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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宋驁打個干嘔,只覺陰風(fēng)陣陣,腳跟釘在地上似的,動不了。 “這死的莫不是小寡婦吧?” 他自言自語著,又覺得個頭不像,這時,卻見一路跟他進來的門房,臉色突然變得驚恐,手指顫顫巍巍地指著女尸,“這,這……好像是我們家謝,謝,謝使君啦?” 坑深007米 兩訖 四周詭異的安靜了,血腥味兒刺鼻,卻無人動彈。 宋驁見過死人,也殺過人,聽說過凌遲、車裂、剝皮等各種各樣殘忍的刑罰,但他沒聽過這樣匪夷所思的死法。這根本不是殺人,也不單單只是酷刑,而是對一個人的侮辱。人之貴重,在于品格,這是連死后的尊嚴都一并抹殺了。 “長淵啦!快來看。” 宋驁大喊著,突然沖了出去。幾個扈從驚愕著,面面相覷。 蕭乾正在院中,此時山莊的人都被集中在這兒了。 他的書吏周求同正拿著一本名冊在清點人數(shù),幾個扈從在幫忙把人員分類。偌大的院子里,姑娘、老鴇、謝丙生的侍從等等擠得水泄不通,吵吵嚷嚷。尤其那些小姑娘,不知道發(fā)生了什么事兒,哭得整個山莊烏煙瘴氣。 宋驁像一只花蝴蝶似的在蕭乾身邊穿來穿去。 他夸張地說著謝丙生死亡的慘狀,蕭乾沒有動靜。 他問殺死謝丙生的兇手要不要追查,蕭乾沒有動靜。 他指手畫腳說哪個姑娘好看,哪個不好看,哪個胸大哪個腿好,他也沒有動靜。 宋驁觀察半晌,突然一拍額頭說:“咦,小寡婦哪去了?” 蕭乾終于有動靜了,望向院中一群花花綠綠的姑娘,皺了皺眉頭,“搜!” 話音剛落,宋驁只覺額頭一陣冰冷,他怒目,“你口水濺我臉上了?” 蕭乾顯然不會回答他這么弱智的問題,只抬頭望向夜空,目光像淬了毒,讓宋驁由心涼到胃,登時閉上嘴,跟著滿院子不明所以的人昂著腦袋往上看。 不是下雨了,而是下酒了。 酒水從天上潑落下來,淡淡的酒香味兒頓時彌漫一院。而院中眾人的腦袋,則隨了天空掠過的一道黑影在不停轉(zhuǎn)動。那東西很怪異,在這樣的光線下看不見具體樣子。有點像老鷹,卻無老鷹靈活,有點像風(fēng)箏,卻比風(fēng)箏大了許多。 “那是什么怪物?” “莫不是……鬼?” “你們看,上面有人,還有裙子,是女鬼!” “謝使君會不會是被這個女鬼所殺?” 院子里人人望天,議論紛紛,天空的滑翔傘上,墨九卻氣得不行。 “我的花雕啊,怎么灑了?靠!砸破了?” —— 招信軍轉(zhuǎn)運使謝丙生死了,不僅臉被人削了片兒,還穿了一身婦人的衣裳,手拿琵琶做女兒姿態(tài),那詭異的死相在鎮(zhèn)遠山莊一經(jīng)渲染,頓時掀起軒然大波,令人恐懼發(fā)悚??傻降渍l人所殺,一時卻無定論。 于是,那個從天上飛過的“女鬼”就莫名頂了缸。 宅子搜遍了也沒有找到墨九,卻在宅后的觀景山下找到了辜二。 辜二被兩個禁軍反剪了手帶過來,也沒問宅子里發(fā)生了什么事情,看到整個山莊的人都被抓起來了,也沒有什么表示,只直接向蕭乾請安,“不知樞密使大駕……” “人呢?”蕭乾脾氣不差,也不太好,讓人放開了他,卻沒耐煩聽他客套。 辜二揖禮道,“不知使君找誰?” 蕭乾斜睨他一瞬,慢吞吞吐出三個字,“我大嫂?!?/br> 辜二微微一怔,待聽清楚前因后果,趕緊帶了他們往后山去。一路走,他一路驚嘆,“貴嫂真乃神人也,不僅精通相人之術(shù),還懂得堪輿之道。這會兒,她正在觀景臺上為謝使君作法改風(fēng)水呢?!?