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73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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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陣北風(fēng)刮過臉頰,生生作痛。 校場上陷入了一陣短暫的安靜。 然而,冷、暖對這些人來說,已無意義。 屋脊上殘留的雪跡,發(fā)著一種慘白慘白的光。 天還沒有黑,卻像籠罩了一層黑布,那是拔不開的恐懼。 沒有人甘愿死去,可——如果非死不可,那最好的,就是得到一種好的死法了。 蕭乾慢吞吞睜開眼,沒有看任何人,目光似乎穿透校場上的凄風(fēng)苦雨望向了一個無知的遠(yuǎn)方,一句話從嘴里悠悠飄出,也沒有帶出半點(diǎn)情緒。 “殺!一個不留!” “慢著!”一道清越的聲音,從校場的后方傳了過來,像一陣送來溫暖的風(fēng),就那么破開了冰,讓校場上的所有人,幾乎都同時(shí)望向了聲音的方向望去。 一群著黑衣制服的墨家弟子,簇?fù)碇粋€女子,徐徐走來。 她一頭瀑布似的長發(fā),潑墨一般披散在她削肩之后,頭上束了一只碧玉的發(fā)簪,光潔的額頭下面,纖細(xì)的雙眸如筆勾描,美眸似翦水之瞳,像蒙了一層淡淡的霧氣,卻純凈得像天山上的泉水,淡淡一掃,充斥著神秘與高貴,就那么不期望的將希望帶給了眾人。 她太美! 那容色,美得驚心動魄—— 縱然將天下畫工集齊一起,亦無法畫出她靈氣分毫。 趙聲東一顆懸著的心,突然落下,生出了某種微妙的希望。 若說在這個世界上,還有誰有辦法改變這些人的命運(yùn)。那么,只一個墨九了。 前提是——她愿意救! 坑深298米,謬論救人 墨九直接走到了點(diǎn)將臺的下方。 幾名手執(zhí)刀槍的士兵,微微低頭,向她請安。 “參見王妃!” 雖然墨九與蕭乾并沒有在哈拉和林完成大婚之禮,但儀式差不多走完了,整個北勐都知道她已經(jīng)是蘇赫的王妃了,將士們也都不約而同地改了口,以博得王爺?shù)暮酶小?/br> 墨九自己其實(shí)更喜歡鉅子這個稱呼。 因?yàn)樗砹艘环N獨(dú)立性和職業(yè)性,更符合她的價(jià)值要求。 不過,北勐士兵對她這樣尊敬,她也不反感,因?yàn)槭捛吲d。 淡淡嗯一聲,她抬頭看著臺上鐵甲寒光,滿面冰霜的男人,展顏一笑。 “王爺,我有一個不情之請!” 從她步入校場,蕭乾的眉頭就蹙緊了。 墨九什么性子的人?他比別人更明白。 這件事,從頭到尾他都不想她參與。故而,昨日大軍入乾州,他就以“長途奔波,她未得休息,有些動了胎氣”為由,把她安置在府中,讓擊西好好看顧著她,不讓她知曉這邊的事情,就是免得她來摻和—— 可防都防不住,她到底還是來了。 掃一眼遠(yuǎn)遠(yuǎn)吊在后面,一副垂頭喪氣的擊西,他又收回視線,落在墨九的臉上。 “阿九,你有什么事,待我回去再說,我先辦正事——” “我這個事,比正事還要正事呢!”墨九俏生生的臉上,一片溫和之色,似乎并沒有因?yàn)樾錾系难扰c蕭乾的冷漠生出半點(diǎn)不好的情緒,就那么柔柔地注視著蕭乾,爾后,一只手徐徐落在小腹上,渾身上下似乎都散發(fā)著母愛之光。 “今兒我午間小睡,偶得一個玄夢。在夢里,玉皇大帝告訴我——” “咳!”蕭乾咳嗽了一聲,阻止了她,“阿九!” 這個玉皇大帝與孫猴子等一系故事,她已經(jīng)用各種版本編撰過無數(shù)次了。在楚州的時(shí)候,也沒少拿這一套糊弄人??伤较吕?,她怎么樣說都行,在這個校場上,有無數(shù)的將士都在看著他們,還有他在南榮俘虜面前的威儀,都讓他不能失態(tài),更不能被她逗笑。 “我們回去再說好嗎?等我把正事處理完的?!?/br> “你不要急嘛!我還沒說完哩?!蹦派鷼獾厝鲋鴭?,似乎突然察覺到了什么似的,又抿了抿嘴,慢慢地調(diào)過頭來,望向滿場的北勐將士,用一種溫暖的目光輕輕掃過他們的臉,滿帶愧意的呀了一聲。 “諸位,對不住了。我眼神兒不好,先前都沒有看見你們——墨九這廝有禮了!” 說著,她居然朝他們福了福身。 這—— 滿場北勐將士都駭住了。 她是蘇赫王爺?shù)耐蹂趺茨艿惯^來給他們行禮呢? “不敢!不敢!王妃有禮?!?/br> 眾將士齊聲呼著,又刷刷給她行禮。 這樣一來,被她突兀打擾的緊張氛圍,似乎都輕松了下來。 而且,美人的作用——有時(shí)候真不可小覷。 不說傾城與傾國,至少墨九這樣一笑,讓大家伙兒對她都好感倍增。所以,不管她接下來說了多么荒謬的故事,有多么不可思議的請求,他們都選擇了對她寬容。 