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8節(jié)
蔣鳳瓔聽了,忽然說:“你騙我。” “怎么會,我說的是實話?!?/br> 蔣鳳瓔說:“你之所以會把授權給公司是因為你拿著雁山的授權書去找公司,說你能把雁山的授權給公司,條件是,是讓我復工,對不對?” 作者有話要說: 晚安 ☆、第58章 蔣鳳瓔說:“你之前騙我說你家里有朋友認識陸老板,所以才解決了我被逼辭退的問題,但是如果你真的有朋友認識陸老板的話,你也不會一開始演一個男三號了?!?/br> 她直視孫書璈,“所以,其實你是把《天涯花卿》的授權給了陸老板,才讓我復工的,興許后來你作為雁山先生還對陸老板提出了要我演女一號的條件,否則以我這么一個新人,怎么會從風光無限的唐蕓蕓手里搶走花卿這個角色呢?誰都知道《天涯花卿》這本書有多紅,演上女一號的話,如果不出大意外,都會紅起來?!?/br> 見孫書璈坐在那里有點苦惱的還想找借口搪塞過去的樣子,蔣鳳瓔的心里有一種奇妙的感覺涌了出來,在她不知道的時候,竟被他這般的守護著,那種熨帖的感覺,就好像三伏天吃了冰鎮(zhèn)西瓜,三九寒天泡了一個熱水澡一般,都是舒服至極的事。 在不知不覺之中,孫書璈和她已經(jīng)互相走進對方的生活里了,這是從什么時候開始的呢? 她說:“好了,你也不用再想借口來騙我了?!?/br> 孫書璈只得擺擺手,“你都這么說了,那我還說什么?”又對她說:“這種事,也不是什么值得大說特說的事兒?再說就算沒有你那件事,我的書也還是會拍成電影的,既然要拍的話,還不如由我了解一點的公司來拍?!?/br> 蔣鳳瓔想,他總是這樣,平日里嘴貧得厲害,可是一旦幫了她,他就很少多說了,就像他平日里總是笑嘻嘻的,可是心里卻有一腔熱血一樣。 但是他既然不想多提,她也不多說了,他們之間說再多的謝反倒顯得遠了,她將這份心意收下,以后盡慢慢的還他,也對他好就是了。 又過了幾日,蔣鳳瓔拍戲的戲份越來越重了,前期的時候,尹思道也許是為了照顧她作為新人需要適應,到后期的時候,花卿的戲份更重了,頻頻有與男一號接觸的戲份,蔣鳳瓔不得不再一次正視自己的問題了。 吃過晚飯之后,蔣鳳瓔主動跟孫書璈提出要讓他給她講講戲,“從原作者的身份給我講講你對花卿的理解?!?/br> 孫書璈于是開始分析這個單純可愛的花卿,她也是十六歲的年紀,才剛到接客的年紀就被養(yǎng)母推出來掛了牌子,楊廷云是她心里喜歡的第一個客人,并且對她也是百般好,但是養(yǎng)母見楊廷云沒有錢,不想讓她與他多接觸,花卿卻還癡癡的給他打電話寫信。 只是楊廷云想到花卿養(yǎng)母的嘴臉,就狠下心不去看她,可是枕頭下卻放著她的照片,日日思念著。 花卿也思念楊廷云,以至于生了病,病了之后從長三堂子里搬出去,日子過得凄慘,楊廷云知道她病了,立刻來看她,養(yǎng)母這時也不嫌棄他窮了,也感動他一片真心了。 蔣鳳瓔聽孫書璈分析小說里的人物,忽然就問他:“你寫這些人物的時候,是不是得有原型?。课铱茨銓﹂L三堂子里的事情就很清楚,將楊廷云去堂子里的戲寫得很清楚,什么客人剛開始給的茶水錢,如何等候、如何打賞,寫得這般仔細想必是有經(jīng)驗的吧?” 孫書璈道:“天地良心啊,我以前被一些朋友領去見識過,但是只在那里坐一坐喝喝茶水罷了,我可什么都沒做。” 蔣鳳瓔道:“你現(xiàn)在當然怎么說都行了。” 孫書璈捂著胸口說:“他們堂子里有規(guī)矩,一個堂姐兒不會做一個客人圈子里的朋友的?!?