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6節(jié)
她也沒催,只是仰頭看他,眼神困惑,隱隱還藏著一絲不易察覺的失落,但沒有責(zé)備。 她完全尊重和理解他的任何做法和決定,對他是全身心信賴的。 純粹得讓他…… 手臂不覺收緊了些,將她整個圈入懷中。 她猶陷在自己的困惑里:“你調(diào)查中是不是發(fā)現(xiàn)了什么不可說的疑點,所以你覺得我也不干凈?” “可是我是警察,是緝毒警察啊?!彼龔娬{(diào),認(rèn)真而執(zhí)拗,“我怎么可能會和這些東西扯上關(guān)系呢?” 他的視線落在她眼睛上,她的眼神是全然的認(rèn)真,又是坦然直接,沒有一絲一毫的偽裝。 從眼神到神色,無一不在說明,他對她的調(diào)查毫無道理。 “呆渺?!彼麑⑺龘Ьo了些,頭微低,薄唇輕抵在了她額頭上。 “對不起?!彼偷偷狼?,“我不是懷疑你什么。只是有些不利于你的疑點,我想找出原因。” a 他的解釋輕易安撫了她,難受了兩天的心情奇異地好轉(zhuǎn)。 “沒事啦?!彼偷驼f,有些不自在,為自己這兩天的自怨自艾和胡思亂想。 喬澤明顯看到她眉心的郁結(jié)已漸漸舒展開,她的心思在他面前一向單純,她事事自己張羅,從不依賴他,卻又全然信賴他,體諒他,哪怕這幾天他忙得幾乎和她說不上話,對她也有幾分刻意的冷淡,甚至可能也知道他最近和黃佳吟走得有些近,她從不吵不鬧,也不追問他為什么,只是堅定地相信他為了工作,懂事得……讓他心疼。 每對她多一分了解,他對她的心疼就深一分。 他就不明白,怎么會有這么傻的人。那樣的生活那樣的經(jīng)歷走過來的人,怎么還能這樣傻。 偏偏人都傻成這樣了,一個一個的,還拼了命地把她往死里逼。陳琪,任雨,張起,徐迦芊,黃?!?/br> 心很疼,很想就這么抱緊她,一直一直…… 手機鈴響打斷了這份難得的靜謐。 喬澤空出一只手,拿過手機。 路渺怕他不方便,想從他懷里出來,剛退了一小步便又被他撈回了懷里,而后后知后覺地發(fā)現(xiàn),他能聽到手機鈴響。 “你能聽到了?”她驚喜問道。 他從沒和她提過,點點頭:“對,基本恢復(fù)了?!?/br> 原還擔(dān)心她會因為他沒告訴她這個好消息而生悶氣,沒想著她比他還開心。 “太好了。”她說,彎下的嘴角有淡淡的懊惱,“難怪你最近都不讓我回商奇那兒了,我對你都沒什么用了?!?/br> 眉眼里卻都是得知他恢復(fù)聽力的欣喜。 她的態(tài)度讓他生出幾分愧疚感,他恢復(fù)聽力的事,他應(yīng)該第一時間告訴她的。 很多“應(yīng)該”和“不應(yīng)該”的念頭在大腦里流轉(zhuǎn),碰撞出后悔的情緒,人明明就在眼前,他卻忍不住開始反思,是不是對她不夠好。 “怎么不接電話?”她指了指他依然震動著的手機。 他眼神復(fù)雜地看了她一眼,終是什么也沒說,單手將她攬入懷,接起了電話。 電話是商奇大過來的,嗓音里隱隱帶了絲激動。 “喬總,霍總想見你。” 喬澤眼眸深處因這句話生出幾絲銳芒,終于…… 這幾天因著他牢牢把控著黃常生意,霍總集團內(nèi)部整個毒.品供應(yīng)幾乎處于半斷貨狀態(tài)?;艨傋?zhèn)的集團,整個產(chǎn)業(yè)鏈雖是霍總牢牢掌控,但畢竟做不到凡事親力親為,大方向他把控,小方向還是得放權(quán)到底下人手中,再加之黃常有叛變之意,因此黃常也掌握了部分自己的下線市場,現(xiàn)在喬澤全權(quán)接管黃常生意,借著他當(dāng)初潛伏在黃常底下經(jīng)營的人脈,目前確實將黃常這一部分的“產(chǎn)供”鏈條掐住了,壓著貨不發(fā),他的意思是先見過霍總,看看霍總的意思,再決定怎么處理這些貨單。 商奇?zhèn)鬟_過幾次他的意思,但都被霍總以種種理由拒絕了。喬澤也不急,一邊是不見霍總不發(fā)貨,另一邊特意和黃佳吟同進同出走近了些,一邊對路渺那邊也刻意冷淡了幾分,想借此試試霍總的底限。 霍總不可能不見他。現(xiàn)在黃常的“產(chǎn)供”鏈條被他掐緊了,原本穩(wěn)定的貨源一下從源頭斷了,原本井然有序的生意網(wǎng)眼看要出問題,他不可能坐視不管。另一個原因,則可能是路渺。 假如真是他猜測的那個人…… 喬澤原以為還得再耗幾天,沒想到他會這么快聯(lián)系他。 他徐徐斂了眸。 “好。”他對著話筒徐聲道,“什么時候,在哪兒?” 微微側(cè)過身,拉開可些許和路渺的距離。 他不想讓路渺聽到他們今晚的見面的時間地址。 商奇給了他一個地址,約的今晚。 掛了電話,喬澤看向路渺:“今晚我有點事得出去,一會兒吃完飯你先回去,嗯?” 