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節(jié)
讓蔣鳳瓔去伺候許渭常,這不是把耗子送到了貓的嘴邊嗎?蔣鳳瓔自然盡心盡力伺候許渭常,又是擦汗又是喂水,忙里忙外的,許渭常醒來的時候見到蔣鳳瓔在他身邊守著,心里竟難得的有一絲感動,想到他有這么多女人,到這種時候還是得蔣鳳瓔來陪他、照顧他?。?/br> 蔣鳳瓔的那些藥一天也沒有落下,不摻在雞湯里可以摻在別的飯菜里,許渭常是逃不了的。 但是,也許是日本大夫的消炎藥好使,又或者是許渭常身體好,他躺了幾天之后還是慢慢的不那么疼了,日本大夫就更是以為許渭常真的是急性腸胃炎,還對他說:“你日常一定要注意飲食,再犯病可能就需要開刀了!” 許渭常作為一個思想不那么開放的前朝的土匪,一聽到大夫說要給他開一刀,也是害怕,因為那時候在大多數(shù)愚昧的老百姓眼里,在自己身上開一刀,將五臟六腑割開,還怎么能活下去! 許渭常病好了之后,對蔣鳳瓔最大的好處的就是,他同意了讓她去讀書,大概也是看在她辛苦照顧他的份上。 蔣鳳瓔見他不那么疼了,她心里也是苦,面上還得笑著祝他康復(fù),又得謝他送她讀書。 過了幾日,蔣鳳瓔還接到了何令昔的邀請,請她去騎馬,蔣鳳瓔自然想去,但是礙于許渭常大病初愈,還是試探的跟他說:“我還是拒絕了何二小姐吧?” 許渭常當(dāng)然想讓她去多跟這些名門小姐接觸,尤其是何二小姐,那是別人求都求不來的機會,現(xiàn)在南北的局勢這么緊張,南方政府據(jù)說已經(jīng)摩拳擦掌,只等著和談失敗之后揮兵北上,到時候還哪里有什么南北政府,只有一家獨大。 許渭常一個小小的旅長,心里也在盤算著,萬一南方真的打進來了,他也給自己留條后路,何令昔的哥哥不是在南方那邊當(dāng)大官么,到時候他想走后面買官,也知道提著東西去找誰啊。 也因此,許渭常自然讓蔣鳳瓔趕緊去,還說:“你不要跟她說我生病了,只去好好跟她玩,與她好好相處成為朋友,為我將來助力?!?/br> 蔣鳳瓔裝無知,問他:“我聽說何二小姐的哥哥在南方當(dāng)官的……”言下之意,許家是在北方政府手下當(dāng)官的,何家也幫不上忙。 許渭常卻說:“這年頭,就像當(dāng)年土匪搶山頭一樣,哪個刀槍橫,自然就跟哪個了?!?/br> 蔣鳳瓔心想,還想兩頭討好,你得先有那個資本才行!不過他讓她出去玩,她哪里管他那些無聊的想法! * 這次韓清露沒有出現(xiàn),其實蔣鳳瓔還挺喜歡這位花國總統(tǒng)的,而且她對她的世界也有點好奇,她還問何令昔:“韓小姐沒有時間嗎?” 何令昔很自然的道:“有人給她做局的?!币稽c也不避諱韓清露的身份。 蔣鳳瓔略惋惜的道:“那真是可惜了。” 何令昔見她對韓清露一點也沒有成見,反倒問她:“你不介意她的身份嗎?” 蔣鳳瓔有點自嘲,“那我該問你,你不介意我的身份嗎?我不過是一個旅長家的第十六房姨太太,跟我相交,不拉低你的身份嗎?” 何令昔道:“交朋友看的是緣分,并不是身份。再說,這年頭今天這個離婚,明天那個登報同居的,說是男女也要解放,也要打破封建的束縛,說不定哪天你又恢復(fù)了自由單身了呢?蔣小姐?” 蔣鳳瓔哈哈笑,何令昔總是這么有趣,難怪她身邊總是圍了那么一群少爺小姐們,她這樣的人仿佛天生就自帶光環(huán)一樣。 蔣鳳瓔的騎術(shù)還是不太熟練,馬童拉著她的馬走在前面,何令昔騎著她那匹白色駿馬在遷就她,但是她那匹白馬顯然不耐煩這樣小步伐的走動,不時的就在嘶叫,何令昔只得一直在安撫它。 