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2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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蕭乾道:“不好笑?!?/br> 墨九問:“那你還笑?” 蕭乾悶悶想了半天,冒出一句,“阿九,我高興?!?/br> 好吧,高興了所以笑。算他識趣,曉得用這樣的詞兒來討人喜歡。 墨九抿嘴樂著,戳了戳他的胸膛,感覺到他渾身僵硬,又忍不住埋頭在他懷里悶笑。 可很快她便笑不出來了。因為她發(fā)現(xiàn),蕭乾并沒有要離開臨安府的意思,也沒有上官道繼續(xù)前行,而是帶著她去了樞密院位于城郊的一個京畿指揮大營。 遠遠的看見旗幡飄揚,大風刮得營前的風燈搖擺不停。 墨九似乎被冷風迷了雙眼,微微一闔,道:“蕭六郎,咱們不是要逃命嗎?” 蕭乾低頭,凝她半晌,大拇指慢慢撫上她的臉。 吹了這么久的冷風,她的臉是冰冷的,可他的手卻是溫熱的,柔軟的。 “快說!”墨九眸子生輝,爍爍盯他。 “傻姑娘!”他喟嘆,把她攏入懷里,“我逗你的?!?/br> 要知道,樞密院掌握著南榮的軍事機密及邊防等各項軍政要事,而南榮數(shù)量龐大的禁軍,一半駐京,一半駐外,身為樞密使的蕭乾,擁有調(diào)動兵馬的權力,又怎會輕易束手就擒? 墨九怔了怔,心又慌了起來。 這個男人該不會真的想造丨反吧? 想來想去,什么準備都沒有,這不像他的風格啊? 這么擔憂著,墨九呆了呆,“不對啊,蕭六郎,你是要自投羅網(wǎng),還是打算把如花似玉的我賣了換錢?” 蕭乾緊了緊她的腰,“對,不知豬rou幾個銀子一斤?” 墨九:“……” 馬兒馱著二人離營房越來越遠,旗幡翻飛的“嗖嗖”聲都清晰入耳,守衛(wèi)的小校尉先是看見前方罩了風帽的墨九,盯著蹙眉瞧了半晌,終于看見了他身后的蕭乾。 雖然他不明白蕭乾為什么會和一個小郎君共騎,還是趕緊跑出來。 “蕭使君?!是蕭使君?” 蕭乾翻身下馬,順便拍了拍墨九的腰,示意她好生坐著。 可他掌心定位沒準,卻拍在了她臀上。 他一愣,墨九也無語瞪他。 二人正尷尬對視著,前方便跑出一隊披甲執(zhí)銳的兵卒。 他們踏著整齊的腳步,還未走近,便齊齊單膝跪地。 “屬下等參見蕭使君?!?/br> “蕭使君!蕭使君!”營里的將領們也得了消息,紛紛奔了出來,這些人都是嗓音大的,個個震天雷似的吶喊,“哈哈,真的是蕭使君!兄弟們,蕭使君來了!”想來這些人也曉得蕭乾入獄的事,如今見他平安而來,激動的心情可想而起。一人一句蕭使君,十人也一句蕭使君,很快,那吶喊的聲浪便響徹了云霄,蔓延在天際。 這樣的氛圍,很熱血,也讓墨九有些激動。 一個男人最帥最有魅力最吸引女人的時候,是什么時候?在墨九看來,便是他立于無數(shù)男人前面都可以面不改色,顯示出駭人的氣迫,那恢宏的氣場強大得可以讓這些優(yōu)秀的男人向他示弱,向他由衷的表達崇敬之意。也只有這樣的男人,才能給女人最大的自信心與安全感。這種安全感,比任何金錢或物質(zhì)都來得重要。 蕭乾環(huán)視著拜倒在地的將領,慢慢抬了抬手。 人群習慣了他的風格,曉得他有話要說,立馬安靜下來。 蕭乾緩緩道:“著令遲重率驍騎營兵馬前往艮山門,聽候本座調(diào)令?!?/br> 身材魁梧的遲重出列,抱拳道:“屬下得令!” 蕭乾頓了頓,又道:“著令白羽率虎翼左軍前往嘉會,聽候本座調(diào)令?!?/br> 白羽出例:“屬下得令!” 于是,一個一個將領受命離去,調(diào)派兵馬前往臨安府余杭、東青、崇新、新開等各門各要塞,甚至運河口岸也有派兵駐扎。如此一來,整個臨安城都將被圍得水泄不通,被扎成一個大口袋,而蕭乾給將士的理由是“協(xié)助朝廷捉拿要犯謝忱”。 坑深109米 越悶越sao 寒風呼嘯,怒似惡魔,飛雪也再落人間。 蕭乾安排軍務的時候,墨九始終未發(fā)一言地坐在馬上,沒有什么存在感,加上她今兒穿著男裝,又隱在黑夜里,將士們從她身側(cè)來來去去,似乎都沒有注意到她。 等人過去,營房門口再次安靜下來。 “冷不冷?”蕭乾問著,朝她走過來,握了握她冰冷的手,銳利的雙眸不由微瞇,“天太冷,不如你先回去休息?” 墨九低頭對他對視。營房門口兩盞懸掛的風燈來回搖擺著將光線晃入她的眸子,如同灑下的點點晶亮,煞是好看。 久久,她才問:“你去做什么?” 蕭乾道:“有些事,得親自去做?!?