什么大事,看起來也無非是些芝麻綠豆大的小事情,誰都會有自己的苦惱,誰都會有自己的不幸。 然而,此時此刻,海浪洶涌,海風凜冽,除了他和蕭白再沒別人,他覺得自己得說點什么,以前你總逼著我,現(xiàn)在我想把這些給你看,我相信,你會懂。 “可是,我來了這兒,說實話我是被連長踢來的,要不是連長我根本就不可能會到利刃來,說不定現(xiàn)在在哪里瞎混,不知道會不會徹底的變成一個敗類,我這人其實挺自私的,不過我現(xiàn)在很怕自己會變成個壞人,”葉絕低下頭,好像有點不好意思,耳朵泛著紅,聲音卻很大:“我現(xiàn)在真的覺得來這里很好,讓我看到了很多,有些我覺得很正常,有些我接受不了,不過這些都沒啥,都很好?!?/br> “剛報了國防生的時候我幻想過在部隊里的生活,那時候想的也很美好,不過真沒想過會是現(xiàn)在的樣子,”葉絕深吸了一口氣,側身指著海天相接的那條線,太陽早已不見,幾顆星子掛在那里,亮亮的閃著光,葉絕的聲音因為激動而有些顫抖,“我以前從來沒見過海,現(xiàn)在我想要守護這里,我沒什么人需要守護,可是我想守護這兒,這兒是我們的地方?!?/br> 蕭白良久沒說話,看著葉絕由激動慢慢平復下來,然后他也站起來,站到葉絕身邊,順著他的目光看過去,那是永遠都望不到頭的大海,浩瀚的神秘的。 “隊長,謝謝你,”葉絕把頭低下去,蕭白看著他后腦勺的頭發(fā),這兩天有點長了,稍微有點亂。 “你想的都沒錯,”蕭白的聲音有點啞,實話說現(xiàn)在他的心情真有點澎湃,跟這海浪似的,不過表面上還是異常的平靜,聲音依舊沉穩(wěn):“我們所有人都是這樣過來的?!?/br> “你剛剛說的那個漢武帝,不是曾經(jīng)說過,犯強漢者雖遠必誅,這片地方是我們的,所以我們一定會去守住他,”蕭白拍了拍葉絕的腦袋,頭發(fā)從指間滑過,有點癢。 “這個國家沒有想象中那么強大,不過也沒有看上去那么不禁事兒,我們?yōu)橹u命的不是某個利益集團,是為了腳下的這片土地,我們是陸軍,守護的就是這里,而也只有有了這片土地,我們才能夠真的站穩(wěn)。” “別把自己太當回事,別把自己想的太高尚,但是也不要妄自菲薄,你所做的一切即便有錯,那也是為了讓這里更好?!?/br> 蕭白說的有點累,他想自己真的一點都不適合政委這個工作,等回去了真得考慮建議周戎給自己派個專管政治的副隊,今年就這一個新兵都教育的他無比痛苦。 不過葉絕抬起頭的時候,笑的卻很狡猾,笑到最后簡直是囂張又放肆的,蕭白囧了又囧,感情我說了半天,你就這么想笑啊。 “隊長啊……噗……” “有話就說,”蕭某人很不耐煩,難得自己心情不錯,一次又一次的進行心理疏導,這小子怎么就這么不上道呢。 “不是,我就覺得……你有時候真的挺像個圣人的,不過人家都說很多圣人都是衣冠禽獸,”葉絕指著蕭白一個勁兒的樂,敞開的作訓服一大半都滑到肩膀下面,露出了里面的迷彩t恤,領口有點歪,露出了小半截鎖骨,皮膚光滑,看著讓人很想啃一口。 蕭白舔舔牙,覺得心頭有火,一方面是想發(fā)火,一方面是受到了誘惑,于是他想了想,立馬決定把人就地撲倒。 正常態(tài)下的葉絕都不一定打得過蕭白,更別說狂笑狀態(tài)下的葉絕,于是這小子很順利的被蕭白壓在身下,蕭白的右手握上了葉絕的脖子,稍稍用力,目光陰暗,語氣不善:“認輸吧?” “靠……”正笑得很歡脫,葉絕愣是被這三個字氣清醒了,兩腿死死纏著蕭白,腰上猛的用力,使出所有的力氣翻過身把蕭白按在了身下。 蕭白依舊很放松,實話說他真不介意跟這小子翻滾,滾多少圈都沒事兒啊,就是別滾到這石頭下面掉海里就行了。 “我靠,你還真挺淡定,”葉絕最受不了蕭白這淡淡的表情,冷漠的挑釁,擺明了說你小子要跟我練還是等下輩子吧。 這人的眼球很黑,瞳孔縮緊的時候就像是最鋒利的軍刺,刻在心上就是一個口子,葉絕專注的看著那雙眼睛,此刻全都映著自己的樣子。 身后的海風還在瘋狂的吹,天上有幾只亂七八糟的鳥叫的很凄涼,葉絕忽然覺得亂了亂了,有什么東西從很早開始就已經(jīng)亂了,可是自己真的不再覺得緊張,好像一切都很自然,有些事情注定會發(fā)生,就像他注定了會被蕭白吸引。 蕭白的右手探到葉絕腦后猛一用力,兩人的嘴唇幾乎是撞在了一起,牙齒不小心磕上了,不知道是誰的唇破了,鮮血的味道溢出來。 舌頭撬開齒關探了進去,瘋狂的糾纏和吮吸,似乎想要將全身所有的熱度都通過那里傳達給對方。 誰都沒有想過,接吻會有這樣的感覺,和以前的任何一次都不同,狂熱的吻,抵死的纏綿,有種真的要這么死了,可就這么死了居然也很不錯的感覺。 像是等待了太久,又像是害怕時間流逝的太快,每個人都想要瘋狂的要在對方身上留下印記,卻又只能小心翼翼。 鎖骨被一點點的啃噬,有些泛紅的印子很快會消掉,由耳根到脖頸后面,這就像是條蜿蜒又旖旎的弧線。 沒有一個人說話,等到結束的時候,兩個人都是氣喘吁吁,看著對方眼里的自己,有點怔忪有點遲疑,不過十指相扣的力度卻是不容人質疑。 第54章 有些東西一旦打破就再不會回到最初的狀態(tài),有些感情一旦找到宣泄口就再也無法收住,沒有人知道這究竟是好是壞,也沒有人知道這到底意味著什么,就像是一場戰(zhàn)爭,初始之時誰都無法預料最終的戰(zhàn)果。 可既然這是一場戰(zhàn)爭,對于蕭白來說,則只有一種可能——那就是勝利。 蕭白一向是強大而又驕傲的,因為有這個資本也因為有這個底氣,所以他才會習慣性的讓一切盡在掌握中,從某種意義上來講,這也算是家族遺傳,蕭家這一代的年輕人都有些屬于自己的豪情,全然的掌控欲還有強大的能力,鑄成了這幾個好男兒的錚錚鐵骨。 不過,對于現(xiàn)下的葉絕,蕭白卻還是明白,有些事情可以逼但卻不能太強求,自己cao之過急太久了,總得給他點喘氣的機會,更何況眼前這個狀況也實在不大合適,他們在海邊,周圍一片空蕩,就算他們都是牛逼的特種偵察兵,也不能確保在這里翻滾就真的不被別人看見。 所以,就算再舍不得再不愿意,蕭白還是拿出了所有的意志力來將葉絕放開,拉開彼此的身體時,就像是被一把刀生生地劈開,簡直有些酸澀的疼,而剛剛一直相互糾纏著的皮膚更像是著了火,無法撲滅。 兩個人互相看著,目光都很深沉,其下暗流涌動,只是沒有人說話,良久之后還是葉絕繃不住笑了起來,臉有點紅,可能是因為熱也可能是不好意思。 “別這么看著小爺啊,要付帳了啊,”葉絕笑的挺燦爛,一派施施然的樣子還有點小別扭,眼睛微微瞇起來,不復平時沒有干勁又囂張的樣子,看著就像個得到了心儀禮物的小孩。那幾乎晃眼的笑容只讓蕭白心里一個勁兒嘆氣,伸出手去使勁揉了揉葉絕的頭發(fā),他心里不住地感慨,完蛋透頂,自己現(xiàn)在這德行算是徹底栽進去了,不過也挺好,因為這也算是自己千算萬算得來的,是個不錯的戰(zhàn)果。 從海邊回去的路上,星斗映了滿天,他們身后那灰藍的大海嘩嘩的響著,聲音有點深沉,隨著距離的加大,那聲音越發(fā)的模糊,卻又像是無處不在,就包容在自己身邊,好像整個人都被容納進了大海里,那是會打濕人心的浪潮聲。 兩個人并排走著,葉絕瞟了幾眼蕭白,這人的眼睛越發(fā)的亮了,月色下極致的黑白有攫住人靈魂的力度,犀利的側面輪廓總像是把刀,英挺而又堅硬。 那天晚上,蕭白睡的很香,葉絕卻有點失眠,輾轉反側了老半天,眼睛卻一直炯炯有神地盯著窗外,那里泄進來一小片月光,瑩白瑩白的,幾顆星星也漏了進來,亮閃閃的,很美好。 