果然—— 墨九那個玉皇大帝的故事開始了。 “玉帝說:他是主宰天下的王,而我是他的公主,因?yàn)槲曳噶隋e被貶罰到人間,本是令我好好修煉的,可我——唉,一個仙界公主,仙胎圣體,怎么可與*凡身的男子結(jié)合,還孕育子女呢?這事讓玉帝大怒,可不得了啦。違反了天界的規(guī)矩,是要受到嚴(yán)厲懲罰的——” 說到這里,她賣個關(guān)子,不說下去了。 可聽故事的人,不管信與不信,對美人兒的話都有些意猶未盡。 反正她長得美,說什么都是對的。 墨九小嘴輕輕一抿,苦不自盡地抬頭,望著校場上那個最平靜的男人——蕭乾。 “王爺,玉帝說,我必須做一件令天下人人稱道的大善事,積德、積福,才可保住我們的孩子,令其平安誕下——” 蕭乾冷冷剜她,知道她要做什么,語氣略嘲。 “玉帝還真是寬宏大量,就一件善事,就原諒了咱們?” “唉,真有那么簡單就好了。”墨九幽幽一嘆,冷不丁用又回頭掃了一眼那群跪在地上嚶嚶哭泣的婦叟稚童,緩慢而清晰地說:“玉帝還讓我,必須在九九八十一日內(nèi),織成七條七彩織錦,為王母裁剪大壽之袍。若王母穿上新衣,覺得喜歡了,方才饒我這一回。若王母不喜,做再多善事,也是枉然?!?/br> 停頓一下,她似乎有些頭痛地?cái)Q起了眉頭。 “唉,誰讓那個玉帝是個怕妻之人呢?可憐的,讓我也跟著他受罪?!?/br> 怕妻之人?蕭乾鼻翼冷哼。卻聽她又道:“還有一事,王爺恐怕不知。我這雙眼睛,你道為何吃了那樣多的湯藥,都不見好?……原來竟然是王母降罪所致!難道王爺愿意讓我一生都這樣嗎?還有我們的孩兒,王爺,你忍心嗎?” “說吧!”蕭乾似乎頭痛不已,“你到底要做什么?” 呃~墨九飛了他一眼。 那目光里似乎寫著:“你丫不都知道了嗎?還問!” 看他厲目瞪來,她咳嗽一下,弱弱地拭了拭眼。 “我在想,能令天下人稱道的大善事,能有什么?無非救得這些人一命了。不都說救人一命,勝造七級浮屠嗎?我一下子救了這么多人的命,可以造多少級浮屠了?所以,妾身請求王爺,饒了這群人的性命。另外,妾身聽說乾州守將的妻室出自名門,知書曉理,會織善繡,我想讓她來教我鄉(xiāng)那七彩織錦,以博王母一笑。” 其實(shí)她說了那么多,扯到這些人的性命,大家早就聽出來了弦外之音。 如今她終于把話挑明了,那個故事的真實(shí)性也就更淡了。 在場這些人都不傻,不管北勐人還是南榮人,都知道她歸根到底要做的,是救這些人的性命。 蕭乾看著校場上投來的一束束意味不同的目光,眉頭緊緊一蹙。 “阿九,你想做善事,有的是機(jī)會?;仡^等我處理好這里的事,就開倉放糧,分發(fā)給南榮的百姓,亦是大善一件。至于你的七彩織娘,這乾州府里,想來會有繡娘無數(shù),不差這一個兩個!” 墨九唇一撇,神色有些不好了。 她原本以為找好了臺階,蕭乾就會順著下來。 至少她給了他一個充分的理由不是嗎? 又不是她不講理,上來就要求他放人? 她沒有想到蕭乾對殺人一事會這么固執(zhí),腦袋一偏,頭上的碧王簪上的流蘇,就叮?;蝿悠饋?,將她秀俏的臉蛋兒,襯得凜冽異常,“王爺,你真的不顧及我們母子的生死了嗎?” 這…… 扯到生命,也太嚴(yán)重了。 蕭乾唇微微一勾,語氣放緩,像在哄她。 “阿九你先別動氣,我——” “你什么你?”墨九一跺腳,使上了小性子,“玉帝給我托來的夢里,說得清清楚楚,放了黃大生他們就是大善一件。他老人家還說了,王母娘娘就喜歡黃大生她老婆來繡七彩織錦,換了誰都不行!你卻非要?dú)⒘怂麄儯皇且扑牢覀兡飪簜z,又是怎樣?” “……” 玉帝點(diǎn)名道姓?這也太不靠譜了。 既然玉帝都神通廣大了,要救一群人為什么不自己來? 這邏輯站不住腳了,越編越不像話。 可蕭乾拿這樣不講理的墨九,真就有些無奈。 她的脾氣他十分清楚,一向先禮后兵。 為了讓他的臉面好看一點(diǎn),她這才故意費(fèi)了這么多口水,說了這么多的話,還特地打扮得這么漂亮到校場上來——要知道,她平常都男裝素面出現(xiàn)在他面前的,懶得都不愛收拾自己,今兒居然點(diǎn)了朱唇,描了眉毛,添了胭脂…… 白白便宜了這些男人! 想到這個,蕭乾臉色也不太好看了。 “阿九,別鬧了,你先回去!” 說著,他示意擊西,冷聲命令,“帶王妃回去!” “我不!”墨九使上勁兒了,雙手往腰上一叉,就那么仰頭怒視著蕭乾,大有不放人就要與他拼命的駕勢,“王爺,你還講不講理了?我又不是說不讓你殺人,只不過讓你先把人借給我而已。咱們夫妻一場,我懷了你的孩兒,如今為了孩兒的安危,你都不肯容我一回嗎?” 借? 聽過借錢借糧的,沒有聽過借俘虜?shù)摹?/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