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6節(jié)
一句話讓路渺心里冷了冷,陳琪是見過她的另一個樣子的,徐迦芊也見過,難怪在澳門那次,她怕她怕成那樣。 感覺就像全世界都知道她的兇殘狠辣,只有她自己,傻傻地以為自己沒有做錯什么。 她想起最近以來,喬澤看她時,眼神里的研判。 很多次她醒來,他盯著她出神的樣子,以及他暗地里調(diào)查她的樣子。 他都知道,但他不說。 路渺知道他為難,他害怕她受傷害,她不想讓他為難。 對于陳琪的嗤笑,她也僅是回了“路渺”式的訕笑,沒搭理她,轉(zhuǎn)身想進電梯。 “站住!”陳琪出聲想攔她,“誰準(zhǔn)你上去了?!?/br> 路渺掏出手機:“那就問問你兒子準(zhǔn)不準(zhǔn)???” 陳琪面色變白,路渺這句話完全踩中了她的痛點。 路渺直接進了電梯,直上徐迦沿辦公室。 進辦公室前,路渺撥通了喬澤電話,低低說:“你別掛電話,也別出聲。” 喬澤正在開會研討,接到電話時驚得差點起身,下意識看了眼表盤,定位器還在,但她人已不在家里,在徐洋海運辦公大廈。 他定了定心神,沖其他人打了個暫停的手勢,拿起筆在紙上寫了一行字:“派人去徐洋海運,在樓下候著?!?/br> 而后起身出門,另找了個安靜的會議室。 電話那頭,是路渺的聲音,卻不是她的樣子。 ☆、第126章 126.(重修) 他定了定心神,沖其他人打了個暫停的手勢,拿起筆在紙上寫了一行字:“派人去徐洋海運,在樓下候著?!?/br> 而后起身出門,另找了個安靜的會議室。 電話那頭,是路渺的聲音,卻不是她的樣子。 —————— 路渺門沒敲就直接推門進去了。 徐迦沿正坐在辦公桌前,單手支頤,低斂著眉眼,眉心緊擰,似乎有心事。 路渺不知道是路小成的失蹤讓他心事重重,還是因為她,或者是被捕的陳一梓。 早在路小成墜海那一夜,警方也派人逮捕了陳一梓,她對殺人事實供認(rèn)不諱,但殺人動機,她一直堅稱和黎遠(yuǎn)翔有仇。 此刻電腦桌前的徐迦沿,清俊的眉眼里依然有著路渺熟悉的溫潤,撐在額角的手,白皙修長。 她很難想象,這么漂亮一雙手,會在背后cao縱著整個販.毒網(wǎng)絡(luò)。 她的推門聲驚動了徐迦沿。 他抬眸,看到了她,有些詫異:“渺渺?” 人已站起身,朝她走來,沒走到近前便察覺到她的不對勁。 她的眼神是沒溫度的,勾起的嘴角帶著幾分漫不經(jīng)心。 “徐迦沿,好久不見?!?/br> 他的腳步倏地頓住,驚疑不定地看她。 “怎么,不認(rèn)識我了?” 她笑問,朝他走近,微仰著頭,似笑非笑地看他,看著他的眼神從驚疑到平靜,顯然已經(jīng)接受了這樣子的她。 “你沒事吧?”他問,看著有些冷淡,“路小成的事我很抱歉?!?/br> “她應(yīng)該很不好受吧?” “人如果還好好的,你大概也沒機會出現(xiàn)了?!?/br> 他嗓音低了下來,頭也轉(zhuǎn)向了窗外,整個人突然間見陷入一種不知名的哀傷中。 有那么一瞬間,路渺幾乎偽裝不下去。 他扭頭看她:“回去吧,她是個好女孩,沒你以為的那么糟,只要你愿意,完全可以和她融合成一體?!?/br> “她?”路渺嘴角冷冷笑開,“警察都要抓我槍斃了,回去陪她一起等死嗎?” 徐迦沿倏地回頭看她。 路渺從口袋里摸出個存儲卡,扔給了他。 徐迦沿狐疑低頭看了眼,轉(zhuǎn)身將東西插入電腦,開了視頻。 “這是我在喬澤那兒拿的,就年初黃常懲戒底下臥底那次,黃常錄了視頻,你和我都被拍進去了。” 路渺將視頻拖到“霍總”的地方,扭頭看他:“知道喬澤為什么要調(diào)查我嗎?” “他是個警察!”她看著他,一字一句,“他是警察,他要抓我?!?/br> 徐迦沿臉色微變,很細(xì)小,路渺不知道讓他變臉色的是喬澤是警察,還是因為喬澤要對她公事公辦。 氣氛陡然間陷入了可怕的沉默中。 電話那頭的喬澤不覺也屏了呼吸,光從路渺的語氣和聲音判斷,那就是“路渺”,完全陌生的路渺,他看不到她臉,無法從她的眼神和表情推斷此時的路渺到底是不是路渺,這種不確定的感覺讓他很不踏實,總覺得稍有疏忽她便從此消失般。 