后來蔣鳳瓔說讓她先走,不用遷就她,何令昔反倒向她伸出了手,說:“我來帶你吧,像上次一樣?!彼{天白云下,綠草與天邊相接,何令昔一身黑色騎裝,長腿細腰,氣質(zhì)仍是那么的灑脫,讓蔣鳳瓔不自覺的將手搭在了她的手上,然后何令昔便帶著她一起騎上駿馬,飛馳在馬場里。 何令昔有女人的嬌妍美麗,又有男子的灑脫和率性,在她身上好像會有無數(shù)可能一樣,蔣鳳瓔覺得這樣的人,好像任何美好而幸運的事發(fā)生在她身上都有可能。讓人沒法拒絕她,也沒法不喜歡上她。 倆人騎了很久,笑聲不斷的流淌出來。 蔣鳳瓔覺得,在她活在那陰暗的算計里時間久了,好像連真快樂都快忘了,真的笑聲是從她心里傳出來的,是自然而然的,而不是那些計算好的每一個微笑的弧度。 倆人騎累了,還在草地上坐了下來,何令昔的白馬在旁邊吃草,她仰頭躺在草地上,仿佛在看藍天白云,十分放松,聽蔣鳳瓔講她要回到學(xué)校重新讀書,何令昔道:“讀書好啊,你這個決定非常聰明,可是他能讓你讀大學(xué)嗎?” 蔣鳳瓔說:“能讀多久就讀多久,最主要的想把我的中學(xué)畢業(yè)證弄到手?!?/br> 何令昔問清了蔣鳳瓔的中學(xué)名字,道:“我的中學(xué)老師后來到你那所學(xué)校去當(dāng)校長了,如果你需要的話我可以幫你?!?/br> 聽見她主動提出幫助,蔣鳳瓔覺得她真是何德何能啊,在何令昔面前,她甚至都覺得自卑了。 蔣鳳瓔和何令昔的交際一直都是以一種默契之交的身份在來往,她現(xiàn)在雖然身為一個姨太太之流的身份,但是她一直堅信總有一天,她會不一樣,她會成為一個有尊嚴的人來面對所有人,所以她也從來沒有想過求何令昔,而且她心里也覺得,一旦跟何令昔張嘴了,她們之間那種平等的朋友關(guān)系就好像變了味道。 可是何令昔主動提了出來,其實讓蔣鳳瓔心里有點感動,想矯情的拒絕,但其實如果真的能得到何令昔一些幫助,對她是很有利的,她說:“暫時不用的,你只要不時的找我出來玩,就是在幫我了。”她沖她眨眨眼睛,何令昔心領(lǐng)神會的笑了。 沒多幾日,何令昔便派人送來一張何祖母過大壽的請?zhí)犝f何家并沒有像鄒太太壽辰時那么大撒請?zhí)?,只請了一部分的朋友,很多許渭常的同事都沒有拿到請?zhí)?,許渭常對于蔣鳳瓔能拿到請?zhí)秃苁菨M意,對于蔣鳳瓔要上學(xué)的事也就沒有在說什么了。 蔣鳳瓔也回到學(xué)校又重新辦理了上學(xué)手續(xù),因為以前在這里讀過書,又給老師多塞了幾個錢,學(xué)校方面很快就接受了她,一切都進行得很順利。 只是許渭常,大病一場之后還很虛弱,他們都以為是大病后需要休養(yǎng)一陣的緣故。 也就在這時候,南方政府揮兵北上,號稱八十萬大軍,攻上湖南,湖南總督早已布上防線,兩軍在湖南境內(nèi)對峙,湖南的戰(zhàn)役正式打響了南方政府揮戰(zhàn)北方的第一戰(zhàn)。 鄒司令已經(jīng)將自己的心腹愛將調(diào)到與湖南相鄰的湖北邊界,許渭常的一些同事即將奔赴戰(zhàn)場,有幾位關(guān)系好特意在戰(zhàn)前來看望他,若不是這次許渭常的大病,也許同去的也會有他。 幾位同事都跟許渭常表示了對此次戰(zhàn)役的不太樂觀,南方軍驍勇善戰(zhàn),在以前的沖突之中他們就已經(jīng)知曉的,那是有組織有紀律的軍隊,比他們這些游勇散將組成的部隊不知道好多少,而且他們很有向心力,這是南方軍的優(yōu)勢。 