/br> 蔣鳳瓔道:“那你可以找別人,我看這個花卿興許就是里面某個清倌人為原型吧?” 孫書璈道:“她是我想象出來的角色!”一臉認真的樣子,真是苦惱了,沒想到暴露身份之后會有這樣的問題! 蔣鳳瓔又逗他幾句,其實她也不過就是說說容易,可看孫書璈那認真的樣子,心里倒覺得安心,她怎么不知道他是什么人?以他的人品,充其量不過是看看罷了。 不知道為什么,她就是覺得孫書璈心里有一桿很分得清的稱,把能做和不能做的事分得很清楚。 孫書璈又提醒她:“你不是讓我跟你對戲嗎?” 蔣鳳瓔這才將話題轉回正題,讓孫書璈擦了把虛汗。 她說:“我們就練一下楊廷云來看病了的花卿,倆人久別重逢這段吧?!?/br> 孫書璈仿佛從外面沖進來的樣子,看見心愛的女郎躺在破舊的木板床上,身上連一床棉被子都沒有,整個人也蒼白虛弱的樣子,喊了聲:“花卿……” 蔣鳳瓔虛弱的轉頭去看向他,看見思念已久的情郎忽然出現(xiàn)在自己面前,還以為是在做夢,“廷云……” 孫書璈一把抓住蔣鳳瓔搭在外面的手,握著她的手,“你怎么了?” 蔣鳳瓔這時的表現(xiàn)是咳了幾聲,虛弱的道:“我大約是不成了。”然后倆人抱頭痛哭,其實臺詞不太多,關鍵就是這場戲里需要男一號握著她的手,倆人用動作和眼神表達久別重逢的喜悅。 孫書璈一直特別自然的握著蔣鳳瓔的手,他還覺得她的手又滑又軟,以后有這種陪練的機會真是應該多多益善啊!這絕對是給他這種默默付出的好人的回報啊! 許是孫書璈握得太緊,蔣鳳瓔被他握得出了一手汗,也跟著出戲了,將手抽出來,說他:“你做什么握那么緊?” 孫書璈一臉無辜的樣子:“緊嗎?楊廷云見到花卿激動啊,我不是得表現(xiàn)他的心情嗎?” 蔣鳳瓔氣得,“不演了,不演了?!?/br> 孫書璈勸她:“別啊,我表現(xiàn)得多符合原作人物心情???誰能有你這個待遇,原作者親自陪你對戲,你這個女一號演不好都對不起我!” 蔣鳳瓔聽他這么說,覺得他說得確實是實話,現(xiàn)在也知道這個角色得來不易,她就又開始認真仔細對戲了,這一場久別重逢的戲就對了好幾回,孫書璈也把蔣鳳瓔的手握得緊緊的,但是他握得那么緊,手掌也熱乎乎的,后來蔣鳳瓔總有一種想把巴掌甩他臉上的感覺。 但是因為孫書璈這么陪練,蔣鳳瓔第二天的戲份竟然比平常演得更好,尹導演也露出了笑臉,夸她有進步。 孫書璈就又跟她說:“你看,這都是我的功勞哇,我犧牲了時間陪你練,今晚還得練???” 按照拍攝進度,下一步要拍男女主角互訴情長,楊廷云說要娶花卿,倆人忘情相擁的戲了。 蔣鳳瓔一看這戲份,雖然心里有點小小發(fā)憷,可這也都是她必須得面對的,每個人的成功都需要付出努力,都有問題需要克服。 孫書璈開始給她講戲,蔣鳳瓔閉著眼睛沉浸了一會兒,睜開眼睛倆人就開始就進入狀態(tài)了,后來到擁抱戲份的時候,孫書璈小心翼翼的將她摟在懷里,她的臉頰貼著他的胸膛,彼此的溫度傳遞給對方。 孫書璈不知道,瓔瓔有沒有聽見他巨大的心跳聲? 這時蔣鳳瓔卻說:“你演得不對,楊廷云抱花卿怎么會那么小心翼翼呢?” 孫書璈順著說:“是我疏忽了,應該是更急迫的?!?/br> 如此,倆人又重新對戲了好幾回,孫書璈已經(jīng)能熟練的將她摟在懷里了,他甚至覺得他們抱在一起很契合,瓔瓔柔軟的身體散發(fā)著一股淡淡的香氣,讓他臉發(fā)熱,胸膛里的心跳聲如雷鳴一般。 雖然他在書里寫了那么真摯的愛情,可是在現(xiàn)實之中,等他自己遭遇了,才發(fā)現(xiàn)真正的心動遠比他描述的更讓人忐忑不安、不知所措,可是又夾雜著甜蜜和期待,那種好像上一秒在天堂,下一秒被扔在地上的感覺,奇妙又讓人期待。 