/br> 如今臨安城已被禁軍圍成了鐵桶,而整個京畿地區(qū)的禁軍,除了殿前司等幾個皇帝直屬軍隊,幾乎全部受蕭乾調(diào)遣,他那個“抓捕謝忱”的理由,對于墨九來說,并不足夠。 “說話?!彼麛偸纸o她,要拉她下馬來。 “……”她微微瞇眼。 “在想什么?”他見她不對勁,不由凝眸。 “……”她依舊沉默。 “說話!”他擰眉,加重語氣。 “……” 往常二人相處,總是她說得多,他說得少。這一回卻是反了過來,她一言不發(fā),他反而問過不停。蕭乾迎著風雪的眸子微微瞇起,審視她半晌,似笑非笑地搖搖頭,嘆一聲,把她從馬上托下來,穩(wěn)穩(wěn)定放在地上。 “好沉!墨九,你近來重了不少。” “這誰家的孩子?不會嘮嗑!”墨九瞪他一眼,終于有反應了??烧f罷她扯著風帽的手卻頓住,慢慢昂頭看向他,一張被風吹得冰冷的臉,神色凝重,“蕭六郎,你是要造反嗎?” “……”他抿緊了嘴唇。 這一瞬間,天地似乎都靜了。 冷風依舊在呼嘯,卻過耳而不入,二人靜靜相視,墨九只聽得見自己的心跳聲,她的眸中,也只看得見他飄揚的長發(fā)與墨一樣顏色的披風不停揚起、落下,揚起、落下,在狂風的吞卷中,似乎整個兒的融入了黑夜,像一潭無邊無際的冰泉,冷冽得令人心悸。 好一會,他突地出聲。 “阿九,我若造反,你跟我去嗎?” “咯噔”一聲,墨九心跳加快了。 這樣沒有安全保障的事兒,蕭六郎真會這么干?他身為北勐世子,若是造了南榮的反,不管成敗,好像都坐不穩(wěn)這個江山??? 可他調(diào)派這樣多的人馬,不是造反,還能是去做什么?單單抓一個謝忱,又哪里需要動用這樣多的兵力……再說,真的抓謝忱也輪不到他,畢竟他也是從御史臺獄里“逃”出來的“疑犯”。 墨九靜靜看他。 其實,這個答案并不需要考慮。 讓她遲疑的,是定格在眼里的畫面。 他的眉、他的眼、他緊抿的唇,還有他期待的表情,都清晰得讓她心亂如麻,那一刻,她無法多想,只能順應心境,慢慢踮腳,勾住他的脖子,像個小姑娘似的撒嬌。 “跟。不管你做什么,我都跟?!?/br> “……我殺人?” “跟!” “我放火?” “跟!” “我無家可歸?” “跟!” “我無飯可食?” “這個……”墨九皺眉,“可以考慮一下嗎?” “……” 蕭乾失笑,慢慢摟緊她的腰,視線珍視地打量著她的眉眼,漸漸浮上點點笑意,像捧著一件心愛之物,一字一句都很慢,很沉,也有些啞,“阿九,你真傻。” 墨九在他溫柔的緊摟下,雙頰發(fā)燙,一張艷美的面孔也如同酒醉一般酡紅,卻正色地講條件,“要求不高,只要能吃飽。” “好,管飽?!?/br> “好,那我就一直傻。” 他一怔,將她貼在胸口,“好,一直傻。卻只能跟我傻?!边@話有點兒霸道總裁,墨九愕了愕,有些想笑,卻還是柔順地貼在他胸口,聽著那怦怦的心跳,乖乖“嗯”了聲,心里卻在想:先讓他嘚瑟嘚瑟,滿足一下他長久養(yǎng)成的大男子主義,回頭把他拿下來,再好好收拾。 事實證明,她的決策是英明的。 一直以女漢子般剛硬存活的墨九,這偶爾的示弱,再次換來極好的待遇。辦差的禁軍或騎馬或步行,一律都喝冷風,而她卻乘上了一輛溫暖舒適的馬車。 “以柔克剛,果然是妙招??!” 她托著腮,默默地坐在車里發(fā)笑。 這一趟,她其實不知要去哪里,只覺得風雪逼迫的路,漫長、昏暗,似乎沒有終點。前方有將士拎著風燈,打著火把,可光線照不透這一片廣闊的空間,四周依舊黑壓壓的,逼仄無比。 蕭六郎騎馬在外,不知怎樣了? 尋思著,她撩簾子看了一眼,可人還沒有看明白,就被外頭的狂風逼的趕緊落了簾,縮著不敢探頭了。先前被蕭乾抱著一陣狂奔,還未下大雪,她身子都凍僵了,膝蓋和腳這會子還沒暖和過來,她可不想再受罪。 馬車內(nèi)的暖和,讓她舒服地嘆了一聲。 “真好。” 怔怔想著,她又抿唇發(fā)笑。 自打嫁入蕭家之后,她始終是蕭大郎名義上的媳婦兒,與蕭六郎之間更是一種曖昧又敵對的關系,互相似乎都看不順眼,就算后來有了云雨蠱那層關系,在沒有挑破之前,也不清不楚,尷尬不已。沒曾想,近來經(jīng)了這些事,竟然會這般突飛猛進,很有了點情侶的感覺了……若沒有云雨蠱,也有這般感情該多好? 可云雨蠱……不一直在嗎? 她摸了摸脖子,甜蜜里不由又帶了絲酸。她甚至不敢想,如果有一天云雨蠱真的解去,他或者她,突然發(fā)現(xiàn)原來一切都是錯覺,情感由蠱而生,也因蠱而滅。 外面騎馬吹冷風的蕭乾似是感覺到了她的情緒,突地加快馬步,靠近車簾處,低低喚了一聲,“墨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