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4節(jié)
也幸虧他發(fā)燒之下似乎渾身也沒多少力氣,否則再給她多一半力氣,她也壓制不了他! 趙敏禾彎下腰,在他不滿的咕噥聲中摸了摸他的額頭。 而后,她緊皺著眉捧了他的臉,四目相對認真道:“你在發(fā)燒!” 韶亓簫盯著她的雙目,似乎分不清現(xiàn)實與虛幻,只一個勁兒的傻笑道:“阿禾,你還在,太好了!” 趙敏禾又一次隔開他作亂的雙手,低下頭來以自己的額頭抵著他guntang的額頭,柔聲道:“我不走。但你燒得厲害,乖乖的。我叫我的丫鬟過來幫忙,你先松手,不然被人看見我們這樣,我以后就不理你了?!?/br> 韶亓簫使勁兒眨了眨眼睛,然后用霧蒙蒙黑溜溜的眼珠子盯著她看。 要換了平常,趙敏禾一定一巴掌過去了,外加一聲“表賣萌了,跟你不搭!” 現(xiàn)在看他燒得這么糊涂了還不忘她,她心軟得無以復加。 過了半響,韶亓簫輕輕松開了緊抓著她衣袖的拳頭。 趙敏禾朝他安撫地笑了笑,隨后拉了拉床頭系著的繩子,透過拉響繩子相連在小間處的鈴鐺,自有值夜的丫鬟聽見了會過來查看她。 趙敏禾記得,今晚值夜的是弄月。 趁著弄月起身過來的功夫,她快速低頭將自己的寢衣重新穿好,確定將該遮的遮好了,她又飛快為身下的韶亓簫理了理凌亂的衣襟。 萬幸,他穿的是一身普通的藍鍛錦衣,至少不會是兩人都穿著叫人想入非非的寢衣。 看都收拾好了,她也聽見了外頭弄月的腳步聲。 趙敏禾臉色一整,發(fā)現(xiàn)自己竟然還坐在韶亓簫身上,嚇得趕緊翻身下來。 偏偏韶亓簫還不滿她突然的離開,嘴里嘀咕著什么又要起身,惹得趙敏禾趕緊傾身過去輕輕按住了他的雙肩,又是柔聲一陣誘哄。 弄月推門而入時,看到的便是她家姑娘只穿著一身單薄的寢衣,大半個身子壓在一個男人身上…… 弄月性子不如撥云穩(wěn)重,趙敏禾早有準備,在她尖叫出生前趕緊壓低了聲音喝道:“收聲!” 仿佛回到了韶亓簫頭一次潛入她閨房的場景,趙敏禾轉(zhuǎn)過頭來苦笑道:“是七殿下來了。他發(fā)了燒,有些迷迷糊糊的,你悄悄去叫醒了撥云,叫她往院子里外去看看,他的侍衛(wèi)是否也在附近。弄月,你再去庫房將我那壇酒抱過來,先試著給他降降溫。你們倆都小心些,別驚著了別人?!?/br> 有別人指揮不用自己拿主意,弄月就清醒了許多。她連連點頭,一溜煙兒又出去了。 趙敏禾重新回了頭,握了他伸出的雙手,對著他孩子般漾起的笑容呢喃道:“燒成這樣,你究竟是怎么進來的?” 韶亓簫的回答,是抓過她的手,按到自己的臉上蹭了蹭她的守備,像個大型犬類。然后他漸漸閉上了眼睛,困倦地睡了過去,只是額頭卻因身體的不適還時不時緊皺一下。 趙敏禾無聲地笑了笑。 很快,細碎的腳步聲又傳過來了,是弄月回來了。 待弄月輕手輕腳關(guān)了菱花門,捧著一直小壇子來床邊,趙敏禾這才輕輕掙開了他,脫去了他的上衣,開始用帕子沾了酒往他身上擦起來。 弄月一呆,萬沒想到她家姑娘這么……霸氣? 她都怕死了! 