倆人這晚的戲對下來,蔣鳳瓔也不好意思了,第二天見孫書璈的時候,都沒怎么抬頭說話,孫書璈見了她也總想起自己那砰砰的心跳聲,臉頰也不自覺的熱。 今天的蔣家餐桌上,比平日里沉默多了。 但是蔣鳳瓔的戲份卻越來越順利了,她覺得,她已經(jīng)突破了自己心里的那道坎。 過去的痛苦已經(jīng)過去了,甚至連許渭常這個人都被她手刃了,他的血流在自己手上的感覺仿佛還在昨日,她連那個人都殺了,怎么克服不了那股惡心的情緒呢? 突破了這個坎之后,她的演技有了質一般的提升,最后殺青聚會的時候,尹思道甚至夸她:“同年齡女演員里,在演技上,已經(jīng)無人能出你左右了?!边@個評價讓蔣鳳瓔十分高興,努力被別人認可了,這對她也是一種認可。 拍完了戲,尹思道開始準備后期制作了,同時許一白為這部電影做的曲子已經(jīng)完成了,作詞還是蔣鳳瓔特意親手做的一頓紅燒rou求孫書璈親自cao刀寫的,不過孫書璈說:“寫小說是靠情節(jié)的,作詞我不是很在行,寫砸了你別怨我?!?/br> 蔣鳳瓔說:“你就放心吧,只要是雁山先生寫的,大把的人喜歡?!?/br> 大光明也對這部電影重視極了,已經(jīng)開始在公司的電影期刊里大書特書,專門有各種版面來報道。與此同時,今年各大報紙新增的電影副刊版面里,也被大光明買來為這部電影造勢,雁山先生親自授權這件事,都是要拿來專門說一說的。 韓彩唱了這首《卿卿相濃》的歌,她又甜又清遠的嗓音讓這首歌有一種甜蜜之中透著悲傷的感覺,許一白贊她“唱出了他想要的效果?!?/br> 這種歌在電影還沒有上映的時候,就已經(jīng)被大光明在各大電臺放送了,整個平城的收音機里都傳出這首歌,好像飄蕩在平城的上空一般。 韓彩紅了。 新一代金嗓子甜聲歌手。 電影也未播先火。 蔣鳳瓔好幾幅幾米高的大海報被掛在電影公司和電影院的外面,大光明對這次砸下了血本,走在平城的大街小巷,到處能看到《天涯花卿》海報和燈箱,也就到處能看到蔣鳳瓔巧笑倩兮的身影。 后人回顧這個華夏電影崛起的前十年里,蔣鶯鶯這個名字,是日后再也避不開的一個閃亮的名字。 作者有話要說: 自從一周前胃寒肚子疼之后,肚子就很脆弱,昨晚我喝了一口涼一點水,然后半夜三點又疼醒了,今天一天就趴床上了,晚上好點了才爬起來的。 唉,自從小月子之后,身體素質下降好多,想說,女人要好好愛護自己。 晚安了 ☆、第59章 《天涯花卿》上映那天,大光明請了很多報紙記者,鎂光燈頻頻閃爍,也不斷有記者要求給蔣鳳瓔拍一張單人獨照,蔣鳳瓔臉上的笑就一直掛在嘴角上,幾乎笑僵了。 她身上穿著一件淺綠色植絨的新旗袍,襯得她仿佛是能掐出水的新柳芽一般,臉上掛著甜甜的笑,只站在那里,記者的鎂光燈就一直跟隨著她。 所有人都能看出來,這個才嶄露頭角的小女郎要紅了,今天她不僅是電影的女主角,還是這場首映會的女主角,可以想見明天報紙上會怎樣大肆瘋狂的報道這個新升起的女明星。 有記者說:“鶯鶯小姐,您拍了這部戲的女主角,請問您跟雁山先生認識嗎?” “我也非常想認識雁山先生,若是能見到他,我想向他抗議為什么要把花卿寫死!” 還有記者問:“您跟黃松海先生是第一次搭戲,請問對黃先生有什么印象?” “黃松海大哥十分專業(yè),在片場對我也非常照顧,能跟他對戲是我的榮幸。” 采訪了一會兒,導演就控制著局面,說:“各位各位,電影要開演了,讓我們安靜下來好不好?” 