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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七月十四晌午,用于祭祀的雞、鴨、豬、羊等牲畜與時鮮水果都已備妥,冥紙也捆成一扎一扎的擺在堂中。蕭氏百年望族,要受香火的祖宗多,單單祭祀用品,便擺了好幾個挑子。 灶上正在備酒菜,老夫人的院子也很熱鬧。蕭二郎好些日子沒出去倚翠偎紅了,整日把老夫人討好著。 院里頭歡聲笑語,蕭二郎正給老夫捶著背,他屋里的小廝魯成貴便進來,湊到他耳邊低語了幾句。 蕭二郎面色一變,忙不迭從矮炕下來,沖老夫人道:“奶奶,事情有些蹊蹺……” 原來這廝并不放心到嘴的鴨子飛走,從墨九把夏青遣走在屋頭“辟谷”開始,他便讓魯成貴差人日夜盯著。那個觀望的人也機靈,小院今日大半天沒動靜,他心下不安,趕緊過來回稟。 “長譽,你即速去探個究竟。”老夫人曉得墨九在來楚州的路上逃過兩次,自然也有些心焦。 得了老祖宗的指令,蕭二郎就不怕人嚼舌根了,親自領(lǐng)幾個小廝往墨九的小院走,可還在院子外頭,就碰見了溫靜姝。 這夫妻二人,原就沒有生出感情與信任,蕭二郎這些年花天酒地,見識過坊間婦人的風(fēng)情萬種,對木頭疙瘩似的溫靜姝更沒了興致,看見她只冷哼一聲,拂袖而過,徑直往墨九小院去。 溫靜姝看他去推院門,張了張嘴,“夫君……” “滾回去!”蕭二郎懶得理她,低斥一聲。溫靜姝阻止的手伸出去了,又默默收回來,一言不發(fā)地看蕭二郎被頭頂上不明來歷的污穢之水潑了個滿頭。 “呸呸呸……”蕭二郎怒不可遏,卻還念著墨九,“成貴,你幾個還不進去看看?!?/br> “噯,好嘞?!濒敵少F應(yīng)喏著打頭陣進去,很快又出來了??粗挾梢活^一臉的穢物,緊張得臉都白了,“二爺,沒,沒有了?!?/br> 蕭二郎擦拭著臉上的污漬,“什么沒了?” 魯成貴不太敢正視他的臉,“墨家姐兒沒有了?!?/br> 這么大個活人,難不成從天上飛了?蕭二郎恨恨一斥,咬牙踹他一腳,突地回頭看向溫靜姝,“你這毒婦,就那般不想二爺好?” 溫靜姝雙手交疊在腹部,態(tài)度恭敬,神色卻冷漠,“妾身不知夫君何出此言?但嫂嫂言行素來與旁人不同,這幾日修習(xí)道術(shù)辟谷,莫非真的得道成仙,白日飛升了?” “好,好一個二少夫人!”蕭二郎冷笑著抹了抹發(fā)上的黏濕,湊到鼻頭嗅嗅,又嫌棄地皺皺眉頭,走向溫靜姝,眸中透出幾分陰涼,“你安的什么心?嗯?” 說罷見她久不回答,他惱羞成怒地扼住她的下巴,“那日晚間,你一個人鬼鬼祟祟到這兒來,與她說了什么?” 溫靜姝一怔,鎖著眉頭看他,目光涼薄,卻也無懼。 蕭二郎指上力道加大,死死扣住她下巴往上一扳,“賤人,打從你入得我門,從未有一日實心跟過我,你真以為二爺好糊弄哩?”說著,他低頭,盯住溫靜姝蒼白的唇,“你看看你,不足三年,就變成了什么樣子?嘖嘖,這臉青眼黑的丑樣兒,實在難以看出你曾是名滿楚州的溫靜姝哩。” 溫靜姝緊緊抿唇,念及往昔,微微失神。 蕭二郎呵呵冷笑,重重拍她的臉,一下下打得“啪啪”作響,“給二爺聽好嘍,不管你想著誰,惦著誰,這輩子生是我蕭長譽的人,死是我蕭長譽的鬼。