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0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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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次罷?!鄙醒庞衷醺液退燥垼拷駜核氐貑萄b過來見墨九,就是怕她們見面的事被蕭乾曉得,誤會她與墨九有什么勾當(dāng),那么,她豈非功虧一簣了? 敷衍完墨九,她微微低頭,正欲離去,突聽墨九在背后“噫”了一聲,“圣女怎么來了?” 她冷哼一聲覺得墨九這個人有時候是真傻,居然想用這樣的法子哄她。 可下一不特,她便看見了地上的一雙鞋。 苗繡的龍鳳圖案,彩色的絲線,綴有亮片,一看便知來自苗疆。 尚雅微微一驚,慢慢抬頭,看見了抱著一只黑貓的彭欣。 她安靜地站在那處,冷漠蒼白的面孔上,連半點血色都沒有,看人的時候,似乎瞳孔里的溫度都是冷的。 “你想我告訴你什么?”她輕聲問,樣子很冷。 尚雅見過彭欣一次,雖時隔有幾年了,但留給她的印象很深。當(dāng)年,她曾隨師父回過一次苗疆,那時候彭欣正封苗疆圣女,尚雅見到她時,她高居圣壇之上,于隔云端,冷漠高貴。爾后尚雅回到尚賢山莊,又陸續(xù)知曉一些彭欣的事情,但都很零碎,與她的接觸不多,一直是只聞其聲,未見其人的情況。如今乍一見到本尊,大抵因為她出自苗寨也是苗人的緣故,對圣女有本能的敬畏,身子一矮,便朝彭欣福了個身。 “尚雅見過圣女?!?/br> 彭欣冷著臉,低頭看她一眼,又看了看坐在那里一本正經(jīng)的墨九,“嗯?!?/br> 莫名的應(yīng)一聲,她坐在了尚雅先前的位置,“大少夫人可好?” 墨九在楚州與她有過交道,但對這個高深莫測的苗疆圣女打心眼里覺得發(fā)瘆畢竟人家會玩蠱,動不動就來只蟲子就控制你,想想就悚得慌,這么一悚,她就覺得跟這樣的人做朋友比做敵人好,于是她臉上的笑容便真誠了幾分。 “我很好,圣女別來無恙?” “無恙。”彭欣回答得冷漠,也不看尚雅,“聽你們談起我,是找我有事?” “啊呀,圣女這是會算命吶。”墨九笑吟吟道:“是有些事。” 撒了一個謊,人還沒有騙住呢,就面臨被當(dāng)場揭穿的風(fēng)險,墨九腦仁有些脹痛??缮醒艆s不管她頭痛不頭痛,上前便笑道:“正好圣女在這里,大少夫人便直接問了唄?!?/br> 箭在弦上不能不發(fā),墨九咳嗽一聲,沖彭欣擠了擠眼睛,“上次我不是問過你*蠱的事情嗎?我問你這個蠱可不可以從一個宿主的體內(nèi),換到另一個宿主的體內(nèi),是不是有這回事兒?” 她對彭欣寄予了希望,那里曉得她倒是痛快,冷著一張臉就否認了。 “不可以。蠱蟲入體,不可剝離?!?/br> “呃!”墨九沉著臉,看尚雅的臉色沉了下來,不太友好地斜睨著她,捏著下巴回憶道:“難道是我記錯了?呵呵。右執(zhí)事不要這般繃著臉嘛。皺眉,苦瓜臉會形成習(xí)慣,從而影響你美麗的容顏。真的,來,笑一個?!?/br> 尚雅哪里笑得出來? 她慶幸先前沒有聽信墨九的花言巧語,又慶幸這么巧碰見了彭欣,正想趁著這個機會拉下臉來問問她媚蠱的事兒,沒有想到彭欣率先挑出了這件事,“不過,媚蠱之毒,除與四柱純陽之童男陰陽相合,還有它法可解?!?