記者們趕緊又抓緊時間拍了一會兒照片,鎂光燈閃過一陣之后,電影院里熄了燈,這時舞臺上出現(xiàn)了一個戴著金色面具的女郎,她拿著落地麥克風站在那里,所有的光束都聚集在她的頭頂上,她身上穿著一件金絲絨洋裝,露出白皙的肌膚和優(yōu)美的脖頸曲線,沒等眾人猜到她是誰,她就已經(jīng)開始唱了起來。 舞臺下坐了一排演奏的樂隊人員,樂聲也陪著金色面具女郎甜美的聲音響起,女子空靈的聲音回蕩在影院大廳里,大家都沉浸在她的歌聲之中。 這個聲音,大家都很熟悉了,現(xiàn)在的收音機里經(jīng)常會飄出她的聲音,她是最近最神秘的女歌手,韓彩。她出現(xiàn)在公眾面前唱歌的時候,永遠戴著金色的面具。有人猜測她臉部受了傷,有人猜她長得丑,但是韓彩的歌聲和她的金色面具一樣,都紅了起來。 歌聲漸歇,大屏幕開始出現(xiàn)制作公司的字幕了,電影開始播放了。 韓彩雖然離開了,但是樂隊沒有離開,隨著情節(jié)的推進,樂隊不時的配以樂聲來激發(fā)氣氛,誰都知道在電影現(xiàn)場配樂隊演奏這個方法是尹思道先想到的,在他之后上映的電影也跟風采用了這個方法,現(xiàn)如今在平城這已經(jīng)不算是十分稀奇的事了。 到花卿病死床榻的時候,現(xiàn)場樂隊配以凄慘的樂聲,讓一些觀眾看著此情此景,無不潸然落淚。 等落了幕,還有好多女生拿著手帕擦眼淚。 主創(chuàng)人員再一次登臺表示感謝,記者看了電影之后,對蔣鳳瓔更是以無數(shù)鎂光燈包圍,“您演的這個花卿一定是雁山先生心里的那個樣子!”又說:“如果他來看的話,也會這么覺得的?!?/br> 孫書璈聽見記者這么說,面上微微一笑,看了蔣鳳瓔一眼,為他們之間的秘密感到一絲悄悄的興奮。 第二天的報紙上,登載了雁山先生的一篇文章,他點評大光明這部電影的,在文章結尾還特意寫:“蔣鶯鶯演出了我心中的花卿,我很滿意?!?/br> 蔣鳳瓔看了報紙,說孫書璈:“你可真是……”怪讓人不好意思的。 孫書璈道:“看了這部戲的觀眾都會這么認為的?!庇终f:“等《天涯花卿》寫完了出書的時候,就用你的樣子來做封面好了。” 不過,蔣鳳瓔是紅了。 只要買報紙,必然會有提到《天涯花卿》,也必然會提到蔣鶯鶯的,公司還給她拍了一組單人照片,跟唐蕓蕓那些當紅明星的照片一起售賣,她的照片現(xiàn)在賣一塊大洋一張,也經(jīng)常賣脫銷,聽說要經(jīng)常加洗照片來賣。 與此同時,孫書璈也紅了起來,他雖然演了一個男二號,但是他比男一號年輕英俊不說,在里面演了一個癡情抱得美人歸的記者,一直對花卿所在堂子里的三姐念念不忘,倆人一起湊錢贖身,最后終于在一起了,三姐為他洗去鉛華,嫁給了他,他倆是全聚最大的團圓和欣慰。 孫書璈儼然是大光明公司新一代男小生里冉冉升起的明星了,公司對他也很重視了,而且公司陸老板還總想著他跟雁山先生是親戚朋友,想借著他跟雁山先生搭上關系,若是能跟雁山先生認識,那以后還何愁沒有當紅電影了? 陸老板還曾私下里請孫書璈讓雁山先生出現(xiàn)在首映式,孫書璈心想:我出現(xiàn)了,雁山當然就不能出現(xiàn)了,他跟陸老板只說:“先生他不喜歡社交場合,不會出席的?!?/br> 陸老板還請他轉達,希望雁山先生能表達對電影的感想,若是能贊揚幾句,那就是最好了。孫書璈聽見這個請求,一點也沒客氣,說:“這個我倒是可以轉達的,只是……”沒點好處啊? 陸老板是聞弦知雅意,立刻從兜里掏出一張五百塊的支票遞給孫書璈,說:“這是請雁山先生潤筆的,若是他有意,我們還可以坐下談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