你若想有個好活路,趁如今還是我妻,早早為我誕下一子半女,我或可容你。否則,等哪日我惱了,將你打發(fā)出府去,你猜猜……他會不會收留你?” 由頭至尾,溫靜姝都不發(fā)一言。 只聽到那個“他”,她麻木的眼底有微微的波瀾浮動。 大抵痛罵她出了口惡氣,蕭二郎神色恢復(fù)自然,又想起正事來,轉(zhuǎn)頭瞪向魯成貴。 “都愣著等死嗎?還不給我找?!” —— 墨九并沒有走遠(yuǎn)。 一來中元節(jié)太熱鬧,而有些熱鬧又只有楚州這樣的大鎮(zhèn)方能瞧見,二來楚州是個人杰地靈的地方,美食太多,她舍不得走,三來最危險的地方,也許最為安全。于是她領(lǐng)著藍(lán)姑姑和玫兒在郊外一個偏僻的農(nóng)戶家里住下,把三個人的外貌都捯飭了一番,換下高門大戶的綢服,與農(nóng)婦換了普通村婦的衣著,包上一張大頭巾便愉快地入了城。 穿越到這個陌生的時代,她除了對大墨家和墨家寡婦的事情有興趣,以及有穿越回去的意愿之外,并沒有太多明確的目標(biāo)——哦,還有吃。 可她當(dāng)下并沒有銀子,不具備做吃貨的條件。 她們?nèi)齻€人身上加一塊不足一兩銀子,付給房錢給農(nóng)婦,又換了些衣裳之后,除了陪嫁的首飾,手上所剩無幾。 在村口搭了農(nóng)人的牛車入城,一路上玫兒都?xì)g聲笑語。她對墨九太有信心了,根本就不管明日如何填飽肚皮,只管開心地跟著她便成。但藍(lán)姑姑卻不同,她就像丟了魂兒似的,一路長吁短嘆自己命不好,跟著這么一個不靠譜的主子,小時候她打架或被人打,她在后面撿漏子,如今長大了她逃跑或被人追,她也得跟著哭泣。 “沒過上幾天踏實日子,又要東奔西逃。我這是作了什么孽哦?!?/br> 墨九穿了一件農(nóng)家婦人的薄衫子,有些寬大,可小風(fēng)一吹,照樣顯出她玲瓏的身段來,奶白的肌膚,便有素凈的頭巾遮了些,那天生麗質(zhì)的小臉兒,也照樣能引來路人側(cè)目。加上她精神頭兒好,昂首挺胸的干練樣子,怎么瞧都不像普通農(nóng)戶家的小丫頭,反倒有一些與年齡不相襯的老氣橫秋。 “說你年輕不經(jīng)事,你還不肯受。跟上,我這便帶你去吃香的喝辣的?!?/br> 藍(lán)姑姑捂著胸口,“姑奶奶,吃香喝辣我就不想了,只愿不被你活生生嚇?biāo)馈!?/br> 墨九挺胸頓步,突然一個調(diào)頭,撞了藍(lán)姑姑一個趔趄,“你對我就這般沒有信心?” 藍(lán)姑姑四下看看,壓低聲音,“你說哩?你有見過去古董店典當(dāng)?shù)???/br> 這事說來也好笑,墨九從嫁妝里找了一塊玉佩,想去換些錢,可她卻不去典當(dāng)行,偏生向人打聽楚州城最大的古董店,就大搖大擺的去了,藍(lán)姑姑左右攔不住,可不焦躁么? 可墨九不以為意,搖了搖頭:“孺子不可教也,古董店怎就不可典當(dāng)了?” 藍(lán)姑姑氣得臉都紅了,“你那又不是古董,去古董店做甚?” 墨九負(fù)著雙手,嚴(yán)肅臉教育她,“因為古董店的價格比典當(dāng)行高嘛。” 藍(lán)姑姑快瘋了:“可你那不是古董,價格高又有何用?” 