她趕緊乖覺地去點亮了燭火,又去凈室端了一盆清水蹲在地上幫著擰帕子。從始至終始終埋頭看地,不去看她家姑娘床上的男子 酒是適合女子飲用的果酒,濃度并不高。趙敏禾為韶亓簫從頭到腹肌處——下面的 她還真不敢——擦了兩遍,卻還絲毫不見作用 趙敏禾急得開始冒汗時,撥云回來了。 韶亓簫的侍衛(wèi)陶卓果然也在,他還托撥云帶回來一個很不好的消息——韶亓簫是從城外營地悄悄溜進來的,原本是打算很快就趁著夜色出城、明早再正常跟著大軍進城的,因而誰都沒告訴…… 趙敏禾才徹底慌了神色。 半響,她沉了沉心,回身去摸了摸他仍是很燙手的額頭,隨后深吸了一口氣道:“撥云,去知際院請我父母親過來吧。” 撥云臉色有些蒼白,卻還是恭敬應(yīng)了,正要轉(zhuǎn)身卻被一臉緊張的弄月一把拉?。骸盀楹我フ埐疇斔麄儯俊?/br> 趙敏禾神色無奈道:“他的燒退不下去是一,必須由大夫診治;二是眼下大軍中誰都不知他進城了,那明日軍中不見了個活生生的皇子,誰都不知會鬧得多大,若最后 他來了我這里的事情被傳得人盡皆知,那便是皇室和我們忠勇伯府的丑聞?!?/br> 他燒成這樣,顯然無法再憑自己或外頭那個侍衛(wèi)的一己之力出了這守衛(wèi)森嚴的伯府,為今之計只有請父親母親介入了。 弄月腦袋一團亂麻,不死心道:“外面不是還有個侍衛(wèi)嗎?叫他往軍中傳個信不就成了?” 撥云嘆氣道:“你忘了襄京城已戒嚴了么?若無與本人身份對應(yīng)的腰牌,誰都無法進出。若沒有七殿下本人,尚是白身的陶侍衛(wèi)根本無法進出城門。此事,只又伯爺才有路子通知陛下那里,陛下才好代為遮掩。” 弄月苦了連,又是慌張又是埋怨道:“七殿下……”剛出了口,弄月就想到七殿下如此莽撞行事也是為她家姑娘,倒是不好開口埋怨,便轉(zhuǎn)而道,“姓陶的有沒又腦子,七殿下都這樣了還任他亂來。若是他攔了,不是什么事都沒有了么?!?/br> 撥云扯出了一抹苦笑,遲疑道:“他也不想的。先前他們出來時,七殿下只是有些咳嗽,并無大礙,沒成想才小半個晚上的功夫……” 趙敏禾擺了擺手,示意她們都別說了。 “撥云,你先去知際院。弄月,你取一件衣裳過來服侍 穿了?!?/br> 二女正要分頭行事,趙敏禾又叫住了二人道:“等等。出去時,叫那侍衛(wèi)去府外等 ,別在我院子外頭。還有,今日是七殿下第一回闖進來,以后對誰都這么說?!?/br> 頭一句是對已站在門邊的撥云說的,后一句則是對她們兩個人。 ——一樣是盜竊,盜一兩銀與一百兩銀,好歹還是一些些差別的。 趙敏禾揉了揉自己的額際,叫她為了他對自己的爹娘撒謊,這感覺可不好。要是以后他敢對她爹娘不敬,看她怎么對付他! 撥云應(yīng)道:“奴婢會叫陶侍衛(wèi)也這么說的。” 趙敏禾點點頭,眼看著撥云靜悄悄出去了,她先為韶亓簫重新穿好了敞開的衣衫,才起身在弄月的服侍下披上外衣,又系好繡邊腰帶。 頭發(fā)就沒辦法了,只得擦個臉得了…… 突然,弄月像是口不能言了似的,只抖了抖手指這的嘴唇,神情卻是一副受了驚嚇的模樣。