路渺隱約聽到了電話那頭的“霍總”兩個字。 “見霍總嗎?”她問。 喬澤看了她一眼,點點頭。 “我……不能一起過去嗎?”她遲疑問道。 “我希望是我這邊先見過人了,確認(rèn)他的身份了再說?!眴虧烧f,“這次過去到底有些危險,我不希望你涉險。” 路渺點點頭:“好?!?/br> “你一個人要注意安全。”路渺不放心地叮囑。 晚飯后,喬澤本是要先送她回去,路渺沒讓,催他趕緊過去,別耽擱了。 她非要送他走了她才走,喬澤真走了時,路渺并沒有回去,她開車跟了過去,小心翼翼地保持距離,沒讓喬澤發(fā)現(xiàn)行蹤。 霍總約的郊區(qū)的一處私人會所,私密,隱秘性高。 路渺將車停在了會所對面的一家美容院門前,看著喬澤停車,下車,進會所,也鎖了車,正準(zhǔn)備下車時,從喬澤隔壁車?yán)锍鰜淼母叽笊碛巴蝗挥橙胙壑校允斓纳硇巫屄访靹幼饕活D,眼睛死死盯著他。 他關(guān)車門時臉微微面向了路渺這邊,路渺跌坐回座位上。 那是路小成,活生生的路小成。 五年多不見,他個頭已經(jīng)抽高了不少,身形也變得挺拔高大,褪去了當(dāng)年的青澀,走起路來帶了幾分穩(wěn)健。 他戴著墨鏡,背后跟了兩人。 路渺大腦有瞬間是空白的,手心也一片冰涼,他的打扮和架勢,讓她沒法像上次那樣,著急地沖出去叫他。 她穩(wěn)了穩(wěn)心神,偷偷跟了過去,在他等電梯時偷偷進了樓梯。 剛喬澤的電話她隱約能聽到他和商奇的對話,知道他們約在幾樓。 她從樓梯出來時路小成剛從電梯出來一會兒,帶著那兩人,一路往盡頭的包間而去,而后在最盡頭的包間門口停了下來,他左側(cè)的人敲門,門被從里面打開,商奇出現(xiàn)在門口。 路渺一顆心驀然沉到了谷底,心很慌,雙腿發(fā)虛,幾乎站不住。 ———— 商奇把路小成帶進了包間,笑著給喬澤介紹:“喬總,這是霍總。” “這是喬總。”商奇介紹著,“上次你們應(yīng)該打過照面才是。” 喬澤沒想著來的人是路小成,動作微頓,看著他的眼神帶了幾分探究。 眼前的路小成黑大衣加黑超,嘴角緊抿著,不茍言笑,端著幾分架子,整個人看著沉穩(wěn)不少,與早前暗巷里威脅他的沖動青年判若兩人。 “霍總?”喬澤問。 他摘了墨鏡,沖他微微頷首,伸出手:“喬總,久仰大名。” 喬澤也伸出手微微交握,視線不動聲色地掃過屋里幾人,一個個因路小成的出現(xiàn)變得神色恭敬。 喬澤突然有些意興闌珊,明明想見的人就在眼前,卻像被人兜頭潑了盆冷水,潑熄了他因為深入案子核心帶來的興奮感。 商奇招呼著大伙入座,邊吃邊聊。 喬澤沒了興致,對路小成幾番試探,他應(yīng)對得沉穩(wěn)客氣,看著確實那么回事,卻又不像。 他壓著籌碼沒放,搬出了沒在場的黃佳吟,握實權(quán)的是她,得她來決定,這次見面什么都沒談攏,霍總也待了一個小時左右便先走了。 飯局散去,喬澤起身送他到樓下,各自寒暄著道別離去。 喬澤看著路小成和商奇相繼離開,輕吁了口氣,莫名生出些疲憊感,習(xí)慣性抬腕看時間,而后又本能地切了下,想看看路渺情況,沒想著一切便看到了近在咫尺的黑點。 他抬頭,四下掃了圈。 路渺喇叭突然摁了聲,并開了雙閃,喬澤很快發(fā)現(xiàn)了她,朝她走了過去。 路渺看著他走近,開了車門。 喬澤彎身坐了進去,偏頭看她:“一路跟蹤我過來?” 路渺怕他責(zé)怪她,遲疑地點點頭:“我沒壞事?!?/br> “都看到了?”他問,視線落在她臉上。 她嘴角微抿起,頭輕點了點。 “霍總……是路小成嗎?”她問,雖然極力克制,嗓音還有些顫。 喬澤沒說是或者不是:“先回去吧?!?/br> 路渺握著方向盤沒動:“我想去找他?!?/br> 喬澤盯著她看了幾秒,摸出手機,撥了個電話,把路小成車牌號以及他行駛中的馬路名字給了交管隊那人,托他查這個車牌號的實時軌跡。 掛完電話時,他下巴沖路渺微微一點:“坐回副駕駛?!?/br> 作者有話要說: 推薦一下基友夜蔓的文,《如果他知道》暖虐久別重逢,大概是你們的菜 文案: 據(jù)可靠消息:書雕大師葉然曾和大boss傅延北有過一段…… 據(jù)不可靠消息:書雕大師葉然曾向大boss傅延北表白過,但是……被拒絕了。 葉然想起再見到傅延北那天,她坐在落地窗前,手中的筆剛在合同上寫下“葉然”兩字,筆鋒未及收回,一個高大的身影突然印在玻璃窗上,剪裁得體的深色西裝,以及簇?fù)黼S行的幾名下屬?!案笛颖薄比~然扔下筆,失控中沖了出去。 他腳步略停,目光平靜地從她身上掠過,慢慢走近,再慢慢遠去…… 網(wǎng)頁版直達: 手機閱讀直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