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5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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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自為之吧?!痹朐俳逃麕拙洌灰獮榱诉_(dá)到目的不擇手段,可墨九發(fā)現(xiàn)蕭乾左臉的嘴唇邊上,被她的指甲劃傷了一條血痕,隱隱有血珠子冒出來,而他目有厲色,卻一動也未動,當(dāng)即就有些嘴拙了。 他的鮮血惹了她的眼,他的目光也亂了她的心。她沒有辦法再待下去……片刻也不行。 幾乎下意識的,她調(diào)頭便往稻草堆外面走,就像背后有鬼攆似的,腳步邁得飛快,可不過剎那,一個身影便攔在了她的前面,身高的優(yōu)勢,讓他氣勢逼人,清俊、冷艷的氣質(zhì)變成了力道與野性,威壓得她腳還沒邁開,又重新落入了他的手里。 “你在發(fā)什么瘋?”他低喝,喑啞的聲音里,有著墨九從來不曾在他身上見過的狂躁。 沒錯,幾乎從來都沒有。蕭六郎淡如清風(fēng),高遠(yuǎn)若云,不管遇到什么事情,永遠(yuǎn)一副處變不驚的樣子,不將世俗上的任何人看在眼里,他是孤獨的,冷傲的,但那也只是一種他自我享受的孤獨,不愿意與任何人為伍的一種自我封閉??伤尤槐凰づ?,狂躁了,甚至都沒再顧及男女大防,叔丨嫂關(guān)系,緊緊抱住她,半分不松。 奇怪的,墨九突然不知如何回答。 是她在發(fā)瘋嗎?好像打人的確實是她。 可她發(fā)瘋,不都是他惹的嗎? 墨九受不得他突如其來的激動,急欲掙脫他的擁抱。 “我看瘋的人,根本就是你!” 一個緊緊不放,一個拼命掙扎,這樣的擁抱少了暖意,添了喘氣,像在干仗??赡信g的戰(zhàn)爭素來奇妙。沒有勝負(fù),甚至都沒有對錯,上一刻可以你儂我儂,下一望便可以反目成仇。上一刻可以深仇大怨,下一刻就可以化干戈為玉帛,相視兩歡顏。幾次三番的推搡與強(qiáng)勢占有的掠奪中,墨九終于體力不支,被蕭乾深深納入懷里,大口大口喘著氣,慢慢冷靜下來。 一冷靜,智商也提高了。 自恃如蕭六郎,怎會突然間失了分寸? 生氣如她,為什么被他抱住,轉(zhuǎn)瞬便軟了心腸? 為什么她看見他嘴唇的血滴,會心惶如此? 由他摟在懷里,尷尬地默然思考著,墨九終是反應(yīng)過來——是*蠱。 一直以來,云蠱和雨蠱就像兩雙無形的推手,在對她與蕭六郎的情緒推波助瀾。與當(dāng)初在坎墓冰室會讓*蠱感知更強(qiáng)一樣,鮮血與情緒的波動似乎可以更為徹底地刺激*蠱,那么,就是她那一個耳光的原因了。 她抬頭對上蕭乾的眼,發(fā)現(xiàn)他的目光,竟是赤紅一片,粗重的喘氣,似乎壓抑得很辛苦……心微微揪起,她重重推他,“蕭六郎?!” “嗯?!彼琅f輕嗯,可卻放手,也不知是受*蠱蠱惑,還是下定了決心想要突破彼此關(guān)系,將她的身子緊緊壓在懷里,突地低頭,便去尋她的唇…… 他個子比她高,這般襲來擋了光,墨九面前的世界,剎那便陷入了黑暗。他灼熱的呼吸,擠壓一般的深擁,強(qiáng)勢的掠奪感,讓墨九心下忐忑,下意識抬手格在身前,不讓他得逞,可很快,她的手便被另一只更強(qiáng)有力的手拉開…… “蕭六郎!