他甚至?xí)滩蛔〈y,現(xiàn)在的她到底是她的本體還是她的副人格故意拖延他的一次把戲。 這樣的猜測讓喬澤有些心神不寧。 電話那頭的徐迦沿出了聲,和別人在打電話:“讓李醫(yī)生過來一趟?!?/br> “醫(yī)生”兩個字讓喬澤不覺凝了神,手機緊緊貼著耳朵。 路渺也戒慎地看著徐迦沿:“你想干嘛?” 徐迦沿盯著她看了好一會兒。 “你必須消失?!彼徊讲匠平澳惚緛砭筒辉摯嬖??!?/br> “這是她的身體,知道嗎?”他嗓音低了下來,人已到近前。 “把身體還給她她就能活了嗎?”她后退一步,冷笑,“我們是一體的,我犯了事,她摘得干凈嗎?” “就算能以精神問題限制刑事責(zé)任能力,你覺得,她原諒得了自己?你明知道她最痛恨的是什么?!?/br> 她的話戳到了徐迦沿的傷處,他面色有些蒼白,路渺一顆心直往下沉,卻不得不逼著自己沉到谷底。 她的手臂搭上了他手臂:“徐迦沿,我們已經(jīng)是一條船上的人了,你別學(xué)他,在這種時候甩掉我。” “路渺。”他回頭看她,“你和我從來就不是一條船上?!?/br> 路渺微怔。 “我不知道你知道些什么,怎么知道,不該知道的事你最好別知道太多,對你對她都不好?!彼铝怂?,轉(zhuǎn)身在電腦椅上坐了下來,按下外線,“李醫(yī)生到了嗎?” 沒一會兒,一個戴眼鏡的矮胖男人推門進來。 路渺不動聲色按掉了電話。 “嘟嘟”聲從電話那頭傳來時,喬澤站起身,推開了會議室門,和外面等著的刑隊等人報告了聲,人已下樓,開車往徐洋海運大廈去。 路上,喬澤給路渺打電話。 路渺正被徐迦沿逼到墻角,他要把她交給那位叫“李醫(yī)生”的心理醫(yī)生,試圖通過催眠喚醒她的本體。 路渺不敢讓他催眠。 她一天一夜不敢合眼,就是怕她睡過去后,她的身體再次被另一個靈魂占據(jù),她根本控制不住自己。 徐迦沿誘哄著,朝她一步步逼近。 路渺不斷搖著頭,沖他吼“徐迦沿,你別逼我”,但沒用,眼前的徐迦沿眼神也是冰的,在他眼里,她不是路渺,她只是一個陌生人。 他雙手伸向了她,在他的手掌扣上她手臂之前,路渺奮力反擊,扣著他手臂一扭,但她根本不是徐迦沿對手。 路渺從不知道,徐迦沿有這么利落的身手,他幾乎不費吹灰之力便輕松將她雙手反剪在了身后,眼看著就要將她交給心理醫(yī)生,路渺沒辦法,在他將她推到心理醫(yī)生那里時,她佯裝奮力反擊,扭動中腦袋直接撞墻上,頭一歪,假裝暈了過去,徐迦沿的冷靜瞬間瓦解,不斷在她耳邊擔(dān)心地叫著她名字,一邊沖旁人厲聲吼,“叫醫(yī)生”。 路渺頭很暈,兩天來的沖擊,以及一天一夜的不眠不休,幾乎將她體力透支到極限,但她不敢讓自己有一絲一毫的松懈,大腦里的聲音在慢慢地變得清晰,嘲笑她的懦弱和不自量力。 路渺緊鎖著眉眼,在徐迦沿的急喚聲中,呻/吟著逼自己醒來。 她剛睜開眼睛便撞入了徐迦沿黑亮的眸子,里面是滿滿的擔(dān)心。 她的醒來讓他松了口氣,“渺渺”地叫了她一聲。 她摸著被撞疼的頭,整個人露出一種困惑不解的模樣。 “哥?”她四周看了眼,再茫然看向他,“我怎么會在這兒?” “你昏倒了。”徐迦沿避重就輕,扶她坐起身,“怎么樣,沒事吧?” 路渺搖搖頭,她不敢去看他的眼睛,他眼里的擔(dān)心讓她難受,她沒想到有一天,她要將她所有的心機都用在他身上。 兜里的手機在這時響了起來,喬澤打過來的。 她盯著手機看了會兒,抿著嘴角沒去接。 這一幕落在徐迦沿眼里,就是她不敢接喬澤的電話。 他想到了“她”剛才說的,喬澤要抓她,他要審她。 路渺摁斷了電話,低垂著眉眼沒說話。 桌上的內(nèi)線在這時響了起來,前臺打進來的電話。 “徐總,有位叫喬澤的先生想見您?!?/br> 徐迦沿明顯感覺到路渺身體僵了下。 “讓他進來?!彼铰曊f。 路渺站起身:“我……想先出去?!?/br> 徐迦沿按住了她。 喬澤一進屋便看到了低垂著眉眼坐在沙發(fā)一角的路渺,以及并排坐著的徐迦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