/br> 蕭乾腳步一頓,卻沒有問,倒是宋驁好奇心大起。 “這小寡婦弄神弄鬼的倒有一套,可謝丙生怎肯聽她?” 辜二舉著火把走在前頭,把當(dāng)時的情形復(fù)述了一遍。 一開始墨九說謝丙生面相不好,謝丙生自然不肯信。她一個小姑娘哪可能懂得那許多,想來就是蒙他的。所以,謝丙生當(dāng)即讓辜二扒她衣服送去房里侍候??晒级€沒有動手,墨九就高深莫測地說:“謝使君最近可是夜不安枕,家宅不寧?” 辜二哪曉得這是墨九從玫兒那聽來的八卦?她兩個被送到山莊的時候,押車的兩個二貨一路都在用珒國的方言聊這些事。當(dāng)時謝丙生聽了這話,動了些心思,卻還有些搖擺不定。 墨九卻又接著說了,“陰煞之氣已初見端倪,再不化解,就要見血光了。謝使君,我人在你宅子里,死活也是你一句話的事,我如果說假,你回頭再收拾我也不難。何必拿性命賭萬一?” 她說得頭頭是道,謝丙生終于動了心,“這陰煞如何化解?” 墨九賣著關(guān)子,“宅經(jīng)說,屋廣則多陰,謝使君的宅子連山接水,看似恢宏,實則影響氣運……但如何化解,我還需再觀測一下風(fēng)水?!?/br> 就這樣,墨九被謝丙生請去看風(fēng)水了。 在宅子里外逛了一圈,她道:“宅子風(fēng)水不錯,左有青龍,右有白虎,為陽宅中少見的青龍白虎風(fēng)水之局?!?/br> 這么大的宅子,謝丙生自然找了有名的風(fēng)水先生看過才置下的,青龍白虎局也曾出自大師之口,如今聽得墨九說,謝丙生臉上頗有得意,但對她懂得風(fēng)水,也深信不疑了。 可說到這兒,墨九卻急轉(zhuǎn)直下,“然而,山在北,為陰;水在南,也為陰;如此便是二陰相煞。好在有青龍白虎坐鎮(zhèn),倒也無事。壞就壞在使君宅中女子太多。女體亦屬陰,故而,三陰奪陽——此宅便形成了陰煞?!?/br> 謝丙生嚇得臉都白了,“那依小娘的意思,要怎樣化解?” 墨九道:“這陰煞之局,為十煞之首,普通堪輿術(shù)士很難破局。得虧你遇見我,祖宗十八代和子子孫孫都得救了。不過,我需要準(zhǔn)備一件法器?!?/br> 謝丙生這時已信了個八九不離十,自是由著她的需要找來材料。不僅如此,他還應(yīng)墨九的要求讓辜二去尋了兩個木匠幫做法器,順便把玫兒也送給了她打下手。接著,墨九說需要花三天時間,裝了些吃食,領(lǐng)了兩個木匠和玫兒去了后山地勢最高的觀景山上觀景臺,并以“為免天機泄露”為由,不許任何人上去打擾。 謝丙生都依了她,不過也留了個心眼,讓辜二等人守在山下。 事情就是這么一個事情,可等辜二興致勃勃地領(lǐng)著蕭乾等人到達觀景臺時,除了一地的月光和兩個被酒壇敲暈的木匠,哪里還有人在? 蕭乾眼中似有冷氣溢出,“你的人一直守在山下?” 辜二到處張望著,也奇了,“回使君話,從未離開。” 蕭乾想到先前天上飛過的黑影,眉頭皺了皺,沒有再問此事,而是轉(zhuǎn)頭盯住辜二,“謝丙生為非作歹,瀆職貪墨,在招信豢養(yǎng)女子賄賂官員,利用轉(zhuǎn)運職務(wù)之便,在榮珒邊境倒買倒賣,與珒?nèi)怂较嗍谑埽憧芍???/br> 辜二垂下頭,“屬下身份低微,只聽命辦差?!?/br> 蕭乾看他一眼,頗深,“自行下去罷,等候朝廷發(fā)落。” 辜二“嗯”一聲,不辯解,不馬屁,從始至終也沒多看蕭乾一眼,聽完吩咐作個揖,便離開了。倒是宋驁走過來,看著他的背景對蕭乾說,“這個人是謝老狗專程從臨安差過來給謝丙生做貼身護衛(wèi)的,身手相當(dāng)了得,你該不會就這樣放了吧?” 