你做什么,你清醒點兒。”她喚著他的名字,腦袋左躲右閃,不住往后仰身??伤麉s不罷手,扼住她的腰,低頭便啃,在她的掙扎里,好幾次吻在她的面頰上,溫?zé)岬暮粑屏四诺男?,一個站立不住,她后仰時腳彎被草垛子一硌,便被他過于澎湃的力道一下推倒在了稻草堆兒里,他隨即壓下,二人目光相視,皆微微一怔。 墨九想到了那個夢…… 那次她在上,這次他在上。 那次是富麗堂皇的旖旎美景,而這次……尼瑪是個稻草堆。 她驚了驚,狠狠瞪住他,“你起開,起開!”蕭乾目光著了火,仿佛沒有聽見她的低喝,簡單粗暴的壓了下去,雙手扼住她的手,又專注地尋找她的唇,那急迫的樣子,似在尋找一個得到救贖的出口,又似是想要讓兩個人的曖昧破繭而出,從此合二為一。 “喂,你弄痛我了?!蹦蓬~頭都是汗,低喚不止。 “……”他無言,掌心猛地扼住她后腦勺,逼她看向自己。 與他四目相對,他熾烈的氣息,就噴在臉上,只一瞬,墨九就覺得身上的肌膚被點著了,而她的暴脾氣,也被點著了。身子情不自禁在他的帶動下戰(zhàn)栗著,受傷與郁悶的心情,也被他的強(qiáng)勢越推越高。她不要命地掙扎,狠狠掐著他的肩膀,“你清醒一點,王八蛋,你清醒一點。*蠱,是*蠱,不是你想的!” “是……”蕭乾低低呢喃一聲,呼吸灼熱。 也不知他在說“是*蠱的原因”,還是在說“原本就是他想的”。 墨九從來沒見過蕭六郎這般模樣——強(qiáng)勢的、男人的、征服的、野獸似的。 她大腦有些當(dāng)機(jī),來不及考慮太多,只覺得在這樣的情形下,在這樣簡陋的稻草堆里,她不能失去寶貴的第一次??墒捔珊敛谎陲椀?來得又快又烈,山崩地裂一樣,引得風(fēng)云突變,情緒灼燒,卻沒有半分墨九想要那一種由情生欲的原動力。 “是的。”他突地又喃喃一聲,雙手捧著她的臉,嘴唇就重重壓上了她的。 四片相接,墨九傻了,瞪大雙眼,不可思議地看著面前俊美的面孔,就像被人施了魔法一般,心臟以快于平常的速度怦怦直跳,腦子暈眩不已,幾乎不能獨立思考。這個吻沒有前奏,也沒有技巧,蕭六郎并不懂得如何去吻一個女子,更從來都沒有想過,他會與任何女子有肢體上的親密糾纏。他在她唇上品嘗,只源于本能地沖動。 可輕輕的,柔柔的品嘗著,他卻沒有接下去的舉動。 用攻城掠地般的手段,做風(fēng)花雪月的浪漫,這強(qiáng)烈的反差,讓墨九呼吸急促,思維混亂了。 她不曉得期待他進(jìn)一步,還是應(yīng)該再來一巴掌,徹底打醒他。 呼吸里都是他的氣息,淺淺的中藥味兒,伴著*蠱強(qiáng)烈的情感催動,漣漪一般圈圈席卷著感官,混淆了墨九的記憶,刺激了她的感官,讓她記不得愛、恨、怨、憤,只想要尋找一處溫暖的所在,安放自己漂泊的人生。 “蕭六郎,你……”墨九含糊道,“你可知道自己在做什么?” 他嗯一聲,并不多話,只專注地堵住她絮叨的嘴。 “喂……”她又喊。 他似有不耐,一口含上她的唇,不讓她說話,像在汲取一種可以供他生存的養(yǎng)分,恨不得將她吃下肚腹,那低垂的睫毛忽閃忽閃,專注的動作,柔和的神態(tài),泛了欲念的呼吸,讓始終睜著眼睛的墨九身子也跟著燥熱……她想反抗,想推他。可她整個人都被他按入松軟的稻草堆里,動彈不得。他的手還隔了衣裳,在她后背輕撫,似在安撫,又似是為了讓她更為貼近他。 “我從未想過……”他突地抬頭,喘著氣,低頭凝視她,“可以與人親密至此?!?