一位同事還說:“打來打去的,不管南北,我們不都是華夏人么?” 許渭常也表示了深深的憂慮,就在這時,蔣鳳瓔跟何令昔一起喝咖啡之后,送給許渭常一條消息,據(jù)說何令昔那位在南方當(dāng)大官的哥哥也會回來參加自己祖母的大壽,還有鄒司令也在被邀請的行列里。 鄒司令一家被邀請是很正常的,何家和鄒家本來就有交際的,只是沒想到何大哥竟然也會回來,在這個戰(zhàn)爭的時候回來,他想做什么呢? 不管做什么,這對許渭常而言都是一個機會,他那位同事說得對,不管南北,都還是一國人,也都還是可以做官的,至于換了誰來統(tǒng)治,跟他又有什么大關(guān)系呢? 也因此,許渭常更是看好了這次何家的邀請。連蔣鳳瓔當(dāng)天的穿著也被過問了一次,見蔣鳳瓔穿一件寬身筒形倒大袖旗袍,還挑剔她穿得土氣,說讓她也做一身窄身的旗袍穿,“我看十五姨太穿的窄身旗袍就很好看,大腿旁邊還有開衩,很是洋氣,我已經(jīng)見很多女郎如此穿著了。” 蔣鳳瓔怎么不知道現(xiàn)在流行什么,像她身上這種寬身旗袍不顯腰身,早就有點過時了,但是她哪里敢穿那種窄身的?那不是將自己變成了一盤帶光的rou,任人去吃嗎? 可是許渭常對這次聚會異常看重,偏得要蔣鳳瓔穿得更好看一些,蔣鳳瓔沒法,只得去做了一條窄身旗袍,饒是如此,還讓裁縫多放幾寸,不要太貼身,衩也不要開太高,到膝蓋就可以了。 等到何家聚會那天,她還特意撲了一點暗色蜜粉,讓臉色顯得黯淡一點,跟許渭常說是昨夜沒睡好,許渭常就能腦補蔣鳳瓔是今天參加這種高級聚會太緊張的緣故。 許渭常見蔣鳳瓔沒怎么化妝,還說:“讓十五姨太過來幫十六姨太化妝打扮一下,她們姐妹互相幫助一下嘛!” 蔣鳳瓔立刻拒絕,“人家是天生麗質(zhì),再化妝就顯得老氣了!” 許渭常說她:“這種重要的場合,一點也不化妝顯得不那么重視?!闭f著,十五姨太就已經(jīng)過來了。 當(dāng)著許渭常的面,十五姨太哪里會將蔣鳳瓔扮丑,反倒認真幫她化妝了,蔣鳳瓔還特意刺激她說了一句:“老爺要帶我出去參加聚會,勞煩jiejie幫忙了。”十五姨太心里恨得牙癢癢的,一根眉筆恨不得戳進她的rou里,也還是把蔣鳳瓔給打扮了。 十五姨太還重新拿了她的蜜粉給蔣鳳瓔撲上了,這妝畫下來,讓蔣鳳瓔的容顏姝麗三分,皮膚更是白皙剔透,眉目如畫,眼眸含光,紅唇增艷,美得讓許渭常都屏住了呼吸,仿佛從來沒有見過蔣鳳瓔一般。 他看了一會兒,說:“以后你多跟你十五姐請教,讓她教你如何打扮自己?!?/br> 十五姨太還說:“我看meimei這身旗袍是藏青色的,這顏色雖然適合冬天穿,但是不適合meimei這個年紀,我那里有一身藕粉色的旗袍,我新做的,裁縫的尺寸有點量錯了,我看meimei穿應(yīng)該正合適,不如meimei試試?” 許渭常對十五姨太的審美表示了認可,立刻同意了,蔣鳳瓔怎么會樂意,十五姨太的衣服都緊得很,“我覺得我這身挺好看的,不用勞煩jiejie了吧。” 許渭常卻說了一句:“你都聽十五的吧?!?/br> 于是蔣鳳瓔只能在許渭常期待的目光之中換了十五姨太的藕粉色旗袍,蔣鳳瓔穿上那旗袍就覺得腰肢還有點富余,但是胸口那里緊緊的,襯得胸部高聳鼓起,十分的奪人眼球。 她一出來,許渭常就看直了眼,心里想到:瓔瓔這身材,那腰身,真是沒的說了,若不是他現(xiàn)在有隱疾,與她在床上交纏,又會是怎么樣的快活??! 蔣鳳瓔不樂意,“這身衣服太窄了,我穿著喘不過氣,太小了?!?/br> 許渭常卻啞著嗓子說:“你穿這身正好!”