蕭乾撿起地上一截木頭,隨口應(yīng)道:“他長得也不錯,要不送你府上?” 宋驁呻吟般哀怨,“長淵,我是冤枉的,并沒有……” 蕭乾擺手阻止,不想聽他那些事,只道:“這回人贓俱獲,謝丙生雖然畏罪自殺了,但謝忱那老匹夫也逃脫不了私交珒?nèi)说母上怠!?/br> 畏罪自殺?宋驁很天真的瞪大了眼,“你怎么知道他是自殺的?” 蕭乾一笑,皎皎月光下,神色淡若清輝,“不是小王爺親眼看見他自殺的?” 說罷他調(diào)頭離去,只剩一襲黑色衣袍融在暗夜中輕輕飄動。宋驁“啊”了一聲,苦著臉追過去,拉住他的衣袖,“長淵,到底為什么要這樣說,你好歹給我通個氣吧?回頭我爹問起,我也好……應(yīng)付過去?!?/br> 蕭乾并不回頭,輕甩袖子,“依你之智,不好知曉太多?!?/br> 宋驁:“……我去。喂,長淵啦!” 他又追上去了,照常拉住蕭乾的袖子,“這謝丙生死了也就死了吧,不,畏罪自殺了??赡隳莻€寡婦嫂子,這生不見人,死不見尸的,難道你就不好奇哪去了?” 蕭乾負手身后,不讓他拉袖子,“這還用好奇?” 宋驁不解,又去找他袖子,“為何不好奇?” “小王爺少顛鸞倒鳳,yin欲無度,便知情由了?!?/br> “小爺我……”宋驁到底沒逮住他袖子,跺腳暴怒,“老子真冤枉??!” 這墨九無緣無故“飛”了,蕭乾這會也頭大,不耐煩理會這個智障。 當(dāng)夜,他們一行人在謝丙生的大宅安頓了下來。一來等候提刑使領(lǐng)人過來查驗謝丙生一案的內(nèi)情,二來那么多的美人兒,也需要花時間處理。這天晚上,蕭乾半夜睡不著又去了一趟觀景臺,就著臺上剩余的木料、布料等物,仔細揣摩了許久。 好端端一個人,怎么可以飛出去?他不解。 可次日太陽還未升起,他“想念”了一夜的人就有了消息。 來送消息的是一個叫玫兒的小姑娘,除了兩錠金元寶外,還附信一封。 “彩禮酬金,雙倍奉還,從此兩訖,狗的拜!” 她又逃了,而且這一回,逃得理直氣壯。 ------題外話------ 明兒再來看貓捉老鼠……哦,還有老鼠逗貓哈! 坑深008米 二擒 太陽高照的時候,玫兒便返回了客棧。 這家客棧在招信通往盱眙的官道邊上,背靠枝葉繁茂的大樹,涼爽清靜,適宜避暑。當(dāng)然,消費也頗貴,入店的都是有錢人。玫兒進來時,墨九正吃著小二送來的酸梅湯,意態(tài)閑閑地躺在一張竹編椅上,絲毫不在意“簡易滑翔機”落地時擦傷的手背和胳膊,舒服得像個神仙。 玫兒松口氣,“可把我嚇壞了?!?/br> 墨九轉(zhuǎn)頭笑她,“嚇什么?” 玫兒是個鄉(xiāng)下丫頭,沒有與達官貴人們打過交道,第一次入鎮(zhèn)遠山莊是被人押進去的,第二次從大門求見,壓力可想而知,但能順利回來,她對墨九的信心又添了幾分,趕緊把在山莊的事告訴了她。 聽說謝丙生死了,墨九挑下眉頭也只剩一嘆,“多行不義必自斃!謝丙生作惡多端,宅中久聚陰煞之氣不散,早晚出事。如今也算應(yīng)了風(fēng)水之兆。” 玫兒一驚,“陰煞不是你騙他的?” 墨九嚴肅瞪她,“你何曾見過我騙人?我是老實人。” 輕“哦”一聲,玫兒沒敢辯駁,墨九便笑瞇瞇指了指為她留的酸梅湯。 “吃吧,一會熱了就不好吃了。” 陽光太烈,玫兒腳不停歇的趕路,滿身都是汗,酸梅湯解暑又解渴,她自是不會客氣,可剛端在手上,她卻發(fā)現(xiàn)不僅有酸梅湯,桌上還擺滿了珍饈佳肴。 胃一緊,她吃不下了。 “這樣多東西?我們怎么付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