墨九卻很冷靜,“價格高就可以了嘛,我管它是不是古董?那古董店老板cao心的事兒,你替他cao哪門子心嘛。這么淺顯的道理,怎就與你說不明白哩?” “天老爺啊,救救我!”藍(lán)姑姑再一次生無可戀地望天。 玫兒卻拍手叫好,“我家姑娘好生聰慧?!?/br> “乖,回頭賺了錢,給你買糖?!蹦琶祪旱念^,胸有成竹地大步往前??伤{(lán)姑姑想著一會兒被人打出來的慘狀,好想痛哭,“難不成瘋的人,真是我?” 七月十五是鬼節(jié),城中一些店鋪早早就關(guān)了門,街道上已經(jīng)擺出了不少香案,賣冥器和祭祀物品的店家生意卻格外火爆。這一番景象與墨九在后世所見不同,她就有些稀奇,一雙眼睛東看西看,幾步收不住腳。 那家古董店名叫“食古齋”,位于楚州城上風(fēng)上水的西邊,正當(dāng)街頭。但凡風(fēng)水之道,都講究個氣運,此處坐北朝南,形成一個獅頭之勢,墨九一眼就可看出,是行家看過的。 店門的楹聯(lián)大氣有度,匾額上的字兒俊逸鎏金。 入內(nèi)的通道上,掛有一個簾子。 珠子串成的,仔細(xì)一看,竟是頂級南紅。 一顆一顆垂著,像水滴似的,雕工極是精細(xì)。 高格調(diào)的地方,墨九喜歡。 她沒有撩簾入內(nèi),只隔著簾子望向里面,只見紫檀木的大柜臺后面,有一個內(nèi)室。門沒有關(guān)上,不太隔間,隱隱約約有兩個人的聲音。 “此物你從哪里得來?” “嘿嘿,趙集渡。特地拿來給東家掌眼。” “嗯,是好東西?!?/br> “東家可看出年分?” 說到此,大抵察覺有人進店,兩個人的對話戛然而止。可墨九站在簾子外面,卻微微一頓。 趙集渡正是她初入楚州時下船的地方。 她記得,當(dāng)時她的羅盤出現(xiàn)了異常轉(zhuǎn)針…… ------題外話------ 今兒的結(jié)束了,公眾章節(jié)內(nèi)容是有些少,有字?jǐn)?shù)限制,等入v了,我會爭取多更一點。 感謝妹子們喜歡,摸摸大,再摸摸大,越摸越大。 明兒第032米深坑見——蕭六郎和旺財就快要出現(xiàn)了 坑深032米 初試手 有好東西出在羅盤異相之地,墨九頓時生出了興趣。 不待店家招呼,她大步入內(nèi),直沖內(nèi)堂,“掌柜的,出貨。” 掌柜是一個六十出頭的老頭兒,胡子都花白了一半,腰板卻挺得筆直。他有些不痛快墨九的不請自入,但伸手不打笑臉人——尤其還是笑臉的漂亮婦人,他神色緩和一點,擼一把胡子道,“小娘子賣什么貨?” “一塊玉?!蹦耪f著,目光卻瞥向他柜臺上的一個仕女玉雕。 玉雕上的美人兒尖下巴、鵝蛋臉,身著長袖襦裝,芙蓉色帔帛,頭梳仕女髻,不僅面目靈動,珠釵栩栩如生,便是衣裳紋路與線條也惟妙惟肖,服飾的外觀與唐代無二,且從制作工藝來看,應(yīng)是唐初的東西。 “這jiejie生得俏?!蹦叛劬σ涣?,不客氣地上了手,捧著仕女玉雕,沒好直接說唐(怕沒唐存在),只道:“得有好幾百年了吧?”說罷她目光又慢慢滑開,似不經(jīng)意地看向賣貨的干瘦男子,“老墳疙瘩里刨來的?” 