/br> 尚雅雙眼圓瞪,帶著一股子絕境逢生般的喜悅,“敢問圣女,何法可解?” 彭欣冷冷看著她,并不回答,唇角有一抹涼笑。 尚雅發(fā)現(xiàn)自己太過急切,尷尬地捋了捋頭發(fā),“圣女要我為你做什么?” 這個世上沒有從天上掉下來的餡餅,更沒有無緣無故跑來幫助她的人,尚雅很清楚這一點,而彭欣顯然也是一個干脆利索的人,她不繞彎子,只淡淡:“實不相瞞,我是專程來找右執(zhí)事的。只為一個目的,墨家大會的邀請?zhí)?。?/br> 墨家大會是天下矚目的一場盛事,前往臨安的墨家弟子不在少數(shù),如今墨家執(zhí)事和長老在臨安西湖之畔的臨云山莊暫居,墨家大會也在那里舉行。臨云山莊原是墨家產(chǎn)業(yè),臨安府墨家的行館,占地很廣,但能夠進入臨云山莊參加墨家大會的人只有兩種第一種是受到墨家邀請的人,比如一些江湖上有名望的長者或者朝廷官員。第二便是墨家弟子,可墨家弟子遍布天下,為數(shù)眾多,普通弟子也無法參與,至少得有堂口上的人舉薦或安排。 這一次墨家大會,為新鉅子正式接任。但墨家人數(shù)太多,左右兩派又一直爭端不休,按以往的接任歷史來看,每一次新鉅子上任,都會有事情發(fā)生,所以臨云山莊守衛(wèi)極是森嚴,便是朝廷有人想要入內(nèi),也得有公文。再有,墨家之事干系重大,他們這般謹慎的舉動也得到了至化帝的暗自首肯。故而,前往臨安的人很多,能參加墨家大會的卻很少。 尚雅不明白彭欣為什么要去墨家大會,可墨九卻隱隱知曉一點。 彭欣曾經(jīng)說過她家祖師爺與墨家祖上有些淵源,有感情上的糾葛,可單單為此地由太薄弱。 莫非除此之外,她還有旁的事情? 不過不管是為了什么,只要籌碼給夠,什么條件都不成問題,彭欣身為苗疆圣女,給她一張邀請?zhí)麑τ谏醒艁碚f,根本就不是問題。她甚至都沒有問彭欣為什么要去參加大會,就直接應(yīng)了下來。 墨九看兩個女人就這樣肆無忌憚的無視她達成了條件,拍著桌子“喂”一聲,“捎帶一個我,有那么難嗎?” 彭欣抿著嘴巴默不作聲,尚雅直接回道:“很難!” 墨九眉梢一挑,“到底難在哪里?你一個右執(zhí)事,多出一張邀請?zhí)?,不是小事??/br> 大抵是得了彭欣為她解媚蠱的允諾,尚雅心情大好,看著墨九也在笑,唇角微微上翹時,還帶了一絲小小的促狹和俏皮,“為什么?那就得要問你的蕭使君了。他不允許的事情,旁人哪里敢做?墨家給蕭使君發(fā)了幾張邀請?zhí)D闳粢灰庖?,找他不比找我們強??/br> 墨九瞪她一眼,望向彭欣,“你哩,也不帶我玩?” 彭欣把目光投向尚雅,還不待相詢尚雅便斬釘截鐵的說“不行”,然后在墨九瞪視的目光里,她無奈攤手。 “我睡不起蕭使君,更得罪不起他?!?/br> 墨九恨得想撓墻,“那我把他讓你睡好了?” “雖然他很誘人……”尚雅媚笑著翹了一個蘭花指,“可我還想多活幾年?!?/br> 說罷她再次向彭欣執(zhí)意,約了給她邀請?zhí)臅r間和地點,便心滿意足地徑直離去了。 墨九抿緊嘴巴看著她傲嬌的背影,心中大慟,“這個女人太可惡了!詛咒你一輩子不缺男人。” “這是詛咒嗎?”撫著貓背上的毛,彭欣問她。 “對我來說不是,對尚雅來說是?!