拉著這樣的蔣鳳瓔就上車了,許言山見到蔣鳳瓔如此盛裝美艷,險些看直了眼,許渭常沒有看出來他倆的貓膩,因為他太信任許言山了,反倒開起玩笑:“看,默峰都看呆了,可見你今天有多漂亮,這男人出門最大的驕傲就是身邊的女人漂亮?!?/br> 又對蔣鳳瓔說:“我今天一定是最驕傲的?!?/br> 蔣鳳瓔只恨為什么火油鉆粉末不快點發(fā)揮作用! 蔣鳳瓔進了何家的洋房,脫下外穿的呢子大衣,就仿佛自帶光圈,走到哪里,所以人的目光都投到了她的身上,尤其那些男人們,更是盯著蔣鳳瓔不放,那目光大多繞在她胸前和后面的臀線的,簡直能將她燒穿一樣。 最近兩年婦女的天胸運動搞得如火如荼,提倡婦女解放纏小的胸部,還給女人們天生的大奶奶,所以男人們盯著蔣鳳瓔看,有些人還在想,如此高聳的大奶奶,她是否就是解放了的天胸婦女呢?那目光,一點也含蓄不了。 何令昔早就看見了蔣鳳瓔,見她來了立刻走過來跟她說話,她今天穿了一身洋裝,頭上別著一只寶石發(fā)卡,已經(jīng)是很美麗的,可是看到蔣鳳瓔還是說:“瓔瓔,你今天好漂亮啊,我若是男人,都恨不得將你一口吃了。” 蔣鳳瓔恨不得她噤聲,“別提了,我也不想這樣,快來找一件披肩給我!” 何令昔還逗她:“如此良辰美景被遮住,我豈不是這屋里的罪人?” 蔣鳳瓔嗔她一眼,這一眼真是比往日里都讓人帶著媚,看得何令昔都覺得被電了一下,蔣鳳瓔道:“快去啊?!焙瘟钗舻溃骸案也粡拿??”趕緊派人去她房間取披肩了。 這時許渭常也從外間的寒暄走了過來,他是和鄒司令一起進來的,鄒司令外面社交從來帶的都是那位得寵的姨太太,那位姨太太看著三十多歲,保養(yǎng)得宜,而且那氣度看著確實比鄒太太好不少,一看那社交專用表情就知道人家比鄒太太善于社交。 許渭常見蔣鳳瓔跟何令昔站在一起說笑,便說:“我們家瓔瓔跟何二小姐處得好,經(jīng)常一起玩,這次也是何二小姐給我們下的帖子?!?/br> 鄒司令見了蔣鳳瓔,眼里閃過驚艷,記得以前見過這小女孩還沒有如此成熟美麗,那時看著不過是個漂亮的女郎,今日這般打扮起來,豐胸肥臀,明眸皓齒,肌膚勝雪,而且她小小年紀已經(jīng)將他那老古董的原配太太和這位新浪潮的何二小姐交際下來了,如此交際手腕,確實不一般。 跟蔣鳳瓔一比,他身邊這位桃紅姨娘已經(jīng)被比了下去。 鄒司令又深深看了一眼蔣鳳瓔,這一眼,被許渭常看在眼里。 ☆、第21章 蔣鳳瓔披上了何令昔遞給她的披肩之后,才覺得好像世界安全了那么一點,不過也僅僅是一點而已,許渭常領(lǐng)著蔣鳳瓔到處寒暄,那些男人的目光落到她身上的時候,那種驚艷的目光仿佛取悅了許渭常,讓他十分得意,但對蔣鳳瓔而言卻沒法欣然接受這些人直接的目光。 今日來參加何祖母壽誕的人只有幾位是有軍隊背景的,連鄒司令今天出席也穿著長褂和馬褂,大部分竟然都還是大富商和銀行家們,其中有一位高大略發(fā)福的男人,據(jù)說是那位陳小姐的哥哥,他是中樞銀行的總裁,從眾位銀行家們圍著他說話的狀態(tài)來看,這些人也是隱隱以他為首的。 像許渭常和蔣鳳瓔出現(xiàn)在這里,好像純粹是來見識或者沾光來的,何令昔要招待年輕的女客,忙得顧不上蔣鳳瓔。沒多一會兒,何令昔的那位在南方當(dāng)官的哥哥何令昌也出現(xiàn)了。 何令昌看起來三十歲左右的年紀,穿著一套深灰色做工精良的羊毛西裝,何令昌身材高大,穿起西裝來更是顯得高大筆挺,他濃眉星目,面上帶著親切的笑容,看起來就是一位彬彬有禮的紳士。 