/br> 墨九回視著他,呼吸也是不勻,雙頰更燙得驚人,但她神智似乎比他更清醒,“可剜開我們的軀體,真正親密無意的,卻是兩條蟲子?!?/br> 他眉頭一蹙,“你這般以為?” “不然哩?”墨九直直盯住他。 他短暫地思考一瞬,沒有回答便再次低頭,用比之先前更為熱情的力量與急切,攻占了他平生第一次品嘗過的嬌弱檀口,用研究藥理一般的精神,刨根問底地吮著,貼著,沸騰如火,終于慢慢得了些領(lǐng)悟,試圖撬開她的齒,一直在她腰上的手,也似得了神仙指點,慢慢爬移,探索…… 活了兩輩子,墨九從來沒有這般被人對待過,頭一回有那種汗流浹背,似期待,還惶恐、似緊張,還膽大的復(fù)雜情緒,“蕭六郎,不能這樣。我們不能這樣……” 一個清涼如冰的男子,熾烈起來,竟堪比烈焰,墨九低喃著,感覺到他瘋狂的掠奪,神智幾近崩潰???蠱可以沉淪,他們卻不能。雖然墨九不知道嫁過兩次人的墨九兒還有沒有第一次,身為現(xiàn)代人的她,對第一次也沒有古人那般看重,可她仍然不想隨便,至少……得有一個溫暖的所在,有一張靠譜的榻吧?尤其在火一樣的肢體糾纏里,對方得知道自己想要結(jié)合的人到底是誰,非受旁人旁事控制的吧? “蕭六郎……”她捧住他的臉,不讓他親,微瞇起霧一般的眸,“我是誰?” 他微微一頓,看她的目光有剎那迷惑。 “墨九?!彼?,聲音沙啞。 墨九微微彎唇,在他幽暗的眸底,看到了自己。 “墨九是誰?” 他染滿了欲的目光微微一涼。 這一次,他沒有回答。 墨九看見了他的遲疑,又輕柔地笑,“小叔子,不確定了嗎?” 靜靜審視著她,在她帶著強(qiáng)烈抗拒的譴責(zé)目光中,蕭乾伏在她身上許久,終于慢騰騰撐起身子,緩緩整理一下衣袍、玉帶,還有發(fā)束,英挺的眉頭下,一雙眸子似燃燒著的火,身姿卻又清涼如冰,謫仙般的容色,哪里還有半分先前的激動與強(qiáng)勢? “是我……”他英眉淺蹙,微微欠身,將手遞給墨九,要拉她,“是我唐突了。嫂嫂見諒!” 墨九怔怔一瞬,避開他的手,也避開他的視線,低頭輕拍著身上沾上的稻草絮末,“不必?!?/br> 說罷她又抬頭,輕飄飄瞄他一眼,嬌媚地笑問:“你們這里的小倌,都多少錢?若是處,需要加價嗎?” 蕭乾像被雷劈了,一瞬不瞬地盯著她。 墨九卻咧嘴笑開,輕拍在他攤開的手心上,“說唄,怕我付不起賬?” “……” “你這什么眼神兒?不要錢是吧?”墨九撐著身子起來,懶洋洋伸個腰,“時辰差不多了,我得過去機(jī)關(guān)屋。小叔子,回見。” “……”久久,他終于悶悶的“嗯”了一聲。 可在他嗯出聲兒的時候,墨九的影子已經(jīng)消失在了稻草垛里。 這個一波三折親吻是墨九活了兩輩子的第一次,出乎她的意料之外,也讓她心里很亂。 她并沒有去機(jī)關(guān)屋,而是尋了一處安靜避風(fēng)的地方,躲在假山石后面發(fā)呆。 其實墨九也是一個冷性子的人。與蕭六郎的外冷不同,她是外熱內(nèi)冷,在感情方面,不肯輕易交付所有,與人接觸,哪怕笑容滿面,也會刻意保持心底的距離。若無*蠱,她想他與蕭六郎在那樣的身份狀態(tài)下,一個外冷,一個內(nèi)冷,也許一輩子都不會有什么交集???蠱在慢慢長大,它們在不停地摧毀他與蕭六郎之間筑起的厚厚城墻,然后在他們情緒最激動,最沒有防備的時候,將那面城墻毀滅。 與以前的曖昧不同,有了今日的親吻,那層窗戶紙算是捅破了。 盡管,捅破的方式依舊與*蠱有關(guān),但若還像以前那般,恐怕不能了。 