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93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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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哦。換一個。” “??!” 溫泉池里,墨九的聲音,由強到弱,由尖到柔。 慢慢地,歸于了恬靜地溫言軟語。 結果證明,墨九的選擇是正確的。 蕭六郎是一個不管什么事都必須要做到極致的人。讓他侍浴,又是在他誠心想要好好侍侯一個女人的時候,那暖、那好、那眼神兒、那燈光,那技巧、那撩人的熱霧,絕對是一場盛宴般的舒服體驗。 卻也有很強的催眠效果。 他將墨九放在花瓣飄香的溫泉池中洗凈,擦拭干凈水珠,又為她白嫩嫩的肌膚涂上一層輕薄香軟的香脂。也不知是什么花草做成的,很滋潤、不油膩,淡淡的香,暖入心肺,讓她舒服得躲到池邊的美人榻上,眼神半開半合,不幾下,就沉沉睡了過去。 有蕭六郎在,墨九對睡覺的環(huán)境不挑剔。 安心入眠的時候,夢應當是美的。 有他陪在身邊,夢里的人,也應當是他才對。 可墨九卻做了一個怪異的夢,一個沒穿衣服的男子睡在她的身邊,目光一動不動的凝視著她,有一種似曾相識的感覺…… “不……不……” 她緊閉的睫毛眨動著,額頭細細密密地冒出了一層細汗,只覺置身于一個封閉暗黑的空間,看不見那個男人的臉,潛意識里,卻知道z.nét他不是蕭六郎。 不是蕭六郎,怎能可以睡在她的旁邊? “蕭六郎,你在哪兒,在哪兒?” 她大喊著,劇烈地掙扎起來。 可男人突地壓下,雙臂緊著他,力氣很大,她沒有辦法反抗。 “無恥……” 她無力地揮動著雙手,卻觸到一張冰涼的臉。 “?。 奔饨兄?,她激靈一下睜開眼,條件反射地拉緊裹在身上的絨布,直往后縮??傻人鋫涞膭幼髯鐾辏虐l(fā)現(xiàn)躺在邊上的人,只有一個蕭六郎。 “吁!”她拍拍胸膛,“你可嚇死我了?” “什么了?”蕭乾不解地低頭,凝眸看她。 在溫泉池旁,有熱霧裊裊,這里溫度不算很低。 可睡得久了,墨九還是有一點點冷意。她將裹得密不透風的身子往他懷里偎了偎,一副小鳥依人的樣子,他便笑笑,慢慢伸手到她的脖頸后,讓她靠在身上,兩個人緊緊相擁,用一種舒適的姿態(tài),像兩條裹在一個繭里的蠶。 “我做了個怪夢。”墨九微微闔著眼,像還在那個夢的余韻里。 “嗯”一聲,蕭乾問:“說來聽聽?!?/br> 其實墨九是一個很難做夢的人。 她心寬,好睡,只要沒出什么事兒,一沾枕頭就能睡到大天亮。 但也不曉得是不是穿越之后,有了特殊體質。她的每一次夢,似乎都帶著某種預警或冥冥中的牽引,讓她醒過來之后,回憶夢境,不免后怕。 絮絮將那個令她心悸的噩夢講完,她攬住蕭乾的脖子。 “蕭六郎,你說,該不會真有什么事兒吧?” 蕭乾神情柔和,目光帶著笑盯在她的臉上。 “阿九做這樣的夢,是想還有旁人來一親芳澤?” “滾,親你個大頭鬼!”墨九嗤之,慢慢又放柔表情,撫著胸口,“六郎,我怎么感覺心跳得怦怦的,感覺會有什么不好的事?” 他眉一蹙,把指搭在她的脈息上,靜靜的不語。 墨九眼觀鼻,鼻觀心,過了好一會兒,就在她胡思亂想時,他卻為她順了順發(fā),俊美的面孔看上去淡薄、平靜,那處世不驚的態(tài)度,像一個本該身處九重天界的仙人。 “看來……阿九是失調了?!?/br> “失調?”墨九猜測,“情緒失調?” “不?!笔捛抗庖簧?,“陰陽?!?/br> “……”墨九忍不住笑,戳他,“你說你,怎的這般禽獸呢?” “我是醫(yī)者,又怎禽獸了?我是說*蠱,剛才診脈,我似乎感覺出了它們的蠢蠢欲動……”在墨九緊張的目光里,蕭乾靜默一瞬,忽而又道:“剛才,我其實也做了一個夢。” 墨九“呀”一聲尖叫,坐起來指著他。 “快說快說,夢里的女人是誰?” “……” 蕭乾盯著她坐起身時那調皮的絨巾滑落,露出來的一片細脂軟玉,目光微微幽沉,喉結似乎輕輕一動,出口的嗓音,也喑啞得變了味兒。 “阿九這是耍流氓?” 