乍一看他跟何令昔沒什么相似處,可是當(dāng)他笑開的時候,就跟何令昔很像了,果然是兄妹。 許渭常是等著鄒司令與何令昌寒暄完了之后,才帶著蔣鳳瓔上前去寒暄,在自我介紹完之后,何令昌客氣的對他說:“久仰先生大名?。 钡故悄抗庵辉谑Y鳳瓔身上轉(zhuǎn)了兩圈就收了回來,和一般男人看兩眼還想多看的狀態(tài)不一樣,何令昌還跟蔣鳳瓔打招呼:“我聽令昔說了,你們關(guān)系很好,舍妹就是喜歡交朋友,你們年輕人,好好玩。”好像何氏兄妹都自帶了讓人心生好感的光環(huán)一般。 何令昌跟他們寒暄了兩句也就轉(zhuǎn)到別人那里去了,許渭常也不指著一下就跟他搭上關(guān)系,只不過是想著先混個臉熟而已。 鄒司令跟許渭常聚在一起,兩人還低聲的交流了意見,對于今天何家這請客的成分,鄒司令指出何家這是想籌集軍費,許渭常在鄒司令面前表現(xiàn)出對何家以及南方軍隊的不屑,說:“戰(zhàn)爭才剛開始,難道他們就那么有把握,能讓那些吃人不吐渣的商人們給他們捐錢?” 鄒司令道:“給他們捐錢不如給我們捐錢……” 許渭常心想,鄒司令這些年在這些富商身上敲下來多少油水,到戰(zhàn)時了還能再敲下來么?面上卻說:“他們哪里敢不給軍座捐錢,我看何家老大這次白費了心思!” 鄒司令卻不說這些,反倒在許渭常耳邊說了一句:“我看你那姨太太倒是不錯……” 許渭常聽了,心里咔吧一聲,不知道是什么斷了還是怎樣,只對著鄒司令陪著笑臉:“您的意思是……” 鄒司令道:“我知道你最近正是稀罕她的時候,我也不奪你所愛,就讓她來陪我睡幾宿吧?!?/br> 許渭常聽了,臉上的面皮都在顫抖,可他還是能讓自己笑出來,還笑得無比真心,“我的就是您的,我的一切都是軍座您給的,睡幾宿當(dāng)然沒什么問題,那是她的榮幸!” 鄒司令顯然對許渭常這么上道很喜歡,意味深長的說了一句:“我看你在旅長這個位置也坐得夠久了,可以考慮提一提了……” 許渭常剛才心里那點不樂意全都飛了,立刻道:“多謝軍座提拔!” 蔣鳳瓔還不知道自己的命運又有了一個巨大的轉(zhuǎn)折,當(dāng)天晚上從何家出來,蔣鳳瓔上了車,許渭常對她說:“今晚,你去陪鄒司令睡一晚,好好表現(xiàn),我的前途就在你身上了?!?/br> 蔣鳳瓔簡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你說什么?” 許渭常又重復(fù)了一邊,然后說:“我知道你可能會很難受,但是,你今晚必須去陪鄒司令睡一宿,是替我們許家在做事。” 蔣鳳瓔真是對許渭常以及這個社會的人再一次刷新了三觀,她的意識總是跟不上這些人的套路。 既然徐渭常能青天白日的將她擄來強占,那么讓姨太太去陪人睡一宿,又有什么意外的?多得是高官的姨太太們?nèi)ヅ阏煞虻纳纤舅凰?,伺候好了,還能給丈夫升官加職,姨太太們也立了大功,這種事在官場不算多見,但不是太稀罕的事。 蔣鳳瓔呆愣了幾分鐘,許渭常還給了她時間,坐在前面開車的許言山也出奇的沉默。在片刻之間,蔣鳳瓔已經(jīng)考慮好了應(yīng)對,一只手使勁擰著自己的大腿,她的眼淚就刷刷的流了出來。 許渭常見她哭,還哄她:“你別哭了,我也不舍得,可是鄒司令提出來的,我們?nèi)叶伎克p飯吃,若是忤逆了他,我們都沒有好果子吃,瓔瓔,你就當(dāng)幫我這一次。” 蔣鳳瓔悲傷道:“可是,我喜歡的是你啊,我沒法跟他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