盜墓在任何時代都是一個令人不那么光鮮的職業(yè),尤其在當(dāng)下傳統(tǒng)的宗法社會,墳?zāi)垢谴硪环N祖宗的精神權(quán)威,歷史上的大多朝代,都對“發(fā)冢”之人有明確的刑律處罰。 所以聽她一說,那干瘦男子便漲紅了臉,生氣道:“你個小娘子好生不講理,無憑無據(jù),怎可平白辱人清白?” 墨九老氣橫秋地擺手,“非也非也,我這人向來老實的緊。小郎足上的泥土與普通泥土不同,濕滑,性粘,隱隱泛著一種淡綠色……便是這個仕女玉雕的身上,也有這樣的淡綠色,分明來自墓基里?!?/br> 在她說話的時候,白胡子掌柜的目光已從驚疑變成了賞識。古玩這個行業(yè),會紙上談兵的大有人在,可只憑一雙rou眼,便可分辨物品年分,還能如此細(xì)致入微的觀察來源,就得靠一定的經(jīng)驗了。他沒有想到這小娘子小小年紀(jì),會有如此見識,不由又捋一把胡子,靜聽下文。 當(dāng)然,墨九原就為給他看的。她繼續(xù)問干瘦男子,“摸金之事,損陰德折陽壽,你不僅無絲毫敬畏之心,還敢如此大搖大擺拿到這里來賣?你信不信,我回頭便告官把你抓了去?” 那人一聽,急眼了,“在下只是二道販子,與東家合作多年,他最清楚在下為人,豈會做那些雞鳴狗盜之事?” 墨九斜眼瞪他,“盜墓賊臉上又沒寫一個盜字!憑什么信你?” 那人冷哼一聲,著急解釋,“這幾日洪澤湖大雨成災(zāi),趙集渡水位上漲,河岸莊稼都受了禍害,大水沖開地頭毀了地基,這尊仕女玉雕,是一個農(nóng)人在自家毀塌的地里刨出的,我從他手上花了十兩銀子買來……” “停!”墨九轉(zhuǎn)頭問掌柜,“他問你要多少銀子?” 那人一愣,馬上紅了臉,掌柜卻面帶微笑,“他要一千兩?!?/br> 墨九又轉(zhuǎn)回頭,看那人,“你覺得賣多少合適?” 時下男子皆以大丈夫自居,無人肯與女子計較,那人平白無故損失了一筆銀子,雖然不太高興,但看掌柜也沒虧他太多,給了二百兩報酬,也沒再多言便感恩戴德地徑直離去了。 掌柜這才回頭來問墨九,“不知小娘子要賣何物?” 墨九把手上的玉佩遞上去,“這是我祖?zhèn)髦?,掌柜的看著給個價?!?/br> 掌柜是個行家,把玉佩托于掌中,只觀一眼,就放在柜臺上,搖頭笑道:“小娘子目若朗星,洞若觀火,就不要戲耍老朽了,這塊玉琢之不足五載,玉質(zhì)也不算上乘,小娘子應(yīng)拿去當(dāng)鋪,或可換二兩銀子?!?/br> 墨九一臉不解地瞪他,樣子老實之極:“不是古董?” 掌柜眉頭都在笑,“不是古董?!?/br> 墨九“哦”一聲,又把玉拿回來,反復(fù)看,“可我祖宗昨晚上才托夢于我,說這是先秦時代的和田玉,都傳祖宗十八代了,怎會不是古董哩?” “這……”掌柜啞口無言。 藍(lán)姑姑丟不起這人了,她一把抓住墨九的手,連同玉一起拿了,點頭哈腰地給掌柜告歉,想把墨九拉走,可墨九人小力卻大,丟開她,又跑到掌柜面前,趴柜上道:“掌柜別不信,你再瞧一眼,真是我祖宗托夢告訴我的?!?/br> 迎上她晶亮的眸子,掌柜皺眉考慮一瞬,突道:“敢問姑娘祖宗是誰?” 藍(lán)姑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