墨九還沒有想明白為什么做那個的夢,蕭乾說他也有夢,如果與她一樣,那夢里就肯定有別的女人了?她又怎肯任由他岔過去? 手賤的毛病又犯了,她不顧自己無衣遮體,手指捻住蕭乾的臉就撲過去,身體力量都壓在他身上。這一“撲倒”的姿勢太過熱情,蕭乾沒來得及反應,身子就往下一倒。 下方就是溫泉池。 他怕她磕著碰著,只能抱扶住她,雙雙落入池中。 池水飛濺,墨九嗆了一下,勒住他的脖子靠近,這才發(fā)現(xiàn)不對勁兒。她身上光碌碌的什么也沒有,他也只著單薄的中衣,這樣濕漉漉的抱在一起,又有這樣的氣氛,很容易……她又被他洗刷一回,結果什么也沒吃著。 尤其……在*蠱興妖作怪的時候。 心底那種強烈的*,她感覺得出來是*蠱。 “蕭六郎,為什么它們突然長大了,感受這么強烈?” 她以為很嚴肅在問,可在蕭乾聽來,便是無力的呻吟。 他輕輕扶住她的身子,淡淡道:“可能與溫泉有關,也可能這里有旁的因素誘發(fā)它。這個蠱,至今不曾明白……” “噯,也是?!?/br> “嗯?!彼麤]有再多說什么,可這樣與他挨挨擦擦,讓墨九有些受不住*蠱的挑動,望一眼溫泉池,沒出息地咬緊下唇,才生生抑住了那種從骨頭縫里發(fā)出來的信號。 “蕭六郎,這溫泉……不泡了,趕緊走吧?!?/br> “本就不能泡了……”蕭乾并不像上次那樣,也非常強烈地想要把墨九占為己有,而是迅速帶著她就上了岸。 有那么一瞬間,當墨九的手不小心觸到他的身子時,他還下意識閃躲了一下,這讓墨九受了夢的影響,有些不高興起來。 “蕭六郎,你到底夢見哪個女人了?” “唉!”蕭乾拿帕子過來為她絞頭發(fā),“我夢見你了?!?/br> “所以……”墨九奇怪地瞅他,“你是不行了?” “……” 這貨有犯嘴賤的毛病,總是忘記男人最怕女人說他“不行”。 絞頭發(fā)的手一停,蕭乾低頭睨她。 “想激我?” “……你以為?”墨九忍不住笑,“難道不是?” “我偏不中招!” 蕭乾繼續(xù)為她絞頭發(fā),墨九挑了挑眉梢,對著火光下兩個人相纏的影子做了一個鬼臉,一身輕松地靠在他身上,打個呵欠,只覺得歲月靜好,這日子堪比神仙。很快,竟又昏昏欲睡。 “砰”的一聲,門外被人重重敲響。 “使君……有急事!” 墨九被吵醒,睜開眼看了蕭乾一眼。 “好像出什么事了?” “不急!”他重新拿一張干凈的絨巾包住她的頭發(fā),又在她額頭上輕輕印上一吻,“我去看看。” 他大步出去了,把門重重拉上。 墨九懶洋洋地躺在里頭,完全聽不見外面的動靜。 于是,依舊只剩下了歲月靜好。 等蕭乾再回來的時候,墨九還躺在美人榻上打盹。 “出什么事了?” 蕭乾輕輕一笑,“是好消息?!?/br> 先頭來敲門的人是薛昉,說古璃陽有急報。 他去外面見了古璃陽,這次到汴京來,他除了匯報北勐的情況,還順道帶回來一個從北勐大營過來的使者——蕭乾與墨九都很熟悉的七公主塔塔敏。 墨九有些奇怪,“塔塔敏,她不是被你送回去了?” “送回去了,不能再來嗎?”蕭乾笑笑。 當天晚上,墨九就見到了瘦了一圈的塔塔敏。 這次以北勐使者身份過來的塔塔敏公主,除了帶來一封從漠北傳來的,由北勐大汗親書“我孫若歸,大門永開”的字箋之外,還告訴蕭乾,駐扎在汴京城外的二十萬北勐騎兵已然準備好。 蕭乾一個信號彈,他們就可里應外合,蕩平汴京城。 塔塔敏似乎也剛剛知道蕭乾與她之間的血源關系,很有些激動。墨九猜測,大概她原本以為自己的情人扎布日落入蕭乾手中,就如同墜入了永世輪回,再也沒有翻身之地了。結果發(fā)現(xiàn)都是一家人,豁然開朗了吧? 可這姑娘也是天真。 男人的權利*,絲毫不亞于對女人的*。 北勐大汗只有一個,蕭乾與扎布日又怎可能再成為親戚? 得到了北勐的支持承諾,墨九其實并沒有松開繃緊的弦兒。 因為,蕭乾從頭到尾都沒有表態(tài)。 一邊是北勐,一邊是南榮,一邊是爹,一邊是娘,在魚與熊掌的取舍之間,他會怎么做? 墨九猜測不出他的心意,也沒有就此事去煩他。 次日一早,蕭乾釋放了關押數(shù)日的北勐四皇子扎布日,并讓塔塔敏帶了一封私信給暫時領北勐騎兵的納木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