蹦鸥尚σ宦暎笆ヅ?,要不要陪失意人喝一會茶?” 彭欣不置可否,卻也沒有離開的意思。看她這么好說話,墨九覺得也許真的可以和這個玩蟲子的人做朋友,趕緊讓沈心悅喊小二過來泡茶續(xù)水,又額外要了一些零嘴,擺了滿滿一桌,招待得極是熱情。這會子茶館里的茶客來來去去,已經(jīng)坐了滿滿一堂,耳朵邊不時傳來的“墨家大會”幾個字,讓墨九覺得彭欣手上那只貓的爪子,似乎一直撓在她的心窩里。 彭欣并不吃零嘴,只安安靜靜喝茶,姿態(tài)從容又優(yōu)雅。 墨九不由感慨,古代婦人再沒有規(guī)矩的人都比她有規(guī)矩,人家彭欣來自苗疆,看上去比她這個知識分子還要有知識。她趕緊坐得端正一點,又與彭欣寒暄道:“圣女去墨家大會,可是為了你祖上的那點事兒?” 彭欣看她一眼,默然無語。 看她不是個能嘮閑磕的人,墨九笑笑,拿果脯干吃著下茶水,也不再唐突相問了。 沒有料到,彭欣卻主動回答了,“我與你說過,我曾有個孩兒?!?/br> 這個涉及到她個人私事了,墨九有些奇怪她會與自己說起,不由古怪地抬頭盯著她,“所以呢?” 也許真的發(fā)現(xiàn)她是一個可以傾訴的對象,彭欣冷郁的臉色微微緩了緩,慢慢道:“我想找他?!?/br> 墨九一怔,“找孩兒?” 彭欣臉上沉郁,搖了搖頭。 看來這是個悲傷的故事。墨九放軟了語氣,“那就是找孩兒他爹?” 彭欣沒有回答,算是默認了。墨九卻狐疑不已,“難道他是墨家人?可他既然是你孩兒的爹,你要找他,直接去找不就是了?又何必找尚雅要邀請?zhí)?,還便宜了她。”觀察著彭欣的面色,她不等她回答,又恍然悟了,“莫非是與他失去聯(lián)系了?可你怎么能確定,他就一定會去墨家大會?” 她一口氣問了太多,彭欣卻給了一個出乎意料的回答。 “我找不到他。墨家大會是天下盛事,受天下人關(guān)注。既然我找不到他,那我希望他能看得見我?!?/br> “呃?”這個理論墨九聽來有些熟悉。 她揀了一顆果脯塞入嘴巴,隨口問:“為什么找不到?” “我不知他的名字,也不知他住在哪里,只知他是臨安口音?!迸硇烂嫔嫌型纯嘀?,大抵是前塵往事太過揪心,她低下頭,明顯壓抑了情緒,可一只撫著貓背的手卻越來越慢,瞧得人連呼吸都不順暢了。墨九看她半晌,并沒有出言安慰,只吩咐沈心悅讓小二再拿了一些果品和蜜餞上來,然后指著它們對彭欣道:“吃東西!” 彭欣看她一眼,面色沉沉。 墨九道:“圣女,你活得太嚴肅了,這樣不好。人生得意須盡歡,天天都要吃得香。你說你痛苦是活一天,快活也是活一天,既然都要活下去的,為什么不讓自己過得舒坦一點?人生一生只是體驗和修行的過程。找不到他,那就繼續(xù)找,緣分不到而已。一輩子時間還長哩,什么事都可以逆轉(zhuǎn),相信我,正能量的磁場,可以給你正能量的運道?!?/br> 很顯然彭欣對她是有好感的。 可她的話聽上去很有道理,有一些卻難以理解,也很古怪。 她愣愣看墨九半晌,又盯著她遞過來的蜜餞,終于接過來,慢吞吞塞入嘴里,輕輕咀嚼。 墨九擺了個大大的笑臉,偏頭看她,像哄旺財似的膩歪表情,“怎么樣,甜不甜?” 彭欣的樣子還有些低落,冷漠的臉色卻松緩不少,“甜?!?/br> “這就對了嘛,甜一甜,笑開顏?!蹦沤o她面前的茶盞里續(xù)滿了水,又瞥一眼她皺著的鋒利眉鋒,勸道:“你看你長得這么美,人又這么好,何苦把自己活得這么差?”