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4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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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要怕,九兒,我們回家?!?/br> “……你是誰?是誰?” 還是那個人,還是那個聲音。 可夢里的她,卻偏生辯不清到底是誰。 半夢半醒,她好像有些冷,又聽見了呼呼的風(fēng)聲,她想醒過來,卻再次被夢魘住,上下眼皮像被膠水粘在一起,怎么都睜不開。 這時,有溫軟的東西,在舔她的手背。 她一驚,猛地睜開了惺忪的眼。 “誰?” 一雙圓圓的大眼睛,無辜的看著她,見她睜開眼,那貨歡天喜地的撒著歡,腦袋不停往她懷里拱。 “財哥,你怎么來了?”墨九打個呵欠,撫著旺財?shù)谋?,仔?xì)回想,夢中清晰的情景卻不太記得清楚了。她揉了揉眼睛,看一眼旺財,把它摟過來抱入懷里,這才發(fā)現(xiàn)它的背上有點濕。 對啊,外頭下著雪。 馬車……也已經(jīng)停了下來。 她猛地打簾子往外看,外面是一片黑沉沉的夜,她的馬車外面,有幾名禁軍守衛(wèi),前方不遠(yuǎn)處是一個高聳的城門,擠了不少的禁軍,無數(shù)的火把來來去去,像一盞盞掛在天河中的繁星在游弋,若非氣氛緊張,這光景卻是很美。 “艮山門?” 墨九看著火光中的三個字,目光瞇了瞇。 這是到臨安府東北角的艮山門來了?墨九四下看了看,沒有見到蕭乾的人,心臟微微懸高,便想要下車,可不遠(yuǎn)處的人群卻從中分開,像有大隊人馬沖過來了。 人群分開的一瞬,她見到了蕭乾。 他就在禁軍的前方,騎著戰(zhàn)馬,正對艮山門。 “請蕭使君帶兵撤離城門!” 在震耳欲聾的風(fēng)聲和馬蹄聲里,墨九聽見一聲吆喝。來人氣勢不小,聲音也大,在這樣的暗夜很是驚心。 墨九把準(zhǔn)備下車的腳又收了回來,簾子也放下了,抱著旺財默默傾聽。 她不想上去添亂。 很快外面更加混亂,雙方人馬似乎爭吵起來,隱隱還有兵器相撞的“鏗鏗”聲。從那些喊聲里,墨九聽出來的對方是殿前司的指揮使尉遲皓,他們表示受陛下之命,讓蕭乾的兵馬撤出臨安城的防御范圍,而蕭乾表示,謝忱縱火逃獄,他包圍臨安,是為抓捕謝忱,不僅要守,還得派人入城搜查。 雙方都不太客氣,口角幾句便要動武。 眼看雙方擺開架勢,便要在艮山門前來一場窩里斗,卻聽見有人騎馬過來,急稟蕭乾,說謝忱與喬占平被抓獲了。 “蕭使君,怎么處置?” 這也太迅速了吧? 墨九吃了一驚,慢慢將簾子稀開一條縫,越過幾個禁軍的腦袋,往遠(yuǎn)處看了過去。在一群披甲執(zhí)銳的兵卒中間,謝忱和喬占平一前一后被幾名禁軍拖了過來。他們身上都穿著單薄的白色囚服,凍得顫抖不停。 ……這樣像要逃獄的嗎? 她默默思考著,這時,大抵是見到了謝忱與喬占平,那位尉遲指揮使也有點興奮。人群太嘈雜,他說了些什么墨九沒有聽得太清,不過從他的表情判斷,他似乎是想讓蕭乾把人交給他帶回去。 蕭乾定定而立,沒有馬上回答,也不知做何想法??删驮谶@時,一道人影突地從邊上撲向了他。 “?。 ?/br> “使君小心!” 看那人影撲向蕭乾,人群驚呼,墨九心臟也跟著漏跳了一拍??