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4節(jié)
她現(xiàn)在也算是了解這位七殿下,不是個心機深沉的,聰明是有一些,但說足智多謀?絕對沒有。且他年紀還小,身份貴胄人卻簡單,總之絕不到長子的段數(shù)才對。 她暫且壓下疑惑,只質(zhì)問女兒道:“你們一個個的,這么久了,怎么什么都沒說?” 趙敏禾撅噘嘴,有些撒嬌地跟母親說道:“阿煦是我侄兒,我又是個姑娘家,再說他確實從未有越禮之舉,我們哪兒有這個臉來說啊,萬一是我跟阿煦想多了呢。只是大哥那兒,我一開口,他就當我是小孩子似的打發(fā)我。我是真不知后續(xù)了?!?/br> 雖是實話,但趙敏禾也承認自己是在禍水東引。所以,對不起了大哥,煩勞替你meimei和你兒子擔起一切吧。 按說最有資格與父母說這事的,確實是長子。吳氏現(xiàn)在也有些弄不懂長子的態(tài)度了。 她吩咐女兒轉(zhuǎn)告長子叫他下一個休沐日便回京來一趟,她要親口問問。 趙敏禾忙不迭答應了。 外頭韶亓簫還等著,她們不好耽擱太久,稍稍整理了后便出去了。 趙祈金氏要送韶亓簫出去,卻被他連連勸阻了。最后還是一無所知的趙毅同吳氏,并趙煅楊氏一并將韶亓簫送了出去。 趙敏禾坐上昨晚已備好的與車,與家人簡單道別。 襄山那兒不缺下人,她便只帶了撥云弄月兩個大丫鬟,坐一個與車便夠。 韶亓簫連同幾個侍衛(wèi)一并騎馬在前面引路,后面便是趙敏禾的與車,身后再是一小隊負責護衛(wèi)的羽林軍,一行人排成一列出了城,往襄山方向去了。 留在家里的吳氏卻又憂愁了。 方才女兒見了仰慕她的人,神色間雖不如平常淡然自在,只見避嫌似的客氣卻不見羞澀。 女兒已經(jīng)十四,過兩年就及笄了,按說已經(jīng)到了可以定親的年紀,也該是情竇初開之時了??伤@樣,分明還是一點兒都沒開竅。 她也不是希望女兒對男子露出欲拒還迎的神色,而是——七殿下長得挺好看,又是仰慕女兒的人,正常情況下這個年紀的姑娘家,不是該有些小得意,又或是羞澀躲避嗎?再或者,若是遇到?jīng)]有好感的人的仰慕,就該有一些著惱才對。 怎么到了她家女兒頭上,卻只有理智的鎮(zhèn)定? 第61章 同行 夏日日頭毒辣,韶亓簫一行人出了城沒多久太陽就猛烈了起來。 臨近中午,他們已過了三分之二的路程,到了一處驛站用午食,并打算避過最毒辣的日頭再上路。 七月間的驛站清冷,要述職的官員早在承元帝去襄山之前全部入京過了,也早已陸陸續(xù)續(xù)離京。這日午時除了他們一行人根本就沒別人。 韶亓簫便直接讓驛站的驛長在通風的大廳安排了兩張桌案。 他分了男女桌這事,讓趙敏禾松了一口氣的同時也頓覺訝異,甚至她還隱隱地高看他一眼。 一切都很正常,他一如既往地維持君子翩翩的風度,同時又對她關(guān)懷備至,還分神給躲在柱子后面好奇偷看他們的驛長幼子分了只雞腿。 直到未時四刻之后,他們重新上路。 沒等走出一里路呢,趙敏禾正想假寐片刻,突然聽到外面?zhèn)鱽碥嚪虻捏@呼聲,同時車廂里只覺得一陣猛烈的上下?lián)u晃,震得她猛然間在與車中失重了一下。 “嘭”的一聲,趙敏禾落到位子上的力道,更是讓她最先著陸的臀部吃了大苦頭,而后車廂角度的傾斜,更是讓她不可抑制地往一旁摔去。 “姑娘!” 另一邊跌坐一團的撥云和弄月嚇了一大跳。 趙敏禾眼疾手快,拿手在車廂壁上一撐,才避免了磕到額頭的命運。按下跳得過快的心跳,沒等兩人攙扶就自己在歪了的車廂里坐穩(wěn)了,安撫道:“我沒事。” 任誰突然被這么來一下,都會心跳加速一下吧。 外面很快傳來馬蹄聲,連帶著韶亓簫焦急的聲音響起:“表妹有沒有事?” 趙敏禾掀了車簾,只見得車夫已滾落在地,捂著一只腳蜷縮著。 她又朝邊上一看,果然左邊的車輪也不在了,而是歪歪斜斜倒在離他們不遠的身后,中間的軸承豁然裂開了一個大口子,可以想象這車輪在行進中壞了,竟整個從車軸上掉了下來,才有了方才那一陣子的顛簸。 見她捂著胸口,韶亓簫又是問了一句。 趙敏禾見他神情緊張,顯然憂心不已,不自覺放緩了聲音道:“我只是有些嚇到了,身上并無大礙?!?/br> 韶亓簫松一口氣,下馬往回走了幾步,蹲下身來仔細看了看那壞掉的車輪,回身對趙敏禾皺眉道:“看著不能用了,不如我們先回驛站,看看驛長那兒有沒有可以替代的車輪?” 趙敏禾頷首同意,整理整理裙擺就踩著弄月搬來的馬凳下來了。 韶亓簫派了一個人跑馬回驛站通知驛長,沒一會兒,滿頭大汗的驛長便跟著人到了,還帶了幾個驛兵。 幾人上上下下看了一遍與車和壞掉的車輪,嘀咕過一陣,就有驛長戰(zhàn)戰(zhàn)兢兢地上前來道:“七殿下,下官驛站中倒是有一副車輪,只是大小有些不同。下官手下有一匠人,會做些木工活,倒是可以當場做些修改,雖不能長久用,不過支撐到襄山還是足夠的。” 韶亓簫聽罷,問道:“要花多少時間?” 驛長恭恭敬敬道:“半個時辰足以。” 韶亓簫轉(zhuǎn)身問趙敏禾道:“表妹怎么看?” 現(xiàn)下也沒得選了,她自己一個再加兩個丫鬟,總共三個女子,沒有與車自到不了襄山。這里又前不著村后不著店,因而只好這么辦了。 當下,驛長提議他們先往驛站稍作休息。趙敏禾便命撥云、弄月取了與車上的東西下來,一行人又往驛站走了。 韶亓簫也不再上馬,而是牽著韁繩走在她周圍。 靜謐的氣氛攏在二人之間,韶亓簫想找些話頭說一說,卻一時不知該說什么。 趙敏禾也是安安靜靜的,別扭了幾下也不知自己該對他作何反應。 一時之間,二人竟誰都沒有說話。 眼看著快到驛站門口了,韶亓簫輕咳一聲道:“我記得表妹平日喜好騎馬,今日怎么沒把大風一起帶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