頓了下,她突然把眼笑成了彎月牙兒,“若墨家大會你能帶我去的話,找到他的可能性一定更大。因為我是正能量小天使!” 彭欣一怔,冷冷盯她,“蜜餞好吃,條件不談?!?/br> 墨九眉梢微微一挑,“你這個人吶,還能不能好好做朋友了?” 彭欣道:“我有一種鞏固友情的蠱,你可需要?” 墨九像被人點中了xue道似的,僵化在椅子上,一瞬不瞬看她片刻,突地捂住肚子,“肚子突然有點痛,圣女,我得先走了。” 她捂著頭上的圓氈帽,飛快地出了漱玉茶館,沒有看到背后彭欣搖頭失笑的樣子,只蹙眉朝大街上一望,用一種撿回一條命的僥幸,拍了拍胸口,長松一口氣,又顛顛地跑回去走到彭欣的面前,“我說圣女,你家還缺圣女嗎?哦不,缺徒弟嗎?” 彭欣唇角已有笑意,“你非族人。不能收你?!?/br> 墨九偏頭,“你考慮考慮?” 彭欣撫著懷里貓兒的背,“抱歉!” “好吧。”墨九拎起一袋蜜餞,“那這一頓你請了?!?/br> 再一次走出了漱玉茶館,墨九一臉王八之氣,瞥了個便秘般的大紅臉。 玫兒在街邊買了一串糖葫蘆,遞給她,“姑娘,壓壓驚?!?/br> 墨九側(cè)頭盯著她,接過糖葫蘆道:“玫兒就是貼心,有你的鼓勵,我一定能達成所愿。” “不是?!泵祪浩财沧欤斑@不是鼓勵,這是提前安慰姑娘的。玫兒以為,姑娘是去不成墨家大會了……” 墨九陰惻惻咬掉一顆糖葫蘆,含在嘴里,翻著白眼道:“我怎么感覺養(yǎng)了一只小白眼狼?心悅,收拾她!” “好,遵命!” “哈哈!” 到底是十五六歲的丫頭,心性便貪玩好耍,心悅與玫兒兩個小丫頭對視一眼,便在人潮洶涌的大街上你追我趕地打鬧起來,墨九老氣橫秋地吃著糖葫蘆,慢悠悠跟在她們身后,腦子里凌亂地想著事情,卻沒有發(fā)現(xiàn)漱口茶館靠窗的位置上,還有人默默盯著她人群中的背影。 入了冬月,時間過得更快了。 一轉(zhuǎn)眼,五天就稀里糊涂地過去了,墨九依舊沒有搞到墨家的邀請?zhí)?/br> 她急得上火,加上大姨媽sao擾,嘴巴都起泡了,卻苦于沒有法子。 彭欣與尚雅兩個都指望不上,墨妄與方姬然是她最不想找的人,而蕭六郎那里,她很清楚,從金瑞殿暖閣的那天起,他就一心想把她撇開,不讓她再湊這個熱鬧,他不太可能會同意帶她去。眼看離冬月十二的冬至之日越來越近,她把在臨安認識的所有人都一個個畫在紙上,再逐一排除。指來指去,也只剩下一個東寂了。 她并非剛想到東寂,其實在尚雅之前她就有想到了。 可每天照鏡子,看著鏡子里那一張詭異的紅臉,她就沒有找他的勇氣。 蕭六郎說的到底是不是真的,她其實不敢確定。可不怕一萬,就怕萬一,那貨心腸歹毒,調(diào)配的毒藥又這么變態(tài),若真有這方面的功效,那她不是虧大了? 可只剩下五天了,她不能在家里干等。 第一天,她去臨云山莊的莊外游蕩,期待遇到黃牛黨在倒賣高價帖,可結(jié)果很失望,古人好像還沒有這方面的意識。她好心上前提醒山莊守衛(wèi),說這是生財之道,結(jié)果被人啐了一口,說不賣。然后告訴她,邀請?zhí)隙际菍嵜?/br> 第二天,她化了個妝,想冒充墨家子弟混進去,結(jié)果還沒有入正門,被被人轟了出來。參與墨家大會的墨家弟子都有登記在冊,每一個人都有同伴,都是熟人,她騙不了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