啥ㄉ褚豢?,正是謝忱突然掙脫了禁軍的脅持,像是恨急了要與蕭乾同歸于盡似的,跌跌撞撞地沖過去,卻沒打沒罵,甚至一言未發(fā),只拿腦袋拼命地撞擊著他。 “??!”一道慘叫。 “??!”一片驚呼。 一柄明晃晃的劍從謝忱的脖子上刺入,再一用力,他只來得及慘叫那一聲,整顆腦袋便飛了過去,血水濺在幾個禁軍身上,他們抽一口氣“噔噔”后退,直到看見謝忱的身子倒下,腦袋滾出了三尺開外,方才看向動人的手。 墨九也看見了。 那一剎那,只覺熱血上腦。 這樣干凈利落的殺人手法,像是蕭六郎會做的,可殺人這種事,又與他清涼寡淡,高遠(yuǎn)若云的外表,極不相襯……墨九見過蕭乾殺人,卻從來沒有這一刻這般驚懼。 他殺的是謝忱。 南榮的宰相。 沒有問審,直接便一劍宰了。 這樣的后果,他想好怎么承擔(dān)了嗎? 事發(fā)突發(fā),整個艮山門,沒有一個人反應(yīng)過來,那殿前司指揮使也愣愣地看著蕭乾,良久才反應(yīng)過來,顫抖著聲音喊了一聲。 “蕭使君,你怎可如此糊涂?” “謝忱意圖殺害本座,本座只為自保?!闭f罷他提著手里沾血的寶劍,一步一步看向半跪在地上的喬占平,那目中凜厲的光芒,似被北風(fēng)呼嘯成了一柄會殺人的鋼刀,隨時會取人性命。 喬占平警惕地盯著他,涼了聲音。 “蕭使君,不,不要……” 蕭乾冷冷看著他,“你如今還是什么都不肯交代嗎?”他走近喬占平,一雙黑色的皂靴停在他三尺外,居高臨下的看著他,一丙沾血的劍像長了眼睛似的,利索地指著喬占平的脖子,那劍身上的血,一溜之下,將喬占平白色的囚衣領(lǐng)子,劃出了一條長長的血跡。 “蕭,蕭使君!”人都是怕死的,想來喬占平也不例外,他見蕭乾連謝忱都想殺便殺,似乎突然就沒有了掙扎的欲望,重重磕頭在地,“我交代,我全都交代。不僅要交代,我還有一個八卦墓的消息,要稟報給陛下,將功折罪…… 坑深110米 偷吻 后面那一句話,喬占平說得極低,除了兩名押著他的禁軍,只有蕭乾聽見。 而他看向蕭乾的目光,也極為復(fù)雜,像是為了換得性命的祈求,也像是為了達(dá)成某種交易。 蕭乾面色平靜,站立的動作也沒有改變,只是與喬占平相視一瞬,雙眸幾不可察的微微一瞇,冷冷還劍入鞘,便沉聲吩咐。 “來人,將喬占平押解回樞密院,容后再審?!?/br> “喏?!苯娧褐讼氯チ?。 “長淵!”幾乎同一時間,一個聲音從艮山門里遠(yuǎn)遠(yuǎn)地傳了出來。很快,一騎飛快從大門當(dāng)中駛出,走到蕭乾面前,大聲斥道:“你小子在做什么?你瘋吶!” 夜幕之下,燈火昏暗,來人錦袍上仿佛蒙上了一層黑色的灰塵,頭發(fā)上、臉上也有被火場的濃煙熏過的痕跡。他似來得匆忙,嗆人的煙火味兒都來不及清洗,養(yǎng)尊處優(yōu)的眉眼全是狼狽,卻無法掩蓋那天生的尊容。 “蕭長淵,老子在問你話?!?/br> 見蕭乾不答,他又重復(fù)一次,罵咧不已。 普天之下,也只小王爺宋驁會這么罵他了。 蕭乾薄薄的唇角緊抿著,面上并無惱意,容色與語氣一如既往,淡淡無波,“抓逃犯?!?/br> 宋驁看一眼地上的尸體,“逃犯呢?” 蕭乾很平靜,“已就地正法?!?/br> 似是氣得不行,宋驁長長吸了口氣,才穩(wěn)住情緒,沒有在這么多人面前與他打一架。他手執(zhí)韁繩,放慢馬步,圍著蕭乾轉(zhuǎn)了一圈,低聲道:“蕭長淵,你最近是不是鬼上身了,怎么做事這么不靠譜呢?你到底知是不知,如今臨安城都傳得有多難聽?