葉絕又翻了個身,正對上了對面蘇明遠的腦袋,這哥們正亮著雙大眼睛盯著葉絕呢。 “葉子,睡不著?” “額……有點,”葉絕有點囧,囧了又囧之后就不知道該說什么了。 “有什么好事啊,看你小子樂的,”蘇明遠干脆從床上站起來,拉長身子湊近了些跟葉絕咬耳朵,熱乎乎的氣都噴在葉絕耳朵根上,有點癢。 “也沒啥,”葉絕撓頭,想了想之后趴過去伸手把蘇明遠眼睛按上了,然后把被子蒙到腦袋上悶聲悶氣地說了句話,就縮回去睡覺了。 是啊,真的也沒啥,不就是發(fā)現(xiàn)自己好像有點喜歡上蕭白這個變態(tài)了么,不就是現(xiàn)在自己的心情居然比第一次談戀愛的時候還激動么,不就是當了個特種兵然后搞上了自己隊長么,要說起來,好像還真的沒啥,這么想著,葉絕不再多想了,歪著頭就沉沉地睡了過去。 誰知道明天什么樣呢,總之今兒晚上自己是真的很高興。 第二天起來的時候,葉絕的好心情就被徹底打破了,因為他們即將面對的是水下求生訓練,這玩意說起來實在是有點狠了,雖然利刃的這幫哥們平時也進行過潛水訓練,可是一上來就讓他們玩這個,還是讓好幾個水性不太好的士兵黑了臉。 特別是葉絕,雖然這小子后來被蕭白逼的,長距離武裝泅渡耐力上來了,可他實在還是不太能適應水里活動,你讓他游泳好歹還是腦袋露外面能呼個氣,可是這種求生訓練那真是徹徹底底地把整個人都陷進水里去,葉絕還真是有點犯怵,因為他一直都記得第一次泅渡的時候,自己被蕭白一腳從武直上踹下去,差點淹死在河里。 不過,心理抵觸可以有,內心抱怨也可以有,訓練則是要一點不差的進行,沒別的理由,只因為他們是利刃。 幫著來訓練的是那十二個蛙人,章懋在旁邊壓陣,說是壓陣,其實那陣勢看起來更有點觀看實驗室里小白鼠的感覺,他身邊那個秘書也是一臉高深莫測的沉默著,于是就在那一片詭異的沉默下,三中隊的這四十個人背著裝備進入了海邊專門圈出來的一個淺水區(qū),在他們旁邊則是荒涼的海灘,一中隊的士兵們背著氧氣瓶被帶到那里進行別的訓練。 說是淺水區(qū),其實水也不淺了,最深的地方居然都有五米,因為是圈出來的一個池子,周圍都用水泥抹過了,所以水是藍到發(fā)灰,不算清澈看不到底。 利刃的隊員們手腳都被結結實實地綁上了,站在池子邊一個個的被扔下去,他們需要在水下自己掙脫開繩索,然后浮到水面上來呼吸,水下會有一名蛙人看著,以防出現(xiàn)生命安全。 蕭白是第一個下水的,他居然只用了不到半分鐘就浮上來了,水池邊上站著的人沒人知道他是怎么做到的,所有人都張大了嘴,一臉的難以置信。 跟他一起浮上來的周凡抿緊了嘴唇,若有所思地看著蕭白,那臉色有點怪,怪的簡直有點詭異,他倒也沒說水下發(fā)生了什么,只是半個身子露在水面以上,指著圍成一圈的利刃隊員,啞著嗓子說:“蕭隊長,那你的這些隊員訓練的時候就都歸我管了?” “是啊,”蕭白抖了抖滿頭的水,挨個兒的看過去之后轉身對著周凡笑了笑:“隨便收拾,死了算我的?!?/br> 周凡得到了回答,用力的點點頭便又溜回水里去了,倒是苦了一眾士兵,紛紛用簡直堪比便秘的臉對著蕭白,心中無限吐槽,你妹啊,隊長你就這么把兄弟們扔給這個黑臉蛙人啊,我了個去啊,太不夠義氣了啊。 事實證明,周凡跟蕭白說這句話真就是為了拿一個尚方寶劍在手,其后好幾個士兵都在水里折騰的死去活來,有幾個嗆了水的被救上去之后還沒緩上勁來,周凡就又指揮著自己的隊員把人給踹下來了。 