不知過了多久,她從混沌中回神,抬頭望一眼已經(jīng)昏暗下來的天際,這才想到了高級機(jī)關(guān)屋。 她心緒不寧地往臘梅園趕,可腦子太亂,走路飄浮,意識也恍恍惚惚,看見宋熹站在臘梅園的門口,她也沒有反應(yīng)過來,抬起眼皮看他一眼,就毫無知覺似的與他錯身而過,徑直往園子里走。 她反應(yīng)慢,宋熹的反應(yīng)卻很快。 回身看著墨九的背影,他笑道:“我等你這樣久,你便自去了?” 他溫暖的聲音若春風(fēng)徐來,冷不丁把墨九從寒冬拉回仲春。 “東寂……” 處在這樣的世道,東寂對她很好,他還是太子,于公于私她都不該慢待他的。暗罵一聲被蕭六郎搞得糊涂了的腦子,墨九回頭時,臉上已經(jīng)掛滿了淺淺的笑意,好像先前一路失神那人根本就不是她,“東寂換了一身衣裳,比之前更好看了啊?我差一點沒有認(rèn)出來。乍一看見個美男,心道肯定不是等我,趕緊過去才好?!?/br> 宋熹微微抿著唇笑,沒有回答,目光卻盯在她不停眨動的睫毛上。 臘梅園門口很安靜,一條鋪往園中深處的道路上空空的,一個人都沒有,只有幽幽的暗香盈鼻。二人對視著,墨九終于敵不過東寂,收斂了笑意,慢慢低下頭,不自在地捋了捋垂落的發(fā)絲,輕笑道:“東寂這般盯著我做甚?” “九兒沒事嗎?”他不答反問。 “嗯?”墨九心里一窒,抬頭,“我有什么事?” “沒事便好。”宋熹輕輕笑了,走到她的面前,慢慢抬手,拍了拍她肩膀上沒有完全弄干凈的稻草絮,不輕不重地說:“高級機(jī)關(guān)比試已經(jīng)開始,你都準(zhǔn)備好了嗎?” 在他做那個拍肩的小動作時,墨九的身子完全是僵硬的。 她不敢看東寂的眼睛,也不知道依他的耳目能夠知道多少事情,只覺得自己像個舞臺上的小丑,在一眾原本想看漂亮花旦的觀眾面前,唱了一出可笑又拙劣的丑戲。她“嗯”一聲,并沒有多說什么,便跟著東寂往機(jī)關(guān)屋那邊去。 天已昏暗,園中光線不好,很快有個小太監(jiān)拎了風(fēng)燈過來引路。 墨九思忖著,輕聲問:“東寂,我是不是誤了時辰?” “不妨?!彼戊涞皖^看她,輕描淡寫地笑道:“我讓他們先候著的。” 墨九恍惚一下,看著前方的風(fēng)燈,步子慢慢放緩。 這便是身為太子殿下的權(quán)威了吧,原本定好的時辰,他一句話就可以改變,他也可以毫無愧疚地讓無數(shù)人等著。權(quán)力的重要性,對男人而言,比愛情或者生命更重,女人卻太過于看重一些感官上的情緒。蕭六郎從漠北到南榮,所追求的不也是那一種可以凌駕于世人之上的權(quán)力嗎? 想到蕭六郎,她喉嚨鯁了一下,低低說:“對不??!我給東寂添麻煩了。” 宋熹似有悵意,搖頭笑了笑,不曾開口,只默默與她并肩往前。 冷風(fēng)帶著臘梅的香味兒刮過面頰,墨九攏了攏衣領(lǐng),像走在二次元空間,盯著零落一地的臘梅,數(shù)著,數(shù)著,不停用數(shù)數(shù)字來靜心。 在她一個人的靜默中,宋熹的聲音,突然由風(fēng)送入耳,“九兒,我在那里等你,其實是想告訴你,不論你遇到什么事,我都可替你善后。我不怕善后,也不怕等你,我只怕,你不肯讓我等?!?/br> 墨九微微一怔,側(cè)頭看他,“東寂,你……” 看她目中剎那的慌亂,宋熹微微牽唇,露出一個暖融融的笑。 “有了這句話,有了我這樣的食友,九兒可安心了?” 墨九一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