人家都說樞密使帶兵反了!二十萬大軍吶,蕭長淵,不是兩萬,是二十萬,你他娘的……” “反了?”蕭乾唇角微勾,打斷了他,目光冰冷,卻有著高高在上的不屑,“元馳看我的樣子,像要造反的?” “滾你娘的,別惹老子。”宋驁罵完了,又唉一聲,“我曉得你不會反,可旁人怎么想?關(guān)鍵是我家老頭子怎么想?你說你一夜之間,調(diào)動京畿二十萬大軍,包圍臨安城,引得百姓恐慌,群臣驚懼……作的是哪門子的孽喲!” 蕭乾眸底劃過一抹笑意,“你擔(dān)心我?” “廢話!咱倆穿一條褲子長大的,我不擔(dān)心你,我擔(dān)心誰?”宋驁一副恨鐵不成鋼的樣子,“你呀,這回麻煩大了,趕緊收拾收拾,跟我入宮請罪去?!?/br> “皇子的褲子,我可不敢裝?!笔捛粠榫w的瞥他一眼,朝禁軍揚了揚頭,便有兵卒過去收拾謝忱的尸體,然后用一塊青布包起謝忱滾落在地的腦袋,“蕭使君,這個……” “交給我。”蕭乾拎著青布,招手讓幾個將校過來,小聲囑咐了幾句,等他們領(lǐng)命離開,他方才回頭望向墨九的馬車。 這一眼,隔得遠(yuǎn)。 他看不見簾子里的墨九。 墨九的目光卻可以穿透風(fēng)雪看見他。 他似是朝她勾了勾唇,用一種安撫的眼神兒,滿含溫柔的笑意,像一朵花在冰塊兒里的絢爛花朵,幾近華麗之態(tài)。 墨九心頭一跳,正想完全打開簾子,他已打馬過來,靠近馬車時方才放緩了馬步,幾名守車的禁軍懂事兒的錯開身子,一字排開擋在他的外面。 “阿九醒了?” “嗯?!蹦虐寻霃埬樎冻龊熥?。 他盯著她俏美的臉,靜了一瞬,再往前一步,一人一馬整個兒的堵住了車簾,也將墨九完全的隔離在眾人的視線之外。 “我有事入宮,你回樞密使府等我?!?/br> 樞密使府?墨九心怦怦亂跳一下,雖不曉得他為什么要讓她去他的府上等待,卻曉得他此次入宮兇險萬分。所以,不管他說什么,她都愿意聽。 輕道一個“好”字,她道:“我等你。” 他唇又揚起,“乖。” 溫柔入骨的聲音,讓墨九雙頰泛起臊意。 “不要這么rou麻!快去,一會兒被人看見車?yán)锏娜耸俏摇瓏K嘖,小叔和嫂嫂,深夜私會,這般火熱的話題,免不得又要豐富京師人民的茶余飯后了。” 蕭乾目光微微暗一下,忽地欠身,略帶薄繭的手猛地勾起她的下巴,凝視著她,一點點低頭。 “蕭六郎……”墨九低呼。 蜻蜓點水似的一吻,快得無影無蹤。在外頭的人看來,他不過是低頭與車?yán)锏娜苏f了什么。可停在墨九唇角那一點溫?zé)?,卻讓她心都拔高了。 這男人膽兒可真大? 她驚愕地看著他。 他卻抿了抿唇,似在回味那唇片軟糯的滋味兒,眉梢微微揚起,帶出一種魅惑又邪惡的淺笑,打馬調(diào)頭,“駕”一聲,率先沖向城門。 “我去!”墨九盯著他的背影,這才反應(yīng)過來,蕭乾居然拎了個死人頭來親她,而且這個死人頭還是謝忱的……這么一想,她渾身惡寒,打了個哆嗦,“蕭六郎,你真能啊!” 蕭乾的情商全都喂了旺財,根本不察墨九的反應(yīng),拎著謝忱的頭騎在馬上,回頭沖發(fā)愣的宋驁沉聲一斥。 “入宮!” “算你小子不傻。”宋驁哼哼著,跟了上去,“一會兒請罪態(tài)度誠懇點,想來我父皇也不會真與你為難的?!?/br> “小王爺錯了。”蕭乾面色冷漠,在“嘚嘚”的馬蹄聲中,淡淡道:“我非請罪,而是請功。駕!” “駕!蕭長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