管仲看著那幾個士兵,心里一個勁兒的抽抽,從池邊上爬上去之后,他指著周凡叫喚:“我說你這個人也別太狠了啊,萬一出什么事兒你擔得起嗎?” “有死亡指標,”周凡頭都沒抬,硬是把一個掙扎的隊員又給按進了水里,管仲臉立馬黑了,簡直想要沖上去干架,吳語把他拉住,拍著他的肩膀讓他往后看,那里蕭白正抽著煙,煙霧裊裊的把人都遮著,只是一雙眼里都是殺氣,管仲看著忍不住抖了抖,想了半天還是訥訥地坐下休息,因為這會兒的求生訓練只是第一步,后面還有更苦逼地等著他們,這都是他那兩個蛙人的哥們偷偷跟他說的。 沒人想到的是,最終在水里出事的居然是蘇明遠,這小子水性一向不算太差,平時的武裝泅渡成績也很不錯,但是這次被人捆著扔到水里之后,他居然整個人都傻了,第一次嗆了水之后就徹底不敢下去了,不管別人怎么踹,他硬是拿出一副拼命的架勢撐在池子邊上。 剛剛那一次的嗆水,讓蘇明遠實在是有點受不了,那種瀕死的感覺,那種無望的錯覺,無法掙脫也不可能掙脫,好像下一秒就會被拽進地獄去,一個沒有兄弟沒有戰(zhàn)友的地獄,孤孤單單的一個人,再也看不到身邊的這群人,再也看不到自己家人,那感覺真的糟透了。 其實這就是一時半刻的心魔,肯定是能化解的,只是在這個特定的時刻,蘇明遠真的犯怵了,葉絕頂著一腦袋的水擔心地看著自己的好兄弟,他挪了兩步想過去說點什么,只是還沒到跟前就被蕭白給攔住了。 “隊長?”葉絕抬頭看他,這個昨天還對自己很溫柔的男人,現(xiàn)在眼里卻是一片鐵血殺伐,陰狠決絕。 “你不需要幫他,這事兒得他自己解決,”蕭白按在葉絕肩膀上的手很有力,然而只有他自己才知道,如果在水里犯怵的人是葉絕,他真不確定自己能干出什么。 “我只給你五分鐘時間,如果五分鐘里你還不能跳進來,你就從哪來的回哪里去,”周凡的聲音總是有點嘶啞,不過透過人群傳過來又是那么清晰,蘇明遠站在池邊上瞪著眼睛,難以相信這話是從一個上尉嘴巴里說出來的。 “你說什么?”蘇明遠有點抖。 “我說,五分鐘內,你要是還不敢跳下來,你就可以回你們那個什么狗屁利刃了,這是演習卻也是訓練,你們的訓練由我全權負責,我就是你們的教官!” 周凡的語氣很橫,浮在水面上向上看著,眼神無比果斷,好多利刃的士兵有點火了,開玩笑啊,這幫陸軍的巔峰到哪里去不是被人當爺一樣供著,利刃這名頭也是響當當?shù)?,哪有被人說過是什么狗屁利刃。 “你他媽的再說一遍?”管仲第一個火了,只是他還沒說完話,就被一記肘擊堵了回去。 “隊長?!”管仲瞪大了眼睛,幾乎不相信蕭白打了他。 蕭白沒搭理他,轉過身去對著隊員們說道:“之前說了,周凡管你們訓練,你們死了我才管,都把一肚子火給我憋回去,總以為自己是老大都忘了天外有天人外有人?!?/br> 隊員們再沒人說話,都沉默的別過頭去,他們心里是不服,一點都不服,現(xiàn)在這個情況算個屁啊,讓這么個上尉管著他們,他媽的真拉出來練練不一定是誰滅了滅,可是蕭白的話沒有人敢不聽,這不僅僅因為他是隊長和他的威信,還因為蕭白是最強的。 之后周凡算是徹底給了這幫隊員們一個下馬威,因為他把蘇明遠拉著到了海邊,當著一中隊的面,把蘇明遠綁的結結實實地扔進了海里,冒出頭一次就按進去一次,折騰了足足十分鐘之后,周凡把蘇明遠拽了出來,一拳頭砸出了他肺里積著的水。 “體質還不錯,這點難度應該還弄不死你,”周凡斜斜瞪了蘇明遠一眼,然后轉過頭來對著憤怒的利刃眾隊員說:“在這片大海里,你們并不是王者?!?/br> 第55章 周凡真的夠狠,饒是蘇明遠這樣結實的蒙古族漢子都硬是被他整的狼狽不堪,從水里冒出頭來的時候,他的眼睛都睜不開了,嗆了太多的水所以在劇烈的咳嗽,那些咸澀的海水就從蘇明遠的鼻子嘴巴里往外冒,一股又一股,也許是因為太難受了,所以這小子的喉結